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砰
隔壁老王偷窺中,休息,休息一下!“是你!”
就在瑞德即將推開門的時候,他又聽到了一聲尖叫。不過這次他聽出了情緒來,這是興奮和高興的時候才會發出的尖叫,而不是恐懼的。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是推開了門,“翠斯塔,你在做什麼?”
“噢……,斯賓塞。”翠斯塔一聽這嗓音就知道是瑞德來了,她從一堆錄像帶和光碟之中抬起頭來,努力地通過這些障礙物看向了他,“這裏不是堆滿了各種變態寄來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嘛,我來看看其中有沒有真的。”
每年FBI都會收到非常多的信件,其中有很多內容都是宣稱自己殺了人,要FBI來抓他。或者是把自己虐待小動物和加了特效的虐殺影片寄過來,偽裝成連環殺手,尋求存在感。但是真實的事件,大概連1%都沒有。
尤其是FBI成立了BAU之後,所有的這些信件就會從FBI的總部和各個分部堆積到BAU來,讓他們分析,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案件。
但是這種事BAU內部根本沒有時間來辨別,所以只能堆放在地下室里。
翠斯塔是從加西亞那裏得知在BAU的樓下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她既然現在是FBI聘請的特殊顧問,那她就應該發光發熱,將自己的天分利用起來。
主動跟FBI的主管部門報道了,她就搬着各種播放設備來到了地下室安家。
這裏囤積了接近十年的影像資料,有錄像帶,有光碟,甚至還有差不多相當於文物的3.5英寸軟盤。
不同的載體要用不同的播放器,她光是整理這些資料,都花了好幾天的時間。
而接下來的辨別究竟是惡作劇還是真的事件更是讓翠斯塔身心疲憊,拙劣的玩笑總是帶着各自噁心的畫面和難以言喻的神經病行為。其中還有不少開車的畫面,翠斯塔真的無法知道那些帶着虐待的性行為,究竟該不該上報給主管。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也是有一些癖好特別的人存在的。
在接受了這些畫面的洗禮之後,她感覺自己都要重生了。不過還好,忍受了那麼多,她終於有了收穫。
一張登記是在七年前寄過來的影碟里,記錄了一起殺人事件。
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裏,一個穿着黑衣,戴着驚聲尖叫面具的男性用匕首殺死了一個女孩兒。他沒有像很多兇徒那般猛刺受害者,而是慢慢地將刀尖推進了她的心臟之中。
那女孩子只穿着內衣,全身都被緊縛着,無法動彈。但是他卻沒有堵住她的嘴,而是讓她發出了絕望的呼喊。
翠斯塔被這人的殘忍和冷靜嚇壞了,能這樣慢慢將人折磨致死而一點都沒有猶豫的,必定是極其兇殘之人。
她好幾次都將視線轉移開了,可是她又不能忘記自己的職責,只能強迫看下去。
從那女孩兒的反應,加上出血量和傷口皮膚來看,翠斯塔確認這絕對不是特效化妝和表演。當她意識到一個生命就此消失的時候,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她見過的案件還太少了,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當她再次將目光放到畫面中的時候,她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女孩兒的臉上。她失去光彩的棕色眼睛讓人心疼,也是因此讓翠斯塔的記憶被觸發了,她見過這個女孩兒。
她又激動地叫了起來,受害者身份的確認,十分關鍵。
還沒完全平復心情,瑞德就推門進來了。
她將這張影碟從DVD機里拿了出來,裝好了之後遞給了瑞德,“我確定,這個人絕對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瑞德接了過來,他沒有馬上發表意見,而是找了地方坐了下來,又把這張碟片塞進了DVD機里。
他知道翠斯塔在圖片處理方面的天分是無人能敵的,可是關於案件的分析,她卻太過生澀。所以他必須自己先看一遍,找到足夠的線索之後,再去報告霍奇納。
當瑞德再一遍觀看那殘忍的畫面的時候,翠斯塔卻在其他的影像資料里翻找了起來,她被灰塵嗆得眼淚直流,只能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這段影片的時間不長,只有二十幾分鐘,瑞德快進看完了,他也確定,這是一次真正的殺人事件。只是一個受害者和不明背景的事件還不足以讓BAU出動,他頂多把這張影片交給的重案小組。
