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第 151 章

原以為是死別,最後發現卻是生離。

原以為要很辛苦才能在一起,或者是很辛苦也未必能在一起,可當如今在一起了,卻發現之前的辛苦好像全都不見了。因為和如今的幸福比起來,之前所有的辛苦都可以忽略不計。

趙寂言和梁明芫的洞房花燭夜,遲到了四年多。

可是,他們此刻卻只有滿滿喜悅,沒有半點怨氣。

新婚第二日,小夫妻兩人醒的都很早,外面天還沒亮透,兩人便有心賴一會兒床。趙寂言將梁明芫小心翼翼抱在懷裏,瞧着她乖乖巧巧,和記憶里一般依賴他的模樣,覺得無比幸福的同時,也無比的心疼。

當初她是懷着怎樣的決心,才會十五歲的年紀就尋死的?

一定很絕望。

這是他一直不敢碰觸的地方。

說到底,也都是他的錯,他沒有護好她。

如今老天爺厚待,他再一次擁有了她,不論如何,他一定會護好她了。

“表哥……”梁明芫嬌嬌的喊他一聲,推了推他。

兩人昨晚清洗后並沒有再穿衣,梁明芫是太累睡著了,趙寂言卻是無所謂,而且說實話,他也更喜歡這般緊密的貼着梁明芫。此番他將人抱的緊貼胸口,昨晚上才做了那般羞羞的事情,這會兒梁明芫哪裏好意思。

趙寂言輕應一聲,低頭看她。

就見她略微帶點嬰兒肥的臉頰鼓鼓的,紅通通的,眼睛低垂着不敢看他,一副十分嬌羞的模樣。也是,表妹從前就特別害羞,別說和她有什麼親密事兒了,就是兩人靠得近了,表妹也是要紅了臉的。

趙寂言低笑出聲,看着這般的梁明芫,心頭不免有些熱了。

說實話,梁明芫如今這副長相和身子,的確比不過他從前看了十五年的表妹。可是於他而言,更喜歡的卻是這身子裏的人,只要是表妹,別說梁明芫也一樣的如花似玉,就算是個無鹽女,他也會娶,也會愛。

察覺到趙寂言身下起了反應,梁明芫更不自在了,她推趙寂言的力氣也加大了些,“表哥,不行了,馬上咱們要起床去給公婆請安了。”

新媳婦上門第二天,必須要去拜見公婆。

只不過梁明芫早在得知胡氏心中真實想法后,對她再沒了昔日情誼,如今對趙寂言是叫表哥,可對胡氏和趙父,卻只當是公婆對待,再不會有往日的親近了。

趙寂言也沒打算再來一回,梁明芫如今的年紀才是幾年前表妹的年紀,於他而言,還太小了。所以昨晚上已經折騰了她一回,此時自然不可能再來一次,他只不過喜歡這般抱着她,緊緊和她貼着罷了。

“不着急,咱們再歇一會。”他說道,伸手在梁明芫如玉一般的腰間輕輕揉捏着,“還累嗎?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的?身下……還疼不疼?”

梁明芫羞得臉都埋在趙寂言懷裏抬不起了。

“不疼不疼,哎呀表哥,你別問了!”她不好意思,輕輕捶了趙寂言一下。

昨兒晚上趙寂言可謂是萬般溫柔,別說她喊疼了,就是眉頭皺一下,他都要停下來等等她。後來若不是她看他忍得滿頭大汗,那般辛苦,用力拉了他一下,只怕昨晚上他能不能要了她的身子都是個未知數。

見梁明芫的確沒有強撐的模樣,趙寂言便歇了再問的心思。

兩人約莫又躺了快兩刻鐘,外面漸漸亮起來了,趙寂言才先下了床。窮人家的孩子,即便如今做官了,身邊也有了人伺候,但凡事還是喜歡自己動手。他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裳,也沒幫着梁明芫叫人,而是拿了她備好的今日衣裳,湊到床邊要給她穿。

梁明芫哪裏好意思。

只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外面門就被“咚咚”敲響了。

“起來了嗎?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起來?”胡氏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是注意聽,還可以聽到她話里滿滿的不悅。

趙寂言眉頭微皺,答道:“就來了。”

胡氏聽見是兒子回話,卻是又不高興的砸了兩下門,“快點快點,這進門頭一天就起得這麼晚,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規矩。京中貴婦人們難道都是這麼教女孩兒的嗎,誰家新媳婦睡到這個時辰的!”

