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西漢白瓷???
家豪沒和老大一般見識,得意洋洋的說道,“這地攤檢漏所帶來的滿足感,是一般人無法體會的,其中美妙不足以與外人言道。”家豪有些不大相信,把手伸進包里。拿出一塊汝瓷碎片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子午卯可來,隨手把瓷片放回庄睿手包里,將信將疑的問道:“###,這玩意都碎成這樣了,修復好了還能賣上價嗎?你是不是看走眼了?你聽誰說這破爛玩意值錢的?”
“去去去,”和你沒共同語言,不信拉到,回頭去了北京,你幫忙介紹個瓷器修復專家給我認識認識啊,就你嘴裏的這些破爛玩意兒,我能讓你老子掏出五百萬來買,你信不信?”
和老大說這些,等於是雞同鴨講。家豪根本沒找到一絲滿足感,乾脆將手包拉上夾在腋下,不和他廢話了。
家豪之所以對汝窯瓷這麼關注。其實還是拜竇父購買了的那件成化鬥彩雞缸杯所賜。那可是實打實的百萬啊,這輩子還沒見到過那麼多錢呢,不過想到自己即將擁有幾百萬之後也就沒其他想法了,剩下的只有興奮。
家豪曾聽老大的父親講過這樣一件事:在01年的時候,曾經有一個河南的藏家,專程跑到安徽找到竇叔。那人姓徐,暫且稱之為老徐吧。老徐是專門收藏古代瓷器的。
藏友們都知道,在本世紀的初期。很多藏家沒事都喜歡往農村跑,像京津等地的藏家,最喜歡跑河北和山西,而這位老徐因為就是河南汝州市人,對傳說中的汝窯瓷就多上心了幾分,一到周末有空閑的時候。經常會在汝州周邊的農村裡轉悠。
有一個周末老徐開着摩托車跑到相鄰的寶豐縣一帶,剛開到一處村子的時候,誰知道原本好好的天氣,忽然下起了大雨,當時他就到一處農家去避雨,這農家的只有一個中年婦女帶着檐下避着雨。
那會正好是夏天,雨來的快停的也快,沒過十分鐘就停了,老徐正準備走的時候,這家男主人回來了,不過是被別人扶回來。
夏天農村人下地幹活,有時候都不穿鞋子的,這位也是,赤着腳正幹活的時候,看到下大雨了,就急忙往家裏跑,到路邊一腳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上了,頓時將腳底劃了一個大口子,當時那是血流如注,還好旁邊也有人在地里忙活,就扶着他回來了。
這男主人的脾氣挺鋸的,臨走的時候非要把那塊劃破他腳的東西挖出來,這不,進到院子裏還死死的拿在手上呢。
等到腳包紮好了,這位一看手裏的東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原來是個碎瓷片,應該是個碗的底座。有小孩巴掌大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給扔到地裏頭去的,當時這男主人罵罵咧咧的就將這破瓷片扔到了院子了,正好扔到老徐的腳邊,摔成兩半。
老徐是玩古玩的,習慣性的撿起來看了一下,雖然這瓷片上還沾染着泥土,不過那汝窯瓷特有的天青綠釉馬上就吸引住了他的眼球,老徐很快就判斷出,這絕對是一件汝窯瓷器的碎片。
壓抑住心中的興奮,老徐將已經變成兩半的汝窯瓷收到包里。掏出煙來,和那男主人套起了近乎,這年頭,誰都不傻,再說時常都會有像老徐這類人,來村子裏收一些瓶瓶罐罐的,這要是件整瓷器,這男主人肯定會待價而沽,不過碎瓷片他就沒放在心上,把剛才被紮腳的地方,很詳細的告訴了老徐。
老徐當時那叫一興奮,將摩托車壓在農家,借了把鏟子,也顧不上剛下過大雨,道路泥濘,花了十塊錢請送這受傷男人回來的人,帶他去到男主人被紮腳的地方,仔細的找尋起來。
老徐整整在那裏翻找了五個多小時,搞的一身泥水,一手傷口,居然讓他將整件瓷器的碎片全湊齊了,整整十二個碎片,他大致的拼湊了一下,一分不差,是一件汝窯瓷的碗。
古瓷器的修復是一件很考究手藝的活。老徐自知手藝不行,就找了關係找了一個古瓷修復專家,然後又請那個幫他修復了這個汝瓷官窯碗的專家幫他賣掉,而這個專家就讓竇父過去看一下,結果對方開價四百萬,一分錢都不少,竇父當時也就沒買,不過這個事倒是被他知道了。
家豪也是得知這個故事之後,才知道原來如此名貴的瓷器,即使是碎瓷修復出來的,那價值不菲。自己剛才淘到的那十六個碎瓷片。其表面釉色瑩潤,而家豪通過探測儀探測的年代應該不錯,再加上有底款,價格應該不會低到哪裏去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也是一件北宋寶豐清涼寺的汝官窯。
現在已經證實了的汝窯地址有兩個,一個是張公巷汝窯,另外一個。就是寶豐清涼寺的汝官窯,雖然都是汝窯。不過在市場上,北宋清涼寺汝官窯的價格是張公巷汝窯的十多倍。
按家豪的想法,自己這件汝窯瓷修復之後,怎麼也能賣到個兩三百萬。只花了區區兩百多塊錢,這簡直比搶銀行來錢都快啊。
不過這會家豪的好心情,全被老大這不識貨的傢伙給搞壞了。
老大看到家豪一時沒有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打擊到了。得意洋洋的把手抬高,對庄睿說道:“###,你看我收的這件瓷器怎麼樣,告訴你,這可是正宗的漢朝白瓷,我家老頭子有件一模一樣的,不過我看着他那件還沒有我這個好。”
“漢朝白瓷?”
