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6.05.21丨丨作品丨
《您的反派已到賬》文/西瓜燈發/表/於/晉/江/文/學/城“記得換上乾爽的衣服,別著涼了。”邢也站起身,說道:“換好後下來吃點東西。”說完,邢也將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離走前將自己辦公用的筆記本帶走了。
腳步聲遠去,屋子裏只剩下陳汝心一個人,她從床上起身,赤腳踩在地毯上朝浴室走去。那個夢還是讓她十分在意,系統曾說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那說到底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邢也抓進鳥籠里關着。她的任務是讓邢也不憎恨天道,就算是死心中也沒有怨恨和不甘。
洗完澡出來后,陳汝心特意給自己化了個簡單不失嫵媚的妝容,然後把長發盤起,再去了衣帽間。陳汝心挑了一件淡紫紅色、較桃紅色深一些的單肩小禮服換上,又取了淡金色細高跟穿好。站在試衣鏡前,陳汝心覺着沒有不妥后才去了樓下。
當邢也看到陳汝心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含在口中的半口紅酒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去,險些嗆着,好在生生忍住,才沒有在她面前失禮。早知陳汝心生得極為好看,可此番為自己而精心打扮的舉動卻讓他感到受.寵.若驚,那身嫵媚嬌艷的海棠紅將她原本清冷艷麗的容顏襯得更加艷絕人寰,不過才喝下小半口的紅酒便已感覺到微醺。
定了定神,邢也優雅起身給她拉開椅子,溫聲道:“坐。”
陳汝心依言坐下,這時管家陸續上餐,因為考慮到陳汝心長時間沒有進食,所以大都是口味清淡的食物。
用餐完畢,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邢也把自己的手遞給她,陳汝心將手放在他的手心,由他握住。
倆人步行至後花園散步,那兒是鵝軟石鋪成的小路,為防止陳汝心站不穩,邢也握緊了她的手。
天上月色清明,路旁的燈光昏黃卻也透着溫馨。
花園裏有個木質鞦韆,擔心她走累,邢也示意她坐在鞦韆上,然後自己就站在她的身旁。
“要一起坐嗎?”她微仰頭看着自己的時候,月色下那雙瞳眸說不出的魅惑人心,他沒有靠近她,而是注視着她,緩緩說道:“汝心,留在我的身邊好不好?”
陳汝心平靜問道:“那你要把我一直關在這兒嗎?”
對於這個問題,邢也知道自己無法迴避,所以說道:“等事情結束后,我就帶你離開。”
“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被拒絕的邢也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好奇她的理由。倘若陳汝心毫不猶豫答應自己,他才感覺可疑。
陳汝心感覺到身邊的邢也情緒不愉,問:“你在生氣?”
“沒有。”邢也低下頭看着她,眼中神色尤為認真地說:“我可以等。”
“那我要是一直不答應呢?”
“那我就一直等。”
陳汝心抬頭看了他一眼:“那我趁機跑了呢?”
聞言,邢也笑了起來,俊美的側臉在月色下像極了吸血鬼,他語氣毫無起伏:“那我就把你抓回來。”
“……”陳汝心毫不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對於她的突如其來的沉默,邢也半彎下腰,雙手捧着她的臉,嗓音低低的:“你也不討厭我,為什麼不能跟我試試呢?”
陳汝心沉默半晌,然後開口道:“你讓我想想。”
“好。”邢也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在她耳際微嘆:“不要讓我等太久。”
陳汝心點了點頭。
回去后,陳汝心簡單地洗漱了一番便準備休息,因為下午睡得太久,現在反倒有些難以入眠,便去了陽台外吹風。陳汝心在藤椅上坐下,看着玻璃圓桌上的花瓶里放着的幾支開得正艷的白色月季。
此時的陳汝心也沒有欣賞的心情,她在腦海中問系統:“我若是凡事順着邢也,他可能不黑化嗎?”
“系統已死,有事燒紙。”
“……”陳汝心唇微抿,看來是不能了。
也是,邢也那樣的人只是表面的敷衍是絕對行不通的,所以剛才在花園裏時她拒絕了邢也。
邢也那樣的問話本身就帶着幾分試探,倘若直接答應下來難免讓他更加對自己心存戒備,讓他覺得自己是為了離開這兒而向他示好,這樣的情況顯而易見對陳汝心極為不利。
那是要試着喜歡上邢也嗎?
不知道為什麼,陳汝心對於喜歡上邢也這個事內心深處並沒有排斥,反倒有種莫名的說不上來的複雜情緒,這種感覺又是從何而來呢?
想不通。從邢也做的那些事來看,無論如何這個世界都無法容下他。而從邢也所做的那些事來看,他的報復並不是仇視這個世界,而是通過用一種更加極端的方式來向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復仇。那麼,系統所說的憎恨天道又是什麼緣故?
