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驚膽顫
“連玉!”陸小果躲過殷氏族長的衝擊,急得大喊。
弦月這才想起來。是了,當初把連玉捆起來后,就一直放在自己這裏,這些日子一忙,竟然忘記問王爺怎麼處置她了。雖然不知陸小果這個時候要連玉作甚,但是想到從此身上不必在背着這麼個人,也輕鬆了許多,當即連帶着那盒子一併朝陸小果扔過去。
陸小果雖只受了那殷氏長老的一拳,但是之前用時光救逐的時候,修為有所折損,這會兒還沒恢復過來就受了這麼一掌,對她到底是有所損傷的。接過盒子,也顧不得仔細檢查,便迅速的扔進儲物袋中,“我此刻沒空幫你入體,你自己想辦法吧。”
“嗯。”女媧輕輕的回應了一聲,她之所以自己能醒過來,還是因為陸小果整日將她放在這儲物袋中,跟着一堆天材地寶放在一處,得到這些寶物的滋養,因此便自己醒過來。當看到此刻自己竟然被郁鳶帶着之時,她還是很吃驚的,不過那時候神識還沒有完全凝聚,對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去理解,直至這些日子到了外域,總算慢慢恢復過來,對於自己補天之後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也弄清楚了。
白矖那個叛徒,想不到竟然會死在郁鳶之手,倒是省得自己為難。還有,郁鳶還救了自己的後人。
她從前與郁鳶並沒有什麼來往,卻想不到這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欠了郁鳶兩個人情。如今又因她幫自己找來合適的肉身,又多了一個情。
只是此女雖是純陰之體,但是心中雜質實在是太多,那心臟竟然都已經黑了一角,如此可判斷,此女曾經必定是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不然不會如此的。
連玉一輩子似乎都是在為得到荊墨而活,墨王宮裏不是沒有宮女,而是大多死在連玉是手上,她總是能找到合理的理由將一個個美貌的宮女抽筋剝皮,很長一段時間裏,墨王宮裏都處於一種心驚膽顫的狀態中。
天道好輪迴,有些孽造下了,就不會抹去,有朝一日,總是會讓你還回來的,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女媧將那塊黑乎乎,且發著惡臭的心剜掉,靠着自己乃大地之母的靈魂,重新將這顆心重新洗鍊,這才試着慢慢的將魂魄沉入體中。
至於那個原來的靈魂,早在女媧的靈魂的壓制下,直接破碎消散。
大地之母,最為純凈的靈魂,但凡一切邪惡的東西一旦沾染,都會煙消雲散的。
陸小果此刻有些氣吁喘喘,雖然已經將這殷氏長老折騰得半死,但是殷氏人多勢眾,這個才從虛空墜落,接下來便又多出兩人,一前一後。
不過好在她四周有這紅蓮業火,使得那二人並不敢大意。
“那是什麼?”地上的長樂君忽然皺起眉頭來,在陸小果的身上,忽然多出了一抹清新的綠色光芒,然後一個人影出現在火海之中,但因周身有着清新的綠色包裹,那紅蓮業火併不能將其奈何。
竟然有人能躲過那紅蓮業火?很多人此刻都無比震驚,很快認出那人是墨王城四大諸侯通天候的女兒連玉之後,便都心中大喜。
墨王城雖然已無諸侯,但是連玉對於墨王的心他們都是知道的,如今這陸小果和墨王關係匪淺,這連玉如何能放過陸小果?於是一個個都目露歡喜,只覺得陸小果的生命,也應當走到了盡頭。
畢竟她修為明顯在這些老頭之下,若不是有紅蓮業火護身,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如今這連玉既然不害怕她的紅蓮業火,要殺她也就容易了很多。
殷氏兩個老頭見此也是心中歡喜,其中一人更是連忙朝連玉吩咐道:“賢侄女,護老夫過去!”
他的意思,顯然是要如今以連玉身體重新復活的女媧幫他罩着一層防護綠光,然後衝過去直接擊殺陸小果。
陸小果因為和女媧並不算熟,所以這心裏也拿不定主意,只是聽到這殷氏老頭的話,不由得急道:“女媧,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女媧見她如此着急,不禁溫柔一笑,“郁鳶你多想了,我雖才蘇醒沒多久,但是你既替我清理叛徒,又助我後人,今還幫我尋到這麼一具肉身,已是我的大恩之人,我怎會恩將仇報?”
