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訂閱全部章節,立刻就能看到更新喲！見方遠站在一邊冷冷地瞪着周齊，嘴唇動了下，沒說什麼挑釁的話。
周齊有點畏懼,但還是強撐着要瞪他。
“你先回去吧。”余樂樂感覺自己的臉還在發燙,被擁抱的時候她也並沒有掙扎。“這事以後再說吧。”見方遠站着不動，她加重了語氣：“你先回去。”
方遠瞪了周齊一眼,顯然不太放心，但最後還是走了。
臨走時，余樂樂送他出去，聽見他低聲說：“我已經不是沈南了。我現在是方遠。明天是更不一樣的方遠。”
余樂樂望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是下定了決心，不是隨便說說。他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啊！余樂樂的眼眶慢慢熱起來，那沸騰的情緒到了盡頭,卻只有一句：“真的？”
方遠一愣，似乎明白了這話意味着什麼，但又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陡然紅了大半。人真奇怪。該哭的時候在笑，該笑的時候又忍不住要紅了眼眶。
余樂樂：“我明天要下山，你送我吧！”
方遠終於確認了，笑了：“嗯！”
余樂樂深呼吸一口，把那些感傷的情緒趕跑了：“好,明天見！”
方遠沉默地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真想一眨眼就到明天。”
她望着方遠,感覺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樣,但又有什麼不一樣了。她沒說話,但她也在期待明天，止不住在心底冒着泡泡，好像春回大地，真正重獲新生一樣。
等方遠走了，余樂樂也慢慢平復了情緒。
拍攝的任務還在等着她，她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事情。她看了一下時間，接近十一點了。
她問周齊：“來吧，繼續拍？”想了想，又補了句：“你吃過小花酥沒有？”
周齊皺着眉頭，本來他有點不想拍了。這隔壁住了個神經病，拍照都讓他有生命危險啊！他正要拒絕。聽見小花酥，他又忍不住問：“好吃嗎？”
余樂樂覺得這小孩太可愛了，笑說：“超好吃！不過你得先答應我，好好拍，不要放我鴿子啊！”她看周齊還有點顧慮，又安慰說：“你放心吧，他不會再對你怎麼樣了。”
終於拍攝順利完成了！余樂樂和周齊認真地篩選好照片，周齊利用一個晚上PS完，余樂樂連夜把圖文稿子整理好。
因為山上信號太差，傳了半天也沒傳過去，余樂樂計劃到山下找個網吧。這就是也是她下山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余樂樂還賴在床上，公雞和鬧鐘已經吵過八百遍了。她一點聲音都沒聽見，睡太死了。她昨晚接近凌晨兩點才睡覺。
等她感覺有人在撐她眼皮的時候，她才勉強有了一點意識，模模糊糊抓起個枕頭就砸過去了！
噪音消失，她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聽見有人喊：“余樂樂。”
那聲音很耳熟……
方遠！
余樂樂猛地驚醒，轉頭一看，見那個砸過去的枕頭在地上。而枕頭邊上的方遠抱臂站着看她。他換了一件墨綠色寬大T恤，配牛仔褲，高瘦筆直，看着感覺像一棵水杉。
“你怎麼進來了！”余樂樂心臟跳成一團，趕緊把被子一抱，遮住她的hellokitty睡衣。自從重回十八，她忍不住少女心啊，但是她一點都不想讓方遠見證這一幕。這個hellokitty睡裙太毀形象了，底下還有兩個小鈴鐺，丑哭了。
“是你媽讓我進來喊你起床。”方遠伸手關了鬧鐘，又要習慣性地去搶她被子：“你賴床的毛病還沒改過來啊。”
余樂樂心想這親媽的心也太大了吧！看方遠伸手過來搶被子，余樂樂把被子拉到脖子位置，咕噥說：“我已經醒了，真沒賴床！”前世趕稿的時候，生活不規律，經常起不來床。自從回到十八歲，她幾乎都是早早就醒了。
方遠：“我還不知道你。”
余樂樂：“讓你出去！”
方遠伸手過來拽她被子：“不行，你等會又睡過去了！”
“別拽被子！”余樂樂有點崩潰，感覺那hellokitty睡衣要暴露了：“我這衣服……你出去！”
方遠立刻住手，一下別過臉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耳朵都紅了：“我不知道你沒穿。”他剋制地捏緊了拳頭，飛快地說：“我、我出去了。”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穿了——”余樂樂看他落荒而逃，他在想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啊，太能聯想了！她感覺自己的臉頰也跟着發燙，笑罵了句“神經病！”一邊下床去換衣服。
