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的境界

天終於大亮了，雪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不再飄灑。山間依然白茫茫一片，厚厚的積雪堆積，完全掩蓋了原先松石滿地的山坡。在這白雪堆積的山間，偶爾卻能發現幾隻不知道是什麼動物所留的小巧腳印，這一切，總是顯得那麼的自然。

這時侯，山頂一處小山包上雪花飛濺，傳來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仿似老鼠挖洞一般。卻是一條長約五米左右的紫紅蛇在那裏折騰着，時而一道驚雷閃過，擊在那小山包上，時而甩尾昂頭，不知道在雪裏刨些什麼。這便是紫鈺了，因為不知那巨鳥生死，因此即使一夜的蹲侯也並沒有讓他喪失警惕心，連續試探攻擊幾次無果之後，方才進行深度挖掘。

不一會兒便挖到深處，此刻紫鈺終於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那巨鳥被埋在雪中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就是不知是被紫鈺毒死的還是被凍死的，或許還是被雪花壓死的。不管怎麼種死法，最後的勝利者總歸是紫鈺。

只見那巨鳥黑漆漆的身體透着一股焦味，仰面躺在那裏，兩隻眼球已然不見，雙翅似乎被火灼燒過似的，整個頭部有如遭了悶棍一般，傷痕纍纍，面目全非。紫鈺見得此景，也是目瞪口呆。不過瞬間醒悟過來，蛇尾一甩，掃起一堆雪花，掩蓋好現場，隨後捲起巨鳥屍體，回到洞府。

上次蛻變之時，紫鈺已然開拓了洞府。洞門也比以前好了許多，雖然不是很開闊，卻也能夠容納巨鳥屍體通過。

回到洞中，紫鈺立即開始解剖巨鳥屍體，想從巨鳥身上找到一些於自己有用的東西。尖牙撕開巨鳥腹部，在巨鳥胸腹里翻來翻去。以前聽喜鵲仙子講故事時，故事裏的修鍊者就經常獵殺一些妖類修士，然後剖開胸腹，在裏面尋找一些自己所需要的材料，只是紫鈺忙活了半天，卻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有撈到，腹誹一陣之後，覺得還有些不死心，轉過身繼續投入到鳥體解剖的偉大事業當中。鋒利的尖牙堪比鋒利的解剖刀，片刻間就將以只完整的巨鳥肢解成一塊一塊，不過紫鈺在這堆東西裏面也就對那兩隻利爪有些意思，又翻檢了一番，最終沒有發現什麼好東西，便一個卷身將殘骸攏起奔向洞外，直奔西面而去。

山嶺西面的一處懸崖邊，紫鈺長尾一甩，將那巨鳥殘骸拋下懸崖，隱約聽得“嗷唔”幾聲狼嘯，紫鈺頭也不回，縱身徑直回了洞府。

巨鳥之襲事件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紫鈺修鍊愈加勤奮了，而且在苦修的同時，也開始真正向攻擊防禦兩方面發展。每天必須的吸納吞吐之後，紫鈺便盤坐在洞府大廳中央的一個石台上，精心鑽研着法術的應用變化之法。紫鈺隱隱覺得，雷電術是最適合他的攻擊之術，雖然目前的威力有限，但是有朝一日總會有其大放光彩的一天。不過令人苦惱的是，自己不管怎麼試驗都找不到使雷電威力增強的方法，運起雷電術的法訣，仔細感受着雷電發出時的變化，仍然感受不到異常。紫鈺十分惱怒，惱怒之下又是一道雷電射出，卻是連地面都沒有挨上就消散了，紫鈺一見，蛇頭一耷，顯然是沮喪之極。

山裏的日子總是讓人感覺不到有明天有將來，紫鈺根本不知道山外面的世界，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落霞山外還有一個更大的世界，有更多的同類、更多的精彩，當然還有更多的危險。山裡春夏秋冬四季輪番譜寫着自己那特有的樂章，而紫鈺呢？自然自覺的擔任了評審員。而山裏的觀眾也很多，只是大多屬於為生存而奔波，為食物而廝殺。哪裏有紫鈺這般好運道。有時眼見動物間相互廝殺拚鬥只為一小片的骨頭或者一隻小小山鼠，紫鈺便不由的慨嘆自己好造化。若沒有當年奇遇自己也將如眼前這些動物一般吧？長次以來，紫鈺對眼前的一切也開始由不忍變得麻木，熟視無睹了。心境也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他覺得，這世間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沒什麼關係。隨着山間歲月飛逝而過，又不知經歷了多少年華，只記得那山頂白樺幾番葉落，長途奔徙的大雁成群結隊也不知是第幾次往返了。這多年的獨居生活，卻是將紫鈺一顆心煉的似精鐵般堅硬，如千年寒冰般冷漠。人類社會有修行界無歲月的說法。這自然是紫鈺所不知道的，況且他也沒什麼時間觀念，只知花開花落，更別說什麼人類文明。