雖說肉身是連玉,但是因為這女媧魂魄融合,那容貌也慢慢的在朝着當初的女媧而改變,幾乎是她說完這話,那容貌就從嬌美變成優雅成熟的溫柔容顏。
她的聲音跟為溫柔,甚至是帶着一種讓人心悅舒坦和藹。
陸小果聞言,總算鬆了一口氣。“這裏的禍事乃我惹來的,你既然已擁有實體,來去自由,便快離開吧。”
女媧微微一笑,與虛空中旋轉,雙臂如一字張開,她四周那讓人覺得清新無比的綠光頓時猛地一起,陸小果只覺得一陣清新之氣迎面而來,從全身穿透而過,頓時四肢百骸都無比舒爽,身體上的傷不但恢復,那折損去的修為也瞬間飛速增回。一時大喜,“我竟然忘記了,你乃大地之母,這天地靈氣運用自如。”
“我助你。”女媧含笑着。
有女媧在,陸小果當下就沒半點顧及了,反正受了傷,有女媧幫忙,立刻就能恢復,還擔心什麼?
而下面的眾人頓時都傻了眼,明明看到的是那通天候的女兒,怎麼一瞬間變成了陌生女人,而且她那是什麼法術?竟然能讓人的傷勢瞬間恢復?縱然是木系法術有治療療傷的效果,但也不會這麼奇速啊。
不少人目光頓時炙熱,這會兒女媧在他們看來,就猶如一件療傷聖品一般,而且還能反覆使用,這讓一直按耐着不動,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長樂君等人再也等不下去。
幾乎是在長樂君動的時候,萬家的人也動了,緊接着寧安侯,臨安君也都紛紛開始出手。
當然,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的第一目標竟然不是殺陸小果,而是去搶奪那女媧。
東方白先前沒看出來,還以為陸小果這一次死定了,畢竟三大諸侯齊齊出手,又有殷氏兩個長老,任憑她有千手百足,也不可能躲過。哪裏曉得他們的目標竟然是那幫陸小果療傷的女人,頓時反應過來,也是一陣心急,顧不得算計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便也跟着涌過去,想要虎口奪食。
陸小果見到這些人齊齊朝自己這邊涌過來,也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他們的目標竟然是女媧,頓時心跳加速,急得大喊道:“退!”
女媧也沒想到,這外域的人竟然如此野蠻,竟然妄想將自己當做物品般搶奪。
她溫柔和藹的面容上升起一抹怒意,“狂妄!我乃大地之母,豈能是你等可窺視?”縱然是她憤怒之音,可是聽起來還是猶如吟唱一般,根本沒有半點的威脅性。
陸小果急得滿頭冷汗,這女媧是越幫越忙啊,她沒出現之時,其他幾個諸侯和萬家可沒有這麼熱切啊。
又見女媧不但沒退,甚至妄想與這些人出手,急得也顧不得那纏住自己的兩個殷氏長老,連忙後退,朝着女媧靠近過去,一邊解釋道:“此地並非六界,他們哪裏知道你女媧是誰?”這些人沒有任何信仰可言,也沒有任何神靈可敬畏,他們的眼裏只有自己的利益為尊。
女媧並不擅長攻擊,但是即便如此,但是她乃大地之母,可吸取萬物生靈的生氣靈氣,只是這般做,卻是有違天道的,不過倘若是被逼急了,還顧得上什麼天道呢?
眼見那些人不退反而加快速度朝自己靠近,不由得面露驚愕憤怒,與陸小果背靠着背,很快便被這些人團團圍住。
“此女本君要了!”長樂君是第一個出手的人,所以此刻見四周的眾人,便表示自己的態度。
“那要看長樂君你的本事了。”這話是萬家的一個族老所說,這女人猶如療傷聖品,比任何靈泉丹藥都有用,實乃極品中的極品。為此,他們萬家願意傾盡一切全力,奪得此女。
但是,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打算呢?這女人的價值,可遠遠超過了一切。
陸小果頓時傻眼了,本來以為這一次死定了,哪裏曉得這些人竟然開始討價還價,甚至是爭吵起來。只覺一頭黑線,差女媧侃調了兩句。
女媧從來都是萬民敬仰的,如今卻被這些人當做物品一般爭奪,對她來說就是極大的侮辱,當即更是滿臉的怒容,“實在不可饒恕!”
