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要站髒了我的地方
第五章不要站髒了我的地方
天黑了,屋外下起了細雨。
方誠坐在桌邊吃飯,他的刀就在他的身邊。
他一口一口地吃着飯,似乎吃飯和工作一樣,要細細地去體會。
鄭藍抱着孩子就坐在他的對面。
現在她怎麼也吃不下飯。
她將要離開丈夫,離開親人,和這個帶着刀的人浪跡天涯。
她什麼怨言都沒有,因為她心甘情願。
她對這個男人曾有過刻骨銘心的愛,但也有過傷心地痛。
他殺了她哥哥,拋了她,離她而去。曾經在她最艱難的時刻,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而她卻獨自承受着失去親人和戀人的雙重痛苦。
後來她結了婚,有了孩子,可是心中的傷痛卻無時無刻不崩裂,摧殘着她柔弱的靈魂。可是現在她還要帶着傷痛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方誠忽然抬起頭,他的眼睛裏有一絲柔和的光。“你吃一點把,不然怎麼能帶動孩子?”
鄭藍搖搖頭道:“你……你會愛我的孩子嗎?”
方誠沒有回答,但表情很難看。
他怎麼能接受一個別人的孩子呢?
鄭藍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你愛我,就應該愛我的孩子!”
方誠道:“我不殺他就已經很愛惜他了。”
鄭藍的心中在滴血,這個曾經那麼疼愛自己的男人,卻說出如此傷人心的話。
幼小的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還在他母親的懷裏笑着、鬧着,那樣天真,那樣活潑。
忽然屋外有人走動的聲音,這聲音急促而憤怒。
方誠仍吃着飯,一口一口地吃着飯。
腳步聲已經近了,然而鄭藍的臉色已變得蒼白。
門被推開,一個長形臉的白衣人跨步而入。
鄭藍見了白衣人忙站了起來。
白衣人看了看方誠,對鄭藍怒道:“他是誰?”
鄭藍道:“我的朋友!”
白衣人臉色鐵青道:“你的朋友?你們兩個孤男寡女相對吃飯到底算什麼?”
鄭藍道:“黃宜,對不起,我……”
白衣人黃宜臉上怒氣更甚道:“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你和他什麼時候認識的?難怪你天天回娘家,難道就是和他相會嗎?”
鄭藍忙道:“對不起,黃宜,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可是我又迫不得已……”
黃宜冷哼道:“迫不得已?難道你還有什麼事不能和你的丈夫說嗎?”
鄭藍道:“別說了,其實我根本就不愛你,你就讓我和他一道走吧!”
黃宜氣得臉都白了道:“什麼,你竟敢和我說出這樣的話,真是髒了我的耳朵。”
這話是對着黃宜說的。
黃宜真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於是他的憤怒就像火山一般爆發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帶走我老婆和孩子?”
方誠冷冷地道:“她本來是我的老婆。”
黃宜憤怒地拔出寶劍,他要殺了這個狂妄的男人。
鄭藍忙拉住他的手道:“黃宜,你不要這樣……”
黃宜一把將她推開道:“賤【和諧】人,待我殺了他再找你算賬!”
鄭藍道:“不要,你殺不了他的。”
黃宜冷笑道:“笑話,我是正宗的湘靈劍派的傳人,我會殺不了他。”
方誠也冷笑道:“好,湘靈劍派?倒要討教討教。”
黃宜道:“那你就去死吧!”
劍如閃電般刺向方誠的咽喉。
湘靈劍法以輕快著稱,講究快和准。
他們的距離很近,黃宜又是憤怒出劍,任誰都感覺到方誠必死無疑。
然而方誠沒有死。
他迅速拿起刀,就見刀光一閃,立即就看見一條胳膊飛起,跌落到地上。
那胳膊上還有把寶劍。
原來是黃宜的胳膊。
任誰都無法相信方誠出刀的速度會這麼快,何況他的傷才剛剛好。
黃宜在出手的時候突然感到一片空虛,有種失重的感覺,接着就見自己的胳膊跌在地上,他的眼睛裏滿是痛苦和驚恐,他搞不清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他呆在當地,一刻也不敢動,任憑斷臂處血流如注。
鄭藍忙走過去用大毛巾將斷臂處包紮起來。
方誠吃完了飯,一手拿着刀,一手抓住鄭藍要她離開。
鄭藍哭道:“讓我看看黃宜!”
方誠道:“他不會死。”
又柔聲道:“明天咱們還要趕路,早點休息吧!”
鄭藍道:“你傷了黃宜,我怎麼能睡的着!”
方誠苦笑道:“是嗎,看來你挺在乎他?”
鄭藍道:“如果你在乎我,就該尊重我的感情!”
方誠的心似乎在滴血,這個曾經愛自己的女人,如今卻在乎了別人。
他默默地走開,他傷了黃宜,卻也傷了自己。
難道他的感情註定要在受傷中發展?
鄭藍小心地為黃宜包紮傷口,黃宜出血過多,臉都白了。
鄭藍道:“你回去吧,娶一個對你好的女人,好好過日子。”
黃宜看了看鄭藍,他現在還能說什麼呢,想不到這世間的女人說變就變,明媒正娶的老婆也可以從眼皮底下走掉,黃宜的心也碎了。他道:“咱們這就算完了嗎?如果你真的要走,你得留下我的孩子!”
鄭藍看着他的臉道:“孩子是我的,我不可能給你留下。”
黃宜悲憤交集地道:“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鄭藍道:“不為什麼,你也不要問,回去告訴梅本、梅根,我是自願跟這個男人走,讓他們不要來找我。”
黃宜哈哈笑道:“你也怕丟人是吧,平時裝得那麼清高,還不是婊【和諧】子一個!”
鄭藍怒道:“夠了,你走吧!”
黃宜忍着痛走出了屋子。
外面他帶來的幾個家丁正翹首而望,當看到主人胳膊已斷,都大驚失色。
黃宜道:“我們走吧!”
外面飄着細雨,隨着風,飄在人的身上,雖不着痕迹卻也讓人有陣陣寒意。
第二日,天氣還是陰沉。
方誠推開鄭藍的房間,就見鄭藍帶著兒子也已起來。
房間裏還飄着脂粉花香,那孩子一個人玩着小板凳,高興得舒張了小臉。
方誠暗想:如果三年前沒有那個雨夜,這女人和這孩子都該是我的。我的生活又該是多麼美滿啊。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鄭藍見他進來,淡淡地道:“我都準備好了,你準備帶我們到哪裏?”
方誠道:“去塞外吧,那裏人少牛羊多,咱們可以過快樂的日子。”
鄭藍看着他道:“三年前你就是去塞外的,是嗎?那裏也是你的第二個家。”
方誠道:“是的,我還有個師傅,我的刀就是他給的!”
鄭藍道:“他……對你很好啊!”
方誠的臉木然了,似乎在回憶一些往事,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傷痛的,悲憤的……都好像從他的眼前走過。過了好久,才道:“咱們走吧!”
二人準備了乾糧和衣服就出了門。
可是出了門,就看見了兩個人。
兩個背着寶劍的人。
前面一人約莫四十歲,眼睛深陷,顴骨很高,留有很濃的黑鬍鬚。後面是一個年輕人,濃眉毛,小眼睛,四方臉,精神很好。
這兩人在陰風中就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突然鄭藍“啊”了一聲,身子有點發抖。
方誠看了她一眼道:“你好像認識他們?”
鄭藍點點頭道:“前面一個是黃宜的師傅柳東來,後面的年輕人是黃宜的師弟高曉峰。”
方誠冷笑道:“又是湘靈劍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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