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創業魚
“諸位如果擔心幼崽安全問題的話,其實我這裏還有一個方案可供大家選擇，”余春來笑眯眯地解釋道，“我們這裏很多大妖，因為幼崽在這裏上學，乾脆就在學堂找了個活兒,賺錢倒是其次,想必諸位也看不上這點銀子，只是，若是在學堂工作的話,就可以順道看着自家幼崽……”
“什麼工作？算我一個！”話音未落,就有一個帶着幼崽的女妖迫不及待地舉手了。學堂上課期間不許有外人進來，可是，裏面工作的妖卻可以自由出入,就像余春來說的那樣,賺錢倒是其次，能看着幼崽上課,才是最吸引他們的地方。
“我們家可以報兩個嗎？”
原本還在猶豫的大妖們,在發現自家幼崽已經迫不及待跑去圍觀狐妖胡九的數學課之後,趕緊忙不迭地找余春來報名去了。
開玩笑,幾百年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幼崽，怎麼可能放心讓幼崽一個妖在這裏上學？（在大妖們眼裏,任何實力不如他們的都不算是妖,只能算是獸~）再說了,聽說在這裏幹活還能管飯,那不就是說，要是他們一家三口都在這裏幹活或者上學，每天連飯都不用做了？這簡直是太好了！
咳咳，這裏就要科普一下大荒山妖族家庭的分工問題了，因為女妖們普遍彪悍，因此，除了懷幼崽那段時間外，其他時間，女妖們都喜歡出去打獵，雄妖們則會留在洞穴里，照看幼崽順便做飯，只是，貌似雄妖在烹飪上都沒有什麼天賦，做的飯菜難吃無比，這也難怪幼崽們連吃一碗雞絲豆腐腦都驚為天人了……
因此，聽說在這裏幹活管飯之後，許多大妖已經琢磨着是不是在這裏刨個洞穴住下來算了。至於余春來想要在他們山頭地下開挖暗渠？挖吧挖吧！幼崽們喜歡吃南瓜，他們也確實心動，唯一讓他們覺得心煩的是——
“這開挖暗渠，要不少銀子吧？”
“還好還好，看到我們學堂這個山頭沒有？整個挖通再加上打井的費用，也就花了不到一萬兩銀子，這還是因為我們這邊沒有多少大石頭，支撐地下暗渠用的都是山外買來的木材，若是附近有大石頭可以採集的話，用石樑支撐，花費更少。”余春來等的就是他們問這個，當下就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
“這個地下暗渠，花費的其實主要就是人工成本，那些外面請來的工匠都是凡人，力氣小，挖坑也慢，其實大家完全可以在自己山頭招募願意去幹活的小妖幫忙嘛，反正大家平日裏閑着沒事也是打架。”
“再說了，大家都是有幼崽，有着馬上就要有幼崽的大妖了，咱們總有老死的一天，能給孩子們留下什麼呢？可是，如果能把自家山頭的地下暗渠挖通了，往後，整座山都種上各種糧食瓜果，幼崽長大了，可就一輩子吃喝不愁了呢。”
如果說之前還在猶豫的話，最後一句話一說出來，在場的所有妖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對啊，如果他們能在生前為自家幼崽留下一座種滿糧食瓜果的山頭，那往後，不僅幼崽不缺吃喝，幼崽的幼崽的幼崽……子子孫孫可都能過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呢！
想通了之後，這些大妖看向余春來的眼神就不知不覺帶上了一絲敬佩和感激，或許還有幾個暗自嫉妒的？都是大妖，憑什麼夜湛這傢伙就能娶到這麼賢惠能幹的妖后？
更讓他們感激的還在後面——
余春來非常大方地表示，如果大傢伙兒缺錢的話，他可以借給他們，每家一萬兩銀子，十年內還清就行，不要利息。
不過，他有一個條件——
“我希望大家能幫我在這份文書上籤個字。”
余春來掏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份文書，這才是他做了這麼多鋪墊，最終想要做成的一件事，那就是——
修改妖神契約！
他早就看那個甚麼妖神契約一萬個不順眼了。
憑什麼所有好處都給修真界的那些偽君子們佔去了？是，他是能繼續鑽契約的空子，可是，這其中的風險還是很大的，再過一年半就是下一次開山門了，按照約定，這一次妖族可以隨意下山狩獵，他摸不準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別的陰謀，以他的智商，小打小鬧鑽點空子還可以，真要和職業謀士搶飯碗，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點兒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所以，要想把一切危險都扼殺在搖籃里，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那之前修改妖神契約！
或者說，乾脆以妖族的名義廢除契約！
這時候，余春來就特別感激當年的妖神大人了，他老人家並沒有在妖族搞什麼“君權神授”之類的，而是非常不科學地實行了民主集中制，事關妖族的大事，基本上都會徵求一下所有妖族長老和大妖們的意見。
