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願相信我
秦煜微微一愣,被它吸引住,滿身的火氣消了下來。
“我讓她啄的,你不是說要讓我換一巴掌的嗎?她幫我換了。”冷漠疏離的口氣。
秦煜皺了皺發酸的鼻尖,將目光收回,無奈道:“好吧。”
可是,這丫的太狠了吧,都啄地起了一塊皮了。差點就破相了。秦煜欲哭無淚。
傾歌無視他的表情,側眸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淡淡道:“這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辦?”
秦煜稍稍一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眉頭頓時緊鎖起來。
不說話?傾歌冷笑道:“她若是在這裏,你的落兒肯定會懷疑了。把她放回去又不成,在這裏呆久了又不成。”
秦煜打了個寒顫道:“你想做什麼。”
傾歌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嗎?那我就親手去找證據。”
袖手一抬,從中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之後,裏邊是瓶瓶罐罐的東西。秦煜搞不明白她要幹什麼,不過對這些東西很好奇。
打開之後,彩色的顏料還有些其他怪異的藥水。她一手一抬,拿起一個鏡子。用藥水與顏料在臉上搗鼓了一會。很快,一個新的面孔出現在他面前。
秦煜滿臉駭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這張臉,愕然是珠兒的臉!眉頭鼻尖五一不像,五官惟妙惟俏,只是那雙眼!
似乎還沒完工,見她仔細盯着鏡中的自己。左右看看,好像已經發覺眼睛不對勁。從盒子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東西,往眼睛內一塞。這下,連眼睛都像極了。
秦煜看到心裏發慌。見她橫着臉,在自己面前晃了幾下,然後低頭去解珠兒的衣服。
秦煜面色漲紅,怒道:“你要做什麼?”
傾歌不耐煩爆出一句:“你傻啊,看不出來?”
秦煜冷哼一聲道:“本王是男人,你怎能在一個男人面前扒一個女人的衣服。”
傾歌訕笑道:“放心,我不會與珠兒說的。你無需對她負責。”
秦煜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語言很難與她溝通了,她扒衣服那叫一個迅速。可憐的珠兒被她扒地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秦煜暗暗罵了一句。別過頭去。
“本王想說本王有丫鬟的新衣服,你這麼著急不聽本王說完!”
傾歌嗤笑道:“是睿王你廢話太多,你以為我喜歡穿這女人的衣服啊。一股胭脂味。你若是真讓人去拿丫鬟的衣服,也不怕落玄仙子起疑心。”故意加重了落玄兩個字。
秦煜只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有些好奇,別過頭,卻看到她已換上了一白色衣服。氣質陡然變得出塵了幾分,一時間移不開眼。
但秦煜想到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
“你居然在本王面前換衣服就不怕本王……”及時止住,才沒將心裏的話和盤托出。
這個女人,能在自己面前脫衣服!就也能在其他男人面前脫衣服,一想到這個,他就來氣。想到這裏,忽然茫然起來。
傾歌一邊幫珠兒換衣服上妝,一邊道:“這點,我還是願意相信睿王。睿王面對落玄仙子那般美貌之人也未曾動手。更何況對着我這張臉了。”
秦煜壓抑住心裏怪異的想法,忽然問道:“不過,本王很好奇你的真實長相,本王聽說沒有人看過你面具之下的真顏。”
傾歌起身,唇角一掀道:“這不過是外人以訛傳訛罷了。”
秦煜道:“本王倒不這麼認為。雲鏡堯能對你一片痴情,足可見你不凡之處。”
傾歌懶懶道:“王爺,這是對我生了興趣嗎?不過,我對王爺如此愚笨的人毫無興趣。”
秦煜再次滿頭黑線。
落玄這女人是高傲的人,因此讓她親自上門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在傾歌的慫恿之下,秦煜只好答應!
落玄的房間是西邊的一間,與秦煜的房間遙遙相對。周圍佈置的金色極好,有山,有水,亦有高大的樹木。環境清幽,風景優美。
光從外面看,便能看出選房者的用心之處。
剛踏進庭院,便看到一抹白色的聲影佇立在池邊,神色惆悵地看着遠處的風景。幾分落寞,幾分哀傷,如廝的美人!若是傾歌之前沒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恐怕也會有幾分哀傷。
轉眸看了秦煜一眼,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眼神里也流出幾分歉意。他不由加快了腳步。傾歌面不改色跟上。
“小姐,你看誰來了。”傾歌故意走到秦煜面前,先行一步說道。
落玄絕美的身姿一顫,緩緩轉過頭來,眼底滿是淚痕。當真是我見猶憐!
