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你現在看到的是防盜章,寫文不易請支持正版哦白崇那時候正在開會,不過事先給他秘書打過招呼,秘書讓宋文然在白崇辦公室外面的小會客室等,還叫人給他倒了一杯茶。
等到白崇開完會回來,手裏工作依然很多,他抽空把宋文然叫進去辦公室裏面,當著他的面給後勤集團熊老闆打了個電話,之後對宋文然說:“你去學校把手續辦一下,以後把關係轉到這邊來。”
說完之後白崇又叫了秘書進來,交代他幫着宋文然聯繫一下院人事部門。
交代完這些,白崇又開始忙手上的工作,宋文然便默默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等到這一天下來所有手續辦完已經是下午了,宋文然回到醫院,秘書帶他去他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就在白崇辦公室隔壁,是從秘書科的大辦公室里隔出來一個小隔間,只有一張辦公桌一個沙發和一個衣櫃。
宋文然剛剛坐下來,秘書過來敲門,說白院長請他過去一趟。
於是宋文然又連忙起身,去了白崇的辦公室。
白崇的工作大概是忙完了,宋文然敲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白崇正坐在他的大辦公椅上,背靠着靠背喝茶。
見到宋文然進來,白崇還對他笑了笑,說:“坐吧。”
宋文然在旁邊沙發上坐下。
白崇問他:“身體還好嗎?有沒有需要做一個系統的檢查?”
“不需要了,”宋文然過去也時不時受傷,對於自己身體的狀態還是了解得比較清楚。
白崇點了點頭,“那就好,你記一個我的電話,以後有事我會直接給你打電話。”
宋文然應道:“好。”
白崇微微坐起身拉開了一邊抽屜,從裏面拿出來兩個禮品包裝的盒子,放在桌面上推到宋文然面前,“你受了傷,這些東西拿去補補身體吧。”
宋文然看一眼,見到那兩盒都是一些人蔘蟲草類的保健品,有沒有效果他不知道,看包裝價格不便宜肯定是真的。他想這些大概是別人送給白崇,白崇不打算要的,於是站起身把東西接了過來,說:“謝謝白先生。”
既然提到了他受傷這件事,白崇看着他,態度懇切地又一次說道:“我再次替子期向你道歉。”
宋文然想了想,說:“已經都過去了,白先生補償我的足夠了。”
白崇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宋文然盯着面前兩盒保健品,心想自己要不要主動提出出去。
結果白崇在他開口說話之前先說道:“我下周有公務出差,半個月的時間。你到時候送我去機場,我不在的日子裏你可以不必到院裏來,自己安排時間吧。”
宋文然有些驚訝,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他說:“我知道了。”心裏卻想着這倒是意外收穫,如果白崇經常在外地跑,他也許就能多出許多自由的時間。
白崇沖他點了一下頭,隨後低頭看面前的書,“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宋文然站起身,把白崇給他的兩盒保健品拿起來,說:“我出去了,白先生。”
等到宋文然出去把辦公室門關上之後,白崇才又從書上抬起頭來,看向已經緊閉的辦公室門。
深秋季節,下一次雨就降幾度氣溫,白陽羽從教學樓出來時沒有帶傘,站在教學樓大門邊上盯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地上。
旁邊一個一起上課的女生深呼吸一口氣,撐起傘走到他身邊正要邀請他一起去食堂的時候,白陽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溫文耀打來的,接通之後說了簡單幾個字,讓白陽羽下午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白陽羽應了一聲好,溫文耀便立即掛了電話。
把手機收到口袋裏,白陽羽埋着頭衝進了雨幕中,隱約聽到身後好像有個女生在喊什麼,不過他沒有回頭,直接朝食堂方向跑去。
溫文耀今天值班,他把白陽羽叫過來是商量科研文章課題的。
對於文章課題,溫文耀心裏面已經有打算了,他叫白陽羽過來主要是讓他要為實驗開始做準備,從這學期開始就要一邊上課一邊抽出時間做實驗。
“到時候去我師弟那邊的實驗室,實驗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問他。”溫文耀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發現白陽羽在盯着他發愣,頓時有些不悅,懶洋洋往後仰去,說,“你在聽我說話嗎?”
