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來自未來的口信(1)

18.第十七章 來自未來的口信(1)

?對於明月的任務成果,四代目火影在問清楚幾個要點之後就再沒有異議。不過意見團那邊頗有微詞,然而暗部畢竟是直屬火影的部隊,只以火影的意見為準。

富岳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明月的任務情況,很是生氣的樣子,把她狠狠訓斥了一頓。明月當面應着“是是是”,轉身就帶着弟弟吃糰子去了。

稍微讓明月有些困擾的是,止水似乎也接到了什麼測試,但當她向火影詢問時,卻被告知止水不在暗部的編製,而是另有任務。她也直接問過止水,然而卻被這位自幼開始的玩伴含糊過去。

明月不得不懷疑,木葉除了治安隊和暗部兩支部隊以外,是否還有第三支力量存在。但如果止水不願意說,明月也理解並表示尊重,畢竟保密和忠誠是刻在忍者骨子裏的。就連家族例會上,她也會幫止水打打掩護。

真二建議她應該儘快把木葉的勢力分佈搞清楚,畢竟決策要依賴於情報的完善。

不過他們誰也沒想到,一個重大的危機和轉折點就在前方不遠等着他們。

******

六月初夏的一個晚上,明月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在夢中剛睜開眼就能確定這絕對是個噩夢的那種噩夢。

因為她看到了喬治·歐威爾。

還是那樣慘白的皮膚、綠色的捲髮,紅色油彩塗出來的大笑的嘴和他青綠色眼珠里的冰冷形成鮮明對比。

在明月的視線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立刻岔開腳步,動作誇張地行了一個彎腰禮,連帶他紫色西裝的后擺都翻飛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好久不見,我可愛的主演小姐。”喬治·歐威爾興高采烈地招呼道,“我真是十分想念你。”

明月凝視着他。

“是啊,好久不見。”她緩緩露出一個微笑,“找我有什麼事嗎,奧威爾?”

O-r--e-l-l-

告別多年的音節滯澀在齒間,而後平平滑出。

“喬治,叫我喬治就行了!親愛的,別見外!”喬治·歐威爾哈哈大笑,周身洋溢着一看便是虛假的熱情,“我得到了一點有趣的信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你,希望沒有打擾你的美夢~”

他的尾音尚未落下,那張誇張大笑的臉陡然便陰沉下去,連帶周圍的光也齊刷刷熄滅,只有慘白的燈光打在他那張本來就慘白的臉上,紅唇成了猩紅,眼睛裏的光詭異又邪惡。

“當然,”他的音調變得毫無起伏,好比一隻食腐的禿鷲暫時洗去了喙上拙劣的蜜糖,“如果打擾了你,我也沒有絲毫歉意。”

黑暗中,明月一言不發。

啪——

一個響指。

唯一的光源也倏然消失。然而世界並未歸於全黑。

因為新的場景降臨了。

是夜,圓月高懸空中,如一面碩大明亮的玉璧。腳下的街道、兩旁的建築,還有分割天空的一條條電線……場景如此眼熟。

宇智波的族地,她每次回家的必經之路。

她不能說話,不能動作,但視野是古怪的廣闊,整個場景全部呈現在她眼前。

有一個人,身姿迅疾,沉默如石,手上細長的忍刀舞動成一片虛影,每一次反光都伴隨一蓬血花的飛濺。

在人們卸下防備的夜晚。所有驚呼或者慘嚎都被死亡堵在喉嚨口,明月清楚地格子門上噴射的點點血跡,還有從屋裏伸出的手,死死扣住地面然後失去生機。

宇智波……?

當明月終於了解眼前正在發生什麼的時候,她徹底驚呆了。

這是一個人——對一個家族的屠殺。

熟悉的人,只見過臉的人;年輕的前輩,年老的長者,年幼的孩子;忍者,普通人……她甚至看到了真二的臉,就朝着窗外的方向,睜着他曾經滿是野望的眼睛,執拗地不肯閉上。

現在,他們共同分享同一個名字——亡者。

怎麼會……是誰?!

