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以下為防盜章,正常購買前面的V章則不受影響,請支持正版么么噠譚驍說不出話,手掌哆嗦得厲害,童飛下意識低頭去看,等看清屏幕上的文字,頓時也驚得汗毛倒豎,“哇靠!杜寧修?!”
譚驍還在費力地喘氣,童飛狠狠掐了自己幾把,確定徹底清醒了,才顫聲道,“你、你今晚在、在……”他深吸口氣,猛地一口氣問道,“你今晚在片場遇到杜總了?你幹嘛了這是?我靠咋就直接來接你了!”
譚驍還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瞪着眼睛念經似的喃喃,“我……我不知道啊……”
“什麼叫不知道啊!”童飛急得跳腳,“你見到他沒啊!”
譚驍一臉恍惚,愣愣說,“沒有啊……”
“那這短訊什麼鬼啊!……等下!”他忽然覺得不對,警惕道,“不會是什麼詐騙短訊吧?”
“不是……剛才趙里給我打電話了,說……就是杜總要見我……”譚驍不由抓緊了童飛的手臂,忐忑地問,“杜總的話……還有第二個杜總嗎?”
童飛:“……”
童飛從震驚中醒過味兒來,覺得實在不可思議,擔心道,“那怎麼回事兒啊,咋突然要見你?你今晚幹嘛了?”
譚驍慢慢回了神,心臟仍是強烈跳動着,整個身子激動得滾燙,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就……就拍戲啊,下水的戲,拍了十多條……”
童飛一愣,皺起眉道,“下個水拍十多條幹嗎?推你下去不就完事兒了嗎?”
譚驍頓了一頓,悶聲說,“就是拍不好,多拍了幾次。”
童飛立馬心領神會,顧不上杜寧修這茬兒了,憤懣道,“是不是熊天林那個王八蛋又折騰你了?!”
他一把抬起譚驍的胳膊,對着月光看清了,登時就怒了,“這特么又是撞哪兒了!我靠!你這一身傷怎麼見杜總啊!好不容易能見一面,你這樣影響杜總的心情怎麼辦!”
譚驍沒聽明白,茫然道,“我穿着衣服蓋着點,應該看不到……”
童飛愣了下,頓時哭笑不得,“你穿多少不都得脫啊,有個屁用。”
譚驍一呆,眨着眼問,“脫什麼?”
童飛真是崩潰,“你是傻呀!大晚上來接你,還能幹什麼?一起看熒光表嗎?”
“……”譚驍蒙了足足五秒鐘,然後騰地一下子,臉臊得通紅,“你別開玩笑,就我這樣……我長這樣,我還比他大不少……”
童飛撇撇嘴,說道,“你沒看季念也就長那樣兒么,杜總就喜歡你們這一款唄,”說著他抿了下唇,看譚驍一臉傻乎乎地緊張,忍不住道,“不過啊,你也別太……哎,我就是給你提個醒兒,杜總也就是三分鐘熱度,不可能認真的,你就別……別太陷進去了,別犯傻啊。”
譚驍慌張的眸子滯了一下,愣了好半天,忽然平靜下來。
他垂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什麼樣算犯傻?真心對他嗎?”
童飛皺着眉,剛要反駁,譚驍卻抬起頭來,沖他笑了笑。
“可我早就喜歡他了,你不是知道嗎?”他緩慢又認真地說著,笑容清淺地彎進眼睛裏,“其實沒什麼,真的,能見到他,能和他說說話,我已經很高興了。”
童飛看着他的笑,忽然覺得難過,不忍心再多說什麼,只得推了他腦門兒一下,鬱悶道,“要是晚上……那啥完了,他趕你回來,你記得給我打電話。”
譚驍咬了下唇,沉默一會兒,又笑了下,點了點頭。
根本也睡不着了,譚驍乾脆站在陽台上吹風,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眼看着太陽一點點升了上來,又緩慢西斜,漸漸染紅了天邊稀疏的流雲。
時間一點點接近,譚驍終於收回目光進了屋,默默推開了浴室的門。
一件件脫掉身上的衣服,鏡子裏逐漸現出一副光.裸的軀體。那身體手長腳長,精瘦而結實,肌肉鼓起的形狀並不誇張,一塊一塊分佈得特別好看——寬肩窄腰,線條利落而優美,擋上臉不看的話,完全是能勾起人性.欲的完美身材。
譚驍看着鏡子裏的倒影,忽然覺得有點好笑,他怎麼也想不到,有天看着自己的身體,想到的會是杜寧修的**。
他記憶里還都是那個人小時候的模樣,冷漠又陰鷙,像個冰冷的陶瓷娃娃。
自己那時候那麼心疼他,寵着他,可卻是分別之後才明白,那種堵在心裏時時刻刻挂念的心情,原來是因為喜歡他。
可知道的時候太晚了,連錯過都談不上,只能獨自一個人慢慢回憶,慢慢收集那個人在遠方越來越出色的模樣。
本來以為會遺憾一輩子,永遠不可能再和那個早已天差地別的人有任何交集。
所以就算只是曇花一現,他也甘願了。
……
“杜總,攝影師來的電話,問您昨晚訂的影棚還去不去了?”
