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這一年時間正好

98.這一年時間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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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關係董慈自然曉得,興平說的時候她也就一一應下了。

這裏不比後世,法度森嚴,等級貴賤分明,尤其是在君王大臣前面,更是要諸事小心,最好就是別說話,也別多事,安安分分跟着趙小政,看一看,見識見識就可以了。

董慈本來是這麼打算,也準備這麼老老實實奉行到底的,只是有時候事與願違。

馬車走了有差不多快一個時辰才停下來,董慈跟着趙政下了馬車。

呂不韋請的人不少,董慈一下車就見對面也站着不少人,車馬奴僕簇擁着三五個年輕人,華服美玉恣意瀟洒,看起來貴氣非常,今日能來此地赴宴的,自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只是似乎來者不善,站在最前面的俊面青年看見了趙政,眉梢頓時挑得老高,他語調不高,眼裏的不屑卻絲毫不掩,嗤道,“爾等人怎麼來了。”

爾這個字,在這個年代比直呼其名還無禮,董慈心裏才想這人陰陽怪氣地做什麼,興平就在旁邊低聲提點了,“快低下頭,這是正卿家的嫡子,游辛友……招惹不得……”

正卿也不是大到頂天的爵,何以囂張至此,董慈聽得蹙眉,興平又低低補了一句,“他是夏太后的外甥,很得勢,不好招惹。”

董慈這下知道這人是誰了,夏太后與韓美人同是韓國的公室之女,嬴成蟜又是在跟前看着長大的,於公於私,夏太后都不可能喜歡趙政這個親孫子的。

和在漳水上下毒謀害相比,鼠輩之徒幾句陰陽怪氣的話,還真是不夠看的,並不值得掛心。

趙政神色如常,並不放在心上,董慈心裏卻很不高興,掀着眼皮看了這狗仗人勢的小人一眼,心說驢蒙虎皮,難怪籍籍無名,鼠輩爾爾。

游辛友微微抬着下頜,抱手而立,一副拿鼻孔看天的欠抽樣,趙政卻並未理會,連眼皮也沒掀一下,抬腳就上了台階,領着董慈興平往正門走去。

游辛友見他們要走,揚聲譏諷道,“也不知哪裏來的野種,聽聞趙姬與相國有舊,難怪相國要對你格外關照用心了!”

董慈臉色驟然大變。

游辛友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一時間喁喁私語嘩然四起,可十幾二十人竟是無一人出聲制止,一干人交頭接耳目光放肆,竟是沒半點將一國公子放在眼裏,董慈一一看過,心沉至谷底,當下便從趙政背後站出來,喝斥道,“豎子放肆!”

董慈臉色冰寒,也不等眾人反應,開口就厲聲喝道,“無狀豎子!君國血脈也是你等相鼠之輩能非議的!公子政貌肖國君,形似秦昭王,爾等懷疑公子政血統不正,莫不是連先帝與昭襄王的來歷也要揣測分辨一番!皇城之內昭襄王英靈之下,你口出狂言滿口噴糞!好大的膽子!”

董慈既然開口罵了,自然是撿着痛處罵,她的聲音又尖又厲,雖是童音稚嫩,卻目射寒光,怒意滔天擲地有聲,如當頭棒喝,字字分明錘擊在眾人心上,枉議先帝明君,就算給他們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抄家滅族的!

一行人果然面色大變,游辛友臉色寡白,張嘴欲分辯,董慈哪裏會給他開口的機會,面如寒冰的厲聲喝道,“蛇蛇碩言搬弄是非,非議造謠是為無禮!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虧你為正卿公爵之子,簡直是有眼無珠人如糞牆!忠孝信義禮義廉恥你佔了哪一樣,公爵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血脈正統這種流言絕對不能放任,董慈口出惡語只是想徹底遏制它,罵著罵著卻是真生起氣來,只她話音剛落,氣還未喘平,就聽見了一陣舒朗的哈哈大笑聲,笑聲越來越近,眾人回過神來皆是臉色大變,連趙政都微微變了臉,來人不是相國呂不韋,就是國君嬴異人。

眾人口裏喚着見過大王見過相國,慌慌亂亂垂首跪了一地,興平正手忙腳亂地想將董慈扯跪下來,那邊眾人就簇擁着國君過來了。

“都起來罷,不必多禮。”

董慈一看嬴異人的樣貌,心裏就更生氣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趙政是誰的兒子,偏有人拿趙姬生事,分明是想藉此混淆視聽,徹底將趙政踩到溝底去!

嬴異人是個很溫和平順的人,但就算如此,也蓋不住他是秦家人的血脈。

高大,俊美,眉眼立體深邃,常年富足的生活雖是將他剛硬的輪廓軟化了幾分,五官卻還是能看出趙政的樣子。

秦國人本來自身條件就偏高大硬朗,又加上商鞅變法之後舉國尚武,秦國的男子長相氣質普遍都比較剛硬粗獷,縱然是皇宮王室有各地的嬌柔美女混合了基因,也只會讓子嗣後代的五官面貌顯得更俊美更精細,秦家人的血脈在那裏,又豈是說兩句,就能改變得了的。

歷史誠不欺我也。

董慈看向嬴異人身旁一身官府的中年男子,個子中等,長相雍容,面容溫和細白,是另一種儒雅貴氣,自是相國呂不韋。

史書誠不欺我也。

董慈心想,秦漢之後那些想在血統子嗣上做文章的卑鄙小人們,第一該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有關秦國人外貌特徵的記載,第二該動動腦子好好想一想,嬴異人就算與呂不韋好得穿一條褲子,上同一個女人,他還能分辨不出趙政是誰的孩子么?