秦煜大步上去,自然地將落玄摟在懷裏,柔聲道:“落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連自稱都改了,對待她還真是與眾不同!
落玄顫了幾下,一把將他推開,神色鬱結道:“你是不是也聽那個君姑娘所說,懷疑我?也對,你只在我這裏用過膳,懷疑我也很正常。”
秦煜蹙眉,低眸看着她:“落兒,我沒有,我這不是來了嗎?”說著,掏出一塊手帕,想去幫她擦眼睛的淚痕。卻被她奪過。
清澈的美眸里佈滿無數血絲,就這樣看着他。
“你雖然來了,總覺得哪裏變了。連看我的眼神都變了。”語氣有些幽怨,“我找了你好一會,親自做完飯後又命珠兒去喚你。等了你好久才來,如今菜都涼了。”
嘖嘖,慣用的手法!傾歌唇邊扯起一抹淡笑。
這種低劣的手法,迷惑不住她,但迷惑住為情所困的秦煜倒是促促有餘。
秦煜滿臉悲痛,心疼地將她摟入懷中。
“落兒,你如今還未用過膳?”
落玄掙扎着想要出來,然秦煜揉得她很緊。
“我未曾用過膳,又與你何干?秦煜,嗚嗚嗚,我已經試着忘記他,去選擇喜歡你,你卻給我失望。”淚水似斷了線的風箏落下,讓秦煜猝不及防。
秦煜顫聲道:“對不起,落兒,我以為你一直喜歡她。所以……”緊張地拿起手帕去替她擦淚水。
落玄忽然一笑,明澈的美眸盛滿暖意。
“我不知何事已經對你動心了,只是,你願不願意答應。”
秦煜薄唇一動,滿滿的詫異。
“落兒,你可知道本王的正妃之位一直為你空着,除了你,誰也沒有資格。”
這兩人一來一句倒是深情款款,撇去落玄眼裏的算計,當真是美好!
“落兒,本王與你一起去用膳。”秦煜將落玄放開,認真道。
“可是飯菜都涼了,要不我去熱熱。”落玄說吧,朝房間走去。
秦煜將落玄一把拉住,低眸凝視着她。
“不,不要熱了,如此麻煩落兒我已經過意不去,橫豎都是落兒做的,我又豈能上了落兒的心。”
落玄滿面緋紅,嬌羞道:“討厭。”
還真是肉麻。傾歌抬眸,正好撞見落玄眼底一閃而逝的嫌惡與殺氣。;冷笑連連,隨着兩人一同走去。
落玄狠狠瞪了傾歌一眼,便坐在了秦煜身旁。
“王爺,落兒為你斟酒。”柔弱無骨的小手扶起茶壺,朝他碗裏倒去。
秦煜臉色複雜,他總覺得今天的落玄太過熱情,很是奇怪。低眸看了一眼杯中的酒,明晃晃的液體倒影着他的雙眸。
“王爺,你怎麼了?怎麼不喝?”落玄投來關切的目光。
秦煜執着碗的手一動,望着眼前那殷切的目光,心裏排山倒海的恐懼。
難道,正如她所說,她真要害他?不,他不相信!四年的朝夕相處,難道都是假的嗎?
落兒,若是這杯真是毒酒,那本王心甘情願一飲而盡。長睫微斂,眼底的所有落寞被遮掩。拂袖端起了碗。
計劃有變!傾歌眸光驟然陰狠。該死的秦煜,想尋死也不是這樣的。
過去奪肯定是來不及。如今唯有……
衣袖一拂,銀針盡數飛出。碗被銀針戳破,酒水流了一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落玄與秦煜猝不及防。地上的酒水如沸水一般蒸騰了一會,然後消失。
這……秦煜手一松,殘餘的碗隨即應聲落地。
落玄滿臉錯愕,接着眼底浮現一絲狠厲之色。
“王爺,她不是珠兒,一定是她下的毒。”落玄張皇失措,指着傾歌大聲叫道。
傾歌冷沉着臉,道:“落玄,你不必裝了。是不是你下的毒你心裏清楚。若是我下的毒,我怎會不讓睿王喝?”
