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漫漫追夫記(一)
毛家鎮的鎮長最近有些痛不欲生,時常站在井邊以淚洗面。為了防止她一時想不開跳下去,身後的小廝看着她時連眼睛都不敢眨。
一個小廝眼睛睜的有點酸,忍不住勸道:“鎮長您放寬點心,您看少爺多堅強,好吃好睡,都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話就跟踩着了貓尾巴一樣,讓毛鎮長瞬間炸了起來,“我兒那都是為了不讓我這個母親難受才偽裝出來的,可憐榕榕今年才剛及笄,怎麼就被魔教的教主給看上了……這都是做了哪門子的孽呦。”
這事是怎麼回事呢?
還是要從半個月前說起。毛鎮長的兒子毛榕榕從他師傅那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讓人聞風喪膽的魔教教主,好巧不巧的是那教主一眼就相中了他,非想要娶毛榕榕做她的第十八房小侍。
那教主一身凶神惡煞的氣息,臉上帶着獠牙面具,一副駭人的模樣。莫說毛榕榕,是個男子都不願意。
教主為討毛榕榕的歡心,每天換着樣的往鎮長家裏送東西,退都退不回去。
直到前兩天,那教主親自過來,讓一干教眾抬來豐厚的聘禮,說要娶毛榕榕。
毛鎮長話聽到這裏,兩眼一翻氣暈了過去。
這還不算,那教主說,如果毛榕榕不願意,她就搞垮毛家的生意,攪和的毛家鎮雞犬不寧,說著衝著眾人露出笑容。
青色獠牙面具扯出的笑臉,猙獰的彷彿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掐人中剛剛醒來的鎮長看見這一笑,又活活的嚇暈了過去。
毛榕榕是個孝順的孩子,為了母親和毛家鎮勇敢的站了出來。
身形消瘦單薄的他站在眾人面前與那教主對峙,“如果我同意做你的第十八房小侍,你是不是就會放過我娘和毛家鎮?”
教主秦玖挑眉,“自然。”
毛榕榕皺着眉頭道:“哪怕我路上跑了你也不能怪我娘?”
秦玖覺得他這話沒問題,“如果你跑了那就是我沒把人看好,是我的責任,當然不怪泰岳。”
聽到她這麼說,毛榕榕才鬆了一口氣,“那行,我嫁。”
根據黃道吉日,明天就是毛榕榕出嫁的日子,毛府上上下下絲毫沒有任何喜氣。毛鎮長頭髮愁的直掉,哪裏有心情辦喜宴。
好在毛榕榕想的通,他不由得勸解道:“娘您別擔心,我武功雖然打不過那教主,可我身上有師傅給的迷藥,再加上我輕功好。等出嫁的路上,我就迷暈所有的人去找師傅救我,您就放心吧。那教主說我就是跑了也不怪您,您快來看看她給的聘禮,可多了。”
說著便拉住毛鎮長去看那些秦玖送來的箱子,裏面各色寶貝應有盡有,看的毛鎮長目不暇接。
一夜轉眼間就過去了,第二日毛榕榕在衣服外面把那身紅色的喜服套上,蓋頭隨意的披在頭上,就這麼被毛鎮長扶着走了出去。
眾人看着迎親隊伍不由得咋舌,魔教真是不差錢,娶一個第十八房小侍都是十里紅妝。
教主坐在高頭大馬上,身上穿着紅衣,胸前綁着紅花,只是臉上依舊帶着那張恐怖的面具。
毛鎮長看見她就發憷,哆嗦着手把兒子交了出去,眼眶發熱鼻頭髮酸,期盼着榕榕路上順利逃脫。
秦玖接過毛榕榕的手,握在掌心裏。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觸之細.嫩.光.滑膚若凝脂,光摸着就有些心猿意馬。
“夫郎,路上想準備怎麼逃跑呢?”秦玖藉著彎腰將毛榕榕送進花轎的動作,湊近他的耳邊說道:“為妻可是很期待呢。”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的,聲線乾淨如沙,很是好聽。
