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回兩個字:駁回

66.回兩個字:駁回

?防盜防盜喲,看到的親勿要驚慌,24小時以後便能看見新章節啦,董慈心如刀絞,越發麵如土色了。

梅州顯然也看見了方才的一幕,破天荒朝董慈點了點頭,摸着下巴上修剪整齊的美髯須讚歎道,“不愧是公子身邊的人,到底沾了點靈氣。”

梅州這話誇的自然是趙政,他是呂不韋的人,他的態度就代表了嬴異人和呂不韋的態度,想來嬴異人是很看重這個嫡長子的。

董慈神色怏怏,心說您老要知道我昨夜輔助公子殺了兩個人,一定會覺得我不是有點靈氣,是十分靈氣。

董慈就不是視金錢為糞土的那號人,這點私房錢也來之不易,要知道帶有奴隸性質的奴婢,就算操勞致死,也是沒有工錢的。

董慈遲遲不上車,恰逢趙政看過來,突然福至心靈,渾身立馬打了個激靈,心說死定了死定了,要是男神問她錢哪裏來的她要怎麼答?

要知道奴隸是不能有私產的,就算客人有興緻賞點錢,奴隸也是要奉給主家的……

說是撿垃圾換來的?不可能不可能,這年頭也沒收垃圾這行當,城裏乞丐那麼多,能撿也輪不到她來撿。

搶來的偷來的,不管怎麼來的,別人都不會以為是從正道來的。

趙政已經先進馬車了,董慈腳步遲疑,心說自己還是跟着馬車走好了,暫且避一避風頭。

董慈躡手躡腳的往車邊挨去,梅州開口了,“只是老夫有點好奇,你這小婢哪裏來這麼多錢?”

董慈精神正恍惚着,聞言腳下一個踉蹌,轉身行了個禮,打起精神應付道,“姑娘心善,每月許奴婢出府一次,有次玩累了坐在門欄邊,有人給丟了幾個布幣,後來奴婢一出去就到處轉轉,不知不覺,三年下來就有這麼多了……”

不管如何,乞討要飯總不會犯法罷?

在正常人眼裏,董慈不過一個八歲小童,沒那麼多花花腸子,聽她這麼說,梅州自然就信了,嘖嘖稱奇道,“怪哉怪哉,到沒想乞討也能如此多利,稀奇稀奇……”

梅州手裏捻着鬍鬚,笑眯眯的上了車,估計是被糊弄過去了。

董慈混過了一關,就又爬上了馬車,心裏回說乞討當然有利,否則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吃什麼穿什麼。

董慈也不算撒謊,這錢里有幾個還真是別人扔給她的,說起來她居然跑到戰國要飯來了,真是羞煞人也。

董慈上了馬車,趙小政已經換回男裝了,面前擱了一盤棋,旁邊還有本棋書,趙政一手黑棋,一手白棋,正自己琢磨呢。

這小棋桌里估計放了磁石,車馬行走起來也沒什麼晃動,棋子落上去穩穩噹噹的,也算是精巧了。

趙小政看得入神,董慈嘖了一聲,又狠狠的點了個贊,心說這要換做旁的小孩兒,知道自己將要過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不是不安就是興奮,斷不可能像這般心平氣泰然自若的。

他是真的在學習,不是裝樣子的,桌子上除了醫書,還有幾本雜書文簡,品種繁多。

趙政看完的那幾卷都擱在另一邊,先不管看這等匠人之藝對他本身到底有沒有用,但有看且能看的時候,他順手便看了。

這就是沒人相教指點,也沒有書簡文獻,趙政卻依然識字了,並且還練得一手好字的緣故。

從不放過任何一個了解外界的機會。

也許這就是屌絲和男神的區別,神人和庸人的差距吧。

董慈被灌了一碗雞湯,心情又好了很多,心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她也不是今天就要跑,從此去秦國少說兩個月,她有的是機會。

計劃是早就定好的。

梅州趕着回秦國,走的路線必定是最近最安全的,董慈好歹上過兩年課,使勁想一想,還是能理出條大概的路線來。

上黨郡夾在秦趙兩國之間,離邯鄲城也近,原先雖是韓國的領土,現在已經被秦國收入囊中了,梅州勢必會走上黨郡,過少水後走函谷關,再從櫟陽至咸陽,她只要在路過長平的時候拐個彎,走過幾個城,就能進入齊國的國界了。

