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某天,楊毓忻終於飛升了見他眸光冷冷,瞟向他的目光里似乎帶着讓他直哆嗦的寒意,林徽真咽了口吐沫,下意識退出了他哥的懷抱。新網址:www.56shuku.net他小心翼翼地往那裏一戳,心底的膽戰心驚是不敢表現出半點,只可惜附近沒有鏡子讓他瞅瞅自己的演技如何。他乾巴巴地沖楊毓忻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竭力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來。
“我、我沒有委屈。”劇情未開始就被終極大BOSS登堂入室,哪個主角比他慘。
“我只是,太高興了。”林徽真心中淚流滿面,“我哥他這麼多年也沒見他交到幾個朋友,出門在外我總是忍不住擔心。如今、如今有楊、楊哥在我哥身邊,我就放心了。”
說到最後,林徽真的聲音又帶上小抖音了。
林徽末眨了眨眼睛,他弟這表情,不像是放心啊。
話說,他弟的膽子明明賊大,雖然阿忻的氣勢冷了些,可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啊。
看着彷彿又快要哭出來的弟弟,林徽末的嘴角抽了抽,睜着眼睛就認下了他弟弟的話。
“沒錯沒錯,真真你就放心好了。”
楊毓忻挑了挑嘴角,哪怕林徽真分明是在胡扯一通,但他聽在耳中,方才阿末被他抱住時的怒火也就不那麼強烈了。
這個林徽真,也不是沒什麼可取之處嘛。
楊毓忻略一頷首,道:“客氣了。我自當與阿末相互照應,這一點就不用阿真費心了。”
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將阿末留給他一個人。
林徽真拚命點頭:“好的好的。”
林徽末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有些心塞。
他弟從小到大,在他面前都沒有這麼老實過啊。
………………
林徽末好好的一身衣服糊上滿衣襟的鼻涕眼淚,初始他見林徽真哭得慘兮兮,心疼了也就沒說什麼。如今見他弟弟恢復過來,林徽末低頭瞅了瞅黏糊糊的衣襟,他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林徽真幾個暴栗。
林徽真嗷嗷兩聲,捂着額頭一臉的委屈。放在平時他就要撒嬌撒潑了,但大魔王就站在旁邊,他只敢用紅彤彤的眼睛盯着他哥,看得林徽末無奈扶額。
一旁的方嬤嬤看得一頭霧水,她被小主人的眼淚駭地一激靈,以為小主人在族裏學堂受了委屈,心疼極了。但轉頭小主人給了這樣一個理由,方嬤嬤不禁心道自己果然是老了,然後告一聲罪,轉頭往後廚去了。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午膳的時間了,她還是去后廚督促一下吧。
林徽真堪堪收拾好的心情在他哥回房換衣服,招待楊毓忻的任務暫時壓在他肩上的時候又亂成一團。新網址:www.56shuku.net尤其在他發現他哥人一走,大魔王身上那些微的柔和消失得乾乾淨淨,明明他的目光沒有看向他這邊,林徽真就是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如刀,慢悠悠地在他的咽喉要害處轉悠。
糟糕,腿又要軟了。
林徽真艱難地咽了口吐沫。
打破這片靜謐,嚇得林徽真險些蹦起來的,是楊毓忻清清冷冷的聲音。
“你認得我。”
沒有疑問,只有肯定。
林徽真差點又哭出來,他下意識哆嗦了一下,抖着聲音道:“沒、沒有!”
“呵……”楊毓忻輕哼一聲,不語。
林徽真的眼淚在眼眶中打着圈,什麼叫“欲蓋彌彰”,這就是了。他怎麼這麼蠢,這麼蠢!
“你不必害怕。”楊毓忻瞥了一眼林徽真,雖然是同胞兄弟,但兩人的眉眼只有三分相似。但只這三分相似,楊毓忻就看不慣林徽真露出像是受驚兔子似的神情來。
楊毓忻對林徽真的了解並不多,兩輩子,今日他是第一次見到林徽真。但林徽末沒少在楊毓忻面前念叨他這弟弟,說起他干出的糗事那叫一個神采飛揚。久而久之,楊毓忻對林徽真也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今日一見,唔,有些驚詫。畢竟,在阿末口中,他那弟弟屬於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性格。
說來也不是林徽真膽子小,實在是《仙道至尊》一書中,魔尊魘皇的“豐功偉績”可謂是罄竹難書。那種大反派,在不危及己身的時候萌一萌也就罷了,真人站在你面前的時候,想攻略的都是嫌命長的。最好的選擇就是有多遠躲多遠,千萬別被那人記上。
眉頭微微皺了皺,楊毓忻淡淡道:“你是阿末的弟弟,單在這一層關係上,只要你沒有對不起阿末,我就不會動你。”
林徽真一愣,啥?對不起……他哥?
“我怎麼可能對不起我哥!”林徽真不敢置信地看向楊毓忻,說他膽子小,他認了。說他會對不起他哥,開什麼玩笑!
“那不就結了。”楊毓忻瞥了一眼強壓怒火的林徽真,“我不會對你下手,你不用這麼害怕。”
說起來,在他未中蝕靈藤的時候,在修真界亦是小有名聲,似乎是被人稱作冰魄劍君。他行事雖算不上中規中矩,但殺人奪寶動輒以勢壓人之事從未乾過。並非他愛惜羽毛,只是不屑此等行事。但沒有想到,他自認從未做過虧心之事,在外的名聲原竟是如此之差,只猜出了他的身份就讓林徽真膽戰心驚。
識海中,再次傳來某器靈惱人的嗤笑聲。
楊毓忻面無表情。
而林徽真眨了眨眼睛,不得不說,他那顆因為見到可怕人物而七上八下的心,卻是真真正正地落在了實地上。
《仙道至尊》鑒定過的,魔尊魘皇的行事手段雖然酷烈,但為人重諾,言出必行。
揉了揉心口,這危機感褪去了一大半,林徽真的好奇心就冒頭了。
林徽真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道:“您……尊上您怎麼會在秣陵呢?”
