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見袁先生（二）
“小平。”這時，凱撒的聲音飄了過來，小平當即被嚇得心中一跳，連忙抬頭看着凱撒，焦急道，
“老...老師...有...何指教...”小平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超不自然，光是其臉上如瀑布般滾下的汗水，就可以看過此時其內心的掙扎。他在怕，深怕自己一個失神凱撒直接一發子彈就衝上了自己頭頂！！
“指教說不上。”誰料，凱撒對其的態度完全與平時無異，這種本應令人安心的無異此時卻是完全令小平怔色到了極點，凱撒看着小平，呵呵笑了兩聲，隨手將那懸挂的話筒放好后回道，“你給踢翻的椅子，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負起責任重新擺好嗎？”
“是是是，老師教訓的是！！”小平趕緊就是連連鞠躬，抹着臉頰的汗水幾步上前趕緊將那椅子扶起后，又用自己的白袖好好擦了一遍，隨後又微微讓開幾分低頭道，“老師請坐。”
“嗯。”凱撒沖他稍稍點了點頭，很自然的便坐了下去，隨後，雙手交叉在一起抵着自己下巴，看似確與平時無異，“說說吧，遇到什麼問題了？”
“這個...”小平連忙低下了頭，雙目遊離之間實在不知該怎麼開口。他的心中凱撒要害他這種想法已經根深蒂固，現在凱撒讓他開口，他只認為這是凱撒準備借題發揮。
“怎麼了？不願意說還是看不起我這把老骨頭了？”凱撒回過頭來，雙眼如鷹一般銳利的看向小平，小平被震得立即心頭一跳，連咽了好幾口唾沫后才怯怯的開口道，
“其實，就在不久之前，冥月等人的蹤影突然從監控器中消失了，我在想，有沒有可能...”
“你在想有沒有可能監控裝置其實並沒有完全覆蓋研究所，研究所的監控是存在死角的？！”小平話音未落，凱撒立即提升幾分氣勢逼了上來，小平被那氣勢一逼，幾乎是本能的縮了縮脖子，靜靜等待着凱撒接下來的語言，可是這一次，凱撒竟然就只是吼了這麼一句，小平有些無法相信的緩緩抬頭，就看到凱撒正全神貫注的凝視着面前的監控視頻，興許是發現了一些接連處的不對勁，凱撒當即眉頭一跳，一個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媽的！！”凱撒一聲大吼吼出，嚇得小平差點沒給跪下，跟着，凱撒又轉過頭來拍着小平的肩膀，小平一時愣神，微微抬起頭來，竟是看到凱撒對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小平，好樣的，你真的是好樣的！！”說話間，凱撒又是幾巴掌落在小平肩頭，小平的心還是懸着的，在中國，許多語言都可以根據使用環境的不同用來表達不同的幾種意思，凱撒這一兩句好樣的，小平真不知是褒還是貶。
跟着，凱撒一個轉向，又是一巴掌按在了控制台上，長嘆口氣后狠狠說道，“真沒想到，我們這所謂沒有死角的研究所竟然還有這麼多如此明顯的死角，媽的，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改造人有辦法逃脫了，小平，你乾的不錯，想不到啊，我凱撒面對着這些監視器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現的東西，竟這麼輕易就被你給發現了，你是好樣的，你果然是我所長位置的第一繼承人。”
此時，凱撒這冷不丁的一句，小平聽着那是充滿了血腥味的，哪裏還敢順勢去接，連忙猛擺着手頭，連連急道，
“不不不，學生哪裏敢當，關於這件事學生不敢居功，真要說的話只是因為學生的運氣稍稍好了那麼一點兒。”
