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睹物思人

第048章 睹物思人

“殿下,快些進來吧。”

南玉珩走進亭中,抬眸盯着百里青,微偏腦袋,問:“百里,你可有何事趣事和孤說?”

“殿下想聽故事?”

百里青倒是有些詫異,他走過這麼多地方,自然見識過許多人或事,他舉起茶杯便抿了口:“若是殿下想聽,那我便將所見之事說與殿下聽。”

……

姬鳶清坐在椅子上,拿過銅鏡對耳角看了看,眸光平緩,這血痕,還真讓她想起之前的觸目心驚,勾了勾紅唇:“若是直接對準心口,我應當會死才是。”

那兩箭,卻是擦過她耳角,箭法精準。

南玉珩從百里青那處回了自己的屋中,屬下登時敲門。

“殿下,今日三殿下同東陵九公主見了面。”

“發生了何事?”

“屬下看九公主應當有意三殿下。”

“嗯。”南玉珩微闔上眼,未曾想過,南寧簡竟這般快出手了。“還有何事?”

“殿下可知北周公主為何人?”

“不知。”

屬下眸子沉了沉,殿下怎會不知?

應當會知曉的。

“那位公主至今未曾露面,這……”屬下有些欲言又止,半晌后又道:“殿下可有何打算?”

“你想孤如何做?”

“殿下不該如此靜等,若是讓其他殿下出手,那便讓你處於不利地位。”

“是么?”

“殿下!”

“退下,孤要如何做,不是你能多嘴的。”南玉珩嘴角冷冷的抿了抿,那屬下渾身抖了抖,躬身行禮,便直接走了人。

南玉珩端起茶杯,微沉了沉眼。

翌日。

宮中傳來聖旨,宮中夜宴。

而諸位大臣都心知肚明,應當會將各國來使的事情提上議程。

夜宴中。

南玉珩坐在席位上,端着杯子,坐在他對面的人便是三殿下南寧簡,過了半晌,南寧簡便對着他舉起酒樽:“做兄長的還未好好慶祝七弟這次凱旋,今夜便補上。”

“兄長客氣。”

南玉珩回了酒樽,眼神微沉了沉,道:“兄長何時回來的?”

“昨日。”南寧簡勾了勾眼,似笑非笑,溫和如玉的模樣:“七弟是想兄長不成?”

“自是想念的。”

話音剛落,南玉珩便微微扯了扯唇,看不出情緒。

南高洋在此時開了口:“諸位愛卿今日皆在,不如將……”

目光微微落在夏侯珏的身上,手指微頓了頓:“今夜三殿下可有話要說?”

夏侯珏站起身,行禮便道:“陛下,今夜要說之事,昨夜我已和陛下說清,不知你是何意?”

“哈。”南高洋站起身,直接盯着夏侯珏,半晌后便道:“今日朕便賜婚與東陵九公主與三殿下!”

諸位臣子眸光倏眯了眯,沒想到不是七殿下,竟是三殿下。

這東陵找的人,是三殿下南寧簡?

夏侯珏勾起眼:“我便在這多謝陛下。”

“臣等恭喜三殿下。賀喜三殿下!”諸位臣子,紛紛將眸光落到夏侯珏以及南寧簡身上,夏侯珏輕扯了扯唇,似笑非笑。

南寧簡似是早已知曉這般,亦不顯得驚訝,眸光深沉毫無波動。

那雙眸子,在此時竟是朝南玉珩看了過去。

問:“七弟,不恭喜兄長?”

“嘴上之言兄長還會在意?”南玉珩抬了抬手,“恭喜兄長得此佳人。”

南寧簡稍微眯了眯眼。

“兄長謝過七弟。”

……

姬鳶清來到竹林。燕景便坐在那彈琴,看到她來,輕扯了扯嘴角:“姑娘倒是真來了,這皇宮深深,姑娘不怕?”

