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宋清語還活着?

199 宋清語還活着?

時夏的手無力地垂向一邊,雙眼輕閉着,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時豫只是緊緊地抱着她,側臉緊貼着她的臉頰。

周圍還有警笛聲叫囂的響着,不斷閃爍的警燈為這個深夜添了一份煩亂和倉皇,戰祁和戰毅靜靜地站在時豫身後,旁邊還有很多的警察和武警,人們都默默地看着他們,誰都不敢上前打擾一下。

戰崢拎着狙擊槍走向他們,最後朝時仲年開的那一槍就是他打的,索性打的比較准,只是他到底是晚了一步,沒能救下時夏。

時豫眼中已經沒有累了,只是眼睛赤紅的嚇人,就像是下一秒能從眼裏滴出血一樣,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替時夏擦掉臉上的淚痕,啞着嗓子道:“我帶你回家。”

他說完便打橫抱起時夏的屍體,轉身準備離開,戰祁見狀立刻向前走了一步,有些擔憂的叫了他一聲,“時豫!”

時豫仍然低頭看着懷裏的時夏,聲音平的沒有一絲起伏,“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行么?”

戰祁站在原地看了他幾秒,終是為他讓開了路,人們就這樣看着他背影落寞的橫抱着時夏,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就像是以前睡著了一樣,可誰都知道,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時豫抱着時夏穿過那些警燈閃爍的車子,穿過那些目光同情而隱忍的警察,目光空洞的走向自己的車,先是拉開車門,動作輕柔仔細的將時夏放進了副駕駛,這才繞過車頭上了車。

時豫關上門,就像是從前一樣,傾身過去替她系好安全帶,握了握她已經冰冷的雙手,啞聲道:“夏夏,我們回家了。”

她只是毫無支撐的倚在座椅上,雙眼輕閉,沒有一絲生氣。

時豫轉過頭,咬緊唇忍了一下,這才伸出顫抖的手指準備發動引擎。

就在他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也沒有看來電人,就直接接了起來,“喂?”

“時少,您好,我是仁康醫院的醫生。關於您上一次在我院進行的HIV檢查結果,我在此要向您說聲抱歉,上一次由於我院護士的疏忽,導致弄錯了您的血液樣本,誤以為您是HIV陽性攜帶者,經過檢查后我們發現,您是陰性,也就是說,您並沒有患HIV,很抱歉造成了這樣的誤解,但還是要向您說一聲恭喜……”

醫生後來再說了些什麼,時豫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只覺得耳邊久久回蕩的都是那句,您並沒有攜帶HIV。

見他不說話,那邊的醫生有些奇怪,連着“喂”了幾聲,可時豫只是木然的將手機從耳邊移開,直接掛斷了電話。

恭喜……

他沒有得愛滋病,這好像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就算再高興,又有什麼意義呢?

時豫靜靜地望着自己已經黑屏的手機,手指都在不停的顫抖,不由得又想起了時夏臨終前向他提出的最後一個請求——

“阿豫,你能不能吻我一下,你已經……好久沒有吻過我了……”

可他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那個時候他只當自己是個骯髒的愛滋病攜帶者,面對一個從未背叛他,卻被他反覆羞辱的女人,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去褻瀆她。

他不肯吻她,以至於最後讓她遺憾離世。

而現在醫生卻告訴他,他並沒有被感染愛滋病,這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個誤會。

可就因為這樣的一個誤會,他卻連她最後的一個願望都沒能滿足。

時豫側臉緊繃著,肌肉不停的抖動,雙眼瞪得極大,大概是因為太過激動,眼底甚至還有淚意,雙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幾秒后,忽然發狠的用頭往方向盤上撞。

“啊——啊——啊——”

他一邊撞一邊撕心裂肺的嘶吼着,那樣野獸般的嘶吼,在這個夜裏更是讓人的心都揪起來了,就像是狂風暴雨中受到刺激,幾近癲狂的凶獸一般。

時豫的吼聲驚動了那邊的戰祁,他先是一驚,轉頭便大步朝着時豫的車走去,戰崢見狀卻一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戰祁擰眉,不悅的望着他,“你幹什麼?”

