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陽春白雪
“不敢?”南玉珩反問,略含深意:“那你這飯食,可否給孤一個解釋?”
抱琴連連磕頭,甚至不敢看南玉珩的臉色。
“奴婢知錯,這就撤下去!”
南玉珩並未答話,抱琴也摸不准他的心思,稍稍站起身便轉身朝院門走去,可還未走出,便聽南玉珩道:“既然拿來了便送進去。”
他抬起腳步,走出了醉蘭軒。
抱琴略有些驚喜,忙應了聲是,端着晚膳敲了敲屋門,南玉珩站在門口聽見姬鳶清的聲音才闔上眼,朝暖玉閣的方向行去。
一連幾日,姬鳶清做着最下等的活計,那婆子雖不難為她,但有些事還是要親力親為,那雙手早已顯得有些紅腫,這日,她將衣服清洗完畢,坐在石階上曬着暖陽。
眉眼靜好。
“看來這些日子你在晉王府中過得日子不如何。”夏侯珏行過,站在她跟前搖了搖頭,蹲下身捉住她那雙手,可惜至極的道:“這手若不擦點藥膏怕是要這般毀了。”
姬鳶清不動聲色間抽出手,睜開雙眸盯着他,視線含着打量。
夏侯珏伸出手:“美人放心,我今日來可是經過晉王殿下的允許,我是來他府上作客的。”
“與我何干?”
“唉,美人好生薄情。”夏侯珏從懷中掏出藥膏瓶子,又將她手指捉住放在掌間,抬手就要塗抹,姬鳶清擰了眉角:“我自己來便可。”
“你這手如何自己來?”夏侯珏冷眼飛了過去,“我不會吃了你,小心點別動。”
姬鳶清眸光半眯着,看他不容拒絕的神色,只好作罷。
不遠處,南玉珩看到這幕,眼神倏冷。
坐在他旁邊的燕景亦是瞧見了,不由側頭打量幾分:“那女子是殿下府中的女婢?”
“怎麼?”南玉珩端起茶杯,問:“莫不是燕世子看上她了?”
“殿下莫要說笑,我只不過是覺得三殿下竟肯為了一女子塗抹藥膏,只覺有趣罷了。”燕景笑了笑,臉上溫和如初,宛若陽春白雪般純凈。
南玉珩不由得眯起眼:“燕世子不曾為女子塗抹過?”
“不曾。”
“那男子呢?”
燕景臉色依舊未變,笑意更深:“兄弟之間,可算?”
“自是算的。”
南玉珩眼神依舊冷着,不知在想什麼,而燕景是笑着,如沐春風,他知曉南玉珩問的那般問題實為刁鑽。
這般的人,當真如狼一般。
“美人,你可知我們方才做的,南玉珩都瞧進了眼中?”夏侯珏故意湊近她,笑着問。
姬鳶清眼神稍眯,冷冷的盯着夏侯珏:“若這般說,你方才做的只不過是故意的?”
“不,我只不過是在測驗他在意你否。”
“答案呢?”
夏侯珏頗有些遺憾:“我猜不出,他隱藏的太深,只不過我總覺得他心中有事,美人可知他藏在心中的事為何?”
“不知。”
姬鳶清閉上眼:“三殿下還是勿要在此逗留過久,省得給我惹麻煩。”
“美人說的正是。”
夏侯珏將藥膏瓶子放下,交代一日三次便回了那亭子,微風輕搖,他臉上的笑有別於燕景,他像只狐狸,似是無時不刻在算計人心。
“晉王殿下、燕世子。”
“三殿下。”
見過禮,他坐下,伸出手捧着暖爐道:“我家九妹被本是想過來見識晉王府是何等模樣,奈何因水土不服出不了門,改日我定攜她登門拜訪。”
“身子為重。”南玉珩交涉幾句,眼神稍沉。
坐在這邊,好端端的提起九公主,是在暗示什麼,他又怎會不知?
姻親。
夏侯珏笑彎了眼:“晉王殿下竟會關心人,實屬難得。”
客氣之語,卻被這狐狸搬上來講,南玉珩目光稍凝:“北周大殿下倒是在咸陽城尋歡作樂,好不自在。”
話一下子被帶開,其餘兩人也緊跟而上。
“他愛美人,自是離不開煙柳之地。”夏侯珏調笑一聲,眼神突地頓住:“只不過他北周也帶了公主過來,這其間意味不言而喻,不知晉王殿下心中是如何想的?”
“三殿下不應當問孤。”
“哦?”夏侯珏抿了口茶,輕嘆一聲:“這茶的味道,竟是極苦。”
“養神。”
南玉珩端起茶杯,輕抿:“燕世子可想過何時回燕?”
燕景眸光顫了顫。
許久未作答。
待南玉珩將那盞茶喝完后,才聽他道:“殿下應當知曉,這不是燕景所能決定的。”
“呵”南玉珩緩緩開口:“是么?”
……
從晉王府中離開,夏侯珏忙叫住燕景,將手中信封遞過去:“寫這信的主人你見過,她對你可是……在意的緊。”
燕景回到宮中,將信拆開。
眸光愈發閃爍不定,就連那溫和的笑,都起了些微的變化。
是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