“怕。”

姬鳶清落下一個字,又道:“可怕也怕不過人心,燕世子應當知曉我說的是何意,我今夜來,只不過是想問問燕世子心中所想。”

“皇宮深深,姑娘所言,燕景不知該如何答。”

“你只需答心中所想。”

燕景眼神朝四周看了看。臉上溫和如初:“既如此,燕景當是想要回朝,咸陽城再好,比不過燕都。”

“是啊,那才是燕世子的家,當然比不過的。”姬鳶清話音剛落,便盯着燕景道:“還請燕世子相信我才是,這般事情,只有鳶清一人,做不得。”

“你為何要幫我?”

幫他這個無權無勢的質子,她那封信說的,便是要幫他回國。

姬鳶清眼神倏地暗了暗:“只因鳶清在世子身上看到自己罷了。”

原是如此。

就因為這般理由,她要幫自己完成這事,燕景手指捏了捏,他在她身上,亦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不過不曾像她這般說出罷了。

“可你孤身一人,甚至自身難保,該如何幫?”

“還請燕世子寫信告知燕國陛下,便說南蜀陛下得到開啟寶藏的玉髓。”姬鳶清轉身,嘴角輕扯了扯,“這信中語氣當如何,燕世子是聰明人,定看的透徹。”

“嗯。”

“這之後,燕世子只需靜等,若需要你做何事,我會想辦法給你傳信。”

燕景對姬鳶清,倒真是起了幾分興趣,宮苑深深,她如何傳信?

她明明亦只是孤身一人,為何又這般大的口氣。

“燕世子勿要擔心我,我並不像是燕世子孤身一人,我同東陵三殿下自是有聯繫的,他在這裏的角色,怕是重要的緊。”

燕景微垂下眼。

“姑娘之言,燕景銘記。”

半晌之後,姬鳶清轉身,似來時那般一樣的走人。

“世子。”

燕景身後冒出一人,站在那,眸光平靜,底下卻有着莫名的涌動:“這女子,可信得?”

“我,不知。”

他伸出手揉了揉眼瞼,又坐回椅子。伸出手波動琴弦,那身後的人,又問:“世子,你可是心亂了?可是只同你見過兩面。”

“多嘴。”燕景話音微落,便眯起眼。

“我在這,也呆夠了,是適合想辦法回去,否則那邊可會有我的位置?”

“”

“世子說的是。”

來咸陽城這般久,再不回去,燕都那邊的人,該如何對待世子。

姬鳶清回到馬車上。南玉珩便抬起腳步上來,他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眸子冷沉的厲害:“你去見了燕景?”

“殿下神通廣大,奴佩服至極。”

“呵……”南玉珩眸子倏冷,“你見他,說了何事?”

“不曾說。”姬鳶清嘴角倏地彎了彎,“燕世子,是個同殿下完全不一樣的人,奴覺得他不適合待在這咸陽城中。”

“你想要讓他回燕?”

南玉珩眸光落在她的那雙眸子內,竟然瞧不透她的心思,何時。她心思竟也這般深沉,幾乎摸不到底。

“為何。”

“奴說了,燕世子不適合待在咸陽城。”姬鳶清直視他,眸子不曾變過一分,盯着南玉珩,嘴角輕扯了扯,“殿下可會幫奴將燕世子送回燕國?”

“……”南玉珩鬆開掐着她的手指,眸子閃過几絲起伏。

會不會幫她?

他不知曉。

“孤為何幫你?”南玉珩靠在榻上,“燕景會在咸陽城,只不過是燕國勢弱,送質子過來以求安寧罷了。”

“……”

燕國勢弱。

說的在理。姬鳶清盯着南玉珩看了半晌,片刻后便道:“是。”

回了王府,她坐在石椅上,不清楚南玉珩是何種心思。

他會不會幫她。

這說不定。

“姑娘,外邊冷,不如進內室。”弄情拿了狐裘給她披上,姬鳶清攏了攏衣裳,不由問道:“你在這王府多長時間了?”

