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 地柳子?浮柳子?
從小長到大,老鬼對我雖然不算是好,可也不算賴。
吃飽穿暖,帶着我南北二屯的給人走鬼事。
我也曾問起他,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可是每一次的老鬼都搖搖頭說不知道,只是說我是他撿來的。
可是今晚聽着老鬼那話,那就是不對勁。
我是他給挖出來的,不但是挖出來的,而且因為我,一個叫巧兒的人還差點的送了命。
並且這老鬼還為了我拋家舍業的,似乎是在尋找什麼命相。
而如今莫名出現的這口大棺材,似乎預示着我的命相到了,因為老鬼說一直想躲確沒能躲過去。
老鬼究竟跟我有什麼淵源,以至於他為了我,犧牲了那麼多?
滿腦袋亂糟糟的想着,一直想的頭都疼了,也沒能縷出來一點頭緒,迷迷糊糊中,我也就睡著了。
這一覺也不知睡到了多久,一陣“叮叮咣咣!”的砸砍東西的聲音,把我給吵醒了。
我睜開眼睛一看,外邊天色已經大亮。
“大清早的幹啥呢這是?”我晃了晃有點暈乎乎的頭,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裏站着兩個陌生的人,而老鬼正手裏正拿着一個斧頭,在叮叮咣咣的對着一大截木頭劈砍着。
“師父你這是?”我走出屋,疑惑的問道。
“出柳子事了,今晚得去看看。”聽着我問,老鬼抬頭笑嘻嘻的說道。
這也是發神經了,從昨天晚上那口棺材認了我之後,這老鬼就跟喜神上身了一樣,一直都是笑不攏嘴。
“奧!”看着一臉嬉笑的老鬼,我答應了一聲,轉身奔着那廚房而去。
在走近廚房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西廂房的門,房門緊閉,那把大鎖頭依舊掛了上去。
簡單的洗漱了一把臉,吃着老鬼給我留的飯,我知道一會兒又得跟老鬼出去走鬼事了。
這出柳子了,就是指要給死人出喪事去,而且這個死人死的還挺特別,一般都是指橫死的。
那正常死的死人叫喜喪,而這出了橫事死的人才叫柳子。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那“叮叮噹噹!”的聲音停止了,老鬼喊着我該幹活去了。
我答應了一聲,回屋抓了件衣裳,拿起老鬼剛做的木頭人,跟着老鬼和那兩個陌生的男人,一路就出門而去。
“師父,是浮柳子啊還是地柳子?”走在路上,我揚了揚手裏的木頭人問老鬼。
“浮柳子,還是一個雙身板的。”聽着我問,老鬼說道。
這浮柳子就是淹死的,而雙身板說的是一個懷了孕的女人。
我一聽,“奧!”了一聲,也就不再言語了。
這麼多年跟着老鬼走鬼事,這死人倒也是見得多了,可是這浮柳子還是個雙身板的,還是頭一回見。
就這樣,接連的走了幾個時辰,穿過了幾個村屯,最後就來到了離家三十里以外的萬發村。
進了村子,那兩個人就帶着我跟老鬼拐進了村頭的一戶人家裏。
“福子,大師給你請來了,快出來看看吧!”隨着進院,其中一個男人就喊上了。
“奧奧,來了!”隨着答應,從屋子裏就竄出來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
男人衣衫不整,雙眼浮腫,看樣子是剛剛哭過。
“大師啊,給我家三翠好好的走走過場吧,三翠她太可憐了,還有我那沒出世的孩子!”一看見老鬼,男人雙腿一軟,直接就跪地上了。
“起來起來,這人啊生死有命,生辰八字造就了,該着着咋死就咋死。”這老鬼說著,伸手把男人給扶了起來。
“不是啊大師,我家三翠死的蹊蹺啊!”聽着老鬼說,男人是死拉着老鬼的手不鬆開。
“起來說話,這死的冤不冤枉的,那得我掐了八字才知道。”被男人抓的難受,老鬼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看着男人在糾纏老鬼,我不禁向著窗戶底下那白色的靈棚子裏望去。
這一望,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我竟然在靈棚子裏看到了屍體,一個女人的屍體。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裝老衣裳,鼓鼓囊塞的,隆起來一個好高的大肚子。
另外在女人的那一雙赤腳上,纏着白色的伴腳絲。
這靈棚子裏看見了死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可是蹊蹺就蹊蹺在這個女人是浮柳子,也就是淹死的,那咋就可能把屍體給弄回到家裏來了呢?
