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你是哥哥
看到防盜的寶貝兒請購買前面的章節,謝謝理解。張言默頹然靠在沙發上,無助造成的恐慌漸漸滋生,一開始是不想跟人說覺得自己能扛,現在是無人可說。父母不在、沒有兄弟姐妹,唯二的兩個親人又垂垂老矣並且還不親近,說了有什麼用?
想找人幫忙,排在第一的人便是季霄。以他冷靜嚴謹的性格和出眾能力,說不定能想到更好的辦法。不過……他倆交情不深,季霄未必會答應,貿然向他求助更可能被誤會別有用心。想到這點,張言默打消向他求助的念頭,說起來把**暴露給不熟的人這種他做起來也會很為難。
目前獲取那人更多信息的唯一途徑就是通信。
張言默沒有意氣用事,靜下心來想了想該回什麼,在原先的信封上寫下:
我希望能和你當面談一談。
當然沒期望一句話能讓那人就此乖乖出來,但張言默相信他不會無動於衷,只要他心有所求。
收拾好心情,他轉去卧室的書桌前坐下,整理這段時間的思緒,也是準備應對的計劃。
過去幾年,張言默一直不愛運動,也從沒辦過健身房的會員卡。要說鍛煉,大概就是在苗圃里挖坑育種、修剪枝條和換盆施肥,再加上搬運花盆等等工作,運動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郭子幫忙於是他大部分時候都是閑着的。只不過對於現在普遍體力較差的年輕人來說,他身體狀況算是不錯的,身上還小有肌肉。
但是不夠,這點子扛花搬樹的力氣對上拿了傢伙的對手沒有太大勝算,況且他不會哪怕一點格鬥技巧。所以,張言默決定要去健身房報個散打或者搏擊項目了。
他立即上網搜了搜附近有哪些口碑比較好的健身房,卻發現一般的根本沒有散打項目,網友一面倒的說健身房裏的教練教得不正宗,學了沒屁用。
張言默歇了明天就去健身房辦卡的心思,轉而查起市裏的散打館。可惜春城男女老少多以養花為樂,武館少得可憐不說,距離最近的一家還要開一兩個小時的車才能到,只能因為太遠而作罷。
暫時把學習格鬥擱置下,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一行字“可以購買什麼防身器材”出現在搜索欄。下面的搜索答案五花八門,什麼皮牌子、戰術筆,居然還有老式雨傘……往下翻了翻,終於找到想要的——T棍,不適於隨身攜帶,但可以放在家中。
沒有猶豫,張言默去某寶上下了一單,估計不出三天能到。
接下來,該想想如何一步步引那人現身……靈光一閃,他抿着唇、眼睛亮亮的再次打開某寶。一會兒后,一個造型做成迷你白色機械人的微型監控便進了購物車。
做完這些,張言默揉揉手指上床去。被步步緊逼的壓迫感終於緩解些許,今晚睡了個安穩覺。
天大亮,手機嗡嗡響。
床上的人睜開眼,一兩秒后徹底清醒,接通電話:“嘉嘉?”
“老闆,是我啊~!”阮嘉在話筒里哀嚎,“我忘帶鑰匙啦,你什麼時候上班!”
張言默揉揉亂七八糟的頭髮:“我沒那麼快。”
“回家拿好麻煩的……”女漢子賣起軟來,可憐兮兮的,“你快來,我給你跑腿買早餐行吧。”
“好吧,等我十五分鐘。”
掛掉電話,看到屏幕上顯示有條未讀短訊,張言默順手點開,當下全身僵立。
未知號碼:“我現在不能見你。可以定一個規則,每天你可以向我提一個問題,我會考慮回不回答;作為交換,你必須每天和我分享這一天的生活。選擇權在你手上。”
用分享一天的生活來交換一個問題,要不要答應?張言默毫不猶豫選擇是,正對狡猾的他無從下手,沒想到自己立馬就給搭了座橋。
凡華地產21樓的辦公室,辦公桌上堆着數疊文件等待處理,季霄卻背轉過椅子,木着臉在發短訊。仔細看,便能發現他眼中的愉悅。
“好。你可以問。”
咬着唇想了一會,要問的問題太多,張言默挑了個不容易觸動那人底線的問道:“你在什麼時候見過我。”這是問的第一次見面的時間。
“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當這是在給小孩子講童話嗎!張言默感覺受到了欺騙:“很久是多久?這不算第二個問題。”
季霄眯了眯眼,忽然腳尖點地輕輕晃動旋轉椅,手上捧着黑色手機。
“二十年前。”
卧室里,張言默覺得可笑,這人就是來耍他的?二十年前,不說他根本沒有認識這麼久的人,就是有,難道一個二十年前的小孩如此讓他惦念,至於到了多年後還不放過?