“三年。”

“那你可了解殿下這人,以前是何模樣?”

“三年中,奴不曾見殿下笑過,亦只有百里公子能與殿下多說幾句話。”

“是么?”

“是。”弄情小心的看了看姬鳶清,道:“倒是姑娘來了,奴婢見殿下情緒波動的次數比以往多的多。”

“你這是在說我能惹他動怒?”

“奴婢不敢,不是這般意思。”

姬鳶清端起茶杯,問:“你可知我的身份?”

“知曉。”

“那你亦當知曉我和他勢不兩立,乃仇敵之人。”

“殿下他……”

弄情剛想要替南玉珩辯解幾聲,可話堵在嗓子眼就是說不出,姬鳶清說的是事實,這兩人隔着血海深仇,又如何做般配之人,也不知殿下是如何想的。

竟讓一個恨着自己的女子跟在身邊。

難不成是覺得過得太無聊?

“弄情,你還想說什麼?”

“奴婢只是覺得殿下有些時候做的不對,姑娘若是恨殿下也無可厚非。”弄情低嘆一句,“只不過奴婢倒是聽抱琴說過,以往的殿下不是這般模樣,他去過西涼之後便顯得冷淡至極。”

“殿下曾經去過西涼?”

“是,抱琴來的比奴婢早,所以知曉。”弄情低聲說了句,眉眼低垂着,“姑娘可是要找抱琴過來問話?”

“不必了。”

她低聲說了句,嘴角抿了抿,眼神倏的冷淡。

他去過西涼之後便換了個模樣,莫不是那故人亦是西涼之人,是以他才會滅了西涼……

姬鳶清手指倏地緊捏,不知在想着何事。

弄情站在一旁,亦不敢作聲。

突地,姬鳶清站起身,朝丹青居走去,百里青還未睡下,坐在亭中熬着葯,看到她來亦不驚訝。

“姑娘可是有事問在下?”百里青笑問。

姬鳶清坐下身,同樣是笑:“無事便不能找神醫了?”

“自是可以。”他頓了頓,又道:“只不過夜深露重,姑娘還是勿要出門的好。”

她不應聲,只是稍垂了垂眼,坐下身片刻,百里青便推了一盞茶過來。

“姑娘請用。”

姬鳶清嘴角勾了勾:“神醫可知,殿下的那位故人是哪國人士?”

“姑娘對殿下的事何時這般關心了?”

百里青眼睛半眯,似在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他當真是有些看不透了,若不是關心的話,為何會這般問,更是深夜來訪。

“做奴婢的,多了解下主子的喜好不是正常之事?”

百里青得了這個答案,眼神稍眯。

“姑娘這答案倒是讓在下無力反駁。”

“神醫不滿意這答案?”

姬鳶清眸子微動。似笑非笑,端着那盞茶去而不喝下。

“姑娘莫要說笑。”百里青坐在那,手指攤開,“在下為姑娘診脈如何?”

“多謝神醫。”姬鳶清伸出手腕:“神醫還未回答我問的問題。”

“姑娘為何不去問殿下本人?”

姬鳶清眉眼挑了挑,這百里青應當是故意的,她若是會去問南玉珩便不會上這來。

百里青眉眼含笑:“那姑娘自是西涼人。”

姬鳶清微微怔愣,還真是西涼人。

百里青笑了笑:“姑娘驚訝?”

“嗯。”

姬鳶清也不瞞着他,放下茶盞:“既那姑娘是西涼人,殿下又為何會滅了……”

“滅了西涼么?”百里青嘴角輕扯。

目光緩緩落在姬鳶清的身上,將茶盞放下,單手撐着下巴:“姑娘可聽過,由愛生恨?”

“……”

姬鳶清嘴角抿了抿,只覺着回答有些勉強,她不信如此答案。

“神醫可累了?”

