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本小煩書(修)
染火的木料不堪重負地倒下,砸在被火烤黑的土地上,驚起塵土碎屑。
新鮮的血液氣息和污濁難聞的濃煙混在一起,束成高高馬尾的紅髮在灼熱的空氣中舞動,漩渦真戶她一個旋身奪過敵人手中的苦無,果決兇悍地砍斷敢向她襲擊之人的喉嚨。
宇智波斑了解她的性子,她絕不是願意乖乖待在後方的弱女子。雖然有尾獸羽衣的保護,但她傷口癒合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新增的速度。據她所說,她不喜歡使用武器,是因為更喜歡實打實的拳頭,這樣打人更有快感。尾獸羽衣的防護還是太薄了,她兩隻手的皮膚還是早已被堅硬的碎石瓦礫劃破,血痕泥濘遍佈。
“真戶!”
真戶回頭,不明所以接住斑丟給她的東西。
是一副黑色手套。
驚訝地看向他此時握着宇智波團扇的手,上面原本戴着的黑色手套不見了。
她也有專屬於她自己的手套,放在腰包,只可惜那個腰包一醒來后找不着了。自己赤手空拳搏鬥這麼久,手背上的傷口裸/露在空氣中,沒有緩衝直接撞上別的東西真的疼得不行,還隱約覺得有種十分難受的異物感,應該有是細碎的沙子扎進傷口裏。尖銳的疼痛感導致自己下手的力度都減弱不少,沒想到斑居然注意到她的不妥。
真戶很是感動,立馬套上還殘留着他餘溫的黑色皮手套,雙手戴着手套貼緊自己的鼻子,狠狠深吸一口他的氣息。手套對於她來說非常大,不合手,她要握緊拳頭才能保證不掉下來,但有一種被無形中被保護着的踏實安心。
猶如受到老公愛的鼓舞,她指關節咯吱作響,接下來的戰鬥更加狠厲。
沒想到斑帶出來的幾個人,年紀雖小,卻實力不俗。比如說猿飛延吉,氣場雖然不是最強,但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大型忍術使的飛起。就連那個空降進來的宇智波紫炎,居然還擁有三勾玉寫輪眼。
血液飛濺,宇智波斑眼眸閃過懾人的血光,結印的動作速度之快看得眼花繚亂,隨隨便便就是一個巨大的火遁,讓人措手不及。
殘黨見對方只有幾人卻如此輕鬆就解決掉他們這麼多人,顯然實力不是一個水平上的,互相使眼色,繼續下去也討不到什麼好處,不再和他們糾纏,拖着傷兵扔下煙/霧/彈灰溜溜地跑路。
除宇智波斑之外,其他人都想追上去。
而斑抬手阻止他們的動作,“不用去追了。”
“可是,火影大人,乘勝追擊不是最好嗎?”
“兄長,這是個好機會啊,你想得到日向一族不是很久了嗎,要不趁現在……”
斑明白泉奈的意思,“等等,還不是最好的時候。”
“兄長?”
“你們沒發現嗎?裏面混雜的人可不止日向的人。”斑用眼神示意地上的屍體。
部下彎腰一一揭開他們的面罩,果然他們都沒有白眼。從他們的穿着打扮以及剛剛的招式,又暫時辨認不出他們是誰。怪不得剛剛有時候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怎麼日向的實力跟傳說不符,只是人數多了點,但不堪一擊。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們現在的目的不是日向一族而是風之國,暫時不要被這些小事迷惑。這筆賬先記着,不着急算,等到時機成熟,再將他們連根拔起。”
日向一族和白眼,他勢在必得。
略一沉吟,宇智波斑當即打開一個空白的捲軸,匆匆寫了幾筆,交給泉奈,讓他現在啟程回木葉親手交給千手柱間。
任何人都不知道宇智波斑是作何打算。
但心裏都是踏實的,跟着火影大人絕對沒錯!
火影大人賽高!
火影大人萬歲!