他是性子溫和不假,但不是人傻,趙姬本就是他從呂不韋那裏討要來的女子,事關皇室血脈,孩子生出來了,他還能連孩子爹是誰都不確認清楚了。

往後退一萬步,就算嬴異人糊塗得腦殘腦失憶,夏太后與華陽太后可都不是吃素的,這兩個正愁沒借口把趙政從嫡長子的位置上拉下來,真要有這麼大個漏洞在,哪還輪得到游辛友來耍嘴皮子功夫,真是好笑!

董慈正心緒不平,嬴異人朝她樂呵呵地招手道,“你這小兒嘴巴也太毒了,寡人常聞利嘴殺人,今日也算是見識到了。”

嬴異人說的是游辛友,估計是被罵了又沒來得及還口,又見國君過來了,半是怒半是慌,氣急攻心,噴了一口血,直挺挺的倒地不起了。

孬種慫貨,董慈看都懶得看一眼,這如同蒼蠅屎一樣不幹正事的人生,多看一眼她都覺得髒了眼睛!

嬴異人素來溫和,卻也容不得有人在此事上做文章,當下便吩咐跟着的宮人道,“將這造謠生事的豎子送回遊方中那裏去,跟他說寡人不想鬧出人命,該怎麼做,讓他自己掂量掂量。”

不想鬧出人命,意思就是可免死罪。

董慈聽嬴異人的意思,知道這位國君是個明白人,心裏就安定了許多,三人成虎,流言傳多了,指不定哪天就成真的了。

成王敗寇,歷史向來都是留給成功的人寫的,那些仇恨趙政的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摸黑他的機會的。

這時候一年均算每月大概29天零幾個小時,十二個月就是大概354天,就算後世的預產期十個月約280天不算特別準確,也不可能超出七十幾八十天去,在醫學如此發達的現代,超過兩周就得立馬催生,懷胎十二月,在醫療技術落後得連剖腹產都做不了的戰國年間,趙姬當真能生下來,並且生下來趙政還活着,倒真可能是生了個哪吒了!

“呂不韋取邯鄲諸姬絕好善舞者與居,知有身……乃遂獻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生子政。”

這裏的‘大期’指的就是十二個月。

知有身,知有孕至起碼也得兩個月,加起來也就是十四個月……

這麼拙劣生硬的強行黑,拿出來連她都替祖先很不好意思。

董慈氣血往腦門上涌,頭腦發昏,被旁邊的興平捅了捅,這才回過神來,是嬴異人在和她說話。

嬴異人也沒怪她走神,反倒是樂呵呵地笑道,“你這小兒有膽氣,寡人就賞你百金,你可受得?”

君者賜,臣不辭,董慈知道這個道理,便大大方方行禮接下了,“謝王上。”

嬴異人賞完,呂不韋又拂須笑道,“這小孩明德通理,臣下也表表心意,賞他五十金,也給他撐個場面。”

董慈這一下子翻身成了有錢人,也沒有多高興,她也看得明白,咸陽城裏各方勢力複雜,牽扯太多,嬴異人不想和自己的親生母親對着來,不好真將人給打殺了,就可勁的抬舉她,把她抬舉得越高,別人的臉也就越疼。

畢竟事關皇室血脈,動輒就是血流成河的事。

董慈成了牙尖嘴利的眾矢之的,但這對她來說無所謂,總之,往後是不敢有人再拿趙姬、拿血脈說事了。

董慈把信塞到秦真的行李里,瞅着趙政秦真忙着應付官員,找機會跑了。

她跑得很順利,而且她敢打賭,今天一整天,梅州都沒工夫理會她,能不能發現她跑了還是個問題。

錢她也有,就是前幾天趙小政給她的錢袋子,裏面有不少錢,要是她省着點花,足夠她花上一年半載的了。

趙政應付完官員回了住處,見秦真神色焦急跑來詢問,就知道他的小奴隸是真的跑了。

主子心情不太好,秦鳴拚命朝秦真使眼色,卻是媚眼拋給瞎子看,秦真衝進來就十分棒槌地問,“主子有沒有看見屬下的妹妹,她不見了!”

小奴隸魂不守舍了一整天,不可能就這麼撂下秦真走了。

趙政壓下心裏突如其來的暴躁,定了定神朝秦真道,“你去住處翻一翻,她定是給你留了信件,找到了立刻過來回稟。”

秦真呀了一聲,忙回屋子找東西去了。

房間裏就剩了秦鳴,趙政想了想問道,“她跑了有半日,以你現在的能力,可能探出蹤跡么?”

秦鳴毫不猶豫的點頭說能。

他自小以偷盜為生,手藝純熟以後就不怎麼朝路人下手了,挑的‘金子’基本都是大魚,這些有錢人出門在外多有防範,他有時候尾隨十天半月才有機會下手,賊的鼻子比旁人都靈,性子又油滑,知道從哪裏能探聽到消息,打聽個跑了半日的人,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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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始皇戀愛的正確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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