毛榕榕因為她這一突然親昵的動作,腳一崴,差點磕倒在花轎前,不由得回頭瞪了她一眼。
秦玖面具後面的嘴角忍不住勾起,趁着自己能忍住前,伸手把轎簾放下。就這麼帶着人大搖大擺的回了魔教。
魔教的位置人人都知道是在太極山,但具體在哪卻沒人知道。因為太極山不是一個山,而是一個連綿的山峰,沒人知道魔教具體在哪一個山頭上。
前些年正道和魔教水火不容的時候,正道群起而攻,一伙人鬥志昂揚的來到太極山後,打探摸索了近乎兩個月,又灰頭灰臉的回去了。
因為在山腳守了那麼久,就根本看不見一個人影。
這些事毛榕榕自然知道,所以他不準備到了山上再跑,否則恐怕自己沒跑出去,就會被人捉回來。
他都想了幾天了,否決了各種注意,最後還是用了最蹩腳的一個。
“停轎!停轎!”毛榕榕伸手拍轎身,扯掉蓋頭伸頭看向窗外騎在馬上的人,“停轎。”
秦玖抬手,讓眾人停下來,彎腰問他,“想好怎麼從我眼皮子底下跑了嗎?”
毛榕榕的呼吸一頓,心想這你都知道。他眨巴兩下眼睛,裝作沒聽到她的話,“我想去方便。”
秦玖很體貼的翻身下馬,伸手為他撩起轎簾,瞥了眼他放在一旁的劍,說道:“去的時候把劍也帶着吧,以防萬一。”
她真是太體貼了,毛榕榕還在想用什麼借口把劍帶出去呢,她就主動提了出來。
只是毛榕榕才走了兩步就發現不對勁,他回頭狐疑的看着亦步亦趨跟着自己的秦玖,問道:“你幹什麼?”
秦玖語氣無辜,“自然是保護夫郎啊。”說著她指了一下劍,“你方便的時候如果遇到了什麼事,怎麼用劍?還是我跟在一旁更安全些,一旦出了事,隨時能帶你走。”
毛榕榕震驚的看着她,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你要看我方便?”
“不要害羞,你我今晚都是要坦誠相見的,早看晚看都是我的,你不用藏着掖着。”秦玖視線輕浮的在他身上遊走一圈,說這話時更是掃了一下他身下某處。
毛榕榕的臉險些氣歪,恨不得抽出手裏的劍把她大卸八塊。但這種忍不住動手的事他已經吃過一次虧,那回動手后劍被她輕而易舉的奪去,單手制住他,還摸了他的臉。
真是流氓透了!
“你離遠一點,”毛榕榕無奈的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警惕的看着十米開外的秦玖,威脅道:“你別逼我死給你看!”
秦玖知道他就是想讓自己別開臉,於是遂了他的意,轉過身。
毛榕榕本來在解褲帶的手瞬間往袖子裏一掏,對着原地扔了一個煙霧彈,運起輕功就跑。
秦玖彷彿沒感覺到一樣,直到副教主走過來,問道:“教主,我們需要先回去嗎?”
“嗯,你們先回教中吧,”秦玖點了點頭,見副教主要走,又補了一句,“把喜房再佈置的仔細些,我們過幾日回去。”
副教主頓時應了聲是,再抬頭時,秦玖早已不在原地。
毛榕榕提着輕功,一口氣跑了老遠。他家那邊的習俗是下午嫁兒子,如今他都跑到了晚上。
跑了這麼遠,總該是安全了吧。
他沒有方向的亂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躲掉秦玖,一時也沒注意到自己跑到了郊外。如今城門恐怕早已關閉,看來只能在外住一夜了。
毛榕榕跳到樹上四處看了下,便看到不遠處的破廟裏有光亮。他頓時感到慶幸,趕緊往那個方向趕去。
如今早已入冬,如果晚上沒有地方避寒,即使他有內力護體也會覺得吃不消。
這廟破舊不堪,四處透風。供奉菩薩的桌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一看就知道已經很久沒人了。但是廟裏卻點着火堆,旁邊避風的角落處還鋪着軟和的乾草,看來他來的前一秒這裏是有人的。
“有人嗎?”毛榕榕把劍拿在身前,警惕的問道:“有人在這裏嗎?”
