6.有意思
顧知閑想了想,沒有回復“不說”。她將豆莢關了,拿起結他,坐到床上開始試和弦。
嗯,Am、C、Em連起來就挺好聽的!
她又試了試右手的彈法,最終還是選定最簡單的53231323。
連起來彈奏,她很快唱出一個好聽的旋律。
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才剛過八點。
顧知閑很得意:自己寫歌的速度又快了!
她托腮發了一會兒呆,打開電腦把自己的靈感寫上去。
“看上一個少年/好想睡到他/他的眼神渴望/他的腿很長/下次見面要問他/什麼時候來我家/地板正好也夠大/談談人生睡一覺/我再幫你看一看/你有沒有大雞.巴”
顧知閑看了三遍,覺得這次的歌詞行雲流水,挺完美的。
她拿歌詞和了一次簡單的伴奏,剩下多餘的歌詞空白部分,全用“啦啦啦啦”代替。
錄好歌,她選擇上傳到豆莢小站上。
填歌曲名稱的時候,顧知閑難得糾結了一會兒。
叫什麼好呢?
《睡到他》?《打炮之歌》?
不行,還沒睡到呢,會引起歧義的。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
靈光一現。
《希望你有大**》吧?
既表達了自己想要睡他的願望,又表達了自己另一重隱秘的期盼,還符合自己女流氓的定位!
很穩。
她手指飛舞,一會兒就把這首歌上傳了。
上傳成功!
顧知閑抬頭再一看,已經十點了。
自己的效率又變高了啊!兩個多小時就搞定了!她把結他放到一邊,叼了一根煙在嘴邊,正想拿打火機點燃,抽根事後煙,好好吞雲吐霧一番,突然想起喬廈來。
不對啊……
喬廈今天晚上去看的應該是痛癢的演出啊……
怎麼會一看就看三個小時?
主唱想high那麼久也吃不消的啊。
這裏離LiveHouse也不遠,她不會路上出什麼事了吧?
顧知閑越想越不對,煙都沒心思抽了,拿起手機就給喬廈打過去。
“嘟嘟嘟……”
沒人接。
她又給LiveHouse打了個電話,對方和她說演出已經結束了。
卧槽?
不會吧?
喬廈失蹤了?
顧知閑又給喬廈打了一個電話。
——還是處於可以打通但是沒人接聽的狀態。
她立馬換了身衣服,一邊給喬廈狂播電話,一邊出門往LiveHouse趕去。
這個附近確實挺黑的,喬廈今天又打扮得那麼漂亮出門……
顧知閑很少有這樣害怕的時候。
她一路走到LiveHouse,都沒有看到喬廈的身影。
喬廈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正心急火燎的時候,卻意外撞見一個人。
男人邁着長腿從LiveHouse裏面走出來,正低頭看着手機,微弱的屏幕光亮照得他的側臉稜角分明。
“季言!”看到他從LiveHouse里走出來,顧知閑激動地撲了上去。
季言抬頭,看到她一頭熟悉的紅髮在黑夜裏飄過來,下意識轉身就想走。
“季言!”顧知閑眼疾手快抓住他,“我要問你很重要的事!你別走啊!”
季言深呼一口氣,轉頭問她:“什麼事?”
天天這麼偶遇,他都要懷疑她是故意呆在這裏等他的了。
顧知閑無視他滿臉的不耐煩:“你看到我那個朋友沒有!”
“你朋友?”他重複道,“喬廈?”
“對對對對對!”顧知閑急得舌頭都打結了,“她今天也來看痛癢了,不過到現在都沒回去!電話也打不通!”
“你沒問過和她一起來的那個朋友?”
“和她一起來的朋友?”顧知閑一愣。
喬廈今天是來釣搖滾凱子的,她哪裏有什麼朋友?
季言難得好心解釋道:“她還有一個朋友一起。”
他的話音剛落,顧知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吱吱!”喬廈的聲音低低的,但掩藏不住興奮,似乎怕別人聽到,“我這邊釣到一個很不錯的,現在在發展,今晚不回來睡了啊!別等我!拜!”