余媽媽看余樂樂拽着拖鞋從房間出來，一邊給她舀粥一邊說：“總算起來了！剛才拽你半天，你還砸枕頭，真是。還是方遠能治得住你。”
方遠的臉紅成了一個番茄，在角落默默喝粥不吭聲。余樂樂想起以前的沈南，大多數記得的都是他動不動扯衣服抱上.床的畫面，但她已經記不起他什麼時候會臉紅了。
余樂樂真的有種初戀再臨的感覺，被他這麼一感染，她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哎，今天吃什麼？”她探頭去看，見桌上擺滿了牛肉球、干蒸燒麥，蝦餃之類茶樓點心，“這個哪來的？”
余媽媽說：“周齊那小夥子一大早就下山去了，給你打包的。”
余樂樂拿了個奶黃包，一咬下去，那奶黃餡就流到舌頭上，又甜又燙，她含糊不清地說：“真是好孩子。”然後她一眼看見方遠伸出的筷子在半空中頓住了。
方遠看她一眼，假裝若無其事，把筷子放到一邊去了。他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繼續默默喝粥，再也不碰那些點心一下。
余樂樂等余媽媽出去了，手指戳他一下：“新的方遠。”
方遠看她一眼：“方遠2.0，耐得住一切考驗。”說完自己先笑了。
余樂樂被他逗笑了，“神經病。”
車子一路往山下開，沿途經過一大片橘子林。余樂樂望着風景飛快地往後倒，感覺有點犯暈，聽見方遠說：“我沒有趁你睡着的時候偷親你。”
余樂樂回頭看他。見方遠沒什麼表情，但似乎在等待表揚的樣子。她找回了一點熟悉的感覺，忍着笑說：“這不是應該的嗎？難道我要誇你好棒棒。”
方遠不太高興地抿緊嘴唇，“我的意思是，我有在改。”
“好啦！”余樂樂伸手指着前面的路，放軟了聲音：“小心開車，別撞下去了。”
余樂樂看着他這側臉，偶爾又想起以前兩人沒什麼感情問題的時候，那時候，每個瞬間都讓她覺得好幸福。而現在她又找到了那個瞬間。她真希望這一條路沒有盡頭。
余樂樂：“我知道你在改。”
她只是隨口說說，想讓方遠安心一點，但完全沒想到這句話效果太恐怖，堪比引爆核彈。
方遠大概是激動過頭，腳上的力道沒控制好，油門一踩，車子呼啦一下往下沖！
余樂樂倒抽了一口氣，突然方遠又踩了一個急剎車。她往前急撲，幸好有安全帶攔着，後背又狠狠撞在椅子上。
車停下，方遠：“你沒事吧！”
她驚魂未定，臉色發白，喊不出聲音來了。
她也不知道是該後悔說那句話，還是該後悔坐在方遠車上。她轉頭看了方遠一眼，無奈地說：“小遠哥，你別忘了你車上還有一條小生命啊！”
方遠咳了一聲，從脖子一直到臉上泛起了紅：“我知道。”隔壁的這一條小生命也太讓人分神了。“我慢慢開，不好意思。”
余樂樂能感覺到他的改變。往日的沈南連“不好意思”都不會說，驕傲跋扈起來，誰也不管不顧的。現在的方遠能這麼溫柔體貼，一定經歷了很多吧。
可能是痛苦，可能是折磨，可能是心酸苦悶。唯有這些，讓人成長。在刀光劍影里，肆意自由的血肉被活生生打磨出一個人樣。這一個“人”字，是別人，是旁人，是世人。但是不是他想要成為的人，不好說。
她有太多想問的，想問方遠經歷了什麼，想問他是不是真的想成為方遠，想問他這樣累不累。但她又不敢，還是路上平安比較重要。
車子進村的時候，釀酒節的檯子早就拆完了，只有祠堂門口的大榕樹底下還殘留着一些紅色碎屑。路上顯得寬敞多了，沿着祠堂一路開過去，兩人都努力在找網吧的蹤影。
她皺着眉頭，把幾個小商鋪一個個看過去：“我記得以前這裏有網吧的……”
方遠說：“我只看到了小雜貨店……”
沒辦法，兩人又往鎮上開去。好不容易在一條破落商業街邊上找到了一家網吧，余樂樂一直懸着的心終於鬆了口氣。方遠對網吧沒什麼興趣，表示自己四處逛逛，一個小時后見。
余樂樂付錢買了一個小時，然後坐下開機，那電腦也是殘破得不行。她把照片發到對方郵箱。在傳文件的時候，右下角彈窗跳出來一些娛樂小新聞。
她掃了一眼，血液都快要凝住，標題寫着《就是這一首歌□□了沈南！》底下配圖，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怎麼可能啊！她不敢相信地看了好幾遍，直到身後有人喊她：“美女，要叫外賣么？”她才回過神來，有了一點腳踏實地的真實感：“不用了。”
這個世界也有一個沈南，而且她明明應該比沈南大七歲，怎麼現在沈南就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