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百零九章
這是法師家可愛的防盜章!訂閱不足40會中遲鈍術,請諒解!!!
“所以,上頭的監獄心理學專家,就設計從精神層面懲罰犯人咯。”那個守衛說。
不告訴犯人時間就是手段之一,長此以往會失去時間概念,導致焦慮恐慌,從而讓犯人覺得監獄是很可怕的地方,讓他們出去以後不再敢犯罪,因為梅爾的身份特殊,我們又沒犯重罪,所以法師監區的管理專門安排守衛幫我們報時。
這樣也有利有弊,我們得隨時小心別讓守衛發現我們在亂丟法術!
又度過一個好夢的夜晚后,我的精神力恢復到了全盛,於是我與梅爾開始練習符文書寫,我們仍然選擇了使用水元素——火元素會把天花板燒出坑的!
梅爾在我坐的地方釋放了絕對守護,但是他自己卻不肯套一個,他說得有點危機感才更有動力——
唔,如果是我,我更想舒舒服服練習,而不是被失敗后的水弄成落湯雞呀!
“那是因為西佩你一直很有危機感啊。”梅爾笑着回答,他的長發濕漉漉地黏在臉上,他正用手撥開,但因為雙手拷在一起,所以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沒成功,值得施展影舞,繼續讓影子幫忙整理頭髮,他說,“比起來我一直生活優渥,所以才進步得這樣緩慢。”
我看着他努力的樣子,感覺他鬥志滿滿的神態也感染了我,梅爾已經失敗了好多次,但並不氣餒,依然認真嚴謹地書寫,半點也不見焦躁,水元素的調動仍然井然有序。
隨着失敗次數增多,水順着他的下巴低落到微微敞開的領口,調皮的水珠跌碎在領口邊的皮膚上,又很快重新凝聚成圓潤的珠子,沿着精緻的鎖骨滑進了襯衫裏面……
我眨了眨眼,試圖讓那顆水珠滾落的畫面淡去,但是梅爾鎖骨的形狀卻怎麼也忘不掉,覆蓋優美骨骼的皮膚被水打濕,顯得瑩潤柔軟……那一幕就像黏在我的視網膜上一樣……
……那真的很好看啊!
在我胡思亂想受不住思維的時候,梅爾忽然叫道:
“哎!亮了!”
他的歡呼讓我回過神,我抬起頭,天花板上果然有一行亮着藍光的字符——這是最簡單的一個符文:熒光符文,作用僅僅是發光,絕對不會傷害這間設施優良的牢房,因為使用了水元素作為書寫材料,所以現在光芒隱隱透出水色,屋子裏顯得波光淋漓,安寧得像圍繞着海水。梅爾經過兩天堅持不懈的練習,終於成功了一次!
我立刻施展影舞,我和兩個影子一起鼓起掌來,梅爾的長發頗為狼狽地滴着水,但是笑得很開心,他眨眨眼睛,試圖把滴進去水擠出來,還抬起胳膊,想蹭一蹭,結果越揉越濕,看得我輕笑起來。
我正想說些什麼慶賀,忽然走廊里又傳來一陣嘈雜,聽聲音似乎是很多人正在往這邊趕來。
咦,這不到報時時間吧?我們才剛吃過午飯沒多久!
不過那聲音聽上去雖然嘈雜,但並不是前天那種有敵人入侵的動靜,那聽起來很像旅遊團正在導遊的帶領下參觀,因為我似乎聽到有人說“這裏就是法師監區,請各位隨我來”這一類的話。
我趕快解除影舞,梅爾和我一起把屋裏的水漬飛快弄乾,我們接二連三扔了好多道乾燥咒語——以及梅爾的頭髮現在重新變得整潔順滑,襯衫上的水漬也消失不見,只是屋裏的空氣還稍微有些潮濕,我們沒辦法做更多掩蓋了,被調動的魔力需要一點時間自然恢復平。
做完這些,我們飛快地從隨意席地而坐變成端坐桌邊,然後走廊里那些鬧哄哄的聲音很快就到了跟前。
隔着透明牆,我看到了一大幫人出現在原本空曠的走廊里,一個個穿着禮服,打扮得體,也不像旅遊團,而是應該登台演講,或者出席某些重大會議上更合適,而不是出現在牢房。
……噢,他們也的確本該在開會。
我和梅爾驚訝地看到,整個魔法峰會的大半個出席陣容集體擠在了我們門前,政界和學界大佬們擠成一團,一個個伸長脖子努力往裏看,擠得不少人臉都變形了。
記者也擠過來對着梅爾一陣拍,那些政要和學者們忙於表演瞠目結舌,一個個張嘴瞪眼,連阻止記者都忘了。
“麥……麥德森先生,您真的被關在監獄了呀!”