“運氣好了一點兒？哈哈哈，小平，你還真是謙虛，不要多說，為師說過為師已經認定了你，”說著，凱撒的眼球突然朝着右上一瞥，語氣的熱度頓時下降了許多開口道，“但是，作為一個領導的候選人，你一定要記清楚什麼時候該發作什麼時候不該發作，你在看到冥月他們消失之後焦急憤怒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一直被憤怒所控制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恐怕是會出大事的，你看看右上第一排第二個鏡頭。”
小平聽過後哪裏還敢說些什麼，趕緊一個偏頭就看了過去，視線剛到，他的瞳孔立即又是一陣緊縮！！那原本只有一堆容器的實驗室，此時不但有了冥月，還有了手下的所有黨羽！！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他們剛才還不在的啊！！”小平一步衝上，雙手按在控制台上整張臉幾乎湊到了屏幕上面。
“是啊，剛才不在，但是他們也是會移動的，你難道真的以為他們有天大的本事每次都可以進入監控的盲區？”凱撒轉過頭來帶着一絲嘲諷的呵呵道，“記住，只要你坐在研究所主控室的這個位置，那麼你要做的就是監控全局，有時候，老鼠可以找到一些小洞鑽進去來躲過貓的追捕，但他們不可能每次都有洞鑽，這種時候，你就扮演了一個貓的職責，要好好看看他們會從哪個洞口鑽出來，然後再截斷他們的生路，貓和老鼠的遊戲就是要這麼玩才好玩啊。”
凱撒哼笑了兩聲，看着小平一副你明白嗎的詭異笑容，這個笑容令小平極為不爽，甚至讓他有些想吐。在拳頭縮在身後緊握之後，他又令自己緩緩鬆弛，帶着一張連自己都覺得虛偽的笑容沖凱撒深鞠一躬道，
“是，學生謹記老師教誨。”
“希望你說到做到，因為這將是我教給你的最後的東西。”
平靜的一句對白，此時落在小平耳中卻不免讓他心頭狠狠一縮，他幾乎沒有考慮就猛地抬起頭來，目光正好迎着凱撒轉回到屏幕的雙眼，那眼神和過去完全不同，小平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但他隱隱有種感覺，這一雙眼睛此時所隱藏的絕對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學生不明白老師的意思，學生覺得還有許多需要像老師學習的東西。”
小平趕緊又是一躬鞠下，將頭深埋的同時偷偷用雙眼觀察着凱撒，他想要試着套一套凱撒的話，至少要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去做，誰料，在聽過小平的話后，凱撒卻是揚起嘴角哈哈笑了起來，這個笑容帶着他臉上所有的皺紋一齊跳動，看着頗有些詭異，隨後，凱撒又帶着笑意緩緩開口道，
“小平啊小平，你可真會說話，我都是個糟老頭子了，還能有什麼可以教你的呢？”
一句反問，瞬間令一股寒意從小平的頭頂直竄到了腳尖，小平的汗水立即流了下來，這句話確實是小平剛才罵過凱撒的話，他意識到，或許凱撒真的聽到了他的所有東西，他的一切其實早就已經暴露在了凱撒的眼中，貓和老鼠本來就沒有一個完全的界定，冥月他們可以是老鼠，他小平也一樣可以，這一切本來就只在凱撒的一念之間。
身體微微顫抖之間，小平緩緩抬起頭來，看着凱撒幾乎沒有什麼波瀾的雙眼小平彷彿感受到了那隱藏起來的波瀾壯闊。
小平連連咽了好幾口唾沫，久久都不敢開口，直到凱撒又帶着那令人絕望的語氣再度開口道，
“小平你怎麼不說話了？我這樣的糟老頭還有東西可以教你嗎？”
又是一股涼意竄起，小平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都要凍結了一般，他遲遲不敢抬頭，又是沉默了許久，才顫抖着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當...當然不是...老師您還充滿了力量...整個研究所根本沒有人可以取代你...”
“是嗎？但是我怎麼覺得已經有人對我這個位置虎視眈眈，巴不得我早點去死了呢？”凱撒撥弄着手指，看着相當隨意的沖小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