戰崢只是冷靜的望着他道:“大哥,這個時候你不應該過去。”

時豫眼睜睜的看着時夏死在了自己懷裏,這個時候任何人都不應該去打擾他,去了,只能是讓他更加痛苦罷了。

“可是……”戰祁的目光不忍的望着時豫的車,臉上滿是擔憂。

以時豫現在的情緒,他實在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離開,而且看時豫這個樣子,大概是要把時夏的屍體帶回家,現在的天氣已經慢慢轉暖了,誰都知道,一具屍體帶回家的後果是什麼。

戰崢也轉頭看了一眼時豫的方向,眼裏有着鮮有的信任和堅定,“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相信以時豫的性格,他不會做出出格的事的。時夏是死在了時仲年的手裏,以時豫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定然會報復到底,時仲年死之前,他絕對不會情緒崩潰的。”

他們也曾是同吃同住同門同姓的義兄弟,也曾有過很深刻的兄弟情義,就算後來分崩離析反目成仇,可兄弟就是兄弟,打斷骨頭還連着筋。

時豫是什麼性格,他們都很清楚。

戰祁轉頭看了他一眼,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戰崢說得對,時豫不是會輕易崩潰的人,他只會把所有的恨都化作做尖銳的利劍去報復,作為他的哥哥,他也該相信,時豫不是一個會被輕易擊垮的慫貨。

“那就這樣吧,我們先離開,讓警方把時仲年帶回去審問。”

戰崢和戰毅點了點頭,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車上,驅車準備離開。

時豫的車仍然停在原地,他們離開的時候,都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隔着貼了黑色車模的車窗,他們隱隱約約的能看到時豫正趴在方向盤上,彷彿是在痛哭。

那一瞬間,一向冷心冷情的戰毅不知怎麼的,心裏忽然冒出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果有朝一日馮知遇也死了,他會不會像時豫一樣這麼難過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戰毅便立刻猛地搖了搖頭,摒棄那些紛雜的胡思亂想。

他到底在想什麼,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會有一個離開就讓他痛苦不已的人,那麼也只會是馮知薇一個人。

*

時仲年被捕的第三天。

審訊仍然無法繼續,一旦開始了審訊,時仲年就開始不斷的找借口,一會兒說自己傷口疼,一會兒又說自己頭疼,一會兒說自己心絞痛喘不上來氣,一會兒又說審訊室太憋屈,總之是不斷地干擾審訊進程。

從他被捕至今,警方對他竟束手無策,拿不出一點辦法,也得不到一點有力的證據。

又是一下午的毫無意義的審訊,警察已經進去了三波,可是卻依然毫無進展,時仲年拒不開口,更不要提認罪,警方逼得緊了,他就直接扔出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找我的律師去談。”

這樣下去自然是不行的,他們犧牲了一個人質才抓到時仲年,如果什麼都審不出來,那麼這個代價付出的未免有點太大了。

童非按揉着太陽穴從審訊室里走出來,剛走到走廊里,就遇到了靠在走廊窗檯抽煙的戰祁。

其實從他決定給知了換腎的時候,他就已經戒煙了,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抽電子煙,再加上宋清歌懷孕,他連電子煙也不抽了,慢慢的也就戒的差不多了。

可是這幾日,他卻又重新犯起了煙癮,事情一件疊着一件砸下來,實在是讓他煩亂得很。

看到他,童非便立刻朝他走過來,叫了一聲,“戰大。”

戰祁點點頭,將煙捻滅在窗台上,轉頭問道:“審的怎麼樣了?”

童非搖頭,“還是不行。”

戰祁眯眼,“那老東西還是不肯開口?”

“嗯,他的嘴緊得很,動不動就讓找他的律師談,完全不配合審訊。”

“無論如何都得撬開他的嘴!”戰祁用力攥了攥拳,眼神發狠,“如果這樣都拿她沒辦法,那時夏就死的太冤了,對時豫來說也太過殘忍。”

“我知道,我派人繼續加強審訊力度,24小時不間斷審訊,一定會找突破口努力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戰祁點頭,拍了拍他的肩,感謝道:“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開口,我一定配合你。”

“好,謝謝戰大。”

和童非道別之後,戰祁便離開了市局,然而當天晚上便接到了童非的電話。

時仲年的律師以他精神混亂,高血壓加心臟病為由,要求市局放人,並且還出示了醫院的鑒定書,甚至於還有不知道從哪兒搞出來的一個精神病人的證明,並且還是真實有效的。

如果那個精神病人的證明屬實,這也就代表着時仲年對於時夏的死亡事件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一句神志不清醒,就可以完全推脫掉所有的法律責任。

市局領導連夜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對時仲年律師提出的要求做出了應對措施,最終決定先將他移送到榕城市精神病院暫為看管。

“媽的,這個死老頭,居然又搞出這麼一檔子事來,這下怎麼辦?”