唔,說話這個我認識,是五星胖老頭,威脅過我那個,他旁邊站着的也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人——魔法議會的議長雷諾,雷諾和所有人一樣,目瞪口呆地看着梅爾,一絲不苟的髮型都有點散,但隨後他的目光向我漂移了片刻,顯得更加驚愕了。
魔法峰會的重要與會人員悉數到場,包括部分主辦方的行政官員,正一臉苦哈哈的表情看着梅爾。
“麥德森先生,您昨天缺席了一整天,而且原定您的開場致辭也……”那位行政官員說,“大家以為您出了什麼事,誰知道您竟然被關進了監獄!”
“是啊,互聯網上也炸開了鍋,您都失蹤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還是治安官立案尋找失蹤人口時才在監獄調出了您的檔案……”
記者又一陣猛拍,稍遠一點人群外圍似乎還有幾家媒體在直播:
“日前失蹤的**師梅菲斯特麥德森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聖光城監獄,對於峰會開幕當天那空空如也的演講台,各位已經印象深刻,稍後我們會針對此事採訪**師先生……”
對呀!梅爾本來是要出席魔法峰會的呀!唔,聽記者這意思,難道直播峰會的時候,梅爾的演講時間就給大家直播了一整場沒有人的演講台?難道他們是覺得把鏡頭對準演講台,然後大家一起屏息等待,梅爾就會忽然從天而降開始演講?哦,好像是有法師喜歡這個出場方式,我在學院念書的時候我們那個院長就這麼干過,但是我們的開學典禮是露天,他下降的時候風比較大,所以全校圍觀了院長先生的底褲和腿毛。
我轉過頭,我發誓我百分百看到梅爾的嘴角勾了一下。
“抱歉。”梅爾下一秒充滿遺憾地說,“因為前天我一不小心在大圖書館犯下很嚴重的過錯,所以被關了起來。”
“您應該第一時間跟我們聯絡啊,怎麼能任由他們把您關起來呢!”行政官員一副快哭了的慘樣。
五星胖老頭當場就很生氣,他惱火地指責隨行的新星之盾隊長:“路斯恩!你們新星之盾是整天沒事可做嗎?抓人居然抓到麥德森先生身上去了!”
噢,現在我們知道這位優秀騎士的名字了!
路斯恩平靜地回答:“依照規定,使用黑魔法造成危害,關進監獄沒有任何不對,即使只是破壞了桌椅,那也要查證之後,確認無進一步威脅才——”
“我肯定會跟你們元帥彙報!”五星胖老頭很沒禮貌地打斷了路斯恩,唔,他平時就這麼打斷我,路斯恩是新星之盾的隊長,他又不是我,不用從五星老頭那裏領薪水,所以我聽到路斯恩依然用他平靜無波的聲音回答:
“可以,您儘管向元帥告我。”
五星胖老頭氣得手抖。
——我欣賞這位騎士。
我和梅爾向他點頭打招呼,他也向我們分別回敬了騎士禮節。
然後雷諾忽然說:“那麼現在可以把……兩位法師放出來了嗎?”
然後,那些政要好像才發現還有一個我,五星老頭的眼睛都快瞪我瞪得飛出去了。
——在我自己家裏,那間我同樣只有暫時使用權的公寓。
我當然沒有和雷諾……額,同居,雖然他的房子大上百倍。
我和他的關係非常穩定嚴謹,嗯,我得用嚴謹這個詞,我們每周五約會,周末我會去他家暫住,去餐廳吃飯,逛魔法商品店,晚上回來做\\愛。這在我的時間表裏是嚴格排序的,他經常跟我開玩笑,說臨時想要和我約會一次,真是比找首相開會還麻煩。
但是作為一名法師,我已經儘力在讀書、做實驗、練習咒語、採集魔法材料等等這些事之外,擠出了我所能擠出的全部時間來和雷諾約會了,而且,時至今日我也不太知道雷諾為什麼那麼喜歡約會,因為我們約會時總是我在滔滔不絕地講我的學術研究,雷諾一般就微笑着看着我,也不怎麼插話,因為他知道我對他的政治一竅不通,不過說實話,我也不太確定他是不是理解我說的那些法術。
因此有時候我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個法師——偶爾我故意說錯幾個理論,他都不會反駁我。
“我喜歡你說起學術時神采飛揚的樣子。”雷諾總是這樣回答我,“至於研究領域的爭論,親愛的,我們是在約會,不是在開魔法峰會。”
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就是那個與會成員動輒掄起椅子互毆、並且被電視台全世界直播的神奇峰會?我還以為那是狂戰士狂暴化交流峰會呢。
……
即使我要分手,我也並不厭煩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我也非常習慣日常行程里和他約會的那些安排,驟然取消之後竟然讓我略感不適;他以前還允許我借用他的私人實驗室,在傳奇年代,任何一位一流的法師都會擁有自己的法師塔,而現代社會,有沒有法師塔更多的是看這個法師有沒有錢,法術水平高超不代表一定買得起房。
更糟的是,在過去擁有力量的法師自然會得到地位和金錢,哪怕是鑽研毀滅世界的高調大魔王,只要足夠厲害,在被\\幹掉前都能收一大批手下,其手下的狂熱程度不比茉莉追星的時候低,這些手下絕對是多功能實用型的,手下們不僅前赴後繼地阻攔前來討伐大魔王的勇者,還自動上交家產供大魔王揮霍,好讓大魔王過上一段暢遊在知識海洋里不愁吃穿的愉快生活。
所以即使大魔王們最後多半慘死在光明聖殿聖騎士團的鐵蹄下,那也是非常值得的了!