回答他的只有那火堆燃燒時發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就是借宿一晚,沒有任何惡意,你要是不出來,我就當做你默許了。”毛榕榕抵抗不住那溫暖的火堆,蹲在地上搓着手說道:“我不是壞人,就是借宿一晚,明天就走。”
手搓暖和了,毛榕榕才看向旁邊的乾草堆,似乎才鋪上去的。
他往周圍看了看,的確沒有別人。難不成剛才那人已經走了?
那自己真有些鳩佔鵲巢了,毛榕榕有些內疚,拿着火把找了一圈都沒發現人,只好嘆息一聲先在這裏住一夜。
跑了一下午,毛榕榕也有些累了,往火堆里放了幾根木棍后才和衣躺在乾草上,懷裏還抱着他的那把劍。
等躺下的人發出平緩的呼吸聲,房樑上的秦玖才輕輕躍下來,身影猶如一隻蝴蝶般輕盈無聲的落在地上。
她蹲在毛榕榕身旁,火堆的柴火快燒完了,已經沒了什麼熱度,他有些冷的側身蜷縮成一團。
秦玖看他睡着后被擠壓成奇怪形狀的嘴巴,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他的嘴唇,沒好氣的說道:“讓你躲我。”
毛榕榕呼吸不順暢了,不由得皺着眉頭哼唧一聲,卷長濃密的睫毛動了動,似乎要醒來。
秦玖這才鬆開手,從脖子上解開身上的狐領斗篷,抖開披在他身上。
她盤腿坐在他身旁,從旁邊拿來木柴放進火堆里,本來已經快要熄滅的火堆頓時重新燃燒起來。
秦玖將臉上的面具拿下來放在身旁,自己倚坐在漏風處替裏面熟睡的人擋風。
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閉眸小憩的那人謫仙似的臉龐,好看的不像一個凡人,也許因為常年帶着面具,她的膚色白到幾乎透明,讓任何一個男子望之自慚形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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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聽到第一聲雞鳴,秦玖便皺着眉頭醒來,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活動一下腿腳站起來。
一旁的毛榕榕還在熟睡中,整張臉都隱在柔軟的狐領里,睡的十分香甜。
從破廟進城恐怕要走上半天,秦玖看了他一眼,認命的轉身出去。
郊外林子裏有不少野兔子,秦玖沒費多大功夫便捉住一個,剝皮烤熟之後拿回破廟。
此時天才剛剛露出魚肚白,秦玖把兔肉放在毛榕榕面前,伸手掀開他身上蓋着的衣服系在脖子上,這才離開。
沒了熱乎乎的斗篷,一陣風吹來,毛榕榕就打着哆嗦凍醒了,他下意識的往身旁摸索兩下,總覺得之前自己身上是蓋着東西的。
毛榕榕揉着朦朧的眼睛爬起來,鼻子就聞到了肉的香味,眼睛瞄到一旁的兔肉,以及才剛剛熄滅的火堆。
按理說他睡了一夜,這火堆最多燒到後半夜也就滅了,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有火星,還有他覺得暖乎乎的身子以及面前的兔肉,都讓毛榕榕覺得有些靈異。
莫不是誰在守護着自己?他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救過什麼來着,那時候太冷了,那東西不知道怎麼進了他家後院躲在柴火垛後面。
