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蛛吻之殤(6)
城堡里靜悄悄地,沒有了往日的暄鬧,如同一座死城。
憑諦撥開蛛絲,走進堡里,舉目望去。四處殘留着八腳怪爬過的痕迹,一條條蛛絲在風中飄浮,沒有一丁點兒人氣,心下只覺得凄涼。
“你回來了?”背後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憑諦急轉身,卻見蒙緬迎過來,滿臉欣喜,全身上下卻是濕答答的,還在滴着水。
憑諦伸開雙臂,摟抱着他,心裏充滿愧疚。
“我沒事,真的!”蒙緬明白他的感受,拍着憑諦的後背說:“八腳怪四面八方涌過來,我來不及改裝,只好跳進護城河裏,用根竹管露在外面呼吸,雖然泡了一夜水,倒也沒傷着。”
“他們呢?”憑諦的聲音沙啞。
蒙緬的眼神黯淡下來:“柴灞他們三個被八腳怪用蛛絲裹住,拖到那邊山谷的山洞裏,是融雪告訴我的,她都看見了。”
“那她人呢?”
“她說去找你回來,再一起想辦法救柴灞他們,叫我看好城堡。”蒙緬忽然想起來:“你沒見到她嗎?”
憑諦搖搖頭,心裏卻已經明白了。眼前彷彿看到融雪孤身一人,陷入醜惡兇殘的八腳怪的重重包圍中,憑諦痛苦地閉上眼睛。
“你幹嘛用圍巾蒙住眼睛?”蒙緬話剛出口,一轉念,已明就裏:“這樣也好,不用看到蜘蛛毛茸茸的樣子。”
“對了!融雪臨走前,烙了一張大餅,叫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憑諦忍住眼淚:“餅呢?”
“我還從來沒見過融雪會烙餅,所以偷偷先吃了。”蒙緬手上還剩半塊餅,“一半生一半熟的,熟的一半我吃了,這一半正想扔,你要不要?”
憑諦把半塊生餅從蒙緬手上接過來,囫圇吞棗地塞進嘴裏,轉身就走。
蒙緬從憑諦身後趕上來,問:“你去哪裏?”
憑諦出手如電,突然扣住蒙緬的手腕脈門,蒙緬猝不及防,頓時臉色大變。
憑諦一字一頓地說:”我去送死!你的輕功比我好,我抓不住你,只好用這個辦法了,對不起!”
憑諦運力到手掌,重重地向蒙緬頸間動脈砍下去。
島的西邊聳立着一座高山,是他們從未涉足的地方。
逶延的幽幽山谷如同人間仙境。兩旁山嶽是石灰岩構成的陡峭岩石或翠綠的山峰,山峰間有不少連接的橋樑,白雲在山頂纏繞,悠然自得,山嶽下是點點的綠意,美麗的樹木間野花朵朵。美景娛目,沒有喧鬧嘈雜,寧靜恬淡,真是世外桃源。
可惜被一群面目猙獰的八腳怪霸佔了這個翠綠的山谷,多如牛毛的八腳怪遍佈其中,在山谷中穿梭爬行,看了讓人毛髮直豎。
融雪隱了身形,尾隨着八腳怪進到山谷,躲在旁邊一棵大樹上,身體貼緊樹身,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對面是一個陰森的山洞,洞口很大,卻草木不生,裸露着光禿禿的岩石。山洞應該很深,非常陰暗,看不清裏面的動靜。
柴灞他們就是被拖進這個山洞裏,就再也沒有出來過,至今生死不明。洞口盤踞着十幾隻壯碩的八腳怪,如同衛兵在警戒,總也不見離開。
融雪有些心焦,找不到可以越過八腳怪進入山洞的途徑,正在躊躇間,忽聽身邊樹葉響,扭頭一看,一隻八腳怪抓着樹枝爬行過來。
融雪屏住呼吸,慢慢側過身子,讓開去路。這八腳怪瞪着六隻渾然滾圓的單眼,對融雪視而不見,龐大的蛛身卻直撞過來。
融雪被逼到大樹的一側,身體縮成一團,已無處下腳,八腳怪從身側爬過,一隻上具足搭在樹身,距離融雪的臉不足二十公分。
融雪見一隻碩大的怪爪毛簇突現在眼前,直嚇得芳容變色,一顆心怦怦直跳,好在八腳怪上具足在樹桿上只一撐,身體依舊前行。
融雪剛暗暗舒了一口氣,卻見八腳怪一隻步足向融雪立腳的樹枝抓來,融雪無暇思考,疾速撤開一隻腳,只在前後之間,八腳怪的步足已抓在樹枝上。
融雪僅一隻腳尖踮着樹枝,身體在空中失去平衡,眼見要墜下樹去,說時遲,那時快!融雪一腳踏在旁邊一棵樹伸延過來的幼枝上,雙手抓着樹梢,身體懸挂在兩棵樹間,成了一個“大”字。
八腳怪覺察到振動,停下身四處張望。融雪控制住呼吸,身體在樹間隨風搖擺,險象環生。
八腳怪靜立了一會,不見異樣,方才悉悉索索向林間爬走,漸漸遠去。
融雪放下心來,抓緊樹梢,將身體挪回樹上,長出一口氣,心裏也有了主意。
融雪環抱着樹身,慢慢溜到地上,踮起腳,小心不發出聲響,往洞口方向走過去。
接近山洞口,前面被層疊的八腳怪擋着對路,融雪貓下腰,拴起一塊石子,朝山洞口一側最邊上的八腳怪頭上用力擲去。
“啪”的一聲,八腳怪的醜臉被打得稀爛,疼痛難禁,整個身體蜷縮着在地上掙扎,其它八腳怪聽見響動,相繼撲上前來,山洞口前現出一側空地。
融雪施展身法,如靈貓般迅捷地鑽入山洞裏……
“等一下!”