家豪被老大的話給說愣住了,漢朝基本上都是青瓷。而且燒制的都很粗糙,白瓷到是也聽導師說過,不過那是在青釉燒制時減少含鐵量,並且以氧化焰焙燒,很偶然的情況下才能燒制出來白瓷,數量少的可憐。而且和後世精美的瓷器相比。收藏價值也不是很大,這樣的物件到今天根本就是很少見到的。
“老大,你家裏的那件瓷罐是假的,你不會不知道吧,你這件,嘖嘖。。。”
家豪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老大手裏拿的是件日常用的水壺,看其造型倒是很古樸,上面還有一些泥土,不過要說是漢朝的,打死家豪都不相信,這都用不着使用探測儀來探測的。
“哎,我說###,你別不相信啊,剛才那攤主說了,這物件是他們從墓里扒出來的,現在被警察給盯上了,這才奶塊錢便宜賣給我的,你看看,這壺底下還有款識呢,應該不會是假的吧?”
老大剛開始說的時候,還充滿了自信,不過聲音越來越他這會回過味來了,這故事怎麼越想越假啊。
“還有款識?拿來我看看,咱也見識一下帶款的漢瓷。”
家豪忍住了笑,從老大手裏接過那個瓷壺,翻轉過來向壺底看去。
“哈哈,,哈哈哈看到壺底的款識后,家豪實在是忍不住了,也不管這裏是鬼市,俗定約成不準喧嘩的地方,放聲大笑了起來。
“###,怎麼了?什麼事情把你樂成這樣?”
老大聽到了家豪的笑聲,說道。
“沒...沒事,咱們換個地方說,老大你實在是太有才了。”
家豪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先把那瓷壺塞還到老大的手裏,省的自己不小心把老大這寶貝給打碎了,四周看了一下,家豪帶着老大走到街邊的一個巷口處。
停下腳步,家豪對一臉莫名其妙的老大說道:“大哥,你自己看看那瓷壺的款識。”
“西漢孝景御制,怎麼了?老么。這有什麼不對嗎?”老大拿過那瓷壺,將底部的款識讀了出來。
“這沒問題啊,孝景帝是漢武帝的老爹,在歷史上也很有名氣的。”老大接著說道,哥們雖然說是學經管的,但咱歷史學的還不錯呀。
“我沒說孝景帝不是漢武帝的老爹啊,不過老大,你要是生活在西漢。做了這麼個瓷器,你款識上會這麼寫嗎?”家豪忍住笑,反問了老大一句。
“官窯不都是要寫年號的嗎。當然這樣寫了。”老大居然還知道官窯民窯,看樣子受到自己老爹不少熏陶。
看着老大一臉迷糊的樣子,家豪忽然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比剛剛還要誇張,居然笑的蹲到了地上,氣的老大一把將他拎起來。說道:“到底哪裏不對啊,你小子先別笑,給哥哥我說清楚。”
“老....老大,你實......實在太強悍了,這西漢的人都能未卜先知啊,他們怎麼就知道日後還會有個東漢,所以先把款識寫成西漢了。”
老大一聽這話,頓時傻眼了。一臉老臉紅的像是豬肝一般,這人實在是丟大發了。
“媽的,那小子坑我,走。咱兩回去找他去!”……一
老大被家豪笑的有些下不來台了。怒氣沖沖的從家豪手裏搶過那件“西漢白瓷”迴轉身就要去剛才買這物件的攤位。
“別,老大,別去了,這事就算了吧,幾千塊錢也不算多。以後在這樣的地方多看少出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