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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歡迎來jin江陸鶴鳴在大女兒面前一向是板著臉,此時明顯是特意緩下了語氣與女兒交談。
小郭氏看着這副情形,攥緊了自己的手,心中只覺得膈應不已。
要說她最怕的是什麼,便是陸鶴鳴看重嚴蕊的女兒了。
她的心中一時複雜至極,一雙眼直愣愣地看着陸煙然。
陸煙然帶着笑和陸鶴鳴說話,感受到了她的視線,當即看了過去。
然而她還未開口,小郭氏便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侯爺,煙然最喜歡吃那道菜了,你快給她夾啊。”
陸鶴鳴心中高興,當即用公筷夾了一筷子放進她的碗裏,“煙然,喜歡吃就多吃點。”
陸煙然總覺得小郭氏剛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不過見陸鶴鳴看着自己,她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道了一聲謝:“謝謝爹。”話落吃起了菜,心中卻是在思量着陸鶴鳴為何突然對她這般熱情。
她的聲音軟糯,陸鶴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女兒雖然像前妻,可是眉眼之間也能看出他的影子,此時她乖乖巧巧的,讓他的心不由軟了軟。
再加上女兒救了護國公府的世子,讓自己和護國公搭上了線,他對女兒便更添幾分耐心。
大郭氏在主位上看着父女倆這般和諧,臉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便多說了幾句:“鶴鳴,你啊,就應該多和煙然親近親近,多關心關心女兒。”
說話的人是大郭氏,陸鶴鳴自然是連聲附和。
陸睿宗有丫鬟伺候,小郭氏不用管,便給一臉不高興的女兒夾了幾道菜,嘴上小聲安撫了兩句。
她自然知道女兒不高興的原因,不過是見爹爹不關心自己,小郭氏雖然心中也不高興,但她卻是知道丈夫的心結的,今天想必是太過高興的原因罷了,過不了幾日,他對陸煙然便會淡下來。
然而她卻是不知道,陸鶴鳴心中的想法漸漸變了。
飯畢。
下人將桌上的碗筷撤下,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玉竹院和老太太住的福祿院挨得近,陸煙然和大郭氏自然是一起回去,陸鶴鳴見狀起身相送。
三代人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小聲地說著話。
陸煙然看過的話本多,像往常一樣給老太太講着故事,逗得老太太合不攏嘴。
陸鶴鳴對女兒的印象一直是頑皮貪玩,沒有想到她說起故事來竟像那麼一回事,不由有些刮目相看,於是便順口問起了女兒回了府上這些日子在幹些什麼。
陸煙然簡單說了說。
不外乎是陪祖母、練練字、跟着丫鬟學學女紅什麼的。
陸鶴鳴誇了兩句,父女間一派和諧。
大郭氏見狀忍不住點了點頭,她心疼大孫女稚齡便沒有親娘在身邊,自然是樂得父女倆親近。
然而她卻是不知父女倆皆是各存心思。
說著說著,大郭氏不免便問到了兒子職位的事,對於自己的親娘,陸鶴鳴自然沒有什麼隱瞞的,母子倆小聲交談。
大郭氏一開始也只是有些猜想,此番從兒子口中聽到確實是護國公府出了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孫女的頭。
陸煙然正凝神聽着母子倆的談話,頭上突然一重,當即看了過去,便見老太太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
陸煙然自然知道老太太為何這般高興。因為兩人的談話,她也明白了陸鶴鳴為何突然對自己這般熱情了,原來自己陰差陽錯竟然幫到了他。
她的心中一時有些複雜。
因為丟了一段記憶,她並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可是身為女兒的她竟然落到那般田地,陸鶴鳴這個當爹的脫不了責任。
而如今她有前世的記憶,這輩子的發展已然和上輩子不同了,後續究竟會發生什麼,她不知道。
只希望不要有意外發生。
母子倆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只聽大郭氏感嘆了一聲:“這護國公府和我們鎮國侯府一直沒有什麼交情,沒想到在你這一輩竟然扯上了關係。”
陸鶴鳴笑了笑:“說起來我們回晉康還是乘的國公府的船呢,那時那世子便在船上,一路上都未見他出過船艙,原來他畏水。”
他隨口這麼一說,陸煙然卻是眼睛一亮。
她自然是記得那位讓陸鶴鳴吃癟的貴公子的,那時陸鶴鳴對她頗為冷淡,她對他也不喜,見有人令陸鶴鳴吃癟,心中高興,還曾想見見那人。
沒有想到時隔數日,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了。
不過想到那世子怕水怕得直接暈了過去,陸煙然心中忍不住說了聲真弱。
轉眼便到了玉竹院,老太太忙讓她自己回院子,陸煙然也沒勉強,在院門口停下。
院門處掛着燈籠,雖然天色未暗,卻像是給她臉上打了一道朦朧的光。
陸鶴鳴見女兒年齡尚幼,卻已見嬌俏,眼中閃了閃。
他和嚴蕊皆是相貌絕佳之人,不用想也知道女兒日後相貌必是絕色,如今女兒八歲,和那世子年齡相當,若是......