毛榕榕以為是小狗,喚了兩身也沒有回應,這才撇撇嘴把手裏吃的給“它”放在一旁,轉身走了。
那幾天是冬季里最冷的幾日,風雪不斷。毛榕榕怕“它”凍死,從他娘房裏偷了條棉被出來放在柴火垛後面,每天偷偷給“它”送吃的。
毛榕榕曾經偷偷想看看自己救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每次一想伸頭靠近就感覺對方眼睛在警惕的看着他,似乎很害怕的樣子,他就只好邊保證自己不是壞人邊退了出去不再看。
一連過了小半個月,毛鎮長才發現自家兒子的小秘.密,拉着人過來往柴火垛後面看的時候,裏面除了有被什麼東西睡過的痕迹和星點血跡外什麼都沒有,連那條被子也沒有了。
毛榕榕卻是很高興那狗走的時候知道把被子叼走,這樣它就是露宿街頭也不會凍死。
捧着兔肉想着這些,毛榕榕笑着晃了晃腦袋,他從小到大做的最大膽最有善心的事也就這麼一件了,該不會真是那條狗吧。
不管如何,毛榕榕還是揚聲衝著周圍喊了句,“謝謝了。”
吃飽后的毛榕榕頓時有了力氣,悠哉悠哉的往小城的方向走去。
人在江湖,處處都是仗義拔刀的機會。
毛榕榕剛走沒多久,就聽着前面有男子在喊救命和非禮。
朗朗乾坤,怎得這麼多流氓禽獸!
毛榕榕聯想到每個死不要臉非要娶自己做第十八房小侍的人,頓時一腔熱血沸騰起來,吐出嘴裏叼着的乾草,提着輕功就飛了過去。
一個大樹下面瑟縮着一個衣衫凌亂的男子,正驚恐不安的看着步步逼近的三個女人,聲音都喊的嘶啞了,臉上全是我見猶憐的淚水。
“小美人別喊了,大清早的哪裏有人會救你呢,”一個女人邊說邊走近,猥.瑣的笑道:“你不如乖乖從了我們姐妹三人,還能免去些痛苦,要是伺候的爽了,留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聽着她們劫色后可能還要劫命,那男子臉上一陣絕望,正準備一死了之時,餘光恰好瞥見正貓着腰準備偷襲三人的毛榕榕。
毛榕榕武功其實真不怎麼樣,勉強只能自保,像這種一挑三就有點吃力,所以他選擇先偷襲一個然後迷.葯放暈兩個。
可偏偏他才剛把拿着石頭的手舉起來,眼睛就對上了那個男子。毛榕榕拚命沖他使眼色讓他別看自己。
而那男子不知道是沒看清還是理解錯了,反而是大聲喊道:“公子救命!公子救我!”
他的驚呼聲瞬間讓那三個女人回頭,凶神惡煞的盯着毛榕榕。
“呵,沒想到是個小美人,倒是意外收穫。”為首的那個意味不明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兩人散開,三人散成一個圈子,將毛榕榕圍在中間。
“長得似乎還不錯,”那女人眼睛肆意的在毛榕榕身上看來看去,笑了出來,剛好露出有些發黃的牙齒,“吃慣了野外,來點清淡可口的剛好。”
一對上她們的視線,毛榕榕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噁心的東西碰過一樣,渾身不舒服。之前秦玖看自己時都沒這樣過。
果然這些人更壞。
“我勸你們收手,”毛榕榕佯裝很厲害的說道:“否則我就不客氣,你別以為我手上拿着的是普通石頭,要是打在你們身上,恐怕會出人命的!”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話引的三個女人放聲大笑,為首的那個扯開衣襟,露出半個呼之欲出的胸脯朝着毛榕榕逼近,“呦,小嘴挺能吹的。來來來,朝姐姐這裏砸,砸完后讓我好好疼愛你一番如何?”