以及,這樣的自己又怎麼喜歡邢也呢?陳汝心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知道,自己除了失去重要的記憶之外,還喪失了正常人該有的七情六慾。想到此處,陳汝心低下頭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外面無邊的夜色中閃爍着微光的星辰,耳邊還傳來蟲鳴聲,她漸漸合上眼睛。
不知不覺間,她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山林間的晚風越來越冷,本打算外出的邢也剛好抬頭看到陳汝心所在的卧室,當看到陽台上枕着手臂睡的陳汝心,頓時眉心一擰。
這兒四周環山,氣溫也較之市區低了不少,等邢也上樓取了備用鑰匙走進她的房間,看到陽台上只穿了件薄針織的陳汝心,終究只是嘆了口氣然後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被驚醒了的陳汝心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邢也?”彷彿確認了般在他胸.前無意識地蹭了蹭,然後安心地閉上眼。
她不知道,這個舉動在邢也心中起了多大的震蕩。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她抱回床上,然後坐在床邊俯身看着安心睡過去的人兒,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輕輕地摩挲着她的唇瓣,眼底深藏的佔有欲和執拗毫不遮掩,他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你是我的。”
“……嗯。”睡着的陳汝心無意識囈語了一聲。
“呵……”邢也愉悅地笑了起來,他手拂過她的髮絲,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你答應了。”
其實倆人外貌沒有一絲相似之處,只是身上那種壓抑感卻如出一轍。
這孩子,只怕不單單是抑鬱……
想到邢也,陳汝心一股不知名的感覺又爬了上來。
若是可以回到邢也的小時候,是不是可以避免那些悲劇呢?
“不可能。”腦海里,系統打斷了陳汝心的思緒,“誰也無法改變天道命定的軌跡,就算是原本的結局,我們也無法改變。”
不知道為什麼,陳汝心竟從系統那兒聽出了點別的東西。她問道:“若如你所說,那我的任務豈不是註定不會成功?”
“並非如此,你的任務只是讓邢也不再憎恨天道,就算是死,那也是死而無怨。”系統怕她不明白,就解釋地更清楚了,“在原來的結局中,邢也意外地得到了遠古的記憶,導致他硬生生毀壞了整個世界。”
陳汝心不解:“可是資料上不是說邢也最後死在了這個世界的男主薛銘煊的手中嗎?”
“呵,”系統彷彿在嘲諷着什麼笑了,“以後你自然會知道所有的真相。”
“包括我的記憶?”
“包括你的記憶。”系統口氣篤定,然後又問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又是誰?”
系統沉默了會兒,然後嘆了口氣:“我就是系統,現在的我是完整的我,先前給你提供這個世界資料的也是我。但受天道限制,我的主意識只能陷入沉睡,現在只能出來片刻。平日裏和你在一起的那個我,除了給你提供任務世界的基本信息,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那我是誰?”
“陳汝心。”
“我也叫陳汝心這個名字?”
“……”系統奇怪地說道:“宿主你腦袋撞牆了?”
這個語氣……陳汝心垂眸,看來“他”已經陷入沉睡,便道:“閉嘴。”
“哦。”系統有點委屈。
與系統在腦海中交談的時間不過才一分鐘,陳汝心將視線放在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年身上。她沒有把對方當成孩子對待,而是用對待成人的態度。
“你好,趙煜。”陳汝心看着對面那個對她的話毫無反應的少年,做自我介紹:“我叫陳汝心,我從你的管家那兒得知了你的情況……”
……
那個名為趙煜的少年心防很重,無論陳汝心說什麼,都沉默以對,似乎是在無言地對抗着什麼。陳汝心只是看着他,眼眸深處沒有波動,耐心地與他說話。
總算在下班前,那少年終於願意開口,臨走前用黝黑黯淡的眸子看着陳汝心,“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陳汝心問。
少年說:“你看起來比我更加不正常。”
聽到他的話,陳汝心問道:“為什麼?”
少年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說:“我不認為自己需要心理諮詢師的幫助,是管家多管閑事。”
“任何一個人都需要傾訴。”
“你需要嗎?”
陳汝心態度看起來很平和:“我有記日記的習慣,這也是種傾訴。”
“我不需要。”少年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陳汝心以為那少年不會來了,只是沒想到第二天又過來了,只是漸漸地,那名叫做趙煜的少年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不再渾身帶刺。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趙煜情況也漸漸有了起色,而和少年一樣會定期過來的人還有褚越。褚越依舊是那副優雅溫和模樣,讓人如沐春風,根本看不出來心理上有什麼問題。
最看不出什麼才越是嚴重,讓人無計可施。
陳汝心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系統說的那番話確實讓她十分在意,她必須儘快行動,得儘快見到邢也。所以,在她交完最後一份工作總結的時候,就與導師說了自己離開的想法。
覃教授知道她有自己的注意,而且從她之前寫的那些工作總結來看,並不只是紙上談兵,所以就隨她自己了。
陳汝心去了院長辦公室,遞交了辭呈。
郝院長還頗為不舍地挽留陳汝心,只是見她離意已決,這才作罷。
離開工作室后,陳汝心給一個人打了電話然後又發了短訊,這才打車來到一家咖啡廳。
外面下起了雨,咖啡廳內的客人也沒有幾個。陳汝心望着玻璃外面的大雨,執起杯子,咖啡的醇香溫度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天色開始暗了下來,等她把杯子裏的咖啡喝完,等的人終於來了。
薛銘煊合起傘,看向陳汝心的方向,臉上帶着歉意:“抱歉,我們開會,手機關機了,開完會出來后才看到未接來電。”
“我也沒等多久。”陳汝心說完,抬手朝服務生示意了一下。
服務生走了過來,客氣地問道:“請問客人需要什麼?”
陳汝心給自己再點了一杯,順便替薛銘煊也點了一杯,抬頭見薛銘煊氣息還未喘勻,說道:“你走路趕過來的?”
“嗯。”薛銘煊坐了下來,解釋道:“看到你信息的時候剛好離這兒不遠,所以就直接趕過來了。”
不一會兒,點的咖啡送了上來。這家咖啡廳正是倆人第一次再見時來的那家,薛銘煊看到她給自己點的Cubita,不由笑了起來:“謝謝你給我點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