隨着她憤怒的話語,頓時這王城花枯葉黃,無數眾人肉眼可見的生氣靈氣都直接從這些植物的身上朝女媧涌了過去,頓時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
別說的長樂君等人,就算是陸小果,也傻眼了。她和女媧雖然不是很熟,但卻知道女媧素來都是個好脾氣的人,這如今因為這幫人卻動了怒火。當即急忙將攔住:“你瘋了么?你是大地之母,掠奪他們的生命之氣,所遭到的反噬,會比別人還要多數倍!”
可是女媧顯然沒有聽進去,龐大的生氣靈氣好似撕天的颶風一般,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而長樂君等人,也被這強大的力量逼得後退了數丈。
陸小果見女媧沒聽進去,只得朝小蠻喊去:“小蠻,幫一下忙。”
小蠻長戟正刺穿一位殷家長老,得到陸小果的話,急忙趕過來。二人雖然認識的時間三十年不到,但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只需要一個眼神,便明白陸小果的意思,當即二人一前一後,硬是將女媧的召喚截斷。然後毫不客氣的將她打暈,朝弦月拋了過去。
弦月還在想辦法把這東方紅兒塞哪裏安全,然後去助陸小果一臂之力,卻沒想到這女媧竟然被陸小果扔了過來,“帶她們回墨王城!”
墨王城離此地十萬八千里不止,而且弦月這個時候哪裏能走?只是將陸小果已經將這天地四周擺滿了紅蓮,將諸位諸侯都圍在其中。顯然是要為自己節約出時間,趕緊離開。
弦月無奈,只得在一次傳音賞月。
他幾番幾次聯繫王爺和賞月,卻都沒得到回應,這一次傳言賞月也是碰運氣的,卻沒想到傳音剛結束,那賞月就回話了。
梵凈王城大軍壓境,如今墨王帶賞月獨擋!
他收到了此信,頓時氣得罵了一句:“太無恥了!”這梵凈王城怎總這般無恥不要臉,趁着伽羅王城內亂,竟然趁機偷襲。
王爺強行開啟離恨天秘境,這才剛恢復過來,怎能抵過那梵凈王城大軍?而且帶兵之人又是終南君,這讓弦月頓時又急又氣。也顧不得許多,當即將女媧塞給東方紅兒,“你既是陸姑娘的侄女,那就拿出些本事來!”
東方紅兒咬牙點頭,接過昏迷的女媧,“你也小心!”
於伽羅城邊緣的小城池外,終南君身着金色鎧甲,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梵凈王城大軍。
“荊墨,無論如何,你都已經輸了!”他自信滿滿,尤其是此刻陸小果已經得到了七星魂,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醒來了,到那時,她還會嫁給荊墨么?
荊墨垂眸,一襲華貴暗紋墨袍,氣勢絲毫不差那身着金色鎧甲的驚鴻,“你也不會贏!”
聽到這話,驚鴻仰天哈哈一笑:“可是,只要你也不贏,縱然本君輸了,也是值得的。”
荊墨已經從賞月口中得知此刻伽羅王城的狀況,只是他卻實在脫不開身,他若是一離開,只怕這梵凈王城的大軍就肆無忌憚的殺進整個東部。
伽羅王城保不保不是問題,重要的是,這殺戮一旦開啟,便難以終止。但是伽羅王城裏的那些諸侯,卻也不是吃素的,如今的小果怎會是他們的對手?除非,她已經得到伽羅王的王璽。
所以,此刻荊墨只能在冒險一次。
雖然對面只有荊墨和一個護法大人,但是驚鴻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王,乃凌駕於眾生之上的,自己雖然是諸侯,只差了一個品階,卻是天差地別。而且,荊墨在六界之時,征戰洪荒,有着豐富無比的戰鬥經驗,反觀是自己,竟然在六界做了這麼多年的紈絝,此刻想起來,萬分憤怒悔恨。
不過,這一切都是命運的錯,最起碼驚鴻是這樣覺得的。
所以,他只能試着從內心擊垮荊墨。而荊墨心中的死穴,只是陸小果。
“荊墨,你難道不好奇,你尋找七星魂如此順利么?”驚鴻笑得有幾分得意。
卻沒想到荊墨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是你將消息給賞月的么?”