扔下手機去洗漱,這人就是個大騙子。
於是辦公室里,季霄捧着手機等了十分鐘……又十分鐘。這回,座椅不轉了,臉色又黑又冷。
助理敲門進來:“季總,黃經理的企劃案如果批好……”
“拿回去,問問他做的時候是不是腦子被狗吃了。”
林陽舒被“啪——”地扔到地上的文件嚇得一聲不吭,低頭順眼地上前撿起來,放輕腳步匆匆離開。
臨出門時,他偷偷瞥了眼發怒的季霄,心中奇怪:季總一向冷靜克制,之前再生氣也不過是用眼神看得人雙腿發軟,摔東西從沒有過……到底是什麼事讓他破例?
隱隱的,林舒陽目光中帶着難以察覺的野心和傾慕。
張言默開車抵達花店的時候,距離和阮嘉約定的時間超過了三分鐘。
“啊,終於來了!”阮嘉毫無形象地蹲在店門口,見到車來了一躍而起,“快點我要坐下歇歇,腿好麻……”
門開以後,阮嘉便跑回櫃枱里捶腿,把一袋包子給老闆:“怎麼能讓妹子等這麼久啊!老闆你這樣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我跟你講。”
張言默兀自吃包子去,不跟她討論關於女朋友的話題。
口袋裏手機又響了,除了那人還會有誰。張言默煩不勝煩,想乾脆拉黑又顧慮斷了線索,看到對方說“不許耍賴”,他用力咬了口包子,泄氣地回道:“起床以後刷牙、洗臉,換衣服到店裏上班,現在吃包子。一天只答一次,別來煩我。”
那人忽又變得很聽話,信息一發過去手機便從此安靜了。
張言默得以喘息,打定主意等會兒就去最近的健身房鍛煉!不會技巧不要緊,好歹練上兩把子力氣。
不過沒等他出門,店裏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哎嘿?”邱浩勛沒個正行地拋着車鑰匙,有幾分英俊的臉笑得眼歪嘴斜:“張老闆這是什麼表情?不歡迎我啊!”
“沒有。”張言默知道邱浩勛似乎是季霄的朋友,但猜不出他上門來是為了什麼事。
邱浩勛一點也不跟他客氣,哥倆好地上前親密挽住人肩膀,笑得沒心沒肺:“我就說嘛,哪有不歡迎朋友的道理。”
張言默看向他:“你找我有什麼事?”
近距離看到這張臉,還真是一點瑕疵也沒,皮膚白得恰如其分,那嘴唇上一抹紅真他娘的引人犯罪!邱浩勛心裏直呼這長相帶感,以往追過捧過的人竟是每一個比得上。
可惜人是季霄那兒認識的,保不齊他倆還可能有一腿,邱浩勛可不敢亂挖牆腳,打着主意先試探看看,便道:“下午有場音樂會,說是那什麼維他那來的,名頭吹得可牛逼了!搞到兩張票,帶上兄弟你一起去唄?”
跟邱浩勛稱兄道弟的人很多,不過真在他心裏當得上兄弟的人寥寥無幾,此時喊起張言默“兄弟”來是沒有絲毫不適。
一邊喊着人兄弟,一邊想着怎麼把人搞到手,這事兒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張言默既不認為他是惡人,也不想跟他過多接觸,搖搖頭:“抱歉,我對音樂會不感興趣。”
邱浩勛當下就對他另眼相看了,這人是真傻呢還是真傻呢?有季霄和自己這兩個金大腿不抱,偏喜歡窩在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店裏?
看得出青年說這話是真心實意,要不怎麼連個像樣的借口都不找。邱浩勛這人最讓人佩服的一點就是不勉強,啥事都講個你情我願。
他也不想着請吃飯送金子誘人墮落了,繞有興緻地搬個小凳子把張言默拉過去嘮嗑。
“不去就不去唄,老實說我也聽不懂,學不來我哥裝逼那套。”想到什麼樂子似的,自顧自哈哈大笑起來。
這樣熱情奔放的一個人,能放開自己肆意在別人面前爽朗大笑,跟張言默恰好是兩個極端。他並不反感,甚至有些羨慕。
所以沒有覺得他煩,心平氣和地泡了壺茶,自己坐在藤椅上,還真是一副坐談人生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