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被圍攻

第一百七十六章 被圍攻

嵐姐不希望我和肖川對於她要做的事知道太多,但是並不刻意規避我們什麼事,只是不會主動對我們講而已。

在一起走了一段時間了,也能看出來馬會是個風險極高的行當,毒蟲猛獸,官兵土匪都是極大的威脅。

絡腮鬍子是整個護商隊的首領,一直走在隊伍中間指揮協調,而段大爹、商杉,嵐姐,瓜皮,萬勝,趙家坤還有我們幾個依舊走在最後。

頭一天晚上晚上宿營的時候,遠處山裡不時傳來零星的槍聲,整個馬會的人提心弔膽過了一夜,不過好在沒有出事。

如今再翻過兩座山,就能看到薩爾溫江,天黑前過江,在對岸紮營。再走不到兩天就能到達目的地了,希望已經近在眼前,在山裏已經奔波了好幾個月的馬會這時都精神一振,腳步也輕快起來。

馬會開進了一處小山坳,兩邊的山坡上都是茂密的熱帶叢林,山高林密。樹木參天。段大爹的腳步突然一頓,察覺到了什麼,警覺的望了望兩邊,旁邊的幾個人也都跟着停了下來。他看了會兒沒發現什麼東西,搖了搖頭,示意大家繼續走,卻把槍拿在了手上。

我的神經也開始隨着大家的動作開始緊繃,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都是些什麼樣意想不到的情況。

可剛沒走幾步,段大爹又突然停下,轉身端起槍,瞄向路邊一處樹叢,盯了一會兒。仍舊是什麼都沒有,擺了擺手。這麼一來,其餘的幾個人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緊張,全都留上了心,腳上走着路,卻都支起了耳朵注意着周遭的動靜。

“咔嚓”,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這次所有人都聽到了。段大爹的衝鋒槍馬上指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幾個人同時側頭看過去。

是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一隻野豬拱開了樹叢,撅着屁股哼哼的跑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幾人暗鬆了一口氣。可這時我卻隱約聽到一聲輕響,余光中一瞥,感覺一個人影在樹林裏一閃而過,急忙轉頭去看,那裏一根樹枝還在微微顫動。

段大爹更早一步察覺,根本不瞄準,直接一排子彈掃了過去。子彈“噗噗噗”的落在了樹叢里,接着“啊”的一聲,是人中槍之後的慘叫,樹叢嘩嘩的晃了幾晃,就又沒了動靜。槍聲驚起了林中一片飛鳥,整個馬幫隊伍也跟着停了下來。

附近竟然跟的有人,幾個人面色一沉,這種時候鬼鬼祟祟跟在我們後邊的,除了想劫道的土匪,還能有誰?

但是這土匪向來腦子可能也是不夠靈光,我們山窮水盡的在這林子裏走了這麼久,身上哪裏還會有可以被他搶劫的東西,還至於一路這麼小心翼翼的跟着我們。

段大爹沖商杉打了個眼色。商杉點頭會意,提上槍,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查看,而段大爹在身後舉槍掩護。

商杉的身影剛剛沒入灌木叢。

突然,一陣急促的機槍聲響了起來。“噠噠噠……噠噠噠……”,山坡上三個地方同時噴出火舌。交叉火力之下,子彈雨點一樣鋪了過來。馬會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陣腳大亂,幾個馬腳子中彈倒地,還一些騾馬受了驚,掙脫了韁繩到處亂跑。幾個槍手伏在路邊樹后,開槍向山坡上還擊。

肖川的第一反應就是把我摁住在一面山坡的下面,死死的抱在懷裏。肖川對於眼前的情況,還有我們即將發生的事全都不抱任何的期待,全程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我的身上而已。

“趴下,把穩騾子。躲到牲口後邊。”段大爹伏下身找掩護,衝著身邊的人大嚷。如果對方是來搶貨的,一般只會打人而不會打騾馬,不然牲口都死了,劫了貨也運不走,所以躲在騾馬後邊反而會安全些。

即便我們知道我們現在身上沒有貨。但是對面來的這一夥並不知情。

機槍的子彈打在路邊的樹上,發出“梆梆梆”的聲音,好像在砍木頭,讓人聽着心驚肉跳。肖川再次拉起我躲在一匹騾子身後,和幾個馬腳子在一起,趙家坤本來人在騾子上。聽到了槍響,一骨碌滾了下來,趴在了路邊的草叢裏,忍不住想抬頭看個究竟,一串子彈“撲撲撲”落在了面前的地面上,嚇得他又趕緊把頭埋了起來。