戰祁的辦公室里,戰毅環着手臂,一腳踢在茶几腿上,臉上滿是憤慨的表情。

戰崢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試圖安撫他,“你也別那麼著急,他就算搞出個精神病又怎麼樣?檢察院和警方還是會為他再次做精神鑒定,到時候鑒定結果一出來,還怕他能跑出來不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那老東西真的是個精神病怎麼辦?”戰毅翻了個白眼,鄙夷道:“你想想,有什麼人會跟一個能做自己女兒的人上床,又有什麼人會母女通吃?什麼人會對自己初戀有四十年的性幻想?更有什麼人會直接槍殺自己女兒的?”

戰毅說起這些,就忍不住打了個顫抖,惡寒道:“他那些破事我都不想提,一提就覺得噁心,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下作的人,簡直就是個變態。”

戰崢道:“他本來就是變態,細想一下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哪一件事不是變態才能做出來的?”

幾個人正說著,辦公室的門卻忽然被人打開了,人們一抬頭,外面站的是許城,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向旁邊讓了一下,接着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時豫便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一看到他,幾個人都是一愣,只不過是幾天不見而已,時豫就像是老了十歲,鬍子拉碴,頭髮也很凌亂,雙眼赤紅着,眼下還有很嚴重的青影和眼袋,臉色憔悴,蠟黃的就像是一具雕塑。

這顯然已經不是幾天沒休息好的樣子了,而是幾天都沒有睡。

戰崢和戰毅相互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還是戰祁從椅子上站起來,率先走向他,“你怎麼來了?時夏……”

依然是一句很平淡漠然的話,和過去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帶了濃濃的關切和責備,可以聽得出來,這已經是一個兄長關心弟弟的語氣了。

時豫的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只是漠然,“她我已經安頓好了,現在在易南臣醫院的太平間裏,等事情徹底結局之後,我會給她舉行葬禮的。”

戰祁點了點頭,“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可以朝我開口。”

他現在已經知道時豫被時仲年利用又棄之不顧的事,如今時豫再有什麼需要,自然只能求助於他了。

然而時豫卻不答應也不拒絕,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遞給他。

戰祁蹙眉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把焊在一起的鑰匙,接口很明顯,想要把這樣一把鑰匙插進鎖眼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抬頭看了時豫一眼,“這是?”

“這把鑰匙,鑰匙頭的部位是我在咱家爆炸后,從廢墟里跑出來的。尾端的部位,是我在時仲年的辦公桌上發現的。”時豫雙手插在口袋裏,冷然道:“爸媽為什麼會和時仲年扯上關係?我覺得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我現在沒什麼人脈,也查不出這把鑰匙的來歷,所以我把它交給你了,希望你能查得到。”

戰祁似乎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握着那把鑰匙,訥訥的看着他,“你……”

“你不用這麼驚訝,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時豫嗤笑了一聲,低下頭蒼涼道:“其實現在想來,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如果我早能認清時仲年的真面目,夏夏她也不會……”

說起這件事,戰祁的心裏也有些愧疚,抿了抿唇,抱歉道:“其實有件事……我欠你一聲對不起。”

時豫抬頭看向他。

戰祁嘆了口氣道:“當初……我其實早就已經知道時夏沒有背叛你了,在地下停車場的人,是白芷和時仲年。我抓到了白芷,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那個時候……我本來希望你能給知了換腎,如果你答應,我本來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可後來……”

後來他拒絕了,戰祁也賭氣沒有告訴他這個事實。

其實現在想想,時夏的死,跟他也有脫不了的關係,如果那個時候時豫知道了真相,或許他們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然而時豫只是咧嘴笑了笑,自嘲道:“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歸根結底,是我對她不夠信任,那麼輕易的就認為她真的背叛了我。但凡我對她稍微信任一點,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戰祁沒有告訴他,頂多是延遲了他知道真相的時間,但若不是他剛愎自用,又怎麼會一再的誤會時夏,讓她傷心,以至於遺憾離世?

一想到時夏,時豫便又覺得心口陣陣悶疼,立刻仰頭做了個深呼吸,對他們道:“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

“今天晚上在市精神病院,會有專家組和檢察院市局的負責人到場為時仲年做精神鑒定,我們打算一起去看看。”戰崢說完,又問他:“你去嗎?”