梁明芫是特封的郡主,身份高貴,原本胡氏是萬般喜歡的。

可後來隨着趙寂言考中狀元入朝為官,又入了昔年太子殿下如今的皇上麾下,如今更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胡氏就覺着她兒子是娶公主也委屈的,何況區區一個郡主了。

再者,當初梁明芫帶着梁成雲一道來,是如何鬧事叫她難堪的,這個仇她可一直記着呢。從前她是沒法子報仇,可如今不同了,如今梁明芫已經進門成了她的兒媳婦,日後她這婆婆還不是想如何磋磨就如何磋磨?

屋中趙寂言因了胡氏的話黑了臉,梁明芫也面色冷了下來。

她抬頭去看趙寂言,趙寂言也正好看向她,“表妹,這事交給我,我去跟娘說。”最近他也是因着成親高興糊塗了,忘記跟胡氏交代不許亂來,沒想到今兒個本是大好時機,卻叫她來說了這樣的話。

梁明芫其實和胡氏想法不謀而合。

只不過她有些底線,她想的是,胡氏若不來惹她,那就當她是個婆婆尊着敬着就是。可若胡氏來惹她,她也不是那麼好惹的,她也要好生的教訓一下胡氏才是。

“表哥,交給我,行嗎?”她只簡單的這麼一說。

趙寂言有些擔心,“你能應付嗎?”

他娘的為人他了解,除非不想惹事,若是想惹,的確麻煩。

梁明芫輕鬆一笑,“當然,只表哥回頭別怪我才好。”

畢竟她要做的事兒,可算是個惡媳婦兒了。

娘不知道芫芫是表妹,所以之前在芫芫面前可說了表妹許多壞話,這事兒就是趙寂言想瞞也瞞不住。而不提過往,但只論現在,梁明芫是郡主,她嫡親的□□後會是肅王,這般身份的女孩兒嫁到他家,嚴格說來他都是要給梁明芫行禮的,他娘這麼做,實在是太過了!

表妹委屈了那麼久,又為他死過一回,他當然不會怪。

畢竟,這事兒還是他娘先鬧的。

他相信,若是他娘不鬧,表妹就是看他的面子,也絕不會去找他娘的麻煩。

“自然不會。”他搖頭說道。

小夫妻倆權當是沒聽見胡氏的聲音,在屋裏依然有條不紊的換衣裳。倒是外面胡氏靜等片刻來了氣,正要不客氣的再次敲門時,突然身後伸來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胡氏一回頭,就見一個膀大腰圓比她高了一個半頭的婆子正瞪着她。遇上這麼個人,胡氏第一時間下意識的心虛了虛,“你,你幹什麼啊?”

費嬤嬤呵呵笑,“趙太太您才是幹什麼啊?趙大人和我們郡主昨兒個新婚,今日時辰還尚早,您這個做婆婆的一大早在這兒敲門,是不是不合規矩啊?”

不合規矩?不合什麼規矩?

這是她趙家,在長洲縣,哪家的兒媳婦敢睡到這會兒的。一大早的,不用打掃衛生,不用給全家準備早飯啊?也真是好笑呢,不合規矩,在趙家,她這個婆婆就是兒媳婦的規矩!

即便兒媳婦是郡主,出閣嫁人入了趙家,也一樣得聽話!

何況,她兒子如今身居要位,位高權重的,她也有底氣。

胡氏皺眉,想着費嬤嬤只不過是個下人,連梁明芫都要聽她的,何況是梁明芫帶來的下人呢。

她頓時猛地一下抽出手,豎眉喝道:“什麼不合規矩,這是趙家,不按京城的規矩來,就按我趙家的規矩來!還有你,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配跟我說這些話,滾滾滾,去你該待的地方待去!”

費嬤嬤是胡玉仙知曉姑母為人,勸不動梁明芫不嫁,特意給梁明芫準備的下人。費嬤嬤因着之前沒和梁明芫接觸太多,也不知道趙家的情況,這會兒直接被胡氏給罵懵了。

她也是高門大戶里做了多年活的人,就不說那些夫人太太們不會這般粗鄙無理的說話了,就是那些姨娘妾室們,也沒一個會如此的。這趙家的太太卻……怪不得七少奶奶要她好生護着郡主,合著趙家是這般門庭!