“還有這個!”翠斯塔找出了一張影碟來,遞給了瑞德,“從信封上的字跡來看,是一個人寫的。”
“你看過了嗎?”瑞德看了一下,封皮上的痕迹表示,她似乎也是才把這一張碟片找出來的。
“沒有。”翠斯塔轉身就換了碟,然後坐到了瑞德的身邊。
這一段影片一開始是在一個樹林裏,看起來是傍晚時分,光線有幾分昏黃。一個男人拿着匕首,慢悠悠地走着。
翠斯塔下意識就往瑞德身邊靠了靠,她是真的挺害怕的。這比看恐怖片驚悚多了,你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出現的是什麼畫面。而且她很確定,如果這裏有殺人的畫面出現,那就真的代表有人死去了。
男人走到樹林中一處稍微空曠的地帶,攝像鏡頭往下移了移,兩人就看到了地面上出現了一顆人頭。
一個男人被埋在了地下,只剩腦袋在外面。因為壓力的原因,他滿臉通紅,眼神渾濁,已經處於昏迷的狀態了。
持刀的男人似乎是輕笑了一聲,他拿起匕首,割破了這人的頭皮。
他的血直接就噴射了出來,好像噴泉一般。
翠斯塔低呼了一聲,她捂住眼睛,轉過了頭去。
瑞德關掉了DVD機,翠斯塔的反應已經直接證明了這段影片的真偽。他伸出手,想要安慰她一下。
但是他又縮了回來,只是輕聲提醒了一句,“已經結束了。”
“不,不,沒有。”翠斯塔搖着頭,她又走進了那一堆資料之中,“現在我們看的這張碟片是五年前寄過來的,五年內的,我還沒有來得及看。你覺得他在這五年內會沉寂下來嗎?”
“不會。”瑞德走到了她的身邊,和她一起整理起了這些資料來。
他和閱讀速度,加上她的圖像辨認能力,兩人合力,這幾大間屋子的資料,想必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出其他相關的碟片來。
兩人就這麼默契地在地下室免費工作了起來,一直到翠斯塔的鬧鐘響了起來,他們才發現居然過了一夜了。
而他們手邊的影碟也從兩張,擴張到了八張。
也許是因為效率低下,FBI的人直接放棄了她,選擇了另外的方案。
不過翠斯塔不關心這個結果,她出了力,拿了錢,就算是完成這次合作。
走在紐約的大街上,翠斯塔不想馬上回到博物館,而且就算現在回去,也要到下班時間了。她回了趟家,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去到了一個給流浪漢提供幫助的庇護所。
閑的時候她就會到各種慈善機構去幫忙,因為比起自己的父母是權貴來,流浪漢和酗酒者的幾率要大得多。
一場預之中的襲擊正在展開,邪惡和正義雙方正在交戰,即便她只是窺探到了一點點,也被驚擾得無法入眠。
現在待在家裏會更安全,但是她卻偏偏走上了街頭。
她甚至會想如果自己在這一次襲擊之中喪生,她的名字和樣子在全美被播報,是不是她的父母就能想得起她來了。
“崔茜,你今天看起來好像不開心?”庇護所的負責人哈莉走了過來,她有着一頭柔順的棕色捲髮,同色系的眼珠子總是神采奕奕。她摸着翠斯塔的金髮,喊着她的昵稱。
“哈莉,這幾天紐約城可能不安全,你得注意一點。”雖然簽了保密協議,但是翠斯塔還是忍不住提醒了哈莉一下。她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對世間萬物都充滿了愛心。因為家境很好,所以她才能建立數個流浪漢庇護所,還有數個流浪動物保育中心。
“這座城市哪天安全了?”哈莉是在紐約長大的,她早就習以為常了。不過想起十幾年前世貿中心的倒塌,她還是心有餘悸。
“我沒有開玩笑,哈莉。”翠斯塔強調了一遍,她是真的很喜歡哈莉,不想她受到傷害。
“我知道啦,不過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交了一個NYPD的男朋友?”哈莉挑着眉,聞到了八卦的氣息。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接了一點外快,偶爾得知了一些信息而已。”翠斯塔沒有說得太多,她洗好了手,開始準備做三明治了。
“噢,我的崔茜,下次我們一起出去玩吧,你別跟那些文物古董待在一起了。”哈莉不會幹涉翠斯塔的生活,但是她也不願意看到好友這樣在那些死物上浪費青春。
“有機會再說吧。”翠斯塔還是婉拒了,她也不是不擅長社交,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哈莉所認識的那些男孩子對於她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存在。既不會跟她繁衍後代,也對她找父母毫無幫助。
所以在這裏幫完忙,她就直接回家了。
下到地鐵站,她突然看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