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案子最終成了懸案,人則變成了失蹤人口
誰能想到,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完全沒有任何音訊,劫持者甚至沒打任何電話來談條件。
秦九洲和季北勛細細查看了一番,結果發現,事發時,冷飲店附近停了一趟麵包車,事後,也有人證實,曾看到一男一女帶着一個昏迷的女人上了車,而後揚場而去。
這是一輛套牌車。
車子就此消失沒了蹤影。
世界是這麼的大,人海茫茫,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另外,正如秦九洲所說,他們給桑緣的葯,是假的——醫生用廢樓當中找到的用剩下的病毒在小白鼠上做了實驗,而後再給注射了所謂的解毒疫苗,其結果,小白鼠當場死亡。
看到這樣一個結果,桑緣痛哭了一場。
可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再如何追悔,芳華反正是失蹤了。
秦九洲沒有責怪她,也沒有安慰她——對這個女人,他本懷着敬意,這麼多年,她給了芳華人生當中缺失了的母愛,然而,在最後生死面前,她終還是犧牲了芳華——只因為她不是她親生的。
所以啊,不得不說,人心真的是經不起試探的。
這些年,桑緣是疼愛芳華,但是,這種疼愛,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家庭幸福。
什麼是家庭幸福?
在他看來,與桑緣來說所謂的家庭幸福就是,丈夫顧家,愛家,職場順利,身體健康;兒子有為出息,身體健康;女兒學習、生活快樂,身體健康;自己工作生活都如意,家庭收入上年年有餘,家庭生活質量優等,在這種情況下,她可以衍伸出另一種關愛,去關心愛護一個和自己家庭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
而當這一切被顛覆,出於人的本能,就會想要悍衛自己的家庭圓滿。如果為了這份圓滿,必須犧牲一個人,這個外來的人自然會被捨棄。
這是人性的弱點。
與桑緣而言,她的家庭破碎在即,為了保護它,她這麼選擇,可以理解,但,會讓人心痛。
所幸的是,芳必天,芳菲,還有芳涵,最終都沒事。
這是季北的功勞。
他有個曾在北洲當過外援醫生的朋友,臨走回國時,取了幾支這樣的疫苗留作了紀念,正是這幾支紀念品,解決了這個天大的麻煩,將幾條小命盡數都救了回來。
芳家人是得救了,芳華卻人間蒸發了。
桑緣幾次來向秦九洲負荊請罪,他沒理……
這件事,本來可以圓滿解決的,現在呢,這個女人害得他的妻子失蹤,這讓他如何能原諒了她?
此後的日子裏,他放下了一切,配合著季北勛,配合著彭隊,想將心愛的妻子找回來。
可是,找不到。
對方沒留下半點蛛絲螞跡。
一天,兩天,三天,七天,半個月,一個月……兩個月,秦九洲日漸消瘦,臉上的冰層也是一日比一日厚……話更是一日比一日少……
他常常徹夜難眠,常常整宿整宿的喝咖啡……
本該圓滿的人生,就這樣破碎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按照常情,所謂綁架,總該是有所圖的,或是財,或是物,或是人,可他們把人帶走,卻沒了下文。
十月初,季北勛設計抓住了那個名叫“逆天”的殺手組織的成員,一共兩男一女,他們承認受雇於一個叫庄東陽的男人。蘇蘇就是他讓他們去暗殺的。程菊珛和芳華都是他們綁走的。任務完成之後,這兩個女人被庄東陽帶走,最後去了哪裏,他們不知。
十月中旬,彭隊找到了庄東陽,這是一個有着一些先天神經質的天才考古學家,這些年,他一直受聘於一個神秘人,在進行考古工作。與庄舜為父子關係。
只是當他們找到庄東陽時,他已服毒自殺,常用的電腦被焚燒殆盡。
唯一可以尋找的資料就是,一本戶口薄,表明了他和庄舜是為親父子,所以,庄東陽所做種種,可以看作是晚年喪子之後,對秦九洲的報復行動。
只是其中有幾個疑點始終沒有解開:
一,雇傭庄東陽的人是誰?
二,庄東陽為什麼要服毒自殺?
三,為什麼要被焚燒電腦,庄東陽從事的到底是怎樣一份工作?
四,庄東陽雇傭殺手的錢是哪來的?他一個考古學家怎麼會認得那種人?
五,芳華去了哪裏?
這些疑點,無人可解,因為,案子最終成了懸案,人則變成了失蹤人口。
秦九洲曾赤紅着眼對季北勛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我都會查下去的……”
10月28日,本該是歡天喜地的結婚的日子,可是,婚禮終沒有如期舉行,伊人行蹤全無,獨留新郎面對空空的屋子,獨對他們的合照,蝕骨的思念着生死未卜的她……
12月,雪花飄飄,秦九洲獨在家裏高燒不止,也虧得韓七七過來探望,及時將他送去了醫院,這才救了他一命。
翌年2月,過年了,秦九洲沒辦年貨,而是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一般,滿世界的遊走着,就像一縷孤魂野鬼,渴望找到那個可以收容了他靈魂的地方,找回那個讓他相思成疾的女人……
翌年10月,飄泊歸來,面對滿是灰塵的家,他默默的整理着,親手將它抹乾凈,因為,他相信,他們會回來的,到時,她會帶着他們的孩子,必會平安歸來……
春去秋來,秋去又春來,迷案一直是迷案,自庄東陽死後,再沒有任何發現,季北對他說抱歉。
他說:“沒事,你不是神仙。這世上,有些懸案,怕是窮盡查案者一生都難破解的……”
比如發生在英國的懸案:開膛者傑克,雖然犯案期間距今已達百年之久,研究該案的書籍與相關研究也日漸增多。但因缺乏證據,兇手是誰卻是各說其詞、毫無交集,因而使案情更加撲朔迷離。
案子繼續查着,日子繼續過着,只是,生活再次再變得無趣,工作成了他唯一發泄的途徑……
匆匆的,五年就這樣過去了……
一成不變的生活,與他來說是那麼的慘淡無光。
人近中年,他生活在婚姻當中,卻沒有妻子,他成天戴着婚戒,時不時會親吻它,追憶曾經。
病重的母親,傷心的問他:“老九啊,你是不是想這輩子就這樣過了?”
他歉然的對母親說:“對不起……”
後來,母親過世了,父親也過世了,在歷經很多親人的死亡之後,他的心態,似乎越來越蒼老,對於任何人和事,都失了熱情。
直到這一天,他遇上了一個漂亮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