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109章 不要救!(2)
支持正版60%以上,才可及時看到最新內容,感謝感謝!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安然暗自遺憾的嘆了嘆氣。
槽多無口,多少公司都是以開除員工的方式來安撫衣食父母的。這是叢林法則,怨天尤人沒有任何意義,安然已經坦然接受了事實。
“你快罵我吧!安然,你狠狠的罵我幾句,罵我說話做事不走腦子,這樣我心裏會好受些。”
電話那端的人哭得要岔氣,安然立即收拾好沮喪的心情,急忙放柔了聲音安撫道:“好了,喬喬,快別哭了,我沒事兒!地服的工作壓力本來就大,這就不是人能長期幹下去的。所以現在對我而言,我反倒覺得是個解脫呢。”
“倒是喬喬你,真的很抱歉,是我連累了你。等我回來,我就請你去吃大餐哦,就是西區那個你一直很想去吃的旋轉餐廳,開不開心?”
說到最後,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令她垂涎欲滴的美食,安然的唇邊慢慢泛起了笑,她甚至還輕笑出聲。
“這次我保證絕對不會跟你搶!”安然笑着說,“怎麼樣?喬喬,對你所聽到的這句話,你還覺得滿意嗎?”
她將“保證”和“絕對”兩個詞咬得很重,一字一頓的說,聽起來好像心情還很不錯。
柳喬喬聽了,內心更加羞愧。
也許只有將責任極力推脫乾淨,心裏才能好過點。
她一邊抹淚,一邊更加忿忿的道:“安然,其實說起來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錯,都是那個客人不好啦!他兜頭跑來就說要投訴,我無論怎麼解釋安撫他都不聽,我們不過是做了他的出氣筒!”
安然無聲笑笑,順着她的話說:“我知道的。這份工作很辛苦不說,錢也不多,還吃力不討好,受氣更是常有的事兒。偏偏咱們服務的人還都是些有錢的大爺,誰也得罪不起。”
“就是就是!”柳喬喬頓時狠狠點頭。
“你知道嗎?安然,當時真的不是我的錯,是貴賓休息室里有位客人又抽煙,又打電話,令那個客人看不順眼了。結果那男人自己沒本事去找那個客人撒氣,他就將氣出在我頭上!”
“他一直不聽我的解釋,非要投訴我們。我對張經理據實已告,哪裏知張萌那女人不但不理解我們的難處,反而臭罵了我一頓,嗚嗚嗚……安然你說,做女人已經很難了,女人又何苦要為難女人?”
安然莞爾。
過道上的吳蘭輕喊了一聲,安然看向她,她抬腕朝她亮了亮手錶,眼睛又往周圍掃了眼。
意思是時間到了,不能再打電話了,手機還必須得關機,否則讓其他乘客看見了影響也不好。
安然明白的朝吳蘭點了點頭,就加快了語速對電話里說:“嗯嗯,好了,喬喬,我知道了,沒事兒啊!我們乾的是服務工作,遇到這種糟心客人,無論誰的錯都是咱的錯。而且還說多錯多,這次就當買個教訓吧,你別再哭了。”
糟心客人?
裝睡又裝死的胡為不滿的挪動了一下腿腳。
安然察覺到動靜,愣了下,方才想起了身旁的男人不是個好東西。
她急忙又背過身子去,最後小聲叮囑道:“還有喬喬,你記住哦,你以後工作啊,可千萬別跟客人當面直接懟,凡事都盡量順着對方的要求來,記住了嗎?不然吃虧的就是你自己。”
柳喬喬覺得很委屈,“安然,你不知道我當時的態度真的是極其極其溫柔了!”
“我向他撒嬌,扮可憐,我還追着他祈求原諒……就只希望那個男人能撤銷投訴。結果我好話說盡了,他還是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
“那男人看着長得還挺周正的,穿得也不賴,可沒想到他竟一點兒紳士風度都沒有,實在太可惡了!”
安然“嗯嗯”了聲,說:“那個男人肯定是個衣冠禽獸,咱們自認倒霉吧。”
胡為:“……”
“喬喬,我得掛電話了啊,飛機要起飛了。”
柳喬喬已經停止了啜泣,慌忙問:“那,那……那你回來怎麼辦?安然,你沒了工作,我……”
“沒什麼大不了的,工作遍地有,我再找就是了。別再糾結這事兒了,喬喬,你等我回來請你吃飯,我讓你坑,讓你敲我竹杠子啊,我掛啦!”
胡為垂下的眼睫動了一下。
不是被學校開除,是被航空公司開除了?冤家路窄,還是因為他。
她不是在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讀書嗎?什麼時候她又跑到茉莉航空公司去工作了?難道是趁着學校放假的時候來這實習?
啊,對了,之前她在候機大廳里打電話時,好像聽到她說過自己是假海龜來着。
所以,不是實習,而應該是正式的工作。
這女人這些年到底在幹什麼?!