助理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地小心翼翼,因為今天老闆一整天都不對勁,表情比平時還要冷硬,語氣也更加瘮人,就連坐姿都板板正正的,整個人上了發條似的,一舉一動都像個運轉過度的機械人。
機械人睜開了他波瀾不驚的機械眼,平着調子賞了助理一個字,“不。”
助理覺得老闆今天說的每個字都像是放冷箭,嗖嗖嗖放得自己透心涼。他不敢再廢話,趕緊回了攝影師的電話,心裏跟着叫苦不迭。
昨天杜寧修在車上臨時起意,推了今晚和安總的私人會面,約了業內一個大咖攝影師,要給季念拍一套商業寫真。當時他還特意要求拍一些豎版的照片,好導到手機里當屏保,助理聽到這話可是相當瞠目結舌,以為老闆這是要認真地搞一搞了,結果才不到一晚上,舊愛就徹底失寵,新歡火速上位。
這颶風一樣狂浪的愛情,助理可以說是非常不懂。
所以這新歡能維持多久,助理同學根本就不抱希望,純粹就是對付對付的心態,把車開到了新歡樓下。
而此時的譚驍已經整裝完畢,眼看時間越來越接近七點,心跳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正正好好七點整,手機終於響了,還是那個號碼,簡短地發來一句話:【下樓吧,我到了。】
譚驍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下樓,等看清小區里大喇喇停放着的賓利轎車,整個魂兒都要飛出去似的,腦袋裏嗡嗡直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獃獃站在了車窗外。車裏走下來一個人,恭敬地給他打開車門,說道,“譚先生,請。”
他根本沒聽到這句話,整個意識在那扇門被拉開的瞬間,狠狠滯住了。
後車座里端坐着一個清俊的男人,五官和記憶中一樣,帶着刻薄的冷峻,像一朵美艷而危險的罌粟花。
男人在車門打開的時候抬起頭來,看着他的方向,仍是和過去一樣沒有一點表情,只靜靜望着他。
譚驍感到整個胸腔都在顫抖,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模糊了,像是和昨天一樣三番四次落入池水裏,怎麼都找不到支撐似的。
男人看了他良久,終於伸出手,朝他輕輕招了招。
幾乎是用盡了全力,他才抬起僵硬的腿,跨進了車裏。
足足有五分鐘,車廂里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車已經開了很久,杜寧修不說話,譚驍更不敢說話,局促而僵直地坐着,一動都不敢動。
直到身邊的人忽然動了動,朝他的方向微微挪過來了一點。
譚驍覺得血管都要爆炸,拘謹地搓了下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該跟着挪遠一點。可還沒來得及動作,肩膀上忽然一沉,杜寧修忽然斜斜倚在了他身上,頭枕在他肩頭,輕輕蹭了一下。
胸口像是突然火山爆發,頭頂都要冒出熱氣來。始作俑者卻安然地靠在他肩上,低沉的嗓音從耳邊緩緩淌過來。
“忙了一天,太累了,讓我靠一會兒。”那聲音又頓了一頓,淡淡問他,“行嗎?”
譚驍從頭髮絲兒到腳尖都被電了一瞬,全身都麻了,愣愣憋出幾個字,“行、行啊……”
杜寧修側靠着他,譚驍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這哆哆嗦嗦的聲音是不是太丟人了,羞得耳根發燙,訥訥地又搓了下手掌。可還沒來得及緩過這一波兒,杜寧修又抬起手來,手背搭在他腿上,低聲說,“有點冷。”
“……呃、啊?”
杜寧修用手背磨蹭他的膝蓋,緩緩說,“手涼,有點冷。”
幾乎是沒怎麼思考,譚驍下意識握住了那隻手,等回過神才覺得唐突,慌忙要放開,卻被杜寧修反手握了過來。
譚驍被那隻手抓着,呼吸驟停,腦子裏徹底斷片兒。杜寧修卻坦然地握着,仍是不緊不慢地說,“給我捂會兒吧,你手暖和。”
譚驍暈乎乎地瞪着眼睛,還是不敢看他,只蒙圈地哦了一聲,呆了呆,又哦了一聲,才傻兮兮地捂住了那隻冰涼的手。
不過他手是真的涼,譚驍稍微清醒了點,本能地心疼起來,趕緊認認真真地捂緊了。
杜寧修又往他的方向靠過去一點,譚驍被他蹭得全身發燙,又羞又緊張,可又不敢挪開,顫巍巍地任他貼着。
杜寧修安安靜靜的,像是感受着他包圍住的溫暖似的,過了好久,終於叫了他一聲。
“驍哥。”
譚驍猛地一震,終於是沒忍住,慌忙低頭看他。
杜寧修也抬着頭,仍是記憶中那張俊美又冷傲的臉,一眨不眨地望過來,又低聲叫他,“驍哥。”
譚驍的喉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過了很久,才咬着牙啞聲應他,“嗯。”
杜寧修又往他懷裏靠了靠,窩在他肩膀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你身上……好香。”
譚驍咬緊牙拚命穩住呼吸,任他一路微微磨蹭着,用盡全力才忍住了想伸手擁抱他的衝動。
夏丘罵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要被杜寧修責難的準備,於是非常硬氣地說,“啥啊?”