齊國,董慈要去齊國,確切的說是齊國的國都臨淄。

董慈想去臨淄,一來是因為齊國存活到了最後,二來臨淄有稷下學宮。

作為一名文史生,不管合不合格,是不可能不知道稷下學宮的,這估計就是董慈爽快接下任務的第二個原因。

稷下學宮是齊桓公田午創辦的官辦高等學府,招致天下名士,彙集儒家、道家、法家、名家、兵家、農家、陰陽家等百家之學,是百家學術爭鳴的中心園地,它是一個真正的學術機構,一個真正的政治顧問團體。

可以說戰國之後再無思想,戰國之後再無文化。

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作為大天[朝歷史上最為重要的文化大繁榮的黃金時代,作為大天[朝文化最為璀璨繁華的時期,她身為一個文史生,怎麼能不去見識一下呢。

更何況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荀子他老人家如今正任職學宮祭酒,能見到這位偉大的思想家文學家政治家,她走這一遭,就算完不成任務禍死在戰國,也不算白活一場了!

還有韓非子,張蒼,李斯,還有無數的個個學派的代表人物!

要是能親眼目睹一場先輩們論理辯道,那真是死而無憾了!

不去臨淄怎麼行,不去見見偉大先哲們怎麼行!就算是站在遠處偷偷看上一眼,那也好啊!

說起來等她遇到了荀卿,是先問好呢,還是先磕頭呢,說起來可以咚咚咚一邊磕頭一邊問好……

趙政擱下手裏的棋子,手指在桌子上叩了兩下,蹙眉看向正坐在一旁雙眼發直呼吸急促的小奴隸,沉聲道,“安靜。”

董慈正沉浸在幻想的河流里不可自拔,澎湃的激情和崇拜正洶湧奔騰着,陡然被人橫插一腳,那股豪情壯志立馬被噎住了喉嚨,戛然而止,董慈眼前一清,被迫從雲端掉回了現實,憋氣道,“我根本就沒說話。”

我這個字在這個年代,不是誰都可以說的,董慈話出口就想抽自己兩嘴巴,這不是自己找死么?

聽聽這理直氣壯的口氣。

趙政樂了,有些啼笑皆非,伸手往這面色忽青忽白的小奴隸腦袋上點了點,道,“這裏,這裏太吵了,安靜些。”

可疑古怪,舉止異常,身份造假,滿口都是謊話,來歷不明,目的不明。

說話行事尤其不像一個八歲小童。

既然目的不明,可暫且放一放。

趙政眼裏的笑意褪去,復又重新執起了棋子,落子成定局。

董慈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正被掂量着,她被男神修長有力的手指戳了戳腦門,腦海里就飄過了一行字。

我與男神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上小學的時候組織去公園玩兒,回家寫了一篇敘事文:我熱愛大自然。

上中學的時候參觀烈士陵園,回家寫了一篇散文:我熱愛黨和人民。

上大學的時候觀看了白求恩傳,回宿舍寫了一篇觀后感:我熱愛我的職業。

說到底她也是公職人員,搞不好回去之後,組織當真會讓她寫一份專題報告,題目難道要叫我熱愛秦始皇么?

神啊,她這究竟在想些什麼。

董慈猛地打了個寒顫,心說情況不妙,她要趕快逃到齊國去過正常人的生活,這三四年她都沒怎麼跟人正常交流過,再這麼下去,她非得變成神經病不可,看看她這都想的是什麼!

而且就算看出來別人嫌棄你了,不是該視而不見佯裝不知么,哪有這麼棒槌地直接問出來的,搞得人很下不來台,她現在還非得要用和始皇帝吃同一塊餅子來表忠心了,董慈嘴角抽搐,反駁道,“你知道失禮,剛剛怎麼還吃……”

還敢質疑他了。

趙政倒也沒生氣,掀眼皮看了餅子一眼,張口回道,“因為我方才也沒吃,肚子餓了。”

董慈聞言嘿嘿一笑,將餅子又舉到趙政面前,一副我很肉痛但依然讓給你我是不是特別大方善良的表情,“那給你吃罷。”