而現在可不行,現在是法治社會,大魔王在就職的初級階段就到監獄思考人生了,根本不必出動聖殿騎士團,各國治安官和警察在魔導科技武器的加持之下,痛毆大魔王已經不再是夢想;至於像我這種不搞事只搞研究的法師……搞的項目得能賣錢,不然就算能去單挑整個聖殿騎士團,吊打奧斯蘭特聯邦都城守備團,或者能跟守衛龍谷的十八位巨龍親王打個平分秋色(我是指一打十八),那也還是個窮法師。
所以,我是真捨不得那間設備齊全的實驗室,我不知道我自己什麼年月才能擁有一間,只是我必須和他分手,實驗室也不能讓我回心轉意。
至於原因嗎……結合之前茉莉跟我講的那些網文類型,我想她說得不太貼切,我們並不是《霸道總裁和小嬌妻》,而是《霸道總裁和替身情人》。
對,我從沒想過,這種很俗的情節會發生在我身上,茉莉超喜歡這個類型的小說,她的手機里存了整整一張記憶卡的替身情人狗血文——狗血不是我自己的評價,是茉莉說的,她一邊大呼作者寫得狗血、虐得扎心,一邊廢寢忘食地看,欲罷不能,有一次我沒控制好情緒,失手把她變成了一隻哥布林,(我沒敢和茉莉說,一隻綠色的、沒有毛髮、還畫著煙熏妝的哥布林真是噁心得超乎想像,所以那以後我絕對不再把不聽話的助手變成哥布林了),結果茉莉依然無動於衷,眼睛死死地粘着小說……她要是在學法術時能有這個精氣神,我也不至於總是跟她生氣。
咳,說遠了,不過茉莉說得還是很對的——“生活有時比小說還狗血”——昨晚雷諾喝了些酒,他的酒量一直很好,但昨晚他的確喝了不少,我第一次看見他喝到說胡話,以至於在和我上床時,呼喚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他並不是喝傻了,我也立即檢查了一下他是不是中了政敵的混淆咒語,或者遭遇投毒出現幻覺,結果顯示他僅僅是被酒精麻痹了自制力,可醉酒的他比往日更加專註、深情,捧着我的臉,訴說著對另外一個人深切而狂熱的迷戀,當時我立刻認出,他眼裏那種痴迷,幾乎就是他看着我口若懸河講述我的研究時的眼神,甚至更甚。
任何有邏輯、理智在線的、沒有被八點檔愛情劇搞壞神智的法師,都不可能在發生這種事後一切照舊,我不知道雷諾昨天遇到了什麼事,今天早上我走的時候他都還沒醒呢。他和我在一起這些日子裏從來沒露出任何馬腳,想來,他能一路爬到魔法議會議長的位子上,並且在各路政敵攻擊之下穩如泰山,他在清醒狀態下應付我真是太輕鬆了。
所以這就是事情經過了,我只是一個法師,結果有一天我發現我是個替身情人,我的愛人透過我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好在,那也是個法師。
起碼他沒把我當成什麼國際知名機甲設計師的替身,或者……如果他敢把我當成某個術士的替身,我就不只需要考慮分手,還得考慮是用哪個禁咒轟他比較解氣了,好在,是個法師。這是整個糟糕透頂的事裏唯一不那麼糟的地方。
在我思考的時候,我的雙腿非常盡職地把我帶回了公寓,住在這裏的法師不多,大部分情況下是助手們才需要單位的福利房,在現代,學法術是比較考驗家境的,並且學完還能通過法師資格鑒定,更進一步順利進入國立魔法研究院,絕大多數都不會窮到住公寓,我也算特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