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落戶
天灰濛濛亮,桃源村南山一戶人家已經點燃了油燈,穿衣洗漱,笑語言談,圍攏桌旁,早飯美美下肚。一個身穿灰色棉衣棉褲(此處的棉衣棉褲是指用棉花織布而做出的衣服)的哥兒正在將自己長長的黑髮豎起。
木簪固定,揣好荷包,精氣十足的往屋外走去。
“易明,你真的不需要河兒陪你去?”
“二哥,二哥郎要幫忙廚房的事,只是去趟官府,很快就回來了,你別擔心。”
徐永春對江易明的保證還是充滿了擔心,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去還好,但是加上徐永軒他就一百個不放心。
大概是知道徐永春所想,江易明趕緊說道:“二哥,永軒我會看好的,你也知道他很聽話的,而且還有里正在,不會有事的。”
徐永軒很喜歡江易明的事桃源村誰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都會拿給江易明。
徐永春瞅了瞅笑着的徐永軒,上前嚴肅道:“三弟,你可要乖乖聽你夫郎的話,知道嗎?”
徐永軒傻傻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江易明對他笑,微笑說道:“二哥,夫郎很好,我會乖乖聽話的。”
這五歲智商可真是折騰人,不過也會令所有人安心,笑笑而過,徐永春安排家裏事之後扶着徐永軒同江易明趕往桃源村西口處。
也許是最近地里活增多,也或許是因為建造徐永年的房子,今個去往鎮上的人很少,只有一兩個村裡老實厚道的老阿么坐在驢車上。
徐永春扶着徐永軒坐下后,對着江易明說道:“我就送到這裏了,一路小心,累了就歇息,不要逞強。”
“二哥,你回去吧!這天也亮了,我看工人也差不多要來了,我和永軒辦完事就回來。”
徐永春點了點頭,和王力說了幾句話,付了四文錢後轉身離開。這時里正剛剛也來了,招呼了一聲后一同坐上驢車趕往井河鎮。
到達井河鎮城門前時,已經有很多人進進出出,江易明和徐永軒在城門前下車,在知曉回村的時辰后,跟着李賀前往鎮上的官府。
因為徐永軒的手腳剛剛好了些,不敢走太快,所以本來只需要一刻鐘的路程走了兩刻。
一到官府,江易明扶着徐永軒先去辦完戶籍的事,簽下名字,按下手印,拿着戶籍證明,江易明總算為自己不是黑戶鬆了一口氣。
有了戶籍就能買地,爽快的拿出一百七十兩買下那小山丘、竹林和竹林旁邊的荒地的三合一。
當地契落下徐永軒的名字時,李賀還是顯得有些吃驚,同時也很欣慰,連管事的官爺也忍不住讚歎兩句。
江易明沒在乎這些,他現在代替了別人的身體,又不好和面前這帥哥合離,只好先想辦法給他名義上的夫君增加點資本。
可能有人會說他傻,明明是個傻子,幹嘛那麼盡心儘力,早點合離不就完了。
如果換做別人可能會這麼做,但是換成江易明,不忍心也不會這麼做,幾十年的人生不是白活的。
話題扯遠了,話說簽下徐永軒的名字后,江易明拉過徐永軒按手印,結果徐永軒竟然不按,一時眾人都驚異的盯着徐永軒,連江易明都一臉不懂的問道:“永軒怎麼了?你聽話,把紅紅按了,我給你買好吃的。”
徐永軒搖着頭,拉着江易明的手,一臉傻氣說道:“夫郎,我不要好吃的,你陪我按紅紅。”
江易明黑線,這是能隨便按的嗎?表情有些不悅說道:“永軒,你答應過我會聽話的,你乖乖的按下紅紅,等會我再陪你按,好不好。”
徐永軒看到自家夫郎生氣的模樣,有些害怕,只能乖乖的按下手印。
也許是調皮,也或許是突然的搞怪,徐永軒拉過江易明的手,大拇指沾紅印重重的按在地契書上,最後笑着說道:“夫郎,這樣我們就在一起了。”
江易明本來很生氣徐永軒的擅自做主的行為,但是後面一句話卻讓江易明一點怒氣都沒有了,心裏瞬間充滿了不一樣的感覺,驚詫的盯着對他笑的徐永軒。
李賀一直從旁關注,看到這一幕,點頭欣慰而笑:“江哥兒,你別看徐三腦袋不靈光,他可是什麼都明白的,這地契就掛在你們夫夫名下好了。”
江易明在李賀的話語中回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面前這個傻子,只能輕嘆一口氣,對着李賀笑了笑,在官爺和李賀的矚目下,尷尬的簽下自己的名字,不過心裏卻很滿足。
地契的事最終落下徐永軒和江易明的名字,之後就剩下良田的事,二十畝良田,一百二十兩銀子。
付給官爺之後,那管事的官爺很是驚訝的看了看李賀,李賀只是敷衍的笑了笑,說了幾句話最後落實下這二十畝的良田地契。
大概是今個一下收了幾百兩的關係,這官爺心情不錯,竟然將良田旁邊兩塊旱田一併划給了江易明,江易明因此好好感謝了一番,隨即又敷衍的讚美了幾句之後拉着徐永軒和里正一同離開了官府。
有戶籍、有房產、有田地,嗯,就差車了。江易明也不是白痴,肯定不會這個時候買車,哪怕最便宜的一輛驢車。
“江哥兒,你這地契也辦妥了,今個回村我會召集村民把南山的事說清楚,你可要把地契保管好,省得鬧出什麼事端。”李賀這番提醒,江易明放在心裏,認真的點了點頭。
得到滿意的答覆,李賀看了看天空,轉頭問江易明:“這回村的時辰還早,江哥兒可有地方要去?”