“你竟然知道?”驚鴻聞言,大吃一驚。他不解,既然荊墨知道,為何還要復活幽州帝都?他有些不甘心,“難道,你也知道小果的身份?”
荊墨的確好奇過,尋找七星魂為何如此順利,驚鴻不但透露消息,還沒有去阻攔,倒是十分讓他意外。後來他想,興許驚鴻也想復活幽州帝姬吧,畢竟他們之前有過一段情的。可是此刻,聽到驚鴻的話,便覺得不對。猶如深潭般的眸子卻是不動聲色的朝驚鴻淡淡一瞥,“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哼,既然如此,那就不擔心,她醒過來之後,可還會和你在一起?”驚鴻覺得,自己明明手握王牌,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張王牌拋出去以後,荊墨居然還波瀾不驚,這讓他感覺心中十分的憋氣,就好比自己用盡了全力打出一拳,最後竟然打進了棉花里一樣。
實際上,現在荊墨心中已經凌亂了,甚至是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慌張。他怎沒想到,怎沒想到呢!伽羅王的女兒出生前夕,那幽州帝姬便剛隕落。如此此事是個巧合,那一切怨靈鬼魂在小果面前,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就僅僅是因為她曾經在地府待過一段時間么?
所有的懷疑,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荊墨只覺得不只是心裏,連那腦子裏都是一片混亂驚駭。但是他從來不是個喜形於色之人,縱然心中驚濤駭浪,可是這面上依舊平靜如古水,叫人看不出一絲端倪。反而是朝那驚鴻冷冷一笑:“她若醒來,第一個要殺的人,想來應該是你吧。”
驚鴻之前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他還是抱着僥倖的心態,畢竟他和她之間是有感情的,雖然自己接近她是有目的性的,但他後來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是真的,是刻骨銘心的。
可是,驚鴻不懂,但凡摻和了利益的感情,都不能在算是感情。
驚鴻猛地抬頭,正好看到那一臉雲淡風輕的荊墨,心裏忍不住疑慮,脫口問道:“難到,你早就知道了?”
“哼!”荊墨卻是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只是輕蔑一笑,“你的人,若是在往前一步,那麼這下場,必然讓你等永生難忘!”事實上此刻他的心裏已經變得急促起來,想要飛快的趕到陸小果的身邊,哪怕是將其中一個星魂毀掉也好。
幽州帝姬那般性格,她當年被驚鴻所騙,如今醒來,只怕是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在相信的。所以他不能讓幽冥花開……因此,只想速戰速決!便用言語激怒驚鴻。
驚鴻其實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只是可惜,他沒有能繼承梵凈王城的王位,梵凈王城的王位自來是傳長不傳幼!而且在老王爺臨終之前,更是發了血誓,不能奪取梵凈王城的王權。
他雖然不甘心,但是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兄長好過。所以他不斷又不斷的擁軍征戰,想要從而得到一片屬於自己的真正江山。
而梵凈王城因為對於他這個胞弟的虧欠,因此在兵權之上,一直都很是放縱他。
在梵凈王城,他算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這並不能滿足驚鴻的野心,在考慮過其他三城奪取艱難之後,他竟然將目光放到了幽州城。
那時候,幽州帝姬尚且在,幽州與外域之間的傳送門也是連通的。
他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哪裏想到,竟然被帝姬發現,最後功虧一簣,無奈他只得先下手為強。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以為只要控制住了幽州帝姬,就能得到整座幽州了。
卻沒有想到,他自以為了解的女人,最後竟然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阻斷自己奪權的道路。
那時候他和伽羅王聯合,大軍從傳送門已經攻進去了,卻沒有想到,幽州帝姬選擇隕落,選擇隕落啊!她一死,傳送大門也就落了下來,驚鴻和伽羅王被困在幽州,數十個幽州族老攻擊,最後可謂是經歷千生萬死,這才僥倖保命從幽州逃出來,可是兩人都身受了重傷。
之後,幽州族老以自身元神凝聚帝姬魂魄,從而從幽冥果中在復活帝姬。可是這其中得多大的機緣造化,而且他們以這般極端的方式凝聚魂魄,幽州無人在管理,更沒有可靠的人去尋幽冥果。
算是自斷了幽州的後路,這讓當時重傷無比的驚鴻也安心的昏睡過去。
卻沒有想到,那其實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驚鴻回憶起當年的往昔,忍不住咬牙切齒,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戰意滔天:“荊墨,我不會輸給你!”言語間,猶如金色的太陽一般,猛地朝荊墨殺過去。
荊墨不急不躁,目光緩緩的朝驚鴻望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傳送順利,他無後顧之憂!
