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能解毒
醒來的時候,虞卒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熟悉的地方,簡單幹凈的屋舍內。
他搖搖頭,想起昨晚看到的景象,心中震驚萬分。此時此刻,他竟然生出去仙域的念頭,而且這種念頭非常強烈,似乎在仙域有他十分牽挂,割捨不下的東西在牽引着他。
“那個名字,我昨天瘋狂叫喊的名字是誰?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現在心裏空空的,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好奇怪。”虞卒心裏嘀咕着。
越想心裏越亂,最後他乾脆閉上眼睛,讓自己放空,彷彿忘記了一切。
這時,他感覺腹部一陣灼熱,一股暖暖的氣流遊離周身,感覺很舒服。
虞卒一驚,猛地從木床上坐了起來,運起一股靈元朝丹田處探去,“怎麼可能,道基封印解除了?”
虞卒欣喜,再一探,發現道基封印並未解除,只不過比原先弱了不止千倍,這樣的結果讓虞卒心中彷彿有一團烈火在燃燒,那是希望之火。
哐當。
門被打開,一個身材瘦小,年紀大約十四五歲,身穿灰色衣衫的少年走了進來。
那少年進門,放下手中油紙包着的食物,走到虞卒床邊,話語中不滿道:“你個小子昨晚幹嘛去了,明知道自己有頭痛病還跑到山上去。萬一哪天你頭痛病一犯,從山上滾下去,死了都沒人找到給你收屍,哼。”
這少年便是虞卒這些年來唯一的好友,名叫蘇小安。
“你這不是把我找回來了么,嘿嘿。安哥別生氣。好香啊,有好吃的咯。”虞卒嬉笑着,但心裏確實有些感動,只有這個小自己一歲的少年,在三年前認識自己那一刻起,便真誠相交,無論自己地位怎麼變遷,一直把自己當最好的朋友。
蘇小安沒有說話,只狠狠盯了他一眼,打開油紙,沒好氣地把裏面的雞仍在他床邊,自己卻坐在一旁情緒似乎很低落。
虞卒大大的吃了幾口,嘴裏叼着食物,含糊道:“喂,你怎麼了,愁眉苦臉的。知道你擔心我,下次不會亂跑了,一起吃啊,你在‘天然居’幹活也挺累的。”
“我吃過了。”蘇小安淡淡道。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又被人罵了?”虞卒知道,在天然居消費的,大多都是縉雲宗有錢有勢的弟子,看起不像蘇小安這樣打雜的,經常為一點小事就罵人,甚至打人。
蘇小安情緒看上去很低落,搖搖頭仍不說話。
“你告訴我,是不是齊武那幫人又無端欺負你了?我找他們理論去。”虞卒說著,放下手中的食物,立即起身。
“得了吧你,理論個屁啊,我起碼也是二階修為,哪有人天天欺負來欺負去的。”蘇小安嘆一口氣,“是季師兄,他可能……可能不行了。”
“季長青?三個月前他外出被凶獸所傷,還沒好么?三長老已經請養丹閣陳長老出手了,沒治好?”
“治不好了。”蘇小安眼中有淚花閃動,“那畜生是活了幾百年的青澤異蛇,毒性猛烈無比,陳長老也無能為力。”
看着蘇小安哀傷的表情,虞卒能理解。因為季長青在俗世的時候便是他同村,只要他在門中都像兄長一般照顧他,上次齊武欺負他,被季長青知道后,就狠狠教訓了那幫人一頓。他對蘇小安一直很好,也難怪他會難過。
“青澤異蛇?”虞卒自然知道這種凶蛇,毒性異常猛烈,不過要解這蛇毒也不該很難才對。
“我待會兒便過去看看,這蛇毒很好解啊。”虞卒很隨意地道。
蘇小安詫異地看了虞卒一眼,隨即又想起什麼,無奈道:“阿卒我現在煩得很,別在這亂講了。全宗上下,包括陳長老都無法解的毒,還很好解?你別又把你那些鬼都不信的爛方子拿出來唬人,讓我省省心吧!”