“在下還不累。”百里青半眯着眸子,靠在門樑上,眼神輕微的勾着:“姑娘可是累了?”

姬鳶清搖了搖腦袋,輕微的勾起眼:“神醫個殿下的感情極好?”

“姑娘若是覺得是,那便是。”

兩人沉默半晌,百里青突地道:“姑娘每日空着,若是覺得無聊,可來在下這兒學習醫理。”

“神醫這是要收我為徒?”

“在下不敢。”

姬鳶清垂了首,問:“殿下的葯可用過。需不需要我替神醫送去?”

百里青眸子突地沉了沉:“不敢勞煩姑娘,在下待會會親自送去。”

“好。”

姬鳶清捏了捏手心,掃了眼百里青,眸中含着打量,這人,為何不讓她送了?

“姑娘,在下在這王府之中,殿下的身子便由在下調理。”

百里青話落,眼神直接落在姬鳶清的背後。

而姬鳶清身子僵住,轉身:“有神醫在,殿下的身子當回安然無恙。”

“嗯。”

他擰了擰眉角。不是她下的毒不成?

回到醉蘭軒,她只覺身心疲累,靠在榻上便睡了過去。

良久,屋中多了抹梅香。

南玉珩站在榻前,眼神落在她的臉上,瞧不出情緒。

待他出了屋中,姬鳶清睜開了眸子,略含深意的視線朝門外落去。

他來這是做何?

南玉珩抿緊薄唇,旋身坐在屋頂之上,清冷至極身影倒是添着幾分孤傲,百里青站在院落中,伸出手:“殿下可要飲酒?”

他將酒壺朝上拋去,南玉珩伸出手接過。

“我這是從那棵紅梅樹下挖的,殿下曾說你和她親手埋了幾壇,我路過那就隨手拿了些,還希望殿下莫要怪罪於我。”百里青聲音輕淺至極,倒是讓南玉珩動作變得緩慢。

百里青勾了勾嘴角,輕笑出聲:“殿下這般模樣,可是在睹物思人?”

“多嘴。”

“殿下,你可覺得身子有不適的地方?”

“無。”他摸了摸心口,轉眼落下:“若是不適的地方,那便是這,百里,你可有病治?”

“殿下還真是愛說笑。”百里青眸光微頓:“我早便同殿下說過,那兒需要殿下自己治,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

南玉珩仰頭抿了口梅花釀,倚在屋檐上不知在想着何事,百里青坐在院中的椅子,對着他抬了抬手中的酒壺:“明月當空,碎雪漫天,美酒在懷,當為享受之事,可卻被殿下獨獨品出了寂寞的滋味。”

“孤不曾寂寞。”

“殿下的表情說明了一切。”百里青又抿了口,單手撐着下巴:“我記得我那日回來之時給了你一面銅鏡,你此刻便可用來看看自己的臉色。”

“……”

南玉珩半眯着眼,從屋檐上下來,百里青不無調侃:“殿下這是冷風吹夠了?”

“……”

話音剛落,百里青就察覺一道視線盯着他的臉,嘴角抿了抿,問:“殿下的酒喝完了,所以在惦記我的不成?”

未得到回答,南玉珩便回了屋中。

也在此時,窗外閃進一抹人影。

“殿下。”

“說。”

“三殿下與九公主半月之後大婚,另北周公主傳信想與殿下私下見面。”

“私下?”

“是。”男子跪下身,行禮:“屬下亦不知曉北周公主在打什麼主意,這是請帖,殿下可是要去?”

南玉珩接過那封信,拆開掃過。

“去,為何不去?”

他眸光沉了沉:“你先退下。”

“是。”

翌日,南玉珩着裝,去了北周公主信中所說之地,剛站在岸邊,畫舫之中傳出琴音,其色嫵媚,倒是帶了些別樣的誘惑人之意。

“七殿下可是來了?”

