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告知穿越真相 (4000+)
司陵沉彥及時托住余琬凝的后腰,才免於余琬凝摔在地上的尷尬。他實在不明白,波斯菊是琬凝最喜歡的東西,當初也和她說過會把波斯菊做成釵。為何她今日看到會是這般的震驚,眼眸里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憂心不已的司陵沉彥扶着余琬凝在椅子上坐下,替她倒了杯茶。“凝兒,這步搖有何不妥?”
方才他已經看過,並沒有怪異之處。
臉色有些蒼白的余琬凝沒有說話,翻轉着手中的步搖,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隨後視線轉向門外,望着明媚的天空,囧囧有神的大眼睛變得茫然。
司陵沉彥看着余琬凝這樣,眼眸瞬時變得凌厲,散發著一絲狠厲,輪廓分明的俊臉也滿罩寒霜。
既然這枝步搖讓琬凝如此,毀了又有何妨。眸中寒光一閃,司陵沉彥迅捷的從余琬凝手中搶過步搖,就要砸在地上。
步搖一脫手,心中混亂的余琬凝這才回神。或許是心有靈犀,或許是司陵沉彥的動作表明一切,在司陵沉彥要將步搖砸在地上的時候,余琬凝驚呼出聲。
“不要!”心中閃過一絲驚懼,“不要,沉彥!”
司陵沉彥這才罷手,氣惱的將步搖丟在桌上,也不管是否會有所損壞。知道這步搖會讓琬凝這般神傷,他就應該早早毀去。
余琬凝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步搖就是當初穿越時看到的那一隻步搖。她不知道這隻步搖還能不能帶她回現代,可若是真的能帶她回現代,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想媽媽,想現代的一切。可是她也放不下司陵沉彥,放不下蘭夫人和琬薇,還有其他人!
余琬凝心中掙扎,眼神諱莫如深的望着司陵沉彥。“沉彥,如果我說我不是我,我不是余琬凝,我也不是國公府的小姐,你會怎麼想?”
她的心很不安,心跳亂的好像好像隨時會讓她心跳過快而死。她害怕這枝步搖隨時會將她從這帶走,更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司陵沉彥。
“凝兒,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是不是余琬凝,是不是國公府的小姐,你都是我司陵沉彥的妻,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他愛的只是她這個人,無關身份,姓名,更無關她是否擁有顯赫的家世。
“凝兒,當初你屢屢拒絕我,我找尋了各種緣由都鬧不明白。直到有一次你激動異常的在夢裏喊‘媽媽’的時候,我這才懷疑過你可能不是國公府的小姐。可是幾番查證,甚至問遍了你身邊所有的人,卻一無所獲!那時我心中的想法就是,無論你是誰,你都是我認定的那個人!”
當時他確實懷疑琬凝不是國公府小姐,再者國公府里的人不待見她。所以他一直認為不琬凝願嫁他是有苦衷的。可是無論他如何查證,甚至連當初她出生時的接生婆都找了,卻沒有任何一條能證實她不是國公府小姐。
余琬凝莞爾一笑,眼眸里閃過一絲欣慰。原來他早就疑惑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我是余琬凝也不是余琬凝,真正的余琬凝在那次溺水昏迷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余琬凝淺笑的說著,眼眸中有着些許的慶幸。
如果原主余琬凝沒有被林姨娘母女陷害溺水身亡,她也不會來到天璃,不會認識司陵沉彥,也不會今日這般的幸福。
只是,這幸福太短,很可能隨時會收回!
“凝兒,那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有我,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司陵沉彥擁着她溫聲安撫,深邃的眼眸里寫滿心疼與不舍。
他以為她是因為那次溺水而徹底心寒,對國公府里的人死心。
余琬凝不着痕迹的從司陵沉彥的懷抱中掙脫,輕輕的挪了挪自己的身體。司陵沉彥現在是誤會她對國公府里的人深惡痛絕,才會有此言論,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她不知道她接下的話沉彥是否能夠接受,對她是否依然愛如往昔。他溫暖的懷抱會讓她不舍,他的溫柔會讓她眷戀,會讓她想要逃避,想要將自己的事瞞住一輩子。
可是,她不能!