郡主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若是沒有她們這些下人護着,只怕嚇都要嚇死了。

費嬤嬤心裏火大面上卻並不露,手一伸,便再次攥住了胡氏的手腕。她笑眯眯道:“趙太太怕是忘了,如今您是在京城,在天子腳下。奴婢自然是沒資格管着您,可奴婢身後卻是郡主,奴婢自己不要臉行,但卻不能丟了郡主的臉。因此,趙太太,論理您現在過來也是對的,先行國禮再行家禮,此番的確該您先來拜見我們郡主。”

什麼國禮家禮的,胡氏聽不懂。

但費嬤嬤力氣極大,這般抓住她手腕,讓她疼得眉頭都擰到一起了。“你鬆手!什麼東西,還我拜見她,我可是她正經的婆婆!她嫁給我兒子,這輩子自然就該……”

“趙太太真會說笑!”費嬤嬤打斷她,手上力氣再次加大,聲音卻低了下去,“我們郡主可是皇室正統血脈,有封號有俸祿有封地的郡主,您這般不敬,可就是不敬皇室了!趙太太,不知是您覺得京城住厭倦了,官家老太太做夠了,還是趙大人和您一樣,也想離開京城,一輩子不得入仕呢?”

胡氏嚇得面色一變,也顧不得手腕疼了,急忙道:“你,你胡說什麼呢!你別欺負我是鄉下婦人什麼都不懂,我家寂言可是通過科舉考上了狀元的,而且現在皇上看重着他呢,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把他拉下來的!”

見她已經是在強撐着了,費嬤嬤笑得更歡暢了點兒。

“是啊,趙大人的確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可那是建立在趙大人忠君愛國的份上。若是……”她故意頓了頓,“若是皇上知道,他有個老娘專打皇家人的臉,不把皇家人放在眼裏,您說,皇上會不會以為是趙大人這麼乾的?到時候,不用我再說,您應該知道是什麼下場吧?”

胡氏結巴着道:“什,什麼下場?”

費嬤嬤道:“輕者貶官趕回長洲縣,重者,要麼流放西北苦寒之地,要麼……滿門抄斬!”

說這話時,費嬤嬤陰森一笑,話音一落,便乾脆鬆了手。

胡氏噗通一下跌在了地上,驚恐的看着費嬤嬤,一時竟是說不出話。而恰在此時,上房的門突然開了,趙寂言和梁明芫一道走了出來。

看着胡氏坐在地上,趙寂言眉頭挑了挑,看了眼一側的費嬤嬤。知道費嬤嬤是絕對不可能推他娘的,所以,這應該是他娘自己摔了的。

為什麼?

他心中疑惑,上前去拉胡氏,“娘,您怎麼坐在地上?”

胡氏見著兒子,就猶如有了主心骨,下意識就想告狀。

梁明芫卻走上前兩步,站在她面前,並不曾彎腰扶她,而是吩咐費嬤嬤道:“嬤嬤真是,見着我娘摔倒了怎麼也不扶一下呢?”

胡氏愕然,不明白梁明芫為什麼不親自扶她。

她一個做婆婆的,難道連讓兒媳婦扶一下的資格都沒有了?

費嬤嬤知曉梁明芫和趙寂言是兩情相悅,在肅親王府的時候七少奶奶勸梁明芫不要嫁,可她卻根本聽不進去。她這般喜歡趙寂言,也不知道方才自己說的那番話,會不會趙家人還沒惱,她就先惱了。

但等梁明芫說出這樣的話后,費嬤嬤提起來的心一下子就落下去了。她不必擔心了,梁明芫這個主子是個明事理的。

她歉意的笑道:“奴婢正想扶呢,您和趙大人就出來了,奴婢這就來扶。”

她說著上前就去拉胡氏。

胡氏想着費嬤嬤剛剛不客氣的用力攥得她手腕發疼,哪裏會老老實實要她扶,費嬤嬤還沒碰到呢,她就先一巴掌打在了費嬤嬤的手背上。

“啪”地一聲脆響,在場四人似乎這一瞬間都靜了一下。

還是胡氏打定主意,先搶着給自己辯解了,“我哪裏是自己坐在地上的,是這老貨推我摔倒的,現在還來扶我,剛才掐着我恨不得掐死我呢!”她說著話,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着梁明芫,見梁明芫神色淡淡沒有反應,心裏也有點不安了,“兒媳婦,你說說這事,你是個好的,可你的下人不能一進門就這樣對我吧?就算你是郡主,可我好歹還是你婆婆,你方才不也喊我一聲娘呢嗎?”