在場的年輕忍者都是這麼一個想法。
天色漸漸暗下來,漫山遍野迴響空曠的風聲,掀起的樹枝枯葉喧囂,與舒緩起伏的風聲融合,清晰地傳達耳中。川之國的地勢崎嶇,他們尋個地勢較高便於觀察環境的地方休息。難免不保證那些人會不會重頭再來,一切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斑叫千手陽華過來先給真戶查看傷勢。千手陽華就着昏暗的火光給真戶檢查,每次都不得不折服漩渦一族特有強韌的身體素質,再加上她特有的尾獸BUFF加持,表皮輕淺的傷早已癒合得差不多,剩下的比較重的傷口包紮一下就行了,不礙事。
千手陽華認真把她手背傷口裏的沙子一點一點挑出,真戶嫌無聊,另一隻手拖過她的醫療箱翻翻找找,卻意外地發現壓在箱子底的紙張。紙張顏色微微泛黃,恐怕有一定時間了。她抽出打開一看,紙張裏面夾着一朵紅色的小乾花。真戶的感知能力還沒關掉,接觸乾花的一瞬間,立馬得到了關於這朵乾花的信息。
她扭過頭,眼神意味深長地看着千手陽華,“想不到啊……陽華。”
“啊?”千手陽華正專註着她的挑沙大業,沒空抬頭看她。
“沒什麼。”真戶聳聳肩,不動聲色地將東西原封不動放回去。
“搞什麼,問你又不說。”
“只是有點同情你。任重道遠啊,陽華,放心,作為朋友,我會一直支持你的。”她嘆口氣,拍拍千手陽華的肩。
“神經病。”她無語地瞪了一眼,“別亂動!”
沒想到千手家的知名醫療忍者陽華居然暗戀死對頭宇智波家的傲嬌兄控泉奈!
這絕對是木葉新聞部的震驚大事件啊!
這朵小紅花還沒成為乾花之前,千手陽華洋洋洒洒寫過一封情書,后又作廢,最後只在紙張上簡單地寫了一句:“此情深處,紅箋為無色”。花夾在這張紙里,被千手陽華忐忑地塞進泉奈的窗戶,但過了會很快又被她反悔取出,再然後壓在箱子底不見天日,直至今天。
是該讚歎她的演技之高還是該佩服她隱藏能力之深,千手陽華這個大嘴巴居然能把自己的秘密瞞得這麼緊。真戶和她認識這麼久,完全看不出來!仔細回想,好像確實如此,千手陽華總是偷瞄泉奈,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啊,印象中他們連搭話都沒有!沒有交集,她是怎麼喜歡上宇智波泉奈的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千手陽華把原來想送出去的東西拿回來,真戶非常理解。泉奈目前對千手一族的偏見還沒消除,現在貿然行動說不定會招致泉奈的厭惡。
只是陽華啊,追這種傲嬌宇智波不可以用這麼文藝的手段啊!送花什麼的他們是不會懂的!
應該直接下手簡單粗暴推倒就上啊!
真戶的傷剛用醫療忍術處理好,斑就過來了,千手陽華帶着醫療箱給下一個人包紮。
“處理好了?”他問。
“好了好了!你看!”真戶得意地張開五指翻轉手掌給他看,上面的傷口挑掉沙子后癒合得非常快,現在只留下淺淺的一條痕迹而已。她拍拍身側的位置,“親愛的,過來坐!”
斑非常配合地坐在她的身側,漆黑的夜色完全籠罩着世界,火堆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從火堆里不時飛出火星子,乘着熱風向上漂浮,被風帶向遠方。
忍者們輪流在附近值夜,經過今天的事,全員非常警惕,所有人的神經崩得緊緊的。而重點保護對象真戶卻異常輕鬆,偏頭看着斑精緻的側臉。他這個時候親自陪在她身邊,無非是怕她這個人柱力再出意外嘛。
“真戶,日向一族的人擄走你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我身上有什麼可圖的,不就是尾獸咯。他們想要我告訴他們尾獸的封印術和解開術式,估計他們是準備打開我的封印放出九尾吧。”可認真想想又似乎說不通,“如果是想要放出九尾,為什麼要封印術?嗯……不對,為什麼是要九尾,別的尾獸不行嗎?”
“如果日向一族可能知道別的尾獸的下落呢?”宇智波斑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心裏早有底。
這麼一說完全解釋通了!
“有可能哎!真的真的!他們不是有白眼嗎!那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可以透視的白眼,說不定早就找到別的尾獸的下落了也說不定!他們難道也想要封印尾獸稱霸忍界嗎?所以你之前才會派泉奈去川之國盯着日向一族對不對,不然泉奈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斑彎腰給火堆添了把柴火,“今天抓你的人是日向的分家,而泉奈一直盯着的是日向的宗家。他們很狡猾,到目前為止,宗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露出,如果以後真的出事,他們完全可以把責任全部推到分家身上,自己身上反倒乾乾淨淨的。”
“所以今天你才沒有繼續追下去?”