“你小子,竟然不相信我。算了,等下我陪你過去看看他總可以了吧,他與你情同兄弟,我與你是兄弟,他走之前我陪你去送送他吧。”虞卒如此說著,心中卻已有打算,解這蛇毒他有十分的把握,否則在他兄弟面前,也不會說如此輕鬆的話語了。
蘇小安只遙遙頭,神色落寞地坐在那裏,根本沒在意虞卒所說的話。
虞卒去“送別”季長青師兄的時候已是下午,別具一格的小院外已經有許多在在那裏,大多是縉雲宗道修一脈弟子。他們一個個表情沉重,有真有假。
虞卒從門外擠進去,見到躺在床上的季長青,看他面色蒼白,纏着白布的胸口上滲出黑色血跡,這時旁邊一名中年人遙頭痛道:“除非有仙丹救治,否則回天乏術,三長老節哀。”
那中年人便是養丹閣陳長老,他身旁那名老者便是季長青的師父,縉雲宗三長老。陳長老是煉丹方面大師級的人物,在丹術和醫術方面縉雲宗無人可及,連他都如此說了,那便不存在希望了。
“我倒是知道十幾種救季師兄的辦法。”人群里有人小聲嘀咕道。
這聲音雖小,但是陳長老和三長老卻聽得真切,陳長老面色一沉,洪聲道:“十幾種方法?小子你實在懷疑陳某醫術么?”
一旁的三長老喪失愛徒心情也十分不好,當下怒喝道:“那個在口出狂言!”
虞卒只覺得頓時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在這應該悲傷的氣氛下,有人竟笑出了聲,心裏暗罵:“哪個小子這麼不長眼,在這種場合下,陳長老面前說這麼無知的話。”
虞卒脖子一縮,退後一步,忙道:“不敢,弟子不敢。弟子只是隨口說說,像‘天心丹’、‘紫竹仙草’、‘冰火蓮”……這些,弟子以為能解季師兄的毒,只是弟子臆想罷了,請陳長老高抬貴手不予計較。”
周圍剛才竊笑的弟子,此刻便鬨笑起來,嚷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聞所未聞,這小子腦子壞掉了吧。”
“把他趕走,季師兄彌留之際,這人卻來搗亂,拉下去加以嚴懲!”有幾名弟子不滿道。
“且慢!”陳長老喝一聲,隨即說出了讓所有人震驚的話語:“你說得不錯,這些確實能解季師侄所中蛇毒。”
“啊?”虞卒很吃驚的樣子,“居然說對了么?”
一旁三長老微微動容,即刻道:“陳長老,那趕快救治小徒吧,這些丹藥、草藥我門中可有?我即刻派人取來。”
陳長老道:“三長老,他所說之物確實能解此毒,但這些便是我方才所講的仙藥,別說我縉雲宗,就算天下第一大宗門紅雲仙府怕是也只有一兩樣,在下也無能為力啊。”
三長老一臉失望,只得深深閉目。連天下第一大宗門都少有的東西,那是何等珍貴,絕不可能尋到了。
陳長老揮一下手,示意虞卒上前,到得近前,陳長老才發現,這人不正是五年前那個重點培養的弟子么?
“虞卒。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仙丹仙藥的?其中有一味仙藥便是我也是偶然聽人提起過。”
“哈哈,陳長老居然還記得弟子名字,真是榮幸之至。我從哪裏得知這些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一個可以救季師兄的方子。”
虞卒語出,這裏突然便得安靜了,片刻后又嘈雜起來。
“這小子我認識,經常胡亂弄些藥方出來,還自己煉丹,有一次差點吃死自己。”
“快滾,別在這胡言亂語,你是什麼貨色縉雲宗誰人不知?修行五年,修為鍊氣一階,你還覺得不夠丟臉是么?”
“原來是他,陳長老都束手無策的毒,他要能解我吃屎去。”
虞卒聽着周圍雜七雜八的議論聲,毫不理會,只口中不斷地叨念着什麼。
“雄黃丹、靈鹿角、九葉噬心草、雙缸鼎、三花文火……”
“雄黃丹、靈鹿角……”
虞卒一遍又一遍地叨念着,身子卻已經被推到了門外,還摔倒在地,眾人一擁而上就要大打出手,收拾他一頓。
“住手!快請他進來!”這時,門中傳來了陳長老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