落玄美眸緊眯,狠狠道:“你不是珠兒,你把珠兒怎樣了!王爺,她剛才看點是想殺你。”
“滿嘴胡言。”傾歌冷嗤道。
秦煜大掌一拍桌子,憤怒道:“夠了,來人,把這大膽奴婢抓起來。”四下里,頓時湧來一大群侍衛,很快將門口包圍。
“秦煜!”傾歌喊了他一聲,卻見他低着頭,當下更加氣憤:“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長鞭舞動,輕而易舉將秦煜勾起,同時一把粉末拋出,無數侍衛戰慄了一會,倒在了地上。
將秦煜捲起,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從窗口逃了出去。
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將落玄嚇住,眼睜睜看着她從她眼前跑走,她卻沒有任何辦法。俏臉唰的一下白了。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追。”狠狠拂袖,對着又一匹湧進來的侍衛狠狠說道。
好好的計劃被這個女人完全破壞了,而且還被她跑了!
傾歌安穩地落在地上,同時發財哥聞訊飛了過來。兩人配合之下,很快將後面的侍衛甩掉。
顧不得多想,掠上屋檐。朝森林而去。
這女人!秦煜從頭到尾一張俊臉都是黑的!將他一卷當個布偶就這樣跑了。而且,這女人的輕功居然如此厲害。
鼻息間縈繞的全是清寒的香氣,煞是好聞。他想掙扎,可是那繩子死死捆住自己,他根本動不了辦法。
追影在樹林裏練功,正好看到兩人。但看到她肩膀之上的鸚鵡,瞬間認出了她。
“王爺,君姑娘……你們在做什麼?”追影愕然問出,朝她們消失的方向追去。
“追影,快救救本王。”秦煜無奈脫口喊道。
傾歌瞪了他一眼道:“閉嘴。”
這是怎麼回事?追影一陣疑惑,但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不由加快了腳步。
前方的白衣女子忽然停步,轉眸看着他。
“追夠了沒?”長鞭平地呼嘯,捲起碎沙無數。
追影一愣,若是真交起手來,他還真不是她的對手。只是,他不明白,她明明救了王爺,為什麼還要挾持他?
“君姑娘,你把王爺放下,小的自然不會在追。”
傾歌勾唇一笑道:“追影?”
追影立即道:“君姑娘,何事?”
傾歌衣袖一翻,落於樹枝上。“你可願相信我?”
追影點了點頭。秦煜滿頭黑線,到底誰是你家主子,吃裏扒外。
“君姑娘若是不就王爺,王爺可能一命嗚呼了。”
一命嗚呼你個鬼!秦煜咒罵。
傾歌淡淡笑道:“我帶走你家王爺,過段時間必然原物奉還。”
原物奉還!秦煜終於忍不住吼道:“女人,本王不是東西。”
一說完,便發覺自己着了道。索性閉上了眼。
追影:“……”
傾歌扯唇一笑:“我會儘力醫治好秦公子,請原話奉告。”
追影點了點頭,在抬起頭時候,眼前的人已經不見。
……
傾歌像丟垃圾一樣將秦煜丟在地上。
秦煜痛得咬牙,火冒三丈:“女人,本王可還是受傷人士,下手如此重。”
傾歌冷眸一掃道:“你還知道你是人!”
發財哥亦是點點頭:“賤王爺!”
秦煜無話可說,的確,他不仁在先,也無關於她如此對他。但他沒動過殺機啊。
剛想說話,傾歌蹲下繩,將他結結實實捆住。然後惡趣味地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塊白色的肚兜。
“女人,你要做什麼?”意識到不好,秦煜冷聲警告。這好像是剛才從珠兒身上扒下來的肚兜!
“自然是……”唇角一彎,勾勒壞壞笑意。縴手微抬,猛地遏住他的下巴,在他張嘴之際,一下將肚兜塞進他的嘴裏。
秦煜憤怒,但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傾歌淡淡一笑:“睿王覺得如何,這滋味是不是很好。”
發財哥嘿嘿一笑道:“感覺很好!”
秦煜圓瞪着眼,嘴角抽搐不已。雖然,那肚兜並不臟味道也不是很難聞。但……一想到是別的女人的,他就趕到噁心。
“發財哥,你去通知冷狂冷煞來看住這裏。”
……
傾歌回到雲景樓已是傍晚時分。剛走進房間,一股魚腥味。
先是詫異,然後看了看魚缸。被血色染紅……幾十條小魚悠閑地在水裏游來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