不得不說,梁明芫還是頭一回知道,胡氏這麼“聰明”!

這是知道直接對上她沒有結果,所以就想先從她身邊人下手了,若她不是和表哥早已相認,或者說乾脆嫁的是旁人,遇到這樣的婆婆,即便婆婆是信口雌黃,在男人面前她也無法給自己辯解。

當然可以要證據,但要了證據,只怕男人會覺得小題大做吧?

“費嬤嬤掐了您哪裏,嚴重嗎,要不我打發人去請太醫來給您看看。”她看了眼趙寂言,說道。

胡氏頓時心下一喜,看來果然是費嬤嬤這老貨在騙她。

真當她什麼都不懂呢,一個小郡主而已,都嫁進趙家了,還敢擺什麼威風啊!她家寂言如今可是當大官的,這不,她隨口一說,這兒媳婦一句話也不敢辯解,直接就要給她請太醫了。

說起來,她還沒見過太醫呢。

往日在長洲縣做姑娘時候還好,嫁人了開支大,趙父又沒有進項,她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要麼就是強撐過去,要麼就是去隨便找個大夫。這太醫,可是給宮裏的貴妃娘娘們看病的,若是也能給她瞧瞧,來日若是回長洲縣,誰還敢小瞧她?

就是侄女兒胡玉柔,怕是也沒資格見太醫!

胡氏順着趙寂言的力氣站了起來,得意的笑着就要點頭。

趙寂言卻問道:“娘,費嬤嬤掐了您哪裏了?”

掐了她手腕子了,疼死她了都!

可這接連問她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不信她,覺得她在撒謊?胡氏頓時臉色一拉,道:“怎麼回事你,她掐了就是掐了,你偏要問哪裏做什麼,難不成我還能騙你們?”

趙寂言欲開口再說,梁明芫卻不忍他和親娘對上,他們青梅竹馬,她清楚的知道趙寂言多麼孝順。即便如今知曉了胡氏這般過份,梁明芫還是擔心,趙寂言會因和她對上心裏難受。

她搶着道:“誰知道呢,不先看看,如何放心。若是回頭您是撒謊的,那太醫來了豈不是叫媳婦和夫君丟人了。當然,就算到那時候可以治您的罪,但比起丟人,也不算什麼了。”

丟人?治罪?

這是在說什麼?

胡氏睜大眼,看着梁明芫就像是看怪物一般。

費嬤嬤看着胡氏白胖的臉,心裏倒是有些擔心,她本身力氣就大,方才生氣便使了全力,這趙太太看着也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可別真留下印子。

她想着,就隱晦的朝梁明芫使了個眼色。

梁明芫接收到她的暗示,頓時明白鬍氏是真被掐了,並不是她以為的胡氏告黑狀,故意胡攪蠻纏。

既如此,那她就沒必要再堅持了,胡氏想看太醫,看就是。

只胡氏卻氣不過,索性擼了袖子就伸胳膊到她面前來了,“你看看,你看看,我這手腕,方才被你這婆子掐的,疼死我了都!這不論拿去給誰看,誰都……”話音戛然而止,她的臉上也頓時漲紅。

她手腕皮膚微黑,粗粗的一圈,卻根本看不出來掐痕。

說起來胡氏做姑娘時候自然也養的嬌貴,可嫁人了,早先趙寂言小的時候還有幾個下人。可後來隨着趙寂言長大,家中沒有進項,又有兩個讀書人,開銷之大,銀錢慢慢變少的同時,家中也養不起下人了。

胡氏是狠做了半輩子活的人,皮糙肉厚的,費嬤嬤那麼一捏,怎麼可能捏得出印子。她如今也就是臉吃的胖了些,又跟着京城裏的婦人們學着抹了粉,所以才看起來白些罷了。

這般叫囂着把手腕露出來,不用別人說,她自己先臊的慌了。

“娘!”趙寂言無奈極了,“今兒是兒子成親后的第二天,您能不能消停一些,不要再鬧事了?”

胡氏委屈死了,她是真被掐了啊!