“誒,不瞞里正大叔,我打算去帶着永軒去‘一殿堂’看看。”
‘一殿堂’是什麼地方,李賀很清楚,這楊大夫的名聲可是傳遍了邯陽縣周邊,“去看看也好,早點脫離病痛,也好準備農忙了。”
“是的,眼看農忙就要到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李賀明白的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江哥兒你帶着徐三去看病,我去鎮上買些東西,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城門口會面,你看如何?”
分開走當然好啦!江易明開心說道:“好的,里正大叔,你去忙吧!”
協商好,李賀走了,江易明也拉着徐永軒趕往‘一殿堂’藥鋪。
路上各種小攤販吸引了好奇的徐永軒,如果不是江易明一直拉着並警告着徐永軒,恐怕徐永軒早就不管自己是否有傷,跑來跑去了。
折騰半宿,兩人才到達‘一殿堂’藥鋪,管事的葯童看見江易明的出現,微笑上門迎接:“江哥兒,歡迎,歡迎,如果你今個是來做買賣恐怕只能等一下,東家剛出去不久。”
趙之謙出去才好,上次都已經明確拒絕,雖說他沒什麼,但是見面難免還是有些尷尬,畢竟……江易明笑着揮了揮手:“不,我今個來是看病的,不知道楊大夫可在?”
管事葯童聽到看病仔細打量了一遍江易明,隨即微笑道:“楊大夫在,你請進。”
江易明很是奇怪為何這管事的葯童會如此禮貌待他,明明見面不過兩次,就算做買賣也不至於客氣到如此地步吧?其實江易明哪裏知道,這管事的葯童可是奉了趙之謙的命令。
江易明扶着徐永軒坐下,徐永軒緊緊抓住將一名的手,一臉嫌棄道:“夫郎,這裏不好聞也不好玩。”
一聲夫郎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江易明忍受着灼熱的視線,對着徐永軒笑着說道:“永軒乖,我們看完病馬上就走。”
徐永軒很不高興,他想離開這個難聞的地方,可是自家夫郎又不允許,只能生氣的坐在凳子上,打算以這個樣子讓自家夫郎同意離開。
徐永軒的想法江易明可不知道,他雖然看出了徐永軒不高興,可是誰叫徐永軒高顏值的容貌,生氣就意味着嚴峻,嚴峻就以為著高大帥氣。
所以現在徐永軒一副嚴峻氣勢深深吸引了江易明,如果這裏不是古代,如果他不是清楚知道徐永軒腦袋有問題,恐怕早就撲上去咬一口,誰讓江易明是個顏控啊!
在江易明為徐永軒帥氣的外表着迷時,楊大夫已經從裏屋走出來,看見江易明,笑着道:“小哥兒又見面了,聽說你今個找我會診,怎麼?哪不舒服。”
江易明回神恭敬的行了個禮,微笑道:“楊大夫,不是我,是我夫君,前些日子我夫君手腳傷了筋骨,先今下地不久,我想麻煩楊大夫幫忙看看。”
楊大夫仔細打量坐在江易明旁邊的漢子,高大莊重的模樣一點也不比他東家差,上次江易明說的夫君,本以為是說笑,如今看來是真的。
“來,我看看,是傷得左腳和左手吧!”
“楊大夫果然了得,竟然只是看了看就知道是左手和左腳,永軒,把手放在這上面。”江易明拍了拍桌子,徐永軒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隨即將右手放在桌上。
楊大夫一臉奇怪,但是沒有問出口,隨即一診脈就明白他剛剛產生的奇怪。一臉驚詫看了看江易明,隨後看向徐永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楊大夫,聽你嘆氣,難道是有問題?”
“沒有,恢復的不錯,看來你們村的大夫醫術不錯,我開一盒藥膏給你,回去抹在手和腳上,不出半月肯定痊癒。”
“太好了,我還以為有什麼後遺症呢?沒有就好,楊大夫,謝謝你。”江易明誠懇的感謝道,隨後將診金付了后拿着藥膏,喊道:“永軒,我們走吧!”
“好啊!好啊!夫郎,我們快走,這裏難聞死了,也不好玩。”徐永軒興奮的拉着江易明說道。
江易明搖頭笑了笑,再次感謝了楊大夫一番話之後拉着江易明離去。
此時管事的葯童一臉奇怪問道:“楊大夫,江哥兒旁邊那位是他夫君吧!怎麼行為舉止這般奇怪,好像,好像個孩子似的。”
“唉……那漢子的腦袋受過創傷,現今也就個孩童意識,真是苦了那小哥兒啊!”楊大夫嘆息道,管事葯童一臉驚愕,心裏猶豫着這事該不該告知東家,可是不說,要是被東家知道了,他也難逃其詞,但……“那江哥兒夫君是個傻子,這話要怎麼說出口!”
“銅鈴,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管事葯童銅鈴驚嚇的抬起頭,看見來人,連忙彎腰行禮,“少,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