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此為防盜章剛從雨中來,安小素一身寒氣,十指相扣,習慣地貼了他軟軟的掌心,很暖和。只不過,不知是他瘦了還是攥得太用力,指頭摳着覺得有點疼。
“怎麼坐這麼早的航班?你今天不是不用去公司嗎?”
同一個學校畢業,不同專業,秦宇比安小素大兩屆,原本畢業時進了設計院,卻在半年前也進了CNE,現在兩個人每天一起上下班。
握着她秦宇只管往出租車方向去,聽她問回頭看了一眼,“你又騎車了?”
“跑步。下個月要比賽了,我還帶着好幾斤肉呢。”說起來安小素也是懊惱,作業現場兩個多月戰天鬥地的居然還胖了,這很不科學長起來的肉果然很難用科學的運動來減掉,逼得她不得不開始節食。
“一個學校的表演賽何必這麼認真,腿上還有傷。”
安小素曾經是大學單車越野隊的成員,以前經常參加大學生聯賽,現在畢業了,學校冬季邀請賽還請她們回去給學弟學妹們指導。
在學校的時候秦宇就不是很喜歡安小素每天騎着個單車從樓梯上衝下來,小瘋子一樣,這一回要不是她提前答應了學校,他不會同意。
看他不大高興,安小素趕忙兩手合握了他,討好地笑笑,“沒事啦,傷早都好了。”
說著話出租車來了,兩人上了車,秦宇交代一句:“蘭溪東路楓林小區。”
車開了起來,安小素有點納悶兒,這是她的地址啊。秦宇上大學的時候他爸媽就在凌海本地給他買了一套兩室的公寓,畢業時原本想讓她直接搬進去,免得一個女孩子家還得租房子。
安小素不肯,執意要自己住,這個決定得到了老爸的支持,秦家也就沒好再堅持。不過她很識趣地沒租得太遠,只隔開了一條馬路。
“不先送你嗎?”安小素問,從機場順路是要先到秦宇的小區。
秦宇看着車窗外,沒答話。
他好像是累了,又感覺有點反常,人更安靜了。安小素沒再說什麼,就這麼坐着。車裏開着空調,呼呼的熱風,感覺有點渴,想喝水,可手還被他攥得緊緊的,抽不出來,手心裏都是汗。
雨下大了,從車裏出來到打開樓門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淋得濕漉漉的。
安小素租的是個一室戶,不過公寓很新,房間也還寬敞。秦宇鎖了門,把包都放在了地上。安小素往衛生間去拿了毛巾,“擦擦吧。”
秦宇握了她的手順勢一拉將人摟進懷中,見他低頭下來,安小素也張開手臂環住他。
四臂交錯,貼了滿懷,這是兩人最習慣的姿勢。安小素一米六八,穿着運動鞋仰起臉來下巴正好磕在秦宇肩膀上,聞着他熟悉的味道,手在他腰間摸索,越發覺得他瘦了,手指不自覺地摳着他羊毛衫里突出的皮帶。
“小素,”
“……嗯,”他抱得很緊,瘦削的肩膀勒得安小素有些喘不上來氣。
“……我好想你。”
他的聲音很低,氣息呵在她耳後,痒痒的。
秦宇平常很少說什麼情話,他們之間相處的模式很輕鬆隨意,完全不屬於那種黏黏乎乎、一分鐘不見就要死要活的情侶秀。可這一句卻讓安小素心裏一動,耳根有些發熱,在她從作業現場回來的前兩天秦宇被公司派去培訓,一走就是半個多月,這樣一來,他們已經三個月沒見面了,相當於統共在一起時間的八分之一。
“不是每天都視頻么?”
“你在現場的時候一天跟我說話也不到五分鐘!”
安小素挑挑眉,“現場的時候多忙啊,一天工作十個小時呢。下了班那幫野人……”
她還沒有把野人們的借口找好,他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說實話,安小素不喜歡接吻。以前電視上看好像兩個人很陶醉,小說里也描寫得很纏綿**的樣子,可第一次跟秦宇嘗試過以後,安小素就知道自己不喜歡這種表達方式,濕濕地交換口水真的讓她很不自在。
可是秦宇喜歡。
他的舌頭攪進來,勾着她,用力地吸,一股清涼的薄荷味。他知道她不大喜歡,所以一直很注意,每次都給她最好的味覺體驗。
看他閉着眼睛,眉頭都皺了起來,很投入。
三個月,應該很想念吧?
安小素心想,可是又不是再也不見。……再也不見的才應該想,不是么?