蒙緬大喝一聲,舉手擋住憑諦的手掌,”我只說一句話,說完你再劈我不遲。”
不等憑諦答應,蒙緬自顧自地接著說:“現在我明白了,融雪不是去找你,而是去救柴灞他們,現在只怕也被抓住了,所以你想打昏我,自己一個人去拚命。很好,很好!你總算勇敢起來了,只是有一點——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難道不會也去拚命?”
憑諦無言以對,蒙緬直視憑諦的眼睛:“你自己說過的話,那麼快就不記得了嗎?‘我們做好朋友,是要做一生一世的。’你親口答應過,拚命的時候要叫上我們,融雪不只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憑諦慢慢放下手掌,蒙緬言之有理,即使憑諦想把責任一個人扛在肩上,也不能忽略蒙緬,融雪本來就是他矢志不渝的至愛,為愛而犧牲的權利,任何人都無權剝奪。
而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朋友!早己不分彼此,在坎坷的路上患難與共,相互扶持,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把他們分開。
憑諦微笑着,眼裏噙着淚:“你不是說只講一句話的嗎?”
蒙緬聳聳肩:“說話一定要算數的嗎?”
憑諦和蒙緬一起伸出手,相互一擊掌。兩人肩並着肩,頭也不回地走出城堡大門,把空蕩蕩的城堡拋在身後。
沒有人想過要關門,因為他們的朋友都不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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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可心想:你亂支招,把人給糊弄死了,還好意思惦記人家的家產。又聽他說:“我去年落魄時,途經一個小漁村,有家漁人好心收留,好吃好喝地招待了好幾天,我心存感激,臨走前指點他們用南瓜和帶魚同煮,味道更佳,結果全家人都死了,至少不明其理,恐怕是打漁的吃不慣帶魚,被魚刺卡住喉嚨,想不死也不行了。”
薇薇安說:“南瓜和帶魚同食會中毒,用黑豆、甘草可以解毒。”
巴哥見她言簡意賅,一語中的,很是欽佩,又說:“這家人時運不濟,慘遭滅門,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實在可憐。幸得姑娘提點,南瓜和帶魚我是決計不吃的了……”
樂可暗罵:你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了,估計是閻羅王不敢收留,怕你給他的御廚支招。巴哥接著說:“今年好友請我赴宴,酒酣之際,我讓他用田螺和着玉米同煮,用來下酒,豈料我先醉了,沒吃到下酒菜,委實可惜,後來聽說他亡故了,恐怕是酒後失態,自己把自己掐死了,也未可知。”
薇薇安說:“田螺和玉米同食會中毒,用地漿水可以解毒。”
巴哥恍然大悟,說:“他若請的是姑娘,就不必死了!想起我那陰陽相隔的好友,和他欠我的四枚銅幣,怎不讓人潸然淚下!”
樂可越聽越是膽戰心驚,巴哥正在說:“我上個月……”忽見樂可神色有異,轉而安撫他說:“少爺請寬心,照藥方抓藥服下,大睡即可,若少爺明日還能醒來,我再想辦法,世上毒藥烈物甚多,必有一樣能夠見效。”
樂可從牙疑里擠出幾個字,巴哥側耳過去,聽見他說:
“有勞先生了!”
巴哥連聲道:“應該的,應該的!”轉過身來,他念念不忘樂可許諾的一枚銀幣,又要強拉薇薇安去做全身檢查,這時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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