家裏的人淹死了,這靈棚子是可以搭的,但在裏邊停放的,那就應該是我手裏拿着的這個木頭人。
這個叫木槐,是替代死人走鬼事過場用的。
一般遇到這樣的喪事,老鬼都會做上這麼一個木槐,拿到喪主家裏,在木槐的背後寫上死者的生辰八字,往靈棚子裏一放,這就成了。
可是今天這個浮柳子可是奇怪了,不但屍體給弄回到了家裏,還進了靈棚子。
另外的這個淹死的女人屍體,那看着也不對勁啊。
那淹死的人,渾身腫脹,皮膚慘白,而且那嘴唇都是青紫青紫的。
可是你再看看這個女人的臉色,不但不慘白,還多少的有點紅骨朵。
特別是她的那雙纏着絆腳絲的腳,根本就沒有一點點浮腫的跡象。
看到了這裏,我悄悄的伸手,扯拽了一下老鬼的胳膊,歪着頭,示意他看靈棚子裏的女屍。
這一看,老鬼當時臉色就變了,扯拽着還在哭訴的男人,就來到了靈棚子跟前。
“說,是誰讓你把死人給弄回家裏來的,難道你不知道這淹死的鬼不能進家門嗎?”老鬼把男人給扯拽到了那個女屍跟前,厲聲的問道。
“沒人啊,三翠她本來就是死在了家裏邊的啊!”聽着老鬼喊,男人“撲通!”一下子就跪地上了,伸手撫摸着女屍的臉就號喪上了。
“什麼,死在家裏了?”一聽男人說,老鬼回身的在院子裏望了望。
院子裏也沒啥啊,光禿禿的,別說是水井了,就連一個小水坑子都沒有。
“快告訴我,這人死在哪了?”滿院子的掃麻了一圈,老鬼回頭問道。
“外屋地,外屋地下那水缸里了。”男人指着屋子裏說道。
“啥,水缸里淹死人了?”老鬼一聽,轉身的就往屋子裏跑。
我一聽,也跟着往屋子裏去。
這也是稀罕了,自己家的水缸里都能淹死人,這事還真就沒聽說過。
等着跟着老鬼跑進屋子裏一看,我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了。
這接水的小缸腿,那高下還不到一米高呢,就算一個半打孩子給扔到缸裏面,那水缸沿也沒不到胸口啊。
那麼一個大活人還懷着孕,怎麼就給淹死了呢?
“這……師父,他不會是在撒謊吧?”看着老鬼圍着那個小缸腿轉,我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
聽着我問,老鬼沒有說話,從兜里掏出來他那三個問路錢,揚手之間,奔着那個小缸腿里就給扔了進去。
“噗噗噗!”的幾聲落水的聲音響起,三枚問路錢可就都沉到水底下去了。
隨着那三個問路錢沉入到了水底,老鬼伸着腦袋一看,臉色一變,轉身的就往出跑。
看着老鬼跑了出去,我湊湊到近前,往那小缸腿里一看,裏邊有小半缸的水,那三枚問路錢竟然在水底折摞成了一串,直立在小缸腿的正中央……
“要起屍?”我一看也是一驚,轉身也向著門外跑去。
等着我跑到了外面一看,老鬼正手裏拿着符文,在一張一張的往女人屍體上拍呢。
“大師,你這是?”看着老鬼死命的往屍體上拍符文,跪在地上的男人驚疑的問道。
“說,你們家裏以前是不是死過一個黃皮子,也是淹死在水缸里的?”上上下下的在女屍的身上幾乎快要拍滿了符文,這老鬼回身問男人道。
“黃皮子……奧,有的,這麼說那個玩意還在禍害我們李家?那…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我還是聽我媽媽跟我講過的。”聽着老鬼問,男人臉上現出一片驚懼之色。
聽男人這麼的一說,老鬼伸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回頭衝著我一歪腦袋,他奔着男人家的房前房后可就轉悠上了。
老鬼這一歪頭,我就明白是啥意思了。
我沒有吭聲,直接走到男人的跟前,伸手奔着男人的咯吱窩可就去了。
我要捏捏男人的咯吱窩,看看起沒起大包。
要是起大包了,那就是被黃皮子給上了身,要是沒起大包,那我就去捏那個女屍的。
看着我奔着他咯吱窩來了,男人詫異的眼神看着我,隨之配合的抬起來了胳膊。
沒有,男人的咯吱窩裏邊啥都沒有。
感覺到男人的咯吱窩裏邊沒起包,我撤回來了雙手,就向著那具女屍去了。
這女屍死的倒是一點都不難看,臉蛋還紅撲撲的,這要不是仰躺在靈棚子裏,看着就是一個大活人。
雖然這女屍死相不難看,可是要伸手去摸一個女屍,那也是一件很彆扭的事。
我不情願的解開了女屍胸前的扣子,慢慢的把手伸進了女屍的衣服里,向著女屍的兩個咯吱窩裏邊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