燕城飛美國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飛機起飛后,機艙里的客艙燈就要關掉,乘客們一般都在酣眠中不知不覺的度過大半的空中旅程。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裏,胡為都再沒有與安然發生過任何交集。兩人同其他乘客一樣,客艙燈熄滅后就開始睡覺,互相都只當對方是陌生人。
很熟悉的陌生人。
期間,安然察覺到胡為幾乎每半個小時就要在座位上動來動去,雖然幅度不大。但是這個男人如今已長得牛高馬大,所以總是弄得經濟艙這略微有些脆弱的座位嘎吱嘎吱響,便時不時吵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穩的她。
初時安然不明所以,還道這男人多年的劣根性蘇醒了,見着她就又迫不及待的開始整她,心中恨得不行。
結果有一回她看見胡為去廁所,他起身時扶着座椅站了起碼足足有兩分鐘,離開時那腿一瘸一瘸的。而且明明腿很長,可卻走得很慢,他還在機艙最後面閑站了很久才回到座位上來。
原來是這個座位之間的空間窄了,那男人的腿腳蜷縮得久了后,發麻了。
安然頓時就暗爽得不得了。
活該。
買了頭等艙不去坐,就想來膈應我。
有錢人本來就討厭,這男人是最討厭的。
安然和胡為互相不理睬,但時間長了后,就有了例外。
半夜的時候,安然從睡夢中悠悠醒來。她抬腕看了下時間,這一覺一下睡過去一個多鐘頭。
總算睡了個安逸覺,只因為旁邊那人好像沒怎麼動來動去了。
但是醒來后的安然發現少了只耳塞。
她到處找沒找到,便順着數據線一牽,再一看,那隻耳塞竟然在胡為的耳朵里塞着。
安然頓時怒了。
她怒氣沖沖的拽着數據線就將耳塞給扯了回來,這樣的舉動自然驚醒了胡為。
胡為睡得正香,驀地被驚醒,他的面色十分不好。
他也不廢話,長臂一伸便將安然的手抓過來,手指一一掰開,耳塞很快就被他順利搶了回去,重新塞進他的耳朵里。
至始至終他連看都沒有看過安然一眼,然後歪着頭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攏了攏毛毯后,繼續睡。
安然看見這一幕,氣得幾乎想笑。
她自然要去搶回來的,可她剛將手伸到胡為的耳邊,那男人就閉着眼冷冷的道:“你最好老實點。”
強盜還叫被搶的人老實點?
安然憤怒了,直起身子就想要將頭頂上的閱讀燈打開,她要與他正面開戰。
身旁的人跟着她同時直起了身子。那人的大手迅捷的一把鉗住了她那隻欲要按下閱讀燈的手,再一扯,就將她扯到他跟前。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在機艙里微弱的光線下,互相將對方死死瞪着,眼中都閃着某種猛獸那尖銳陰冷的幽幽綠光。
胡為背着光看她,只覺她黑曜石般的眼睛亮若星辰。
好像將她拉得太近了點……
胡為平靜的移開了目光。
他還有點起床氣,說話時就磨着牙在安然的耳邊說:“這會兒大家都睡了,你鬧什麼?想要將前後左右的人都鬧醒看你的笑話?果真是沒長醒。”
真是笑話,幼稚的人明明就是他自己!
安然低吼:“那你就把我的耳塞還給我!”
“你做夢。”胡為一如剛才那樣,悄聲耳語道。
“你!”
但此會兒確實所有人都在熟睡,她開燈的話,必然會吵醒別人,引起怨言。
安然氣得胸口起伏。
胡為說完那話后就放開了她,又躺回去閉上了眼睛。
而耳塞還在他耳朵里塞得好好的。
安然搶也搶不回來,鬧又不能鬧,決定噁心他。她便湊近眼睛,藉著機艙內明明滅滅的光線,在音樂播放器里找到了那首《愛情買賣》,然後設定此曲為單曲回放。
完成了傑作,安然躺回去,得意的瞥一眼胡為後,開心的閉着眼睛睡大覺。
胡為假寐了一陣,就在安然以為此人已經睡著了時,他卻忽然重重的哼了聲,道:“幼稚。”
“幼稚?你還自己打自己的臉咧,有本事你就把耳塞還給我啊!”
胡為索性側了側身子,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於是,這首歌一直放到飛機在美國的機場着陸。
下了飛機后,兩人招呼也沒有打一聲,便分道揚鑣了。
安然繼續實施她“留學三年”即將畢業回國的原計劃。
她曾經的大學好友劉嬌即將從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畢業,安然用劉嬌公寓裏的電話給胡家人打了個國際長途,報了聲平安,並告知自己即將“畢業”回國的具體時間,又說到時候自行回家,不必來接云云。
但半個月後回國那天,家裏的司機老李還是來機場接她了。
安然鑽進後排座位,心情正好呢,卻發現後座上已經有人好整以暇的坐好了。
待到再看清楚那人樣貌,她的心情頓時就不好了。
這是一份乍一看外表,很中規中矩的應聘簡歷。換言之,就是毫無特色。
姓名:安然
年齡:22歲
學歷:本科
身高:160CM
體重:47KG
政治面貌:共青團員
畢業院校和專業:燕城大學工商管理專業。
畢業時間:2014年7月
應聘崗位:空中乘務員
個人特長:勤奮上進、工作細心、踏實肯干、有很強的責任心;性格開朗樂觀、善於人際交流和溝通、具備團隊合作精神。
自我評價:(巴拉巴拉,這裏依舊如個人特長寫的那般,是一長篇堆砌起來的浮誇文字,故而省略一千多字不描述)
胡為十分不屑的想,若他是招聘主考官,這樣一份毫無誠意的通過複製黏貼華麗空洞的辭藻而寫成的應聘簡歷,他都懶得掃一眼,連初試資格都不會給她。
但是胡為依然好耐心的一字一句的讀下去,不過讀着讀着,“……這是?”
在自我評價那大段大段的文字的最後,是安然的總結性陳詞。
他將圖片放大了些,又將手機拿近了點。
唔,看清楚了。
但,……這寫的是啥?!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正直誠實是我的人格,吃苦耐勞是我的品格,熱情大方是我的性格,快樂高效是我的風格!四格俱全的我,只待您慧眼識珠!所以,尊敬的領導們,趕緊收了我吧,我十分渴望與你們一起共同創造更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