唯一的憂,便是幽冥果之事。
千萬,不能讓幽冥花開!
而梵凈王城的大軍,因為主帥出擊,身後的千軍萬獸也跟着廝殺撲去。
瞬間,荊墨與賞月的身影,便被淹沒於這黑壓壓的大軍之中。
此時此刻,在伽羅城,陸小果等人經過一場血戰,也都紛紛受了不小的傷!紅蓮業火縱然無敵,可是架不住殷家萬家不要命的死士們,硬是用這活生生的軀體,築建出一條橋樑。
雖然頃刻間那些死士就化為灰燼,可是這短短一瞬,完全足夠長樂君等人殺過來。
陸小果已快到了極限,尤其是小蠻隱隱出現不適,長安只得騰出手來顧着她,這等於就少去了兩個戰役,那逐又失一臂,如今竟然只剩下陸小果和弦月二人。
“這難道是真的要死了么?你家王爺還沒有消息么?”陸小果此刻已經急得猶如熱鍋螞蟻了,符咒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不知還能撐多久。
弦月之前找了借口搪塞,可是此刻已經到了這種地境,他便也不在隱瞞,畢竟下一刻,還能不能活下去也不知曉。便道:“梵凈王城的終南君大軍壓境,王爺和賞月如今騰不出身來,還請陸姑娘不要責怪王爺!”
這個時候,陸小果按理是有些吃驚才對,可是她卻顯得十分平靜,是否對於驚鴻專做這種背後陰人的事情已經十分熟悉了一樣。只是無奈的朝身旁的長安和小蠻嘆道:“弦月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這一次,只怕是在劫難逃,此事到底與你們無關,我……”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長安打斷道:“我與無憂之誼,沒有任何東西能斬斷,你與小蠻之情,亦是如此,今日我二人既然已來,便沒有拋下你們走的道理,如果真的要死在這裏,那麼就一起吧!”
他口氣很是坦然,這讓陸小果心裏更是覺得連累了他們。只得將目光放到小蠻的身上:“我從未懷疑過我們之間的情義,只是,小蠻如今有了身孕……”
她話還沒說完,那眾人卻已經壓了過來,數十個高手一同釋放的威壓,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五人被包圍在其中,猶如那大海之上的孤島,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這即將來臨的洶湧風暴淹沒一般。
幾位諸侯不知是如何商討的,最後竟然一致決定先殺了陸小果等人,再去追那東方紅兒,至於被她帶走的女媧,到底落於誰家之手,還不從而得知。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陸小果若是死了,那這伽羅王城的王室血脈,便真正的斷了,一個東方紅兒,鬧不出多大的風浪,他們唯一所擔憂的,則是墨王城……
陸小果的死,伽羅王城的歷史便真正的翻到下一頁。又或許,從今以後,再無伽羅王城!