尊上?
楊毓忻眼神微動,他確定,這個小子可能弄錯了什麼。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林徽真,道:“我怎麼不能在秣陵。”
林徽真一個激靈,慌忙擺手,道:“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後退了一步,“畢竟,尊上您貴人事忙,秣陵就是一個巴掌大的小地方,連個像樣的靈脈也沒有,實在不知道這裏有哪裏吸引了您的注意。”
魔尊啊,這麼大的人物難道不應該坐鎮魔宮,謀划著如何壓正道一頭,搶地盤搶寶貝嗎?
難道……
林徽真心中悚然,難道真跟他猜的那樣,秣陵城這巴掌大的地方其實藏着大寶貝,讓這位魔尊大大都心動不已,親自來這裏奪寶?
“沒錯。”
林徽真霍地看向楊毓忻,原來他方才胡思亂想的時候不小心念叨出聲了,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大魔王竟回了他一個肯定答案。
林徽真一臉懵逼地看向楊毓忻。
楊毓忻深深地看向換好衣裳正向他們走來的林徽末。一身天藍色勁裝,勾勒出流暢而結實的身體線條。修真之人自認高人一等,從來看不起凡世的江湖武者。但林徽末卻自小對江湖武林抱有嚮往,使他在修鍊之餘很是認真地琢磨武者的武功秘籍,每日練刀不綴。如此,使得他的身體頎長挺拔,既不似一般武者肌肉遒勁,又不像普通修者,雖然身體強韌但看上去異常文弱。
抱在懷裏的手感,相當不錯。
楊毓忻的眼底依稀閃過笑意,他的嘴唇不動,卻以着唯有身旁林徽真才能夠聽到的聲音,緩聲道:“這秣陵,確實有我覬覦不已的寶貝,需得時時看着,然後……”
“得到他!”
……
換好了衣裳,林徽末帶着楊毓忻見了林母。
見到來人不是自己期待的姑娘,林母撫摸着腕上翡翠鐲子的動作一頓,一雙和林徽末像極了的美眸怔了怔。
楊毓忻不以為杵,只向林母揖了一禮,溫聲道:“在下楊毓忻,見過伯母。”聲音雖然清冷,但語調卻是柔和。
林母那點小失望,早在看清了楊毓忻相貌時消失得乾乾淨淨。她的臉上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來,連連道:“你就是阿忻吧。果然是人中龍鳳,我那個傻兒子你就多擔待些吧。”
楊毓忻唇角勾着淺笑,道:“伯母說笑了。”
不得不說,楊毓忻雖然性子冷,看上去不通人情。但只要他真心想要討好誰,只需要稍微柔和面上的神情就能讓別人心生好感。
這就是一副好皮囊帶來的便利了。
林徽末一臉目瞪口呆地看着往日裏冷冷淡淡的好友跟母親大人相談甚歡。看自家娘親彷彿年輕了二十歲,那叫一個笑靨如花,一雙美眸看着楊毓忻帶着的親近勁兒直接勝過了他這個親生兒子。林徽末恍然意識到,他從前擔心阿忻性子太冷找不到姑娘什麼的,完全是瞎操心。
看看這個將自家娘親哄得笑語不斷的俊美青年吧,只要他有心,什麼樣的姑娘虜獲不得芳心!
………………
再看被林徽末折損了臉面的江月白一行人。
甫一走出善功堂,江瀾哼笑一聲,他扳了扳脖子,懶洋洋地道:“我還有事,先不回去了。”
說完,不待江月白反應,江瀾就大搖大擺地離開,兩個護衛忙跟在江瀾的身後。
江湛看向江月白,“姐,為什麼不讓我教訓那個林家小子?”他是鍊氣八層,不是林徽末的對手。但他身後的護衛是身為江家家主的父親親自為他們挑選的,個個是築基後期的好手,對付一個築基不久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徽末在林家的存在感不高,他不信林家會為他出頭。
江月白面色微沉,搖了搖頭,低聲道:“回去再說。”
江湛咬了咬牙,按捺下火氣跟他親姐回到了江家。
一進到屋子裏,江湛就忍不住發難了。
“姐!那個林徽末敢下你的臉面,就讓我派人教訓一下他。”
“不能動手。”江月白搖了搖頭,她神思不屬地坐在椅子上,唇角輕咬,半晌,她壓低了聲音道:“林徽末身後的那個男人,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在江月白主動跟林徽末打招呼的時候,那兩人說的話,他聽在耳中,似乎那人之前中過毒,如今正待重修,似是鍊氣期。那人長得雖好,但他對男人沒有半點興趣。
江月白按着心口,那裏正撲通撲通亂跳。她抿了下嘴唇,伸手拉住了自己的同胞弟弟,柔聲安撫了他一番。確定他不會去找麻煩,江月白才將弟弟放走。
待得胞弟離開,江月白垂下眼,面上的嬌柔之色褪得乾乾淨淨。她的手指用力攢在一起,心下有些悲涼。
她生即為玄陰之體,是上好的爐鼎體質,卻也因此成了待價而沽的商品。從小到大,族裏的女孩子只見她被千嬌百寵着長大,羨慕怨懟,可誰知道她如今被嬌養着,不過是為了日後賣個好價錢。
她身為江家嫡女,又有水木雙靈根,本該修行的是江家嫡傳的《控水訣》。可偏偏因為這玄陰之體,她不得不修行的是族老弄來的不知名功-法,進境雖快,卻如空中樓閣,令她心生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