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故人西辭
對王朝影業是個什麼態度？
那還用說嗎，王伯和平哥都是我的恩人，周萌的恩人，乃至我們整個韓氏影業的大恩人。
我和周萌當初受欺負，是王伯派平哥幫的忙，韓影的起步，還有去年搭上那部《賭城風雲》賺的錢，都是王伯的恩賜。
那我的態度就很明顯了，王伯就是我的半個爸爸，王朝影業就是我們韓影的半個爸爸。
但我肯定是不能對小張這麼說。因為他既然問我這個問題，那就證明千達可能對王朝有什麼想法。
“啊，態度？沒什麼態度啊，你也知道，王朝和我們的合作項目挺多的，但另一方面，王朝影視在我們合作期間的資金剋扣……”我皺着眉頭說。
張公子肯定是知道我們韓影和王朝影業交好，但我還是要盡量表現出一個模稜兩可的態度。
“是這樣嗎？我之前聽說你和王朝影業的老總有故交，所以王朝影業一直在幫持照顧你們韓影。”張公子問。
我擺了擺手，長嘆了一口氣，說商海里哪有那麼多的人情。
小張也是配合的笑了一下，卻也沒有再追問什麼，直接是和我告別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千達應該是對王朝影業有想法。而矛盾的導火索，應該就是這幾年，王朝一直霸佔着的大製作電影。
一年內也就那麼三個黃金檔，而每一個檔期里，大製作的電影也就只能有一個。因為超大牌的明星，超一線的導演，兩岸三地加起來，也就那麼幾個人，何況還有更重要的，審查方面的因素。
而王伯在審查圈有着可靠的人脈，這也是王朝影業一直能霸佔大製作的原因。
而拍電影，最賺錢的就是大製作，成功的話，一部電影票房達到幾十億，換哪家影視公司不眼紅，千達應該是有點按耐不住了，想從王朝影業那邊搶一杯羹過來。
不過，以我的想法，我感覺就算千達和王朝懟起來，即便是千達坐擁無數電影城的優勢，可能還依舊是擰不過王朝，因為最關鍵的，審查環節，就是由王朝影業獨佔的。
千達最多也就是完全壟斷，在自己家的電影院裏不放對手的電影，但全國又不是只有千達一家電影院。
而審查環節可是沒法含糊，有關部門不允許這部電影通過審查，那這部電影別說是在電影院，連網絡上都沒法上映。
正這樣想着的時候。我也是到了江雪的家裏，這個時候，時間已經是快要凌晨一點了，我想她們都該是睡了。
但我躡手躡腳的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客廳的燈還在亮着。周萌正捧着腦袋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模樣。
見我進了客廳，周萌立刻是打了一個激靈，晃了晃小腦袋，然後仰頭看着我。
“你怎麼還沒睡啊？”我問。
“等着你呢。”周萌說。
“唉。你看看你，都一點多了。”我說。
之後，周萌又是問我餓不餓，要不要煮點東西給我吃。
“不用，在人家那裏。山珍海味都吃的快撐死了。”
然後我就推着周萌進了房間，我自己也是洗了個澡，就上了床。
和周萌在一起躺着，我們兩個一時半會兒都是睡不着，又是閑聊了起來。
工作和韓氏影業的事。我今天已經想的夠多的，不想再提了，就和周萌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回憶起過去，周萌一直都很是開心，我卻一直是不堪回首的表情。仔細回憶起來，我的高中生涯，尤其是和周萌同一個班的高二時期，幾乎全是黑料。
“我現在還想不明白，當時同學們為什麼都叫你臭佬啊？”周萌問。
我嘿嘿的笑了幾聲，說肯定是因為我真的很臭。
周萌把腦袋湊過來，仔細的在我身上嗅着，說沒有啊。
“那種臭，不是說味道。”
“而是一個失敗懦弱的男人，被別人所嫌棄的時候，不用鼻子聞，也能感受到的那種臭味。”我說。
“不懂你在說什麼。”周萌搖頭。
“裝什麼傻？當初找你哥哥揍我，然後又說我又臭又噁心癩蛤蟆的，難道不是你嗎？”我伸手，用力的在周萌的臉頰上擰了一下。
“啊？有嗎？”周萌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這丫頭。真的是選擇性失憶了。”我嘆了口氣。
“好吧，我承認，那個時候對你是不太友好，但我也是被騙然後誤會你的，我當時還真的以為你曾經對着我的裙子做過那種下流的事呢。”
“都是那個壞班長的錯，我一開始又沒有真的很討厭你。”周萌無辜的眨着眼睛。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把手放在了周萌的大腿上，輕輕的撫摸着。