杜寧修從口袋裏翻出一盒東西,放到桌面上,往夏丘的方向推了推,頗為憐憫道,“這荒山野嶺的,挺不好買,我估摸夏導應該沒提前準備過,我這份兒就送你,就當謝謝你照顧我家譚驍了。”
夏丘黑着臉瞪着那小方盒子上明晃晃的“durex”[註:杜蕾斯],牙齒磨得嘎滋嘎滋響,冷哼道,“謝了您了,無功不受祿,您還是自己留着用吧。”
杜寧修卻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這是節日禮物,本來就該送的。”
夏丘稍微愣了下,下意識問,“啥節日?”
杜寧修敲了敲桌面,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無比優雅道,“雙十一,也沒幾天了。”
夏丘:“……”
什麼叫傷敵誅心,殺人於無形,杜老闆堪稱黑心界楷模,可以說是非常深得精髓了。
杜寧修好整以暇地說完,轉身道,“祝夏導節日愉快,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身後一個喘氣聲兒都沒有,杜寧修神清氣爽地揚起下巴,看到譚驍在遠處一臉擔憂地望着自己,臉上的笑容登時就散了,又恢復了一雙死魚眼。譚驍趕緊把他拉過來,緊張道,“你又跟他說啥了?”
杜寧修漠然道,“沒什麼,就陳述了個事實。”
譚驍將信將疑,看夏導的臉色都青了,也不敢多問,趕緊拉着杜寧修溜了。
之後一星期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日常:譚驍拚命演,夏丘拚命罵,杜寧修拐着彎兒欺負人,霍逸明晃晃地虐狗。
劇組眾人苦不堪言,生怕一句話一個眼神弄錯了,要跟着遭殃。所以這天聽說杜寧修要走了,眾人基本上達到了道路以目,普天同慶的程度,都恨不得一閉眼一睜眼天就亮了,草原從此清新了,天空就此廣闊了,日子也終於要美麗起來了。
唯獨依依不捨的,估計也只有譚驍一個人了。
當天晚上杜寧修就有不少工作上的來電,他一一回應完了,又坐在床頭翻看助理傳真過來的文件。譚驍看着他嚴肅工作的模樣,心裏有點愧疚,也不知道他陪着自己一整個星期,有沒有影響到公司那邊的生意。
譚驍遠遠坐在另一邊,不好打擾他,於是就捧着劇本繼續研究自己的。
草原的戲份快要拍完了,意味着打戲最多的部分即將結束,要開始進入真正飆演技的劇情了。譚驍實在是苦惱,雖然被噴了一星期有了點進步,可那是跟他自己比,跟其他演員比根本就沒得看。三皇子的演員還是念大三的電影學院學生,那也足夠把他甩出去一條街,他每天一睜眼到片場就壓力山大,怕演不好,又怕丟了杜寧修的臉,心裏頭壓抑得很,悶得都有些喘不上來氣。
夏丘其實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那人現在徹底清楚了他的水平,安排給他的鏡頭都是最低要求。譚驍每天都拚命做到最好,休息時候練了無數次,覺也睡不安穩,反覆不停地琢磨,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對着鏡頭就發矇,和霍逸那些實力強勁的演員一對戲,氣勢就矮了一截,發揮得更是糟糕。
他其實很難受,可也不對別人講,就自己一個人悶着,他是不想讓杜寧修擔心,那人已經夠忙了,他不想再給他增加無謂的負擔,畢竟演戲這種事兒沒人能幫忙,只能自己消化,自己慢慢去悟。
譚驍又從頭到尾把剩下的幾幕戲看完,閉上眼回想一遍,又到洗手間對着鏡子練了好半天,直到心裏稍微踏實了一點,才推門走了出去。
已經快十一點了,杜寧修還在對着電腦打字,時不時切換屏幕看一些文件,完全沒有休息的意思。譚驍倚在門扉處,看着男人融合在燈光里的背影,忍不住就想他這麼些年是不是每天也都是這麼度過的,忘了時間,也感覺不到疲憊,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燈光下熬過一宿一宿,熬得身子骨都越發消瘦了。
譚驍看得心疼,想了想,把白鹿買來的草莓洗了一些,然後端過去,從後面輕輕拍了下杜寧修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