北周公主手上動作未停,撥動着琴弦:“殿下肯賞臉過來,周黎歡喜至極。”

南玉珩走進畫舫,裏面佈置簡單,卻隔了一層屏風。

屏風之內的人影,便是周黎。

一直未曾露面的那位公主,相傳是北周女諸葛,驚才絕艷。

“桌上有茶點,殿下可用。”

“公主還是有話直說的好,孤不喜這些繁文縟節。”南玉珩坐下身,手指捏着茶盞,品了口便放下,這茶,不夠苦,他不喜。

周黎手指停了停,緊接着又撥動着琴弦,將那曲彈完之後,這才站起身。

娉婷的人影,即便是披着狐裘,卻亦顯得妖媚。

“殿下這般說,周黎可有些心傷。”

“公主倒是易心傷之人。”南玉珩也不客氣,回了句,便盯着周黎看,她臉上戴着面紗,朦朧之中卻透着美感,不難看出是個極美的人兒。

“殿下可想知周黎長何模樣?”

“這與孤無關。”

“久聞七殿下心冷,卻不知竟是這般的冷。”周黎半是感慨的坐下,整理了下衣角給南玉珩添了一盞茶,“那七殿下可知周黎為何一直不曾露面?”

“孤不想知曉。”

“南蜀陛下好色之名,周黎早就知曉,是以才一直未露面。”突地,周黎扯落面紗,朝南玉珩湊近,整個人幾乎傾倒在他懷裏:“周黎。可長得美?”

南玉珩眸子不為所動,甚至毫無波瀾起伏。

似是懷中的不是一個美貌女子般。

周黎眸子透過些許惱怒,盯着南玉珩:“殿下這般模樣,倒是讓周黎好不自信,可是周黎長得不美?”

她伸出手,直接摟過南玉珩的脖頸,抬起眉眼似是要湊上去。

南玉珩眼神倏冷,掐住她的下巴。

“你若想死,孤願成全,至於你長得美不美,這和孤無關。”鬆開她下巴。他道:“孤見過,比你更美之人。”

“那七殿下可為那女子動心了?”

周黎這話問的甚是巧妙。

南玉珩眸光晃了晃,將視線落在周黎身上:“你找孤來,就是為了這般事不成?若如此,公主的名聲也不過如此。”

見誘惑不成,南玉珩就像是個石頭疙瘩。

周黎正了真臉色:“方才是周黎失禮了,還請七殿下莫要記在心中才好。”

她本想憑藉自己美貌,將南玉珩誘惑住,可不曾想,心中倒是被激起了一點惱怒,這人,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為何這般冷情。

“公主說笑。”

話落,南玉珩便伸出手,不動聲色的整了下衣角。

周黎薄唇稍抿,盯着南玉珩勾起了眼:“殿下這般模樣,倒是讓周黎好生仰慕,不如周黎嫁與殿下可好?”

“呵……”

南玉珩湊了過去,稍眯着眼:“公主說的是否真心,自己心中當是最清楚不過。”

若是嫁給他。

那北周的皇位斷然不會是周黎的,這女子有野心,從眼中便能看出。所說之言,究竟是否是真,一眼便知。

周黎也不覺尷尬,晃了晃茶杯。

“若周黎所嫁對象是七殿下,或許會好生考慮。”

南玉珩不曾接話,倒是周黎又湊了過來:“殿下可是有歡喜之人?”

“哈。”還不等南玉珩接話,周黎又道:“像殿下這般的人,怎會有歡喜之人?”

“公主可要說正事?”

“七殿下,你應當知曉我心中所想之事,不知可否與我私下結盟?”周黎搖動着茶盞:“若七殿下與我結盟,待我坐上那個位置。北周所持有的那份圖,定會給七殿下雙手奉上。”

“孤從來不做沒有保障的買賣,你說你能坐上那個位置,孤便要信?”

周黎捏了捏手心:“若只是周黎一人,坐上那位置怕是有些難度,可若是有殿下幫助,周黎……”

“孤不曾說過要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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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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