時豫的嘴角劃開諷笑,陰厲而又怨毒道:“去,我當然要去,我倒要看看那個老東西還能玩出來什麼花樣!他如果真的是精神病也就罷了,他要不是精神病,我一定會把他搞出來精神病!”

他的眼神滿是恨意,就像是淬了毒一樣,戰祁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有些同情,又有些不忍。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心裏都很清楚。

*

當晚八點,市精神病院的鑒定科,從京都以及上海請來的精神科專家,最高檢的權威法醫,還有一位資深的測謊專家,一同出現在了醫院。

時仲年早就已經被安排在了座位上,與前幾天在市局審訊室見到的不同,幾天不見,時仲年的鬍子長了很多,頭髮也很亂,嘴裏不停地念叨着什麼,看到人就開始傻笑,有人跟他說話,他就會立刻撲過去,貼着人家的臉,瞪大眼睛說:“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了我女兒,我還殺了我老婆,殺了我孫子,殺了我全家,殺了我祖宗十八代,你信不信?信不信?”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嘴角咧出一個怪異而又扭曲的笑,還有口水從嘴角流出來,看上去又臟又噁心。

如果那人推開他,他就會立刻去找下一個人,搖晃着人家的肩膀問:“我殺人了,你信不信?”

要是答信,他就會仰頭哈哈大笑,然後湊到別人耳邊小聲說:“那我教你怎麼殺人啊。”

要是回答不信,他就會面目扭曲的撲上來,死死地卡住那人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喊:“不信我殺人是不是?那我就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幾個醫生和警察好不容易才把他拉開,被他掐着脖子的精神科醫生幾乎丟了半條命,連滾帶爬的躲到一旁,捂着自己的脖子驚恐的劇烈咳嗽着。

戰祁他們隔着一扇玻璃站在外面,看着時仲年時而癲狂大笑,時而小聲呢喃,一會對着空氣又跳又叫,一會又縮在角落裏抱着自己說“看見鬼了”。

那個樣子,倒真的活像是一個精神病人一樣。

戰毅看着他這個裝瘋賣傻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啐道:“他媽的,裝模作樣,老子真想直接把他打成精神病算了。”

有專家從裏面出來,戰祁見狀立刻迎了上去,蹙眉道:“陳醫生,怎麼樣?”

那位醫生搖了搖頭,嘆氣道:“如果就照這個情況檢查的話,那麼勢必就是精神病患者無疑了?”

“怎麼會這樣!”戰崢有些惱火,“他明明就是裝瘋賣傻,你們這些專家難道看不出來嗎?”

“看出來和檢查出來是兩回事,儀器都已經顯示了他確實腦電波有問題,我們測試都是要根據專業儀器來判斷的,着我們也沒辦法。”

眼看醫生也束手無策了,戰祁幾個人恨得咬牙,人就已經在他們面前了,難道他們真的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看着時仲年的律師搞出個什麼精神病患者,然後將他保釋,以後再移民,從此脫離法律的束縛?

就在他們幾個人心煩意亂的時候,走廊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幾個人轉頭一看,竟然是戰嶸,而他旁邊還跟着一個坐在輪椅上,戴着口罩的女人!

戰祁先是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部隊允許你出來?”

戰嶸笑了笑,“大哥需要我,我當然要出來了。我聽說時仲年裝瘋賣傻想要逃脫?”

戰祁點頭,按了按眉心道:“事情很棘手,現在我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戰嶸笑的有些意味深長,“大哥不必擔心,等時仲年見到這個人,自然就裝不下去了。”

戰祁還沒明白過來他什麼意思,便看到剛剛跟在他身邊的女人,已經被人推着輪椅進了檢查室。

時仲年仍然在裏面又叫又跳,看到那個女人,好奇的跑過去,一把扯掉了她的口罩,然而在看到她的臉時,卻再也笑不出來了,臉上的笑容扭曲的僵在嘴角,詭異又可笑。

那個女人半邊臉都是被火燒過的痕迹,一隻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了,鼻樑也沒有了,毀容毀的徹底。

她看着時仲年,笑了笑道:“爸爸,還記得我嗎?”

時仲年忽然開始渾身顫抖,拔高聲調不可置信道:“宋清語,你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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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我要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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