如同響應她的疑問,屠殺者躍上了屋頂。滿月在他身後大放光輝,如不知人間疾苦的神明,溫柔到殘酷。月色里,他回過頭,任由月光照亮他眼中有着奇異圖案的血色寫輪眼,和他眼底滿蘊的痛苦的淚水。

即便已經長大,但那樣的面容,明月絕不會認錯。

……鼬。

她摯愛的弟弟。

在淚水滑落的一瞬間,已經是個少年的鼬也躍下屋頂,朝着最後一個目標奔襲過去。

——族長富岳的房屋,同時也是他們的家。

鼬!!!

對於現狀和未來的認知,剎那間在明月心中點燃了前所未有的情緒。血液瘋狂燃燒,沖得她大腦一下下地疼痛。那一剎那她完全忘了這是個夢,只想用力呼喊弟弟的名字。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啊啊啊!!

周圍宛若真實的世界陡然開始旋轉,無數場景像破碎的鏡面一樣,紛紛從眼前閃過。

夜晚的懸崖邊,失去雙眼的止水,露出凄然的微笑,而後毅然投身於水流湍急的南賀川;

月光照射下的家裏,跪坐在地板上、毫無反抗地被兒子殺死的父母,了無生氣地倒下;

八代;

稻火;

真二;

所有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人。

“為什麼?!”

“你背叛了我們!”

這是臨死前悲憤的質問。

“我只是為了測試自己的器量罷了。”

這是回答。

鮮血與死亡之間,還有關於劊子手的其他場景,羽毛一般散落着。

“村子的和平是最重要的。”

“我永遠是木葉忍村的宇智波鼬。”

“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殺死我的話……恨吧!醜陋地活下去……逃吧!逃!就這樣苟且偷生吧……”

“原諒我,佐助……這是最後一次了。”

明月看着這一切。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

血色逐漸填滿整個視野,一點點地,積累成無盡的潮水,粘稠地沒過她的腳背,不斷往上、往上,匯聚成一片血海,貪婪地將她吞噬。

直到被血海淹沒的那一刻,明月依然睜着眼睛,直視着那些反覆上演的場景和片段。

啪——

清脆的響指聲消去了地獄般的場景。

小丑誇張而冷酷的臉伴隨着明亮到刺眼的白光浮現出來。

“親愛的,你真該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喬治·歐威爾甜蜜地說,並且真的在手裏舉起一面鏡子,湊到明月面前,“你有一雙多漂亮的眼睛啊。”

水銀鏡中的明月面無表情,然而猩紅的眼睛中緩緩轉動的三勾玉已經說明了一切。並且就在她的目光和鏡中的自己相遇的一剎那,三顆黑色的勾玉忽然結合在一起,剎那間轉化成一個全新的圖案。

如同將兩隻簡易的眼睛縱橫交疊,以瞳孔為圓心,四周各延伸出三條直線,與最外面的一圈圓相接軌。

萬花筒寫輪眼——寫輪眼的最高形態,數量稀少幾近傳說。

“真漂亮。”喬治·歐威爾真心誠意地稱讚道,突然說,“你知道嗎,親愛的,這是太陽神沙瑪什(Shamash)的符號。”

明月終於看向這位滿面笑容、眼神卻冰冷的小丑主持。

“剛剛的場景是什麼?”她問。

“噢,我還以為你已經明白了呢,親愛的。”喬治·歐威爾聳聳肩,聲音里的惡毒如蜜液那般不加掩飾地滲透出來,“那當然是‘未來’啊。”

那雙據說有着太陽神符號的寫輪眼猛地一縮。

就在奧威爾以為他親愛的主演會大喊大叫、痛哭或者痛罵他的時候,這位擁有小孩子外表的姑娘卻露出一個微笑。

“果然是這樣。奧威爾,看在咱們都這麼熟了的份上,打個商量唄?”明月笑嘻嘻地說,“反正‘未來’你也給我看了,不如再看得更仔細點?前因後果我們仔細看一遍?”

喬治·歐威爾那惡毒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下一秒,他大笑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震得整個夢境都搖搖欲墜。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後合,“很好,很好親愛的!你比我想像得更加優秀,總能為我帶來驚喜!”