在步搖出現之前,余琬凝還能自欺欺人的隱瞞着,假裝穿越之事從來不曾發生過。只要她不說,認憑司陵沉彥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到。
可是,這枝步搖的出現,告訴她,她再也隱瞞不了了!與其在那惴惴不安,不知道哪一天會突然離開的的心驚膽顫和無奈。還不如將一切事實告訴司陵沉彥,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至少不會有太多的遺憾和誤解!
司陵沉彥不解的看着自己原本擁着余琬凝的手,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陣恐慌。最初他們在一起時,兩人略有親密動作琬凝也會拒絕,閃躲,表現的明顯。可是後來兩人關係漸漸變得親密之後,她從來不曾這樣刻意的疏遠他。更何況她們現在已經成婚,更親密的事都做了,她為何……
司陵沉彥心中慌亂,可還是強裝鎮定的放下空空如也的雙手,端起了桌上原本替琬凝倒的那杯茶水。茶水滑過喉嚨,可是他卻聞不到半點茶香,也品不出茶味。
“沉彥,國公府里對我真心的只有娘和琬薇,其他人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個名字,毫不相干的人。所以我對他們沒有所謂的厭惡,更不會不滿她們曾經對我做下的種種!”余琬凝默默的嘆息一聲,她想用最簡單的語言,讓司陵沉彥明白這件事有多麼的荒唐,可又事實存在的!
“因為那根本不是我,我不會感同身受!”余琬凝平淡的說著,語氣里透着毫不相干。她不想知道原主余琬凝曾經受過多少不公平的待遇,也不想自己背上替原主報仇的包袱。
她不是聖母,也不博愛!她不是她,她只想過自己的生活!
饒是司陵沉彥這般聰慧睿智,也被余琬凝這番不着邊際的話給弄的莫名其妙。
不是她,她不會感同身受?可她明明就是國公府的二小姐余琬凝,為何說不是她?
這些話就像一團亂麻一般,纏着他的心,攪的他心緒不寧。
司陵沉彥眉頭微擰,煩躁的再次端過茶水喝了一口,以期鎮定一些,緩解心中的那股煩悶。
茶水滑過喉嚨,吞咽間司陵沉彥的腦中得到片刻的緩衝,清明了有些。將琬凝方才說的那些話在腦中過濾了一遍,抓住了一些蛛絲馬跡。
“凝兒,你說你不會感同身受,溺水后真正的余琬凝就死了?”司陵沉彥組織了下語言,以盡量不驚悚的方式說出來。“你的意思是……你們是兩個人?”
這句話一說出來,司陵沉彥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是除了這個沒有更好的解釋。
窗外吹過一陣冷風,陰陰的讓人不寒而慄。
余琬凝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聲。這事若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或許她也會驚悚,害怕。可是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的驚悚與害怕早就淹沒在最初無法回現代的無奈中。
“是的!溺水前的那個余琬凝是真正的國公府二小姐,溺水后醒來的只是異世的一縷借住在余琬凝身體上的魂魄!”
余琬凝平靜的說著,眼眸淡然無波。事情說出來,她的內心反而平靜下來。不再不安,不再彷徨!
她不想再繼續隱瞞下去,那是她心中的負累,更是她心中的秘密。一切真相大白,後果由天定!
余琬凝不想讓司陵沉彥以為她有事瞞着他,兩人生出隔閡嫌隙,消磨掉那份真摯情感。更不想有朝一日他發現更多的異樣,將她看做異類,生出厭惡和害怕的心理。
司陵沉彥將余琬凝的話仔細的在腦中過了兩遍,不可思議的看着琬凝。
司陵沉彥想起曾經琬凝問過自己的話,難道她真是異世的一縷魂魄?腦中閃過這種論調,很快就被司陵沉彥揮去。
“分明是無稽之談!”司陵沉彥冷聲叱呵,聲音不自覺的提高才能打壓心中的那份不安。“凝兒,你到底怎麼了?”
