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012章 倒霉
?方靜舒見有小老闆照顧雪球,便也安了心,不顧眾人輕視好奇的目光,徑直走到方新月和秦景善的面前,這種眼神她在三年前已領教過,若是每一句話都去計較,她怕是早在三年前便帶着雪球一道死了。
流言蜚語之厲,就猶如一把利刃。智者見智,仁者見仁。三年前那個意外的夜晚,她大部分不記得了,唯一記得一個最為清晰的片段,是她不要臉地剝了人家的褲子,主動難耐地湊了上去……醒來後身上已是一片狼藉,那瞬間她覺得天都快要塌下來。因為再過三四個月,她即將成為景善哥的新娘,她期盼已久,滿懷欣喜,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那種雀躍的心情每個陷入戀愛中的女人大概都會明白的,那段時日對秦景善那些很是顯目的暗示,她之前甚至有些猶豫要不要滿足對方。
但……意外就是這般來得措不及防。
時隔三年,方靜舒再次站在秦景善面前時,看着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竟覺得自己仿若從未了解過這個險些成為她這輩子依靠的男人,什麼樣的人才會在你最絕望之時給你希望,然後當你重新拾起希望時又狠狠地將你踹進了更為絕望的深淵。
“靜舒。”
“秦二少,你應該隨着新月喚我一聲姐,我雖未來得及參加你們的婚禮,但還是要祝福你們,希望你們這婚可以維持許久時間。”方靜舒面無表情的訴說一個事實,無論過去如何,她們如今的關係就僅剩下這一層關係了。
她甚至含沙射影的看了方新月一眼,“新月,你還記得三年前你和媽媽在閣樓說的話嗎?”
方新月如墜入冰窖一般,整個人渾身抖動了一下,不知是因為時隔三年之久,還是因為剛才方靜舒意味深長的那一抹笑容讓她膽寒,她竟覺得方靜舒變了,變得與記憶中那個任由人拿捏蹂**躪的方靜舒不一樣了。
“若是你不記得了,我可以提醒你。當年你與媽媽在閣樓中商量要讓我——”方靜舒面無表情,彷彿陳述的正是昨日的事,而不是時隔三年的那些腌臢事。
“姐。”方新月喊得略顯急促,她臉色已是慘白,這事捅出來,爸爸絕對會打死她。她瞅了一眼已不知不覺圍繞在周圍正聽好戲的世家先生太太們,立馬換上了笑臉,但也是皮笑肉不笑,幾乎咬牙切齒道,“姐,你已離家多日,不如我們先回方家,媽媽爸爸們都非常想念你。”
“是啊,靜舒,你不在的這幾年爸和媽都擔心壞了,還有爺爺奶奶,近年,爺爺奶奶的身體已大不如從前,你捨得讓兩位老人家一直牽挂着你嗎?”
方靜舒可以不要妹妹,可以不要媽媽,甚至可以三年不回方家,但對爺爺奶奶的感情卻是極深,事情發生至今,也唯有爺爺奶奶不曾責罵過她,甚至還護着她,只是她們壓根不知道在這樣一個往日和諧的家中,待人和善,頗有幾分任性的妹妹和那經常寵她溺她的母親會隱藏着如此毒蠍心腸。
不得不說,秦景善的確是知道方靜舒的弱點在什麼地方,他見對方遲疑,便想再加一把火。
酆露薇卻忽然提醒道,“靜舒,我看你老闆似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酆露薇頗有些眼界,雖一面慫方新月和秦景善這對渣男賤女,但,餘光卻還是圍繞在雪球身上轉悠,對於雪球自顧自的從好友身上跑下去吃甜品的事,她險些笑了出來。不過對於葉涵曦剛才出現在靜舒面前,隨後又去逗弄雪球,她立馬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小雪球成功護住了自己的藍莓蛋糕,小吃一口便舒服的像一隻小貓咪一樣眯起了眼,小口小口的吃了大半后,發現對面的怪阿姨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遲疑了下,大概是念及對方給自己推薦了這麼好吃的甜品份上,白嫩的小手努力地想要勾一下中間最大的那塊糕點。
之前她還曾想要將藍莓蛋糕和那大的千層糕一樣的糕點作對比。
葉涵曦見她小手太短,微微傾身,長臂一撈,將那塊香草千層糕給端到了小雪球的面前,“吃吧。”
趙大頭已無語望天,他家老闆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小孩子了,他怎麼從來不知道?他偷偷的對着雪球吃糕點的樣子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傳給了正抓耳撓腮不斷用微信詢問他老闆情況的趙小花。
不過剛發完信息,他一抬起頭,就看到那不知道是誰家的小不點竟膽大的欺身湊到了他老闆身旁,他剛上前一步,就看到那小不點正兩隻手努力地將大盤的糕點往老闆身邊湊。
雪球吃的嘴角都沾了藍莓醬,一雙清澈漂亮的眸子正目不轉睛的瞅着葉涵曦。
葉涵曦灰白瞳仁也微楞地看着雪球,似乎在問,這是什麼意思?