趙政哪裏會不知董慈在想什麼,眼裏笑意一閃而過,探頭又咬了一口,這次是將上次沒咬到的地方也咬了個圓乎,語帶警告,“我吃了,你若真是敢嫌棄我,那可真是好膽子。”

董慈:“……”

威逼之下必有懦夫,董慈只好吃了……

她想起了一句很經典的雞湯,萬事開頭難,邁出一小步,成功一大步……放心大膽地咬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嘛。

就是這副被欺負又不敢反抗的樣子……

趙政心裏想笑,等董慈咬了一口后,就敲了敲矮几,命令道,“遞過來。”

見鬼了!這是要幹什麼!

董慈腦袋發懵,只好又遞了過去。

趙政咬完示意她接着吃,董慈就又接着吃了,於是兩人就這麼安靜詭異的你一口我一口、十分公平有序的把一整個餅子都吃完了。

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的……話說她為什麼不掰下一半來分給趙小政,為什麼非得要這樣,簡直沒智商。

董慈還沉浸在自己是弱智的悲痛中,趙政又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了個小餅子,推到董慈面前,說道,“還有一個,吃罷!”

還有一個方才為什麼不拿出來!

看樣子分明也是肉餡麥餅,只不過尺寸小了一些罷了!

董慈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又不敢直接質問秦始皇陛下,千言萬語在喉嚨里轉兩圈又落了回去,只得憋氣道,“我吃飽了。”

“哦。”趙政應了一聲,看着氣得臉色脹紅的董慈,慢吞吞開口道,“那怎麼辦,我也吃飽了,這餅子浪費了。”

這下董慈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趙政是故意的了!

不要嫌她傻!給她兩百個心眼,她也想不到秦始皇是這樣的秦始皇!

不就是剛才走神了沒搭理你么?記仇記到現在就不說了,這麼幼稚的行為,跟陛下你英明神武的形象符合么?!不怕在後世萬千粉絲心目中人設崩塌么?!

董慈抓起桌上的兩個小蜜棗,扔到嘴裏咯嘣咯嘣脆的吃完了,抓起矮几上的麵餅子,起身道,“興平還餓着肚子,我把這個麵餅子給他去。”

董慈說完當真出去了。

趙政看着晃動的門帘,握拳在嘴邊咳了兩聲才沒讓自己笑出來,心說也讓你氣一回,讓我自己一個人生氣,顯然是不怎麼划算。

興平和車夫就安靜了很多,街市上人來人往,卻是各走各的路,很少有人談論說笑的,偶爾有人路過他們的馬車,也是遠遠就避開了。

被傍晚微涼的風一吹,董慈的呼吸這才順暢了些。

董慈在興平身邊坐了下來,把麵餅子遞給他道,“主子給你的,還熱着,快吃罷。”

董慈一邊看車夫如何駕車,一邊想,以後趙小政不忙的時候,她是絕對不要和他坐在一起了,因為趙小政一旦無聊起來,就特別特別的幼稚!

董慈死皮賴臉的要坐下來,興平也只敢在心裏嘆兩口氣,把餅子接了過來,心說主子哪裏能想得起給他帶吃的東西來。

第一,這世上就沒有主子給奴隸拿東西吃的道理,第二,他也不是那個不怕死有勇氣有能力站出來替主子辯駁的人。

這可是做給國君吃的餅子,吃了他也不虧。

興平道了謝,吃了餅,回頭往車裏面瞄了一眼,往旁邊給董慈挪了點位置,有些遲疑地壓低聲音問,“公子還好么?”

董慈點頭,“他好着呢。”

在董慈看來,趙政來這一趟很划算了。

得了個明德通理的好名聲不說,還得了呂不韋的青眼,臨走的時候呂不韋特意候在門邊相送,顯然是已經考量過一番了。

不過董慈倒覺得事情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呂不韋是個商人,商人不但會精打細算,想得也特別長遠,他知道無論是秦國,還是他自己,都需要一個合適的繼承人,這個繼承人不是以華陽太後為首的楚系一族,也不是以夏太後為首的韓系一族,趙政背景乾乾淨淨,在這個時候恰好出現了,又比同齡人出挑了許多,呂不韋盯上他,那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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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始皇戀愛的正確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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