沒等顧知閑回答,她就掐了電話。
顧知閑拿着手機,有些懵。
什麼情況……
所以是人家那邊桃花錦簇,自己在這邊瞎操心了是吧?
“……媽的。”她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暗罵一句。
抬頭,她發現季言難得沒有先走,還乖乖站着。
他似乎在看手機上的什麼東西,走着看也不方便,索性就站在原地看。
他額前的黑髮籠着他的眼睛,顧知閑突然覺得自己離他很遠。
她問:“你在看什麼啊?”
季言:“歌詞。”
哦,大概他還沉浸在痛癢精彩的表演中。
她又問:“今晚和喬廈在一起的人什麼樣啊?”
她對喬廈釣到的凱子很好奇。
季言看了她一眼:“男的。”
顧知閑:“……我當然知道是男的啊!別的呢?”
“沒注意。”
話題就此中止。
季言看着手機,顧知閑看着他,半晌無話。
顧知閑出門時只匆匆套了一件弔帶,夜風吹來,才發覺有一些涼意。
她雙手抱起來在胳膊上上下摩擦了一會兒,抵禦涼意。好不容易撞見季言,現在人家還乖乖站在這裏,這種大好時機她實在不想輕易放棄。
季言看着手機,似乎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
顧知閑懷疑自己眼花了。
痛癢的哪首歌這麼有趣,都能讓宇宙無敵高冷麵癱笑一下?!
這件事開始有意思了。
她湊過去,想看看季言到底在溫習痛癢哪首歌的歌詞。
季言注意到她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把手舉得高了點。
平心而論,他不僅臉好看,身高也不差……而對於顧知閑來說,他一米八六的身高不是不錯,而是太不錯了。
他的手不過抬到下巴那裏,她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心裏好恨!自己剛才出門幹嘛只蹬了一雙人字拖!
顧知閑訕訕後退一步。
這場不動聲色的較量里,季言贏了。
不僅如此,他還從口袋裏拿出耳機插上手機,鎮定自若地無視顧知閑,開始聽歌。
在他耳機插上的前一秒,顧知閑拿出唱rap的功力,飛快說了一句話,成功止住了他的動作。
“那個木片我還給你你要不要?”
沒有一個大喘氣。
她是有目的的,而且鬼得很。
她怕自己說的不夠快,所以才用這個順序這麼說。
如果說“我想把那個木片還給你”,在季言插上耳機之前,也許她還沒說到重點。
於是,她就先把餌“那個木片”拋了出來,成功止住他的動作。
季言遲疑片刻,朝她伸出手:“要。”
顧知閑攤手:“沒帶來,放在家裏。”
季言將手收回去,繼續戴耳機,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顧知閑連忙道:“哎呀!我家不遠的,你和我回去拿行不?”
季言看着她。夜色太濃,顧知閑看不清他眼睛裏的神色,但他似乎在猶豫。
她繼續遊說:“那個,我一個女孩子,你一個男孩子,有什麼好怕的?再說,我也是搞音樂的,算是你偶像痛癢的同行,不會幹什麼像偷.腎那樣傷天害理的事的!”
她不偷.腎,只想享受他的腎。
如果他現在去了她住的地方,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兩個人……嘿嘿嘿。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也是搞音樂的,算是你偶像的同行”這句話說動了他,季言將手機放到口袋裏,竟然說了聲:“好。”
太詭異了。
顧知閑沒想到他答應地這麼快,根本沒想好下面怎麼應對,愣了好幾秒。
直到季言走到她前面,歪過頭微蹙眉頭看了她一眼,“還不走?”
顧知閑這才回過神來,蹬着一雙人字拖“蹭蹭”跑到他身邊。
季言長腿一邁,幾乎走三步就要停下來等她一次。顧知閑也覺得他這樣太吃力了,有些不好意思,幾乎是小跑跟着他。
從LiveHouse回去的這段路比平時短了許多。
很快,兩人就到了喬廈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