雪球乾脆拿叉子,在那糕點上叉了一小塊,慢悠悠卻又極穩的將叉子遞送到葉涵曦的面前。一大一小,固執的相互瞪眼。
方靜舒經由好友提醒,目光轉到這二人身上,險些都被雪球的動作給嚇壞,隨後又一臉錯愕,可以說得上是目瞪口呆。雪球從來不主動和陌生人打招呼,護食護得厲害的緊,尤其是甜食。
她有時候會故意逗逗雪球,每次在小傢伙吃甜品就佯裝要吃,雪球都會肉痛許久,才給拇指大小那點點糕點給她。
這麼一對比……方靜舒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雪球。”
雪球一扭頭,手中的叉子傾斜了下,叉子中挑了的一小塊千層糕就糊在了葉涵曦的衣服上。
“噢,天吶,老闆你的衣服。”趙大頭的嗓門一喊,直將雪球給嚇到了,雪球忍不住往後縮了下,被腳下的起了一角的毛毯給絆了一腳,當下整個人都往後仰了去,眼看着毛茸茸的捲毛小腦袋就朝着後面的茶几桌角撞了過去。
“雪球。”
“雪球。”
方靜舒和酆露薇嚇得一顆心快要停止跳動了。
秦景善擔心方靜舒心意未明不願意隨着她們一道回方家,幾乎是本能地追了過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靜舒。”
撕拉——
“啪。”
“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雷鳴之間,方靜舒手腕被拽后,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所以眾人就聽見了那啪的一聲響亮無比的耳光將秦景善臉上的眼鏡子都抽飛掉了,方靜舒瞪大的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她幾乎怒火攻心,她的雪球。
酆露薇先是見到葉涵曦兩手往後一護,護着了小傢伙的小腦袋,隨後又將雪球抱到了自己的身旁,檢查了一番。
“老闆,你的手。”
“沒事。”
隨後就是方新月莫名的跌到在了地上,姿勢不雅,算是半跪在了地上,那宴會的服裝似乎也隨着‘撕拉’一聲撕扯聲給扯破了,方新月已無暇顧及禮服破了,臉都丟光了的事情。
“我的肚子,啊,景善哥。”
眾人就見到在方新月的身下出了紅,因穿的是淺色的晚禮服,血紅一出,甚是鮮艷,有一種奪人眼球的炫目感。加上之前方新月在別院門外給方靜舒來的下馬威,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懷孕了。
秦景善幾乎被方靜舒一巴掌給打懵了,當然他反應過來時,還是經由一旁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句‘快送醫院’后,忙將方新月抱了起來,匆匆跑了出去。
“流了這麼多血,這胎怕是保不住了吧。”有經驗的人一看就下此定論。
“懷孕了就該好好待在家裏安胎,還來湊什麼熱鬧。”
“就是啊。”
……
眾人一時交流的話題又轉移到了方新月這一胎還能不能保住的話題上了,完全將之前方靜舒的八卦給拋諸腦後。陸家家主也就上樓訓了一頓陸映月的時間,下來就聽到了這事。
看到方新月落下的那一灘血跡,眉頭青筋暴跳,突突的跳着,最為關鍵的事,做生意的人都有幾分迷信,在這種喜慶的日子裏居然發生了如此意外,還見了血,心中就認定了不吉利。
想到一開始方新月就作妖,加上陸映月因招待不周得罪了葉氏,這一連串的事發生,陸家主只在心中低咒了聲,倒霉。也更加肯定日後要對女兒陸映月多加管教,瞧瞧,這都交了一群什麼朋友。
方靜舒一顆心隨着雪球安然無恙而落地,她連忙將雪球從葉涵曦的懷中給抱了過來,緊緊摟着,“你嚇死媽媽了。”
酆露薇也忍不住拍了拍小胸脯,好在雪球沒事,否則她難辭其咎。她心一定,又開始毒舌的評論起了剛才那一連串的事情,簡直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看到方新月倒霉,她甚是樂意,“報應說來就來,真是擋也擋不住。”
唯一知道真相的葉涵曦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還附和了一聲道,“對。”
小雪球扭過身來瞅了瞅她,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葉涵曦,革命的友誼從此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