白陽羽回答道:“在聽。”
溫文耀點了一根煙,“那你把我剛才的話複述一遍。”
白陽羽想也不想,開口說道:“到時候去我師弟那邊的實驗室,實驗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問他。”
溫文耀稍微沉默,皺着眉說:“再前面一句。”
白陽羽迅速地把他之前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一個字也不差。
可是溫文耀自己都不記得他再之前具體說過哪句話,反正聽內容是沒問題的,只能夠用夾着香煙的手指指白陽羽,“老師說話你要聽,知道了嗎?”
白陽羽說:“好。”
溫文耀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辦公室外面突然響起了一聲急促的敲門聲,沒等到他回應,一個護士便徑直打開了房門,說:“溫主任,十五床的病人情況不穩定,您去看看吧。”
溫文耀聞言立即站了起來,抓起聽診器便跟着護士跑了出去。
十五床是一位八十多歲的病人,本來就是慢性心衰,多年的毛病。
溫文耀趕到的時候,病人的管床醫生已經開始搶救,在看到溫文耀進來之後,立即把病床邊的位置給他讓開。
白陽羽也跟了過去,他就站在門口,看床上的病人面色灰白、呼吸急促,溫文耀一邊給他叩診,一邊吩咐護士高流量給氧。
病房裏空調溫度開得很高,溫文耀額頭很快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他在吩咐病人的管床醫生立即給葯進行搶救。
整個病房裏醫生和護士都在忙碌着,白陽羽站在門邊都覺得自己有些礙事,他退開幾步離開病房,看到病人的家屬站在病房外面哭泣。
病人的年紀實在太大了,又是多年的慢性疾病,發展到這個地步,雖然醫生進行了竭力的搶救,他的病情卻還是沒能順利緩解。
過了快兩個小時,白陽羽看到一個病人家屬抓住經過的護士,說他們要放棄搶救。
護士看她一眼,說:“稍等。”便進去了病房裏面。
又過了一會兒,白陽羽看到溫文耀從病房裏走了出來,聽診器抓在手裏,頭髮也微微汗濕了。
一個病人家屬拉住他,說:“我們不想看到爸爸那麼痛苦了,不搶救了吧,醫生。”
溫文耀點點頭,說:“你們去找羅醫生,在放棄搶救的同意書上簽字就行了。”說完,他深呼吸一口氣,朝自己辦公室方向走去。
白陽羽跟在溫文耀的身後,覺得溫文耀的腳步有些疲憊。
進去辦公室之後,溫文耀把白大褂脫下來丟到一邊,他裏面原本是件寬鬆的毛衣,這時抬起手脫下來,露出毛衣下面被汗濕的襯衣。
白陽羽聽到溫文耀抱怨了一聲:“空調開得太高了。”
“都是病人,”白陽羽說。
溫文耀回過頭來看他,隨後離開辦公室,朝着衛生間方向走去。進了衛生間之後,他發現白陽羽還跟在他身後,說了一句:“跟着我幹嘛?”
白陽羽沒有回答。
溫文耀彷彿也不那麼介意,站在洗手台前面開始洗手,洗了快兩分鐘,關掉水龍頭把手甩了一下,又經過白陽羽身邊出去了。
即使在辦公區,也還能聽到病房那邊隱隱約約的哭聲。
溫文耀在辦公桌前面坐下來,兩條長腿一抬搭在了大辦公桌上,椅子來迴轉兩個半圈,停下來看着跟進來的白陽羽說:“你以後要當臨床醫生,就總會見到很多這種事情。放棄搶救也是好事,不然老爺子等待的仍然是下一次痛苦和搶救。”
白陽羽走到他對面坐下,說:“我知道。”
溫文耀晃了晃腦袋,突然問他:“幾點了?”
白陽羽看一眼手機,回答他:“快五點半了。”
“難怪都餓了,”溫文耀說道,他伸手拉開抽屜,找到了飯卡丟在白陽羽面前,“去買點飯,要兩個小炒,你看着買就行。”
白陽羽抓起飯卡站起身,臨離開之前,溫文耀又叫住他,說:“我不吃內臟和黃瓜,其他隨意。”
“好,”白陽羽應道,拉開辦公室門走出去。
溫文耀嘆一口氣,對白陽羽評價道:“悶洋芋。”
白陽羽去食堂買了兩份小炒和兩份飯,帶回來溫文耀的辦公室。兩個人面對着面吃晚飯,一開始都沒有說話,後來溫文耀吃得半飽了,就有了力氣找白陽羽閑聊,他問他:“你哪裏人?”
