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怎麼有股香味?而且越聞覺得頭越暈,連井字格的窗欞都在晃動。
媧娃伸出手,想撐住什麼東西維持平衡,卻發現掌背出現鱗紋。這是眼花嗎?
但她連想抬起手,仔細打量的力氣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身體出現變化,從腿心開始泛出紅鱗,連眼睛都泛着金色光芒。當她的神智陷入黑暗時,腿部已經蜷曲成蛇形。
「真是累死我,突然出現這麼多信徒。」興緣道長的聲音在長廊上迴響,而且跫音朝着房間靠近。
「道長,這不是好事嗎?信徒越多,表示廟裏的香火越鼎盛。我聽王大人說要把你的功績通報朝廷,如果獲得皇上欽點參加祭天大典,說不定可以成為國師,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這種前例。」嬌嫩的女聲說道。
「你這張小嘴就是會講話,沒枉費我這麼疼你。」
「道長,這裏是長廊上,不好看,咱們先進房間嘛!」灰袍道姑欲拒還迎。
興緣道長被她惹得心癢難耐,用力打開房門,一瞧見地上蜷曲的大蟒蛇,當下驚慌失色,拉着她往後退。
「道……道長,那是……」
「別驚慌。」興緣道長小心的關上門,注意到大蟒蛇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幸好我在房間裏放置了迷魂香,那是為了防止盜賊,沒想到卻抓到大蟒蛇,瞧牠的寬度幾乎是三歲孩童的身高,八成是引起這場騷動的那條大蟒蛇。」
「現在怎麼辦?不曉得迷魂香的藥效還可以維持多少時辰?」
「別慌,你這樣怎麼成得了大事?!我現在就去跟大家宣告,大蟒蛇已經被我用術法困在房間裏暈迷,雖然短時間內不會清醒,但難保術法失效,然後要大家聯合起來抓住大蟒蛇。」人多勢眾,興緣道長當然沒有笨到自己身涉險境。
「對,咱們還可以乘這機會宏揚道長的法力無邊。走,咱們快走。」
唉!
憑空傳來一聲嘆息,清楚到他們兩人四處張望,但是長廊上沒有第三個人啊!
「道長,是你在嘆氣嗎?」
「當然不是!」興緣道長恚怒,「是誰?裝神弄鬼,以為這樣可以嚇唬人嗎?有本事就出來啊!」
「道長!」灰袍道姑抓着興緣道長的衣角,跟着在原地轉圈。
「然後呢?」風騰揚步履輕盈的出現。
就興緣道長看來,不過就是一般輕功,不過這人來頭不小,但根據他的打聽,他明明動身前往涼州,怎麼會出現在南經院?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王道,曾經是我的管事之一,卻因為貪瀆,被我趕出益州城,沒想到你居然當起道長。」
「那又怎樣?當道長犯法嗎?」
「當然不犯法,只是道長和這位姑娘的關係是師徒嗎?」風騰揚指着灰袍道姑,露齣戲謔的笑容,「看樣子你們的關係非常密切。」
「你不要胡說八道,含血噴人。這位道姑會這麼驚慌失措,完全是因為在貧道的房間裏鎮鎖着一條大蟒蛇。如果你不信,可以進去查看。」如果大蟒蛇恢復清醒並咬死風騰揚,那麼更是一大樂事。
「奇怪,這位道姑又因何事要進入道長的房裏?」
「這……」
「我只是想借閱師父的藏書典籍。」灰袍道姑連忙出聲解釋。
「喔!那我可以好好的拜讀一下是什麼典籍。」風騰揚大手一推,打開房門,隨即跨過門坎。
興緣道長屏息以待,等着風騰揚發出慘死的尖叫聲。但等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有,是被大蟒蛇吞食入腹嗎?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房門。
「什麼也沒有。道長的日子過得還真是清幽,連大蟒蛇這種荒謬的謊言都可以編造作假來誘使信徒相信。」風騰揚微笑,愜意的走出來。
「怎麼可能?我們明明親眼看見。」灰袍道姑探頭進入屋內,發現真的不見大蟒蛇的蹤影。
「難道大蟒蛇清醒了,所以逃走?」興緣道長臉色大變。
這下糟了!誰曉得大蟒蛇何時會再回來?萬一牠是覓食來的,豈不是表示他的生命堪慮?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再說,風騰揚顯然沒有前往涼州,他不能繼續在都城逗留。
「看來道長的戲癮挺重,那風某就不奉陪了。」風騰揚腳步輕鬆的離開,這回沒有使用輕功。
【第八章】
真是讓人無法放心!