紫鈺感覺自己修為這些年裏又增加了不少，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似乎又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境界裏，卻又模模糊糊不明所以，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憋在心裏，似乎總有些不吐不快，心緒不免浮躁起來。紫鈺直覺感覺到這種狀態於修行及其不利，便想調整調整自己的狀態。紫鈺便去了北山去看望了小蜈蚣，以前自己一有了困惑可就是常常往那跑，想來已經很久沒有去看望小蜈蚣了。到了小蜈蚣的洞府前，紫鈺不禁悵然想起了從前的一些往事，那顆多年不曾波動的心也不免起了一絲漣漪。只是片刻間，紫鈺便從追憶中清醒過來，轉頭注視着那塊巨石。巨石下可就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了。紫鈺一躍一跳便縱身巨石之上，隨後盤坐在巨石上不再動彈了。

紫鈺心裏此時無比平靜，以前那種淡然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紫紅色光環繞着蛇身，顯得奇異無比。這時，洞府周圍似乎也有了些動靜，只聽見“啪….啪..”幾道聲響，卻是小蜈蚣洞府旁邊的一個小石台倒在了地上，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入定中的紫鈺。

蛇眼中不時閃射出一紫一紅兩道光芒，只是兩道霞光顯得微弱，不易被人察覺而已。“嚓嚓”聲不時從蛇軀傳來，紫鈺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麼，仍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彷彿已完全不在乎這一切，冷眼旁觀着自己的軀體發生未知的變化。隨着又一陣“嚓嚓”聲傳來，紫紅色的蛇軀表層開始分裂、脫落，卻不似第一次蛻變那般痛苦，或許是受紫鈺淡然處之的態度影響吧。片刻之後，“嚓嚓”聲不斷自蛇軀各處傳出，一層薄薄蛇皮慢慢蛻下，隱約間可見到下面那層油光閃亮的紫紅蛇身，此時蛇皮已完全蛻下。蛇體繼續傳出“喀嚓喀嚓”的聲響，只見紫鈺剎那間變得模糊起來，一陣令人心悸的聲響過後，傳來紫鈺一聲輕鬆的“嘶嘶”聲。紫鈺此時身長近丈，卻十分纖細，看着自己那修長的身軀，也感覺有些怪異，不過，紫鈺也沒有多想，因為在他的認知里，蛇就應該是這樣的，自己會變得如此在正常不過。經此之變，紫鈺知道自己收穫不小，體質的變化令紫鈺激動不已。興奮的紫鈺並沒有忘記曾經有過的教訓，得意忘形之際也不能放棄絲毫的警惕，血的教訓往往會比較深刻，紫鈺便是如此，那隻黑鳥帶來的影響實在深遠，同時也令紫鈺懂得了在任何情況下都得保持足夠的警惕的重要性。在上這石台之前便用以前琢磨出來的一種分神之術，就是將神識分出一絲隱伏在暗處，靜靜觀察周圍環境變化，若有變故便可以第一時間將實況瞭然於胸，做出最佳判斷，實在是行走山林的最佳術法。

剛剛的蛻變中，紫鈺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發生了不得了的變化，以前體內儲納的真元在體內是分散的，不管怎麼修鍊，也沒有產生過什麼不同的變化。可是剛剛蛻變的納一瞬間，自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真元有了聚集的跡象，那一道道真元之力在體內由原來的分離狀態開始按照一定軌跡暗暗合攏，雖然現在沒有結在一起，可是如果按照這種真元運行方式修鍊下去，假以時日，分散的真元最終肯定會結在一起，雖然不知道將會形成什麼，但是自己有種預感，那將是一個嶄新的領域，一個自己從前從沒有接觸過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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