這一次,安小素沒有打斷他的吻。可能是因為心裏那一點點內疚,畢竟,現場下班以後所有的時間她都是在跟野人們嗨,打牌、打桌球、擲飛鏢。
飛鏢她是剛學的,腰說她簡直是個天才,每次他倆合作,都能贏下整個營里的wifi流量。每次贏了,腰扛起她來就跑,以免被後面的人追殺。
扛她,像扛一隻兔子。
秦宇似乎也覺察到了她對他的放縱,越發用力,直到他自己氣變粗,受不了,才挪到了臉頰上。
嘴巴解脫出來,安小素輕輕舒了口氣,被他蹭得很熱,她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覺得腰上一涼,他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里,順着身體的曲線摸了上來。
安小素頓時渾身一僵。她很怕熱,這樣的天氣裏面也只是件棉T恤,更主要的是,她穿的是很薄的運動內衣,跟沒穿一樣!
“別,別,秦……”
安小素忙着去抓那隻手,也顧不得他的吻更急切地落下來。平常斯斯文文,手無縛雞之力,可這個時候她竟然怎麼都扳不動他,安小素急了,“秦宇!!”
手終於不動了,頭沒抬,氣喘得很粗。
“你,你幹嘛?”
“……摸摸,怎麼了?”
他皺着眉反問,對自己的合法權益一本正經。安小素立刻覺得理虧,可是握他的手也不肯放開,嘟囔着,“我,我剛跑完步,一身汗,黏的。你知道我彆扭這個,別動。”
他沒再說什麼,安小素從衣服里拽出了那隻手,僵了一下,覺得有些尷尬,雙臂環了他的脖頸,正想安慰一句說“我也想你”,忽然看見手腕上露出那隻Omega。
“哎呀,都七點半了!我得趕緊洗個澡,要上班了!”
“好啊。”秦宇放開她,“一起。”
安小素驚得瞪大了眼,秦宇笑了,“我是說一起上班。快去洗,我做早飯。”
安小素本來想說我已經吃過了,可看他挽起了袖子,便沒吭聲。
取了換洗衣服,安小素進了衛生間鎖上門,拿出手機,果然有小企鵝,打開,是一張杜拜夜景的照片,雲端俯瞰,美到極致,看得眼暈。
腰一周前去杜拜開會,住在牛X到極點的BurjAlArab,安小素一直想要一張俯瞰圖片,可是他太忙了,答應走之前一定拍給她。
兔子:你要走了?
等了一會兒,那邊沒有回,隔着門廚房裏傳來煎雞蛋的聲音。安小素打開音樂,走進淋浴房。
……
CNE租在這座國際大都市凌海老城區的一幢大廈里,兩旁是高大的法國梧桐,掩映着並不寬闊的街道;街角是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一座老式洋房,紅牆漫着凋萎的藤蘿,神秘的風情;而大廈正對面就是本行業的國家設計院。
大廈統共有二十八層,CNE租下的是二十樓往上,秦宇在二十七樓,安小素在二十三樓。
差一刻九點踏進大廈門,顧不得跟秦宇告別,安小素一溜小跑擠上了一部已經人滿為患的電梯。
九點才到上班時間,然而安小素知道自己已經遲到了。果然,等她來辦公室,鬼子已經到了。
米婭,安小素的頂頭上司,一個從德國聘來的女人,人高馬大不說,藐視一切的超級優越感真是讓人覺得二戰白打了,對數據、圖紙要求極精倒也算了,對一切都吹毛求疵,永遠都不夠好,永遠。
而且,話特別刻薄,俗稱:嘴賤。
安小素在那場應聘考試的廝殺中名列前茅,最後面試她的就是這個女人。一場下來,安小素覺得自己已經被她徹底撕碎,親娘都不認識了,沮喪到極點,結果三天後在信箱裏收到了蓋了CNE漂亮藍章的offer。
事後安小素想,也許她長得比較抖M?米婭招她來就是來折磨的。一年的時間,安小素脫了一層皮,瘦了八斤,還被發配到了作業現場。
不過現在想來,也不是件壞事……
“素,”
安小素頭剛放下包,就被叫了進去。
“我定的鉛筆到了,這盒給你。”
一盒彩色鉛筆。確切點說:一盒用過的、舊的彩色鉛筆。
米婭非常喜歡用鉛筆在圖紙上做標示,隨手常帶着這盒二十四色鉛筆,而且非此不可,因為,這是德國產的,顏色過渡是最好的,筆芯是摔不斷的。
第一次聽她說教這盒鉛筆,安小素的牙差點沒咬碎,現在這盒至高無上的鉛筆被施捨給了她,米婭的笑容像是高貴的公主在給臣民分享金碗裏的湯,等着的是她的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