“不過,不行。”他的語氣介於慈悲和幸災樂禍之間,“要知道,懸念正是因為是懸念才更加迷人,正如我們的維納斯只能在斷臂的時候才成為無可非議的美神。”

啪、啪、啪。

紫色西裝的小丑輕輕拍了三下掌。

“場外援助到此為止。”喬治·歐威爾雙手在胸前輕輕搭成塔形,高聲宣佈,“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回到節目中去!”

他彎下腰,拍拍明月的肩。

“切記,親愛的。”小丑意味深長地說,“每一個絕望的生命——”

“都必當心懷恐懼。”

喬治·歐威爾消失在極度的光明的極度的黑暗交融的一瞬間。

******

明月醒了。

在感受到月光之前,首先聽到的是從庭院傳來的蟲鳴;夏夜總是不缺乏這些的。夜風、月色、庭院中草木的響動和流水的輕鳴,這本該是靜謐安穩的氣氛,卻因為和夢境中染血之夜重疊,而讓明月猛地坐了起來。

冷汗從額頭滴落在夏季薄薄的涼被上,洇出一個淺淺的痕迹。

明月盯着那幾滴汗漬,愣愣看了好久,才長舒一口氣,抬手擦了擦下巴和額頭。

月光把紙門的骨架投影在地板上。

明月站起身,推開門,抬頭看見明凈的夜空中一輪無缺的滿月。她看了一會兒月亮,突然連帶地都有點嫌棄自己的名字。

夢中少年隱忍而痛苦的面容彷彿也同時出現在月色中。

六月的夜風是暖而熱的,很快就吹乾了她身上冷汗的痕迹。明月覺得有些口渴,就沿着走廊往廚房走,倒了一杯涼白開“咕嘟咕嘟”灌下去。

她走的時候沒開門,由着新鮮空氣吹進她的卧室,掃去那些沉悶的氣息。風一陣陣地吹。當明月回到卧房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片羽毛晃晃悠悠地,乘着風飛進了她的卧室。

藉著明亮的月光,能夠看清那是一片成人手掌大小的白色羽毛,上面還有着紅色的紋路,似乎繪製成了某種精緻的花紋。

身為忍者,明月當然知道忍術可以多麼精妙。她立刻升起警惕,略略壓低身體,輕盈無聲地掠入自己的房間。

羽毛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動。

明月凝神觀察了幾秒,確認周圍沒有一絲查克拉的波動或者可疑的蹤跡,這才放下心來,想要走過去將那片精美過分的羽毛撿起來。

或許是從什麼工藝品上不小心脫落的吧。

就在她帶着這樣的想法彎下腰時,又一陣風托起了羽毛,將之吹向更後方。

在靠牆的地方有一個壁龕,上面擺放着一把菊紋刀鞘的□□。刀名為三日月宗近,是明月晉陞中忍時收到的禮物,一直被她擺放在卧房裏。

羽毛就落在刀身上。

這把刀做工精良,如果不是長度過短,用來實戰都毫無問題,可惜看樣子這確實是一把給人把玩、欣賞的模型刀……

一陣柔和的光芒從羽毛中泛起,瞬間向四周擴展,形成了一個散發著微光的、結界模樣的透明氣泡,將整個房間連帶明月本人都籠罩了進去。

與此同時,刀身上忽然出現漣漪模樣的波紋,而羽毛就像沉入水底一般沉入了刀的身上。

光芒再次亮起,不過這次是從刀的身上。

在明月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名顯而易見是成年男子的人出現在她的卧房中。他一頭深藍色短髮,身着同色狩衣,衣着的紋樣裝飾皆華麗精緻,發間還繫着帶金色流蘇的發繩。

沒看錯的話,他腰間懸挂的長刀正是原本擺放在壁龕上的□□。

他半闔着眼睛,而後抬眼看過來,唇邊的微笑忽然加深。

“哦,出來了啊。”他說,“在下三日月宗近,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仍希望明月大人還記得在下。”

……很好,現在三日月宗近連刀都不是,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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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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