他正想着,陸煙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陸煙然面上帶着淺笑,因為臉上肉乎乎的,嘴角兩旁的梨渦十分明顯:“爹,祖母,那我進去了。”
陸鶴鳴囑咐了一聲小心,“進去吧。”
見大女兒進了屋,便又送大郭氏回福祿院。
陸煙然一進院子,一直候着她的崔嬤嬤忙下了石階迎接她:“小姐回來了。”
在她面前,陸煙然一直有點畏手畏腳,只回了句:“崔嬤嬤你早些歇息吧,屋裏有荔枝和葡萄呢。”
崔嬤嬤見狀也沒有非要留在屋裏,隨她進了內室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荔枝見她回來了,連忙去叫粗使嬤嬤幫忙送水過來。雖然是初夏,還不算熱,可是一天下來,難免出汗,陸煙然如今每天都會沐浴。
葡萄也開始幫她收拾換洗的衣服。
陸煙然見狀坐到梳妝桌前,準備將頭上的珠花取下來。
視線落在一旁的木桌上面,陸煙然的手頓了頓,隨後也不解珠花了,伸手將桌上的一疊宣紙拿過來。
陸煙然翻了翻,嘴上問道:“葡萄,你和荔枝有動桌上的東西嗎?”
葡萄探過頭看了看:“小姐,我們沒動啊,一直放在那兒呢,怎麼了?”
這就怪了,她練字有個習慣,會按着順序放好,然而她注意到這疊宣紙順序亂了。
崔嬤嬤只負責看管她,不會動她的東西,荔枝和葡萄沒收拾,若是收拾的話就拿到一邊放好了。
“今兒有誰進過屋裏嗎?”陸煙然問道。
“沒有啊。”葡萄想了想,“對了,小姐,今兒院裏的代荷進來過,不過她是將洗好的被褥送進來,沒一會就出去了。”
葡萄連忙走到自家小姐身邊:“小姐,怎麼了?”
陸煙然笑了笑:“沒事。”
玉竹院有兩個粗使丫鬟,兩個粗使嬤嬤,都是小郭氏送來的。
陸煙然心知這其中的人有小郭氏的人,這代荷肯定是了,就是不知還有沒有。
不過她這屋子裏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好翻的?
陸煙然心中有些疑惑,將葡萄叫到身前,小聲吩咐了幾句。
葡萄和荔枝都是她的貼身丫鬟,並且葡萄的賣身契也在她的手裏,她對她自然比別人放心。
身邊沒有什麼可用之人,她得將荔枝的賣身契也要來,院裏的人也得找機會換掉。
陸煙然想着自己的打算,此時郭鶴鳴將老太太送回了院子,也回到了與小郭氏住的居處。
小郭氏連忙上前替他將外袍褪下,夏柳這時也將水送了進來。
陸鶴鳴在小郭氏溫柔細緻地服侍下洗漱完畢,隨後半靠到了床上看着小郭氏洗漱。
正當小郭氏擰着帕子的時候,陸鶴鳴突然說道:“梓彤,你覺得護國公府的世子怎麼樣?”
他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小郭氏忍不住皺起了眉,她用擰乾的帕子擦了擦手,隨意答了兩句:“侯爺,小世子大了,我還未曾見過,不過聽其他夫人說小世子生得好,他出身護國公府,自然是人中龍鳳。”
她知道此番丈夫對繼女轉變態度便是因為繼女救了那世子對侯府有益,也正是因為這個,小郭氏知道丈夫對繼女好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