風騰揚邁開大步,進入都城最大的客棧。
掌柜見着他,只是拱手作揖,並沒有多打招呼。
風騰揚熟門熟路的逕自上了二樓,這是平時專門用來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的廂房,除了偌大的外廳可供餐宴外,裏頭還有卧房可以休息。
他走到床邊,輕輕的彈點手指,躺在床上的赫然就是媧娃,只是她的下半身還是蛇身,睡得極為香甜,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事。
皺着眉頭,明明他都把術法施在玉如意上,只要她乖乖的佩戴,就可以幫忙穩住不成熟的神靈,也可以防止動不動便會露出的蛇尾……但現在顯然失控。
所以他才會在察覺后立刻從涼州回來,否則依她這模樣,不被認定是妖怪,人人誅之才怪!
風騰揚運用術力,將她的下半身還原。當蛇鱗慢慢的退散時,泛着櫻花粉紅的白皙細嫩大腿讓他一震。
對,褲子應該已經碎裂。
唉!他的衣袖一揮,媧娃身上的粗棉衣裳已經換成與他相同的白色錦織,差別只在於她的是儒裙。
這丫頭到底到南經院做什麼?如果她是尋常人,他只需要開天眼就可以探知所有的經過,偏偏他就是無法得知關於她的事,永遠出現一片白霧。
瞧她!完全不曉得危急,睡到還打呼,細細的,跟小花貓一樣。怎麼會跟她的原身形象差異這麼大?
風騰揚也一併用術法把她的小黑臉洗乾淨。
看她這麼無憂無慮的,他莫名的起了嫉妒。他人在涼州都這麼牽挂着,只要稍微察覺到她的氣息不對勁,便千里迢迢的趕回來搭救,沒想到她不牽挂他也就罷了,還四處作亂,連闖禍后都能睡得這麼沉穩,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心上?
粉色櫻唇微啟,偶爾還會發出細微的打呼聲。
風騰揚狠狠的攫住兩片香唇,用力的吸吮喔咬,原本只是想把她擾醒,無奈她嘴裏的蜜津實在太誘人,在她從喉嚨逸出抗議及雙掌的推拒后,他微微的退開,粗啞的低斥,「笨蛋!你還沒發現吻你的人是誰嗎?」
原本驚懼到眼角懸淚的媧娃,總算髮現熟悉的味道。「你……哇!嚇死我了。」抵着他的胸膛的小手反向揪住他的衣裳,連身子都偎進他溫暖的懷裏,尋求慰藉。
「你也知道要怕?」
「怎麼偷偷摸摸的回來親人家?」
「你還敢提風騰揚發狠的在她的唇上重重一吻。
媧娃的學習力非常良好,在確定親吻她的人是誰后,也學着回吻。
「你哪裏學來的?」他的眸底燃燒着火焰,連聲音都變得沙啞。
「你啊!只有你會這樣咬我,所以我才咬回去。」
聽了她的回答,風騰揚的心情愉悅萬分,「以後只有我才能咬你的嘴巴,如果有其它人咬,你一律要拒絕,懂嗎?」
「為什麼你這麼喜歡咬我的嘴巴?」
「傻瓜!這是一種親昵的表現,所以我才會像這樣,」他在她的粉頰印下一吻。「動不動就想親你。」
「親昵?」
「就是喜歡的表現。」
「我也喜歡你。」媧娃攀着他的腰,踮起腳尖,試圖也吻他的臉頰,無奈兩人的身高差距太大,最後只好親在他的喉結上。
「所以你的嘴巴只有我能咬,知道嗎?」
如果有鏡子,風騰揚一定會訝異自己居然在傻笑,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
「如果以後我喜歡上別人,也不能咬嗎?」
「喜歡上別人?你喜歡誰?」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會發生這種事情,他打算把那人碎屍萬段。
「我是說以後。」
「不會有這種可能。」
「為什麼?」
「因為不會有人像我,能待你這麼好了。」
「哪有?!你有時候很壞心,喜歡欺負我。」
「欺負你?有嗎?」
「有,你以前喜歡拿美食誘惑我,樂得看我盯着食物垂涎,還暗示我跟大黑一樣,就差沒有流口水。」
啊!那只是小小的壞心眼,他對其他人並沒有這麼上心的逗弄啊!
「那是我喜歡你的表現。」
「跟咬嘴一樣?」
「對。」
「那你以後不要喜歡我嘛!」
「你不喜歡我咬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