毛榕榕慌忙別開臉,將手中的石頭砸向那個女人。他沒瞄準,那女人本該輕易躲過,但毛榕榕卻聽到一聲吃痛的悶哼聲,以及周圍的驚呼聲,“大姐!”
毛榕榕趕緊把頭扭回來,這才看到那個污言穢語調戲自己的人正嘴角流血在地上呻.吟抽搐。
不管剛才真相如何,現在都是個絕妙的機會。毛榕榕慌忙說道:“看吧,你們要是不放我們走,也會是這個下場!”
那兩個女人雖有些狐疑,但還是被威懾住了,一個慢慢的移到倒在地上的老大身旁,另一個警惕的看着他。
毛榕榕面對着她們退到樹旁,伸手扶起那個男子,邊把他護在身後邊拔出劍來,“快讓開,放我們走。”
他背對着那個男子,因此沒看到本來一臉驚恐的人現在正對着那兩個女人使臉色。
“行,我們放你們走。”站着的那個女人舉起手,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毛榕榕還沒有那麼細心的注意到,就被人用手指掐住脖子,衣衫凌亂的男子理了理頭髮,這才說道:“沒想到你還真有些能耐,居然能傷了大姐。”
“你!”毛榕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看到的不過是一場騙局,就為了引自己過來。
“還以為大清早趕路的會是個江湖俠客,見到美人落難來個英雄救美,沒想到是個男子,”站着的那個女人笑出了聲,“不過也好,小美人剛好夠我們姐妹三人消遣一下。”
她瞥向躺在地上呻.吟的老大,說道:“行了大姐,別裝了,老四已經把人擒住了,大姐你隨機應變的能力越來越高了,裝受傷都裝的這麼像。”
“二姐,大姐似乎不是裝的,而是、而是真受傷了。”地上的老三有些驚恐的看向毛榕榕。
老二聞言頓時睜大眼睛,“怎麼可能!你我都看見大姐躲開了那塊石頭,就算沒躲開,那石頭上面也沒有內力,就那麼點力氣扔過來能有什麼事!”
她慌忙蹲在地上為老大診脈,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嚇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看着毛榕榕的眼神就跟看見怪物一樣。大姐的筋脈全都被人用內力震碎了!怪不得、怪不得大姐剛才飛出去那麼遠!
“你、你還有什麼同伴!全叫出來,不然我讓老四掐死你!”老二聲音都有些抖,警惕的看向四周的樹林。
這男子內力太弱,就算拼勁全力出手,也不能把大姐傷的這麼重,他身後一定還有幫手。
“藏在暗處的人出來!”老二從靴筒里掏出匕首,爬起來抵在毛榕榕白皙的脖子上,“我數三聲,你再不出來我就殺了他!”
與其逃跑被暗處的人一個個的震碎筋脈,還不如拼一把,看看能不能活下來呢。
她們三人背對着背警惕的望着四周。
“三!”
周圍沒有任何動靜。
“二!”
毛榕榕有些不安了,他覺得救自己的肯定是早上送兔肉的那人。他暗暗祈求那人功夫極好,不然就不要出來。
“一!”
老二剛準備用匕首划爛毛榕榕的脖子,就聽着林中溢出一聲笑意,隨着冷風襲來,寒冷入骨,不由得讓人毛骨悚然,頓時吼道:“不要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毛榕榕聽着剛才那清清冷冷聲線乾淨的聲音,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從林子深處緩緩走來一個帶着青色獠牙面具的女人,她看着自己,語氣有些嫌棄的說道:“你怎麼就這麼笨呢。”
毛榕榕哼了一聲別開眼。
秦玖見他這副模樣反而笑了出來,語氣有些愉悅的看着以刀挾住毛榕榕的人,好奇的說道:“你們綁住我的夫郎,是想跟本座要酬金嗎?”
三人見着來者這幅打扮,又聽到本座的稱呼,心中警鈴大響,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問道:“你是?”
“秦玖。”
聽着這個名字,三人的腿齊齊一軟,差點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