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⑤⑥章
此為防盜章曾晚和瞿夏的主教練都是胡國寧。
瞿夏是隊裏的寶,亞錦賽,世乒賽,乒乓世界盃,奧運會等冠軍拿到手軟,大滿貫得主。
胡國寧教瞿夏比曾晚遲,理應是瞿夏叫曾晚師姐,可是瞿夏入國家隊早,也比曾晚大一歲,曾晚覺着自己更應該叫她師姐,這一叫,就叫了十三年。
瞿夏掃了眼兩人,笑問:“你們倆躲這個角落幹嘛呢。”
曲欣艾扒着曾晚的手臂站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腳踝,“瞿姐,我這不是腳不好嘛。”
瞿夏捏了把她的小臉蛋,“作孽啊,行了,你坐下吧。”
曲欣艾嘻嘻一笑,又慢慢坐下了。
瞿夏手握着背包帶子,收起剛才的玩笑表情,認真望着曾晚,言簡意賅道:“小晚,打一局吧。”
曾晚驚訝,“現在?”
曲欣艾倒是有點興奮,兩眼發光仰視二人。
瞿夏:“嗯,就是現在。”
“這麼突然……”
“我想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我……”
曾晚退縮了,她已經很久沒和瞿夏交手了,久到她自己都忘了有多長時間了。
瞿夏突然大聲起來,“曾晚,你的膽呢!你在怕什麼?”
這引得前方的人紛紛向這兒投來視線,曾晚皺眉,面露不悅,她不太願意成為大家的焦點。
曾晚壓着聲音:“師姐……”
“打還是不打?我倒想看看,你現在打球爛成什麼樣了!”瞿夏話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曾晚抬頭,向教練胡國寧投去求助的目光,胡國寧完全無視,可曾晚知道他明明聽見了,但為什麼不幫她?
瞿夏摘下包,拉開包的拉鏈,拿出她的球拍,她用逼迫的語氣說:“曾晚,你有種就拿起球拍打一局,沒種,你也不配再拿這副球拍。”
曾晚緊咬牙根,她明白瞿夏在逼她,可現在她上場,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輸,會輸的多徹底,她更加清楚。
曾晚彎腰,慢吞吞握住她擱在凳子上的球拍,瞿夏瞥她一眼,向球桌走去,曾晚跟在她身後。
本來熱鬧的體育館瞬間安靜,大家都聚精會神望向曾晚與瞿夏。他們心知肚明,誰都會對曾晚放水,唯獨瞿夏不會,連友誼球都不會讓,她只會讓曾晚的比分永遠停在零。
那樣尷尬的比分太容易打擊一個運動員的自信心,尤其是對曾晚。這就是胡國寧先前一直禁止曾晚與瞿夏比賽的原因,可今天他默許了。
而曾晚現在缺的,除了技術,就是自信。
瞿夏回頭,瞧着那一群人,“誰來當裁判?”
“我來吧。”
人群中擠出一個人,他手裏拎着瓶礦泉水,手臂上是結實的肌肉,燦爛笑着。
瞿夏點頭,“行啊,梁博,就你了。”
梁博,男乒主力,球風很陰,總喜歡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今天不知怎麼有閑情當裁判來了。
曾晚沉默握着乒乓球,掌心滲汗,她低頭覷着,白色的小球壓在她手掌觸目驚心的長疤上。
瞿夏掃了眼她的左手,又瞥見她有些落寞的神情,趕緊說:“小晚,開始吧。什麼都不要想,尤其是你的左手。”
曾晚愣着抬頭,有些驚慌,怕人發現她故作堅強的偽裝。
“嗯……”
梁博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曲欣艾身旁,他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問:“瞿夏,三局兩勝,五局三勝,還是七局四勝?”
瞿夏皺眉瞧了眼梁博,說:“當然三局兩勝,早點結束的好。”
曾晚抿唇,有點不服氣。
曲欣艾偷偷扯了下樑博的毛巾,“師兄,你明明知道瞿師姐和晚姐一直都打三局兩勝的,幹嘛多此一舉再問一遍啊?”
梁博把自己的包放進曲欣艾懷裏,揉了下她的腦袋,笑眯眯說:“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你不把她逼到絕境,不讓她知道自己有多差勁,她怎麼會進步。”
曲欣艾一陣雞皮疙瘩,她梁師兄笑起來忒可怕。
“可你演得很假誒。”
“有嘛……”梁博依舊笑着,雖然演得假,但似乎對曾晚挺有用的。
“有啊。”
梁博繼續蹂.躪曲欣艾的頭髮,“小花貓,我不在有沒有想我啊。”
曲欣艾一臉嫌棄,“梁師兄,你別揉啦啦啦……”
不知不覺,大傢伙兒已經站到了側方準備觀賽。
石頭剪刀布,瞿夏贏了,選方位,先發球。
“瞿夏,熱身來的路上已經做過了,就免了。小晚,我可開始了,不會手下留情的。”
曾晚皺眉,身體緊繃,卯足勁兒。
瞿夏出其不意,一個逆向旋轉球,率先奪得一分。
她打量起曾晚的神情,出言教訓:“曾晚,比賽呢,你還分心?”