也是在想到破解契約之法的時候，余春來才知道，原來，妖族每年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祭祀，真的不是什麼封建迷信，人家是真的可以通過祭祀和妖神溝通來着……具體效果，可以參考扣扣郵箱之類的功能~
按照妖王殿下的解釋就是，妖族會在祭祀的時候，把自己的所求，通過某種特殊形式的吟唱傳達給上界，而妖神大人若是有什麼神諭，也會通過給巫妖的夢境展示出來，真是十分之炫酷！
所以，想要廢棄或者修改妖神契約，就必須先取得大多數妖族大妖的同意，所以——
“大家看看，沒問題就簽字吧，這也是為了幼崽們好。大家想想，雖然現在進山狩獵的獵妖修士都被我們的巡邏隊擋住了，可是，等我們不在了呢？誰能保證幼崽們以後也能擋住那些獵妖修士？誰能保證自己家幼崽就一定能逃過三年一次的開山門？”
“這一次，我們要和山下的凡人做一筆交易，真正平等的交易！”
“我們妖族不會隨便殺人，他們人族，也別想再肆意捕殺妖族！沒有什麼三年一次的大開殺戒，從今往後，我希望，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都能和平地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
“這一切，都需要大家的支持！”
然而，激昂澎湃的“平等宣言”，最終被一個逗比給毀了……
“可是，魚老闆，我們，那個，不識字，也不知道怎麼簽字啊。”半晌，一個剛剛成年的妖弱弱舉手道。
余春來：“……”
好吧！他早該知道會這樣！這群妖……
“那麼，就委屈大家先在這裏住一夜，等明天所有大妖都來了，咱們大家開個會，我把新的契約給大家念一念，簽字的話，就算了，大家同意的就按個爪印吧！”
按爪印？這個可以有！眾妖連連點頭，就該這樣嘛，他們妖族就該按爪印！玩兒什麼簽字畫押？
“不用等了，我先按個爪印好了！早就看那個契約不順眼了！”話音未落，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妖站了出來，乾脆利落地唰的一聲亮出了爪子，“按在哪裏？”
“啊？哦！這裏就可以了！”余春來呆了呆，趕緊將草擬的新契約翻到最後一頁，淡黃色的羊皮紙上隱約泛着神秘的光芒，這是余春來特意找妖王殿下要的、妖族訂立契約的專用紙，據說可以通神，咳咳！
“我也來按一個吧！”這女妖按好爪印，其他妖也紛紛走上前來，連契約都不看，直接給按上了爪印。
“等等！你們，你們就這麼相信我？確定不要再看一下新契約了？”余春來不敢置信地看着羊皮紙上的一溜爪印，簡直驚呆了，心想難道是他穿越過來這麼久，終於點亮了穿越人士必須具備的王八之氣？
“這有甚麼好看的？我們又看不懂！”
終於，一個耿直妖，說出了大家所有妖的心聲。
是啊，大荒山的妖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文盲，看到蚯蚓一般大小的文字簡直比看到獵妖修士還要煩躁，誰耐煩去看？何況看不懂還有可能被嘲笑……
再說了，雖然他們不識字，但是，他們有屬於野獸的直覺啊！
魚老闆的靠譜，可是比妖神大人還要有名，剛來大荒山就教會了他們如何科學地養育幼崽，這兩年，因為這個，他們大荒山幾乎都沒有夭折的幼崽了。
再然後，又在三年一次的開山門中大放異彩，將那些進山獵妖的修士們捆了換成金銀，簡直是給所有大妖提供了一條新的致富路！
還有那些層出不窮的備受幼崽歡迎的美食，還有現在的學堂和地下暗渠……魚哥的每一個腦洞，最終受惠的都是整個妖族，這也難怪他們看都不看就按了爪印，實在是在這些妖獸們看來，他們自己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些的，倒不如乾脆將這些需要動腦子的事情一股腦的塞給魚老闆，反正人家就是擅長做這個。
這天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到魚哥家的院子裏，對着滿桌子美食大快朵頤，吃飽喝足，更是對開挖地下暗渠開始上心起來，如果說方才是為了給幼崽們留下一份吃喝不愁的遺產的話，在看到魚哥院子裏那些幫忙的小妖之後，這些大妖也產生了新的靈感……
他們正可以藉著開挖地下暗渠的機會，把所有自己收復的小妖都聚集在一起，這樣一來，大家一起幹活一起吃飯，長此以往，就算往後他們不在了，也可以趁着現在他們還有威信的時候，幫着幼崽把這個隊伍帶起來，他們是不知道何為“團隊凝聚力”啦，但並不代表他們想不到這一茬。
想通了之後，不少妖等不到第二天，當天晚上就找到魚哥，希望能儘快借到銀子，好買米買糧準備回去開工。
於是，第二批趕來的大妖們，就悲催地發現，他們不過是住的遠了點，幼崽在路上玩的瘋了點兒，沒有趕上第一批“貸款優惠政策”，等到他們借款挖渠的時候，每個妖就只能借到五千兩了……
拖延症害死妖啊！
不過，沒有一萬兩，有五千兩也是極好的，反正他們的山頭不大，這麼多銀子也足夠了。
第二天，余春來帶着所有大妖小妖們，一起參觀了他們的地下暗渠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