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京都煙雲(三)

一百四十八.京都煙雲(三)

一百四十八.京都煙雲(三)

楊鈺和崔原是一早就通知到的,她現在懷着孩子,肯這麼隻身犯險,也是因為身後有所依照,總要找個人在危急關頭能來救她。

除此之外,反應速度最快的便是白銀。

景虞才從楊氏集團的大樓走出來,就看見白銀怒氣沖沖的從自己的車上下來,站在她面前。

臉上陰沉得像是暴雨來襲的前夕。

他開口,聲音中有一種咬牙切齒。

“景虞……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就這麼找上門來,你知不知道萬一你出了事,我……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肚子裏的孩子考慮。”

景虞也知道自己這一舉動有些冒險了,為了平息白銀的怒火,只好低下頭,裝作示弱。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只是端年現在沒有音訊,我們是夫妻,我總不能讓她一人承受所有的壓力。”

白銀突然無話可說了,是啊,他們是夫妻,所以願意為了彼此冒險。

而他呢?

白銀低頭苦笑了一下,緩緩的收起了面上的惱怒,將車門打開。

“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白銀跟許見這次回來a市,本就是為了處理好這事在背後搗鬼的人,省得項端年在京都腹背受敵,景虞能把事情解決的這麼漂亮而又迅速,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白銀圍着她又教育了一通之後,便連夜收拾了行李回了京都。

項端年消失的第十天,寶寶的第十周,景虞在許聞的陪伴下去醫院做了彩超。

看着彩超畫面里隱隱約約有了些嬰兒形態的小寶寶,景虞的心都快要花了,只是,她就像一個身懷寶藏的富人,卻沒有人可以與之分享。

許聞看出了她的走神,忍不住上前寬慰。

“夫人您放心吧,他們不敢對項總怎麼樣,再說,還有許見在京都從中周,旋着,您安心養胎就好。”

可能是老天都覺得景虞不可能安心養胎,第二天晚上就有人找上門來。

景虞聽到通報,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青山別墅都已經快成了決戰場地了,怎麼什麼牛鬼蛇神都往這兒來。

“請他們進來吧。”

景虞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遞了個眼神給許聞,許聞會意的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拉近了和景虞之間的距離,提高了警惕。

門開了,在張媽的引導下,一男一女依次走了進來。

“項董,應小姐你們好。”

景虞勾起了唇,轉身示意張媽上茶。

項康健走進來的時候先是打量了一下這座房子的佈置,而後才將目光轉移到了景虞的身上,踱步到沙發處坐了下來。

“怎麼到現在還在叫我項董?”

應羽斯反而沒有說話,只是沉着一張臉,坐到了項康健的身邊。

他們倆坐下了,景虞反而被晾在一邊。

茶水上來,景虞看着張媽將兩杯茶奉到了兩人面前,這才幽幽的走過去,開口回應項康健的上一句話。

“和端年結婚之後,也沒見過您和林伯母,不好改口的。”

項康健於是也點點頭,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結,想來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讓自己改口管他叫爸爸吧。

景虞暗暗思忖,兩人找上門來,想必是找自己有事情,現在不開口,無非是不想要落了下風,景虞更不着急,只是悠悠的喝着手裏的清茶,時不時的還誇上一句說什麼,張媽的手藝又進步了。

三個人竟是足足在這裏耗了小一個鐘頭,項康健才有些坐不住的模樣,看了看錶。

“都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怎麼沒見端年回來?”

他的神色太過自然,景虞幾乎都要以為京都發生的事情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當真能無恥至極。

景虞面上也掛着柔柔的笑,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端年去京都辦事情了,怎麼,他沒有跟您說過嗎?”

項康健看她的神色自然,弄不清楚她到底知道多少,也就順勢的一拍腦袋,露出一副懊惱的樣子。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我也是辦公路過a市,想着很久不見你們夫妻倆了,就過來一起吃個飯,竟然忘了他不在,人老了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景虞還是端坐在那兒,就那麼看着項康健演,無非看場笑話,還要等待着下文。

果然項康健說完這句話后,逐漸收斂了笑模樣,露出了一副沉重之色。

“小虞啊……其實有些事情我也不忍心瞞你了,只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

“項董請講。”

“不知道當年有沒有告訴你他去青東是為了什麼?”

景虞心頭思緒流轉,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沒有,他只說去京都出差,難道項董知道他是去做什麼的?和我有關?”

項康健嘆了口氣。

“這孩子從小就跟我不親,總認為我對他母親不夠好,甚至以為我吞了他外公的家族企業……可是我畢竟是他的父親,我當然知道,他一心想要將西楚集團打造成跨國企業集團,這次去京都,也是因為一位高官向他拋來了橄欖枝,那位高官非常欣賞他,甚至還想要將女兒嫁給他,只是你知道的,端年這個人重情義,他既然已經娶了你,就不會再娶別人,因此他雖然對這位小姐有些好感,還是拒絕了。”

景虞一聽到這裏,忍不住冷笑起來,這一番聲情並茂的演講,若是旁人聽了,怎麼著也得附和着感嘆一番,他的不容易,和項端年對自己的情比金堅。

景虞甚至想要當場都笑出聲來,質問一下項康建,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她這種女流之輩是不是入不得眼,就只夠被他們耍的團團轉?