梁明芫卻不給她機會哭訴,呵呵冷笑一聲就道:“娘真是的,一大早開什麼玩笑呢。幸虧我多嘴問了一句,不然我丟人倒是小事,夫君丟了人,只怕以後再上朝就要抬不起頭了。”

胡氏氣得直跺腳,“你,你這不賢之婦,你怎麼跟……”

“娘!”趙寂言聲音一沉,打斷了胡氏的話,“趁着郡主還沒生氣,您還不趕快跟郡主道歉!”

雖說一開始沒聽見費嬤嬤和胡氏說了什麼,但趙寂言何等聰明,從梁明芫幾句話里就知道她要怎麼對胡氏了。說起來並不算是欺騙,梁明芫貴為郡主,胡氏若是太過分,的確會影響到他。

只不過梁明芫這個郡主不是當今皇上嫡親的侄女兒,而他又是天子近臣,實際上影響也並不大罷了。只這些卻不能告訴胡氏,若是她知道這些,只怕家裏會被她鬧得更不安生。

怎麼連兒子也讓她道歉!

胡氏抖着嘴唇,看着趙寂言,半天才說出聲音,“寂言,我,我可是她的婆婆呀!哪有兒媳不伺候婆婆的,哪有兒媳敢和婆婆頂嘴的,哪有兒媳的下人敢打婆婆的?寂言,你如今可當了大官了,娘這輩子靠的就是你,怎麼你難道連管住媳婦的本事都沒有嗎?”

趙寂言只道:“娘,她姓梁。”

姓梁怎麼了?姓梁,難道就可以不孝了?

看着胡氏氣得發抖的模樣,梁明芫索性沉了面色,對着趙寂言就是冷冷呼喝,“趙寂言,你們趙家就是這般待我的?”說著扭頭就吩咐費嬤嬤,“費嬤嬤,這趙家我待不下了,你帶人去收拾東西,我們回王府。不,我們進宮,進宮去見皇上!”

胡氏本還在納悶,梁明芫已經嫁給了她兒子,昨兒個也洞房花燭夜了。都不是個清白身子了,怎麼還敢要走,女人沒了清白,不是都怕被男人拋棄嗎?

這昨兒個洞房今兒個就被趕出夫家,不是很丟人嗎?

可等梁明芫說要進宮見皇上,她卻一下子顧不得這些了。想到方才費嬤嬤說的那些話,難不成梁明芫是要進宮去告狀?

她忙看向趙寂言。

卻見趙寂言頓時就一臉驚慌了,也沒管她這個娘了,直接就跑去梁明芫跟前,“芫芫,我……”

“閉嘴!”梁明芫冷冷呵斥,“芫芫也是你叫的?”

趙寂言低下頭,似乎是十分憋屈,卻又不得不低頭一般,恭敬的道:“郡主,只是一點誤會,你別放在心上,就不要進宮,不要去打擾皇上了,行嗎?”

梁明芫冷哼一聲,看向胡氏。

見胡氏呆愣愣的沒有反應,便斜睨着趙寂言,很是不屑的道:“怎麼,害怕被貶官?”

趙寂言忙道:“害怕!還怕被發配邊疆,還怕下大獄。”

梁明芫涼涼道:“可我瞧你娘,似乎一點兒也不怕。興許她正嫌京城不好,想要去邊疆逛逛,又或者想你們一家三口下大獄體驗體驗呢。”

趙寂言還不等說話,就聽“噗通”一聲,胡氏居然跪下了。

她是直直砸在地上的,聲響很大,嚇得梁明芫臉色都變了變。她卻一點兒也沒反應過來,頓時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上前抱了梁明芫的腿,“郡主,郡主不要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說話了,您想怎樣就怎樣,您按着自己性子來,想睡到什麼時候睡到什麼時候,我保證什麼話都不說。您哪裏都不去成嗎,您跟寂言回屋,回屋再歇着去。”說著就喊趙寂言,“還愣着幹什麼,快快快,快把你媳婦扶回屋裏去!”

趙寂言和梁明芫面色複雜的回了屋。

胡氏這才爬起來,看着費嬤嬤居然都討好的笑了笑,然後一刻也不敢停,抬腳就往後院跑了。

趙寂言打開門,和梁明芫一道看着她的背影,卻是無奈的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至於後來,後來胡氏只鬧過一回事兒,就是叫趙寂言納妾的事。趙寂言二話沒說,梁明芫則直接把身邊最漂亮的兩個丫頭送去了趙父那裏,直嚇的第二天胡氏險些又來跪一回,至此,便再不敢鬧么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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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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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男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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