曾晚只是說:“我沒有。”
她沒有,她只是在思考。
瞿夏發第二個球,她拋球揮拍,是個短球,曾晚傾身去接,左後方立刻有了空隙,瞿夏瞄去,一個壓板斜球搓長打去。
誰都以為曾晚接不到這球,可她反應迅捷靈敏,旋即側過身,右手反手去接,球觸到球桌彈起,曾晚用力揮擊,球迅速旋轉飛了回去。
現在曾晚右側全是空當,只要瞿夏打回這球,就能得分。
看準了,瞿夏拉大步伐打去,“噠”一聲脆響,白球出乎意料從瞿夏球拍上彈向了天花板,最後落在了瞿夏身後的地板上,“噠噠噠”,球滾到了一邊。
瞿夏沒得分,球完全是從她的拍子上飛了出去。
被迫地飛了出去。
瞿夏蹙眉,晃了下自己的拍子。
胡國寧在旁看得真切,曾晚並沒有克服攻守問題,唯一變的,是擊球時所用的力量,對手吃不準,自然不能準確回擊。
胡國寧搖搖頭,還不夠……
瞿夏揚唇笑笑,比她想的好一點,雖然漏洞百出,但至少能回擊了。
瞿夏:“繼續。”
曾晚點頭。
此刻曾晚心裏咒罵:靠……不夠好……還可以更完美的……
她明白自己如今沒有技術優勢,唯一的優點,就是控制擊球力量,這是她練習右手時所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做好的事。這些日子,她陪着曲欣艾練定點球,這也幫她自己更好的掌握了打球的力度。
瞿夏的技術很全面,曾晚這點小動作能用第一次,可第二第三次就不靈光了。瞿夏基本不會給曾晚回擊的機會,只要拉開打,曾晚立刻處於下風。
對拉,反拉斜線,削球。
曾晚越打越吃力,瞿夏邁開步子,大臂一揮,球總能打到曾晚的空位處,而曾晚,被長球拉得左右跑,沒一點回擊能力。
不知不覺,曾晚已經輸了一局。
現在又失了十分,這最後一分只要瞿夏拿了,三局兩勝,她就贏了。
曾晚看着神情自若的瞿夏,又看着手忙腳亂的自己,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哪裏不對了,不管對手是誰,她為什麼總被帶着走。
最後一球,在瞿夏回擊的時候,曾晚停了下來。
眼前人曾是她旗鼓相當的對手,可她現在連成為她的對手都沒資格。
曾晚站在原地,眉頭緊鎖,仔細瞅着瞿夏的一舉一動,拉開步子,反手,擊球,輕盈躍起,瞿夏彷彿與她那半邊球場融合了。
曾晚將瞿夏的全部動作納入眼中,這些她以前也能做到,現在只是換了個手,她怎麼就跟個被人操控的機械人似的。
瞿夏的最後一球觸到球桌,彈在了曾晚的肚子上,隨後掉落在地。
“噠噠噠……”球滾到了曾晚鞋尖。
曾晚低頭瞧着那顆球,她彎腰去撿,攥在手心,眉頭依舊皺着。
瞿夏率先拿下兩局,贏了,而曾晚統共只得了兩分。
比預想的零分場面好。
梁博在旁風淡雲輕說:“瞿夏勝。曾晚,你這最後一球算是消極比賽了吧,連接都不接。”
曾晚沒應聲,只是握着手裏的球發獃。
比賽結果在大家意料之內,可大家沒有興緻乏乏,反倒意猶未盡。他們總覺得,如果繼續打下去,曾晚興許能贏下一局。
倏地,曾晚右手手臂伸直,保持水平,她握着球拍,從身體左側慢慢向右側揮,以此重複兩回,像是在比劃兩條弧線。
她喃喃自語:“嗯……左手……右手……嗯……”
大家不明白曾晚在做什麼,胡國寧和許建樹倒是相視一眼。
許建樹湊在胡國寧耳畔悄聲道:“曾晚好像開竅了。”
胡國寧手環胸,低聲說:“她沉澱夠久了……”
整整三年,沒有另一個三年給她耗了。
雖然只剩一個月,但他不能讓曾晚就這麼離開國家隊。曾晚用右手打球雖然不靠譜,但他覺得,曾晚那麼堅持,總是對的。
許建樹:“誒,她們倆可是天生的對手,你忘了她們幾年前對打時有多凶。剛才瞿夏說要跟曾晚比賽,嚇了我一大跳。你明知道瞿夏不會放水,你還讓她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