“是劉瓊么?”

她懶得再聽他扯一些有用沒用的,於是乾脆的出聲問道。

項康健見順利的引起了她的疑心,於是點頭說道。

“你既然能問得出這句話,說明那些報紙上的報道你多少也是看了一些……確實不是空穴來風。”

景虞看了看坐在項康健身旁的應羽斯。

她記得原來這位應小姐可是十分喜歡項端年的,甚至還和他有了很長時間的一段婚約,所仰仗的大部分也是項康健對她的喜愛。

可是現如今,項康健竟然帶着她一起找上門來,為了項端年的另一樁婚事而努力,不是外人,卻也不可能是兒媳婦了,這種信任感景虞怎麼想都覺得蹊蹺。

應羽斯的臉上絲毫沒有波瀾,彷彿項康健說的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男人。

“所以呢,你希望我怎麼做?”

項康健彷彿難以啟齒,卻又不得不說。

“為了端年的前程,你們離婚吧,我會給你很優厚的補償。”

景虞終於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這一笑讓項康健隱隱的變了臉色,他現在是帶着欺騙性的目的來找她,卻不代表可以容忍一個女人,用高高在上的態度面對他。

“小虞……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些無理,但是……”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一下項董,你打算出什麼來補償我,畢竟端年的身價那麼高。”

讓自己協議離婚,即使為了方便京都劉瓊那邊的運作,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項端年,肯定也是想藉此侵佔西楚集團,這種手段,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景虞一邊說著拖延時間,一邊腦中飛速的運轉,不能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簽了那份協議。

項端年現在人還不知身在何處,如果對方知道他已經沒有價值了,會不會傷害他?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能說。

那麼,離婚?

雖然知道是不得已,可是景虞心中還是不由得泛起綿綿的痛意。

景虞突然覺得肚子裏的小東西動了一下,明明知道月份不到是不可能會有胎動的,可是這種錯覺還是給了她無限的勇氣。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見到項端年。

“條件我們可以再談,想讓我離婚也可以,但是我必須要見到項端年,我要聽他親口跟我說。”

項康健看着景虞,見她完全是一副硬撐着,不肯相信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心下算計了一番,露出一幅同情之色。

“也罷,既然你一定要這樣,就收拾收拾,跟我去一趟京都吧。”

他說完這句話便站起來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像是要跟什麼人聯絡。

應羽斯也順勢站起來,向外走去,卻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露出了猶豫之色。

“你……小心。”

話說了一半,便看到項康健的衣角,急急忙忙地住了口,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景虞疑惑更甚。

應羽斯見她向來是假笑居多,客氣為輔,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一樣有些惶恐不安,她對自己想必是沒有好感的,可是雖然只是半句,但是卻能確定那是提醒。

所以,想必她還是愛着項端年的……

“許聞。”

“什麼事,夫人。”

“我知道你收集情報的能力很強,你去查一查,應羽斯和項康健到底有什麼關係……就從應君華夫婦身上着手。”

她有種預感,有真相,很快就要被揭開。

“張媽幫我收拾行李,我今晚就要去京都。”

京都的夜晚很快來臨。

劉瓊的住所在三環外,雖然也是一個比較高檔的公寓小區,可是對比着他的身份來說還是很是勤儉的。

他每天上班路過門崗的時候,總要跟那裏的門衛打聲招呼,平易近人,因此在網上曝光那些錢權交易的時候,還是有很多小人物站出來替他說話,替他辯駁。

只是這幾天劉瓊的車進進出出,車玻璃全部都擋得嚴實,只有一次,後座開了一個小縫,門衛看到車上除了司機和他以外,還有另一個人的身影。

他的面容只是一閃而過,卻還是難掩面上的矜貴之氣。

這一天晚上,那輛車出去不久之後,再一次返回,到了公寓樓的門口,下來了幾個人。

一個面容精緻的女人,身上還穿着軍隊的制服,手上卻拎着一個和這身衣服相差甚遠的奢侈品手包。

她下了車頭也不回的,就向前走去。

“小眉,不準這麼沒有禮貌,平白讓項總看了笑話。”

劉瓊低聲呵斥。

說罷,他看了一眼旁邊剛下車的男人。

司機在項端年下車之後便跟在了他的身後,隱隱的注意着他的動向,他的肌肉隆起,起比司機更像是一個保鏢。

項端年略瞟了一眼,嘴角諷刺的彎起。

“劉部長玩笑了,中央部長家的女兒,我可不敢笑話。”

“這丫頭從小被我慣着你了,等到過兩天結婚就好了,到時候你也管一管她。”

“爸,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喜歡的是白銀!”

劉眉生氣的一跺腳就上了樓。

劉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正想跟項端年說些什麼,手機就響了。

“到了?還挺早的……行,好,辛苦你了,項兄。”

項端年目光彷彿無意的掠過兩個正在經過他身邊的情侶,又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錯開。

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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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愛方知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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