馬會目標大,又始終在明處,不管派出多少探路的人,被伏擊仍然是常有的事。對方剛剛一輪機槍掃射,主要是震懾作用,子彈大部分落在了路邊和腳下,馬幫的傷亡並不大。

但連對方臉都沒看到,就莫名其妙的中了埋伏,被機槍死死的壓住,還是讓人窩火,段大爹靠在一棵老樹背後,抱着槍不敢露頭,嘴裏不住的大罵。

山坡上槍聲稀疏了下來,可能是在換彈藥,絡腮鬍子抓住機會,操着漢語和撣話衝著山上大喊了兩遍:“對面是哪個山頭上的朋友?報個名號,什麼事好商量,莫傷了和氣。”緬北地區民族眾多,各自都有各自的語言。而其中撣族人數最多,漢人文化最先進,所以緬北地區通用撣語、漢語。

山上有人嘰哩哇啦的回了幾句,商杉聽到山上的喊話聲,臉色微微一變,張口想說話,上邊又是一通子彈狠狠的砸了下來,嗖嗖嗖的從身邊飛過。肖川這時候大腿上被子彈蹭了一下,帶下了一片肉來,我看到一聲驚叫,肖川捂着傷口連說沒事,忍着痛大喊着問段大爹:“到底怎麼回事?他們說什麼?”

“狗日的,說的不是撣話,我聽不懂。講都不講就開打,太不懂規矩,你們別亂動。老子干他娘。”段大爹躲在樹后,子彈“咄咄咄”打在樹榦上,激的木屑紛飛,他眯着眼睛看準機間隙,伸出搶來回擊,一梭子子彈掃了出去。

其實就算是馬會押貨,和土匪真正硬碰硬對乾的時候並不太多。更多的時侯都是兩邊各自掂量對手實力,互相試探,如果實力懸殊,弱小的一方就只能自認倒霉等死,可如果兩邊旗鼓相當,就是以和為貴,各依本錢討價還價,最後馬會留下些買路錢認個朋友,土匪高抬貴手放馬幫過路,兩邊心照不宣,盡量避免大規模衝突。

現在馬會依着道上的規矩想講講價錢,可對方卻不管不顧,繼續開槍,能三挺機槍同時連續開火的,已經不是普通的小毛賊有的實力,我們這邊加上肖川的那幫私人雇傭軍,的裝備也算是精良,可這回算是碰上對手了。

子彈“嗖嗖嗖撲撲撲”,打得周圍的樹枝草葉亂飛,馬會中受傷的不少,沒命的不多。對方似乎是在藉此展示實力。讓他們放棄抵抗。又是一輪射擊之後,槍聲稀疏下來,山坡上又傳來嗚哩哇啦的喊話聲,馬幫裏邊馬鍋頭也嘰里呱啦的回答了起來。

“驢日的,說的什麼鳥語!球也聽不懂。”趙家坤吐露了口唾沫,氣哼哼的說道。好像肚子的疼都好了不少,被氣的身體迅速恢復。

“他們說要我們留下所有的馬和霧氣,不然就不放我們走……”商杉說道。

段大爹換了個彈匣,一拉槍機,奇怪的問道:“外地仔,你聽得懂他們講話?這好像是緬話,媽賣逼的。老緬怎麼會在自己的地盤當土匪?”

這話我一開始覺得奇怪,但是反覆思量過後覺得好像確實就是這麼回事。自己人跑到自己人的地盤上來搶,就不怕也搶到自己人嗎?

大多數這些隱匿於樹林中的土匪,都會去到離自己居住地比較遠的地方。比如雲南人出境,緬甸人到雲南境內去。

不過現如今,奇怪的並不只是這一幫突然出現的劫匪,而是能聽懂緬甸話的商杉。

緬族是緬甸的主體民族,講緬語,主要住在緬甸西南的靠海平原地區,緬北是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兩邊的民族矛盾很深,所以在緬北,緬語反而不如撣語和漢語流行。段大爹常年在金三角行走,漢語之外,還懂得撣話和佤族話、克欽話,緬語卻不在行。

商杉怎麼會懂緬語?就算是懂,肯定跟趙家坤還有萬勝的水平不相上下,怎麼會所有人都不懂的句子。偏偏就讓商杉聽懂了呢。

就在這時,路邊的樹叢突然一動,從裏邊鑽出一個人來,是瓜皮。他貓着腰跑了過來,身後還拖了一個人,一動不動看不出死活。

山上的人看到這邊有動靜。機槍的又響了,一串子彈追了過來,岩罕眼疾手快,趴在地上,拉起身後的人擋在身前。“撲撲撲撲”,子彈打進那人的身上,爆出幾團血霧。

就算那人先前沒死,現在也肯定不能活了。瓜皮抓着屍體慢慢的爬了過來,我們看清那個屍體穿着灰色的軍裝、軍褲,身上掛着彈藥帶,腳上還有一雙軍靴,摸樣並不像是佔山為王殺人越貨的土匪。

段大爹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眉頭緊皺,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他媽的,這哪裏是土匪,這明明是老緬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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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來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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