白陽羽筷子正夾了一小塊茄子,聞言抬頭看溫文耀,說:“本地人。”隨後又說了一個本市小縣城的名字。
溫文耀點點頭,又問他:“獨子嗎?”
白陽羽應道:“是的。”
“為什麼學醫?學醫很苦的知不知道?”
白陽羽說:“沒有為什麼,就是學了。”
溫文耀覺得他這個回答挺敷衍,不過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吃完了飯,溫文耀把窗戶打開,坐在窗台上盯着外面抽煙。
白陽羽把飯盒收拾起來準備拿出去扔,然後就打算直接回校區了。他打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回過頭看着溫文耀問道:“老師,你是不是在難過?”
溫文耀茫然地轉頭看他。
白陽羽說:“因為沒有救活那個病人。”
溫文耀的眉頭緩緩皺起,說:“我早就習慣了,有什麼好難過的。你怎麼還不走?等着我請你吃宵夜啊?”
白陽羽伸手拉上房門,“我走了,老師。”
外面的蟬剛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賣力地嘶吼,宋文然一動不動,聽着蟬鳴幾乎要掩蓋住了對面男人的說話聲音,中年男人終於在這時說道:“明天是我有點事,下個星期過來簽合同吧,我給你發短訊。”
宋文然點了一下頭,站起身和中年男人握手,禮貌地道別之後告辭出去。
走出辦公室的瞬間,熱氣撲面而來,爭先恐後地擠入每一個毛孔,汗水很快便浸濕了剛剛在空調房裏蒸乾的襯衣。
宋文然停下腳步看一眼校園,現在已經是暑假的尾聲,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學,可是已經能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開始返校。
這裏是崇醫大,一所已經有百餘年歷史的老牌醫學院校,其附屬的醫院在全國範圍內都是排得上號的大型綜合醫院。學校在崇豐市中心地段,從校門出去便是市區縱貫南北的主幹道,學校的附屬醫院就在主幹道的另外一側。
宋文然經過學校大門的時候看了一眼門衛室和在外面站崗的保安,那名保安年輕挺拔,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模樣。
而宋文然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他剛剛以士官的身份從部隊退伍不久,得了一筆錢,不過全部交給了母親那邊,因為母親和繼父有急用。這一次來崇醫,是因為他之前在維護部隊執行任務時認識了一個姓熊的商人,熊老闆很賞識他,說等他退役了可以來找他,大家一起打拚。
宋文然離開部隊回了趟母親那裏就過來崇豐市找到熊老闆,他這才清楚熊老闆是崇醫大後勤集團的老總,他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見了宋文然一面,讓他去找學校保衛處關隊長給他安排個工作。
關隊長就是剛才那個中年人,拿起宋文然的資料翻了一遍,大概連名字都沒怎麼看仔細,就說既然是熊老闆的關係,讓他去找後勤集團簽了合同就過來報道好了。
宋文然沒有憤憤不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憤憤不平了,眼前的情況看來,他最需要的還是個工作,並且這份工作能給他安排住宿和一日三餐。
站在學校門口,宋文然拉起襯衣衣襟透一口氣,他站得很端正,雙腿修長筆直,襯衣沒有收腰,可是汗濕了微微貼在身上,還是勾勒出他細瘦的腰線。旁邊有年輕女學生經過,目光不自覺朝他臉上看去。宋文然是很標緻而英俊的長相,眉目英挺眼神卻很柔和,柔軟的頭髮剪得很短,看起來毛茸茸摸上去大概也很舒服。
他掏出手機來看一眼時間,已經快三點了,又翻開了手機里的一條短訊看清楚地址,轉身朝着學校側門方向走去。
學校側門有一條狹窄的街道,從頭到尾全部是各種小餐館、咖啡店和甜品店,宋文然要去的是一間叫做回味的餐館,他沿着門牌號找過去,找到了那家“回味。”
大概是因為已經過了午飯時間,餐館裏面這時候一桌客人也沒有,只有一個清瘦的青年正在櫃枱後面,埋着頭在一個小本子上寫寫畫畫。
青年臉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長相斯文清秀,聽到有人進來抬起頭來看一眼,愣了一下從櫃枱後面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二哥嗎?”
宋文然也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能接受這個稱呼還是不習慣對方的自來熟,含糊着“嗯”一聲,說:“你是溫文浩?”
溫文浩是個開朗的青年,他一邊邀請宋文然坐下一邊說道:“是啊,我就是文浩,二哥你先來了,大哥還沒有來呢。你坐會兒我給你倒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