雖然我當時是被冤枉的，但是說實話，哪個青春期的男生不猥瑣呢？
我現在還記得。我前座的小胖有一次和我閑聊的時候，說如果能讓他摸一下班花周萌的大腿，他願意少活三年。
我當時感覺小胖的腦子有病，但有一次課間操的時候，我碰巧和周萌沿着樓梯走道迎面而過，我記得那天的周萌很隨意的披散着黑長直的頭髮，穿着簡單的白襯衫，臉上不施粉黛，全靠十六歲女孩的水嫩。
那一眼，徹底把我秒殺了。
至少那一刻。我理解了小胖為什麼要交換三年的壽命去對周萌干一件下流事。
我甚至都理解了周幽王為什麼要烽火戲諸侯，博美人一笑了。
如果當時不是因為我很討厭周萌的性格，我也會願意花三年的壽命，換我和周萌談一場戀愛。
而現在我的美夢成真了。
現在我還真切的感受到了，周萌大腿上的皮膚又嫩又滑。
“我還好奇一件事。在裙子事件發生之前，你對我是個……什麼印象？”我問周萌。
周萌冷哼了一聲。
“什麼印象？沒有印象，高二上半學期過去了，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周萌說。
“整天坐在那裏玩手機，除了你身邊的幾個同學，你都沒和別的同學說過話，到現在我還納悶呢，咱們文科班裏那麼多美女，你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們……你手機里到底有什麼好玩的啊？”周萌問。
我微微一笑，心想我的手機裏面。可都是比當時我們班女生還漂亮的大姐姐，而且還都不怎麼喜歡穿衣服。
“那個時候的你，學習成績又差，又內向，又沒什麼特長。穿着還土氣，長相……”
“好吧，長相不是特別帥，還是挺耐看的，但當時你那個打扮和土氣的髮型，也沒有人能發現你的帥點。”周萌嘆了口氣，伸出手指在我的鼻樑上颳了刮。
“那能怪我嗎，當時我又窮，又剛進城，內向自卑是難免的，讓我開朗大方和你們這些美女同學說話，我真的那樣做了，你肯定是一句‘癩蛤蟆滾遠點’。”我說。
周萌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那現在還不是落在你的手上了。”
“而且，當時我也是整個學校的一枝花，多少男生排着隊在我後面追我啊。你看看你，是不是跟中了彩票一樣。”周萌說。
“嗯，不是中了彩票，是買了一直瘋漲的股票，現在追你的人。比起高中的時候，多了幾萬倍了。”我笑着說。
“那你可是要好好的珍惜我。”周萌嬌嗔着說。
“怎麼珍惜啊？”我問。
“當然是把我娶回家，然後像是小祖宗一樣的供起來了。”
我的眉頭一皺，想起了黃金眼說的出國的事情。
“你皺什麼眉啊？不想娶我是不是？那我就再讓我哥哥來，把你好好的揍一頓。”周萌裝作生氣的說。
“那我怕了。肯定是要娶你。”
嘴上這麼甜蜜的說，我的內心卻已經是翻江倒海了。
“可是要好好的對我啊，想一想，我也是沒有爸媽的孩子，都沒感受過父母的愛，結了婚，你一定要把我當成女兒一樣寵才行。”周萌枕着我的胸膛，撒嬌着說。
我這時也是突然想起，周萌父母的事情，我好像從來都沒問過她，她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我正打算問她的時候，周萌卻突然又是說：“這個世界上，能讓她唯一感受到一絲母愛的，就是蘇老師。”
我的身體頓時一震。
“嗯？親愛的？你怎麼了？”周萌問。
“沒什麼，突然小腿抽筋了一下。”我笑着說。
“你應該也很懷念蘇老師吧，我記得她對你也一直很好，你成績倒數，所有的老師都不管你的時候，也只有蘇老師在一直督促着你。”周萌說。
周萌的聲音在我耳邊忽近忽遠，可我的大腦像是斷了線一樣，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咱倆當時在教室搞對象，還被她抓過。”
“嗯？”
“親愛的，你到底怎麼了？困了嗎？怎麼像失了神一樣？”
我這才是反應過來，然後慌張的掩飾說確實是困了，都快兩點了。
“那睡覺吧。”周萌伸手，關了床頭的燈。
“下次如果有機會去西原，咱們一塊去看看蘇老師吧。”
我當即直接是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周萌嚇了一跳。
“蘇老師……她在西原市？你怎麼知道？”我聲音顫抖的問。
“她……她去年在班級群里通知過我們大家了啊。”周萌也是被我嚇的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