斑沒有回答。
關於日向家族的制度,真戶略有耳聞。為了保護血繼限界,他們族內分成宗家和分家,分家從小頭上要被施以咒印,需捨命保護宗家的血脈和榮耀。
真戶忽然想起那個額頭上印着青色咒印的日向少年,“今天山洞裏有個日向少年,他……”
“斑大人!斑大人!”宇智波紫炎捧着小竹筒興奮地跑過來,打斷真戶的話。她將小竹筒伸手送在斑的面前,“斑大人辛苦了,請喝口水吧。”
斑目光轉向面前之人,“今天你表現不錯。”
“是!我會一直努力的!”
被強制打斷話還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忽視一旁的真戶非常不爽!
她這麼大的活人宇智波紫炎是眼瞎沒看到嗎!寫輪眼白長了是嗎!
還有她老公,今天她表現得也不錯啊!剛剛怎麼不誇誇她呢!
不開心!
真戶搶先斑一步,伸手握住竹筒杯,死死盯着宇智波紫炎,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哎呀,多謝多謝,我正好渴了。”
對方的表情一僵,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女人是怎麼回事,沒看懂這可是她親自盛水給斑大人喝的啊!
喲呵,小丫頭片子居然還不放手,真戶不由分說靠自己的蠻力一把搶過,裏頭的水還差點灑了。
她仰頭咕嚕嚕喝個乾淨,將水壺丟還給她,“你可以走了。”
宇智波紫炎嘴角抽搐,生氣但又無從發作。見狀斑點頭,跟她說,“接下來的戒備不要大意。”
既然斑大人都這麼開口,她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裏,不太高興地離開了。
真戶不大不小地嘖了一聲,表示自己對宇智波紫炎的不屑。
斑揉揉她的腦袋,“她還是個孩子。”吃什麼醋。
“呸!”
我還是個寶寶呢!
不管是誰,居然敢覬覦她的男人,真戶可不買賬。
月華清幽,萬物寂靜,偶有幾聲清脆的蟲鳴。
面前的火堆嗶啵作響,真戶啃着乾巴巴的大餅,隱約聽見刷啦啦的流水聲,看來附近有水源。清越的水聲沖走夏日的煩悶,掃去人們心裏的浮躁感。
“啊,真想釣魚啊。”她仰天感慨一聲。
漩渦真戶除了喜歡偷窺宇智波斑外,還有個鮮少有人知的愛好,就是喜歡釣魚,她這麼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和安靜沉穩的釣魚活動明顯不搭,甚至說難以想像。不為什麼,她就喜歡蹲守在河邊等魚兒咬鉤的那種純粹的感覺。感情的事情也一樣,她可以很耐心的等,等自己心儀之人心甘情願上鉤。
木葉外面有條南賀川,以前真戶經常去,就是在那裏第一次摸到過有關宇智波斑影像的石頭。但後來成為人柱力之後一直待在村子裏,村子事情忙,她就再也沒機會去過了。
“親愛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真戶忽然有些感慨。
“記得。”斑的思緒飄遠,“在津常的戰場上。”
他記憶深刻,那個時候他們在津常,正和千手一族掐的死去活來,這時漩渦的支援來了,裏頭突然衝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硬生生插入他和柱間的戰鬥,握着他的手激動地大聲說要娶他。
這件事害他被族人笑了一個星期。
“才不是呢!”
才不是在津常。
真戶和他的第一次真正的見面,不是影像里的畫面,而是真正的見面,是在南賀川。
她在戰場的某個苦無上摸到宇智波他們的行蹤,知道他們尤其是宇智波斑將會路過南賀川。於是她戰事一了,連身上的傷口都還沒處理,私自脫離隊伍,特地在那個地方提前待命。
原先她是想着假裝溺水,讓他救起自己進行人工呼吸,再然後她就順理成章以身相許。
結果,當時她屏住呼吸埋進河裏,身上又挂彩得太慘烈,飄在河面上,一點聲息都沒有。
所以,宇智波斑把她當做屍體NPC,直接踩着她的身體過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