余琬凝替自己倒了杯茶水,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沉彥,我說的都是真的!”
余琬凝知道自己說的話就像是天方夜譚,根本不會有人相信。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旁人告訴她,她也會駁斥那人是痴兒,信口開河!
“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余琬凝溺水后,我這個從異世來的魂魄就佔據了她的身體!這個事情說起來很驚悚,讓人不可思議,可它是事實存在的!雖然我的名字也叫余琬凝,但卻不是國公府的二小姐余琬凝!”
余琬凝邊說邊觀察司陵沉彥的反應,想知道他知道這事之後心中的想法。可是他臉上表情比平日更加的平淡,眼眸也無絲毫的波瀾,就好像聽到再尋常不過的事一般,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她還要繼續說下去嗎?還是笑笑的說著她是騙他,只是和他開玩笑,然後自欺欺人的繼續和他過下去,不管她是否會穿越回去……
余琬凝心中糾結,猶豫了好一會,靜靜的嘆息了一聲。
“在偶然的一次古董競拍的場合里,我看到了這枝波斯菊步搖!”回憶着當時的情景就好像剛剛發生一樣。“它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我確定在那之前我從來沒見過那枝步搖!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我便失去了意識。醒來之後我便成國公府的二小姐余琬凝!”
眼睛再次掃過那枝步搖,她很肯定這隻步搖和她在拍賣會看到的一模一樣。如果說波斯菊是因為自己告訴沉彥,他才知道的,或許是巧合。可是兩枝步搖上頭的波斯菊都是芙蓉石,就連流蘇上綴着的每一顆寶石都是一模一樣!這就不可能是巧合!
余琬凝心中很是感慨,或許冥冥之中就是有這般的奇緣。或許這就是她為什麼見到這枝步搖時,她會覺得似曾相識。因為這枝步搖就是司陵沉彥送她的!
“所以你見到這步搖才會震驚,甚至產生恐懼?”司陵沉彥鎮定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很快便掩去。
“是!剛到這的時候,我盡我所能的想要找到這枝步搖,可是無論我用何種方法都找不到,甚至連步搖上的那波斯菊都是這個世界沒有的!”余琬凝的聲音不自覺的高了一些,有着如釋重負,可內心深處還是有隱隱的不安!
司陵沉彥想起了曾經自己的調查,接觸過琬凝的人都說她從溺水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似從前那般唯唯諾諾,更有主見,思想也更開闊!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懇求大師幫忙念往生咒,就是為了她?”司陵沉彥的眼眸微微眯起,眸中閃過一絲狐疑,話語裏透着一絲寒意。
半個多月前他也問過類似的問題,但是琬凝只說還不能告訴他!如今看來,她懇求大師分明就是心中難安,想要替原先的余琬凝超度。
“是!我佔了她的身體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她是否魂魄無依!”對於這一點,余琬凝很無奈。
“你口中心心念念的‘媽媽’又是誰?”司陵沉彥的話中的冷意增加了幾分,這個“媽媽”他要弄明白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它代表的是我異世的親生母親,如同現在喊‘娘’一般!”余琬凝眼眸中湧現了一抹眷戀和傷感。事情已經全部挑明,再隱瞞這個也沒必要。
司陵沉彥心中一沉,好像被重鎚敲擊一般,痛楚頓時襲滿全身。
“你今日將事情都挑明是因為這枝步搖會將你帶回異世!”司陵沉彥眼眸變得凌厲,輪廓分明的俊臉深沉中透着冰冷,讓人不寒而慄。“好,很好!”
司陵沉彥說完直接起身離開,臨走時還將桌上的步搖給帶走了!
余琬凝看着司陵沉彥的衣擺一閃,就出了房門。她急忙起身想要上前解釋,可是跑了幾步,卻停了下來。
余琬凝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她要去和他解釋什麼,又能解釋什麼?說她欺騙了他,說這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