“總算是要死了么?倒是撐得蠻久的嘛。”如意並未參戰,她從前覺得至高無上的身份,此刻在這裏,卻是萬分渺小,連殷氏萬家的一個旁支庶出的不如,被遠遠的擠到了外圍。不過即便如此,這並不影響她看天空中的精彩戰役。
申霓的臉上露出惋惜,“其實,我到希望有奇迹出現。”她喜歡陸小果的行事作風,更喜歡她的光明磊落,以後她若是真的繼承了伽羅王位,又與墨王有那樣的親密關係,想來伽羅王城也許會同墨王城一般,革舊陳新,為民謀福。只是可惜,她撐不下去了。
鳩摩尊也很奇怪,明明是陸小果將他一切的驕傲踩在腳下,可是此刻心裏卻不是那麼興奮,甚至是有些遺憾,還有些不知是對誰而生的憤怒與不甘心。
東方白則是鬆了一口氣,一面派人去尋東方紅兒,只要利誘威逼,那個女媧,就是他們東方家的了。此刻他一心一意都放在尋東方紅兒之上,至於陸小果的生死里,已經可以完全確定沒有了生,他不必在關憂此事了。
眼看着在這威壓之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逐,以及那滿臉冷汗的小蠻,憤怒於不甘的陸小果只覺得心裏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一般,梵凈王城大軍壓境,這些人不但沒到前鋒陣地,卻首先來對付自己,她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怎樣的憤怒,只是覺得再也無法壓制了!而血液之中,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從七筋八脈中串流着,她整個人的身上,浮出紅色妖冶的光芒。
但卻不是紅蓮業火,而是帶着一種幽寒的冥氣,像是葛霧一般,瞬間佈滿了整片空間。
那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威懾,將數十位強者所釋放出來的威壓吞噬得一乾二淨。
原本以為她這一次死定了的眾人不得不再一次瞪大眼睛,露出吃驚的表情。
此刻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可是三位諸侯與殷氏萬家的數十位強者啊!這般威壓之下,若是換做普通人,在就已經神魂具滅了,可是她不但還能站得挺直,甚至是膽敢同這數十位強者較量。
而讓人更為驚駭的是,她一人之勢,居然完全的將這數十位強者壓制下去!這種事情,可是前所未有的?縱然是當初的伽羅王,也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除非有王璽在手。
可是陸小果不但沒有王璽,更沒有伽羅王的修為。但是,她這瞬間暴漲的修為以及那一身讓人無法凝視的威懾又是什麼?
那種感覺,讓人覺得頻臨死亡之際,心裏生出種種恐懼,很多人更是氣都不敢出,下意識里覺得只要自己吐出一口氣,就會被陸小果發現,從而失去生命一般!
大家都以這種驚恐的眼神注視着上方,心裏連多餘的想法都不敢有,只是希望這一瞬只是個錯覺,只是一個夢罷了。
長樂君額間滿是冷汗,滿臉不解的朝寧安侯等人望去:“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安侯又何嘗知道,同樣是滿臉疑惑,大家面面相覷,卻是無一人知曉。而至於萬家和殷氏的某些人,甚至已經開始慢慢的退遠。
這強大的威懾之下,有種叫人膽寒心悸的恐懼,那種清楚的感觸生死的感覺,的確叫人不好受。
三大諸侯也紛紛退開一些,但是就這麼放了陸小果,他們不甘心,又丟不起這個臉面。梵凈王城大軍一近,狼煙便起,他們捨去伽羅王城外圍城池,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要殺陸小果么?
他們不能,不能什麼都得不到!此刻索性已經放梵凈王城的大軍進入東部,那就不能在放了陸小果!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一步,而是不斷不斷的往後退去。
與長樂君等人一樣,眼看着籠罩着一片妖冶紅色葛霧中的陸小果,弦月等人也是滿臉的詫異。
不過好在小果是清醒的,這威懾並非施壓與他們身上,所以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觸,但是從對方連連後退的情勢來看,顯然他們是畏懼於此刻的小果。
其實陸小果也詫異,為何一時間會這麼強悍,這種感覺有些像是在鬼界之時對萬鬼的壓制。可那時候她是在鬼界啊,而且修為高人一等,可以解釋。但現在是怎麼回事?那些人可算是伽羅王城所有的頂尖高手啊,怎麼可能同鬼界的那些小鬼們相比?
而且,這強大的力量她感覺也不是很穩定,不知能堅持多久,所以急得朝弦月問:“怎麼辦,怎麼辦?我掌控不了這力量。”
弦月一聽,原本剛鬆了口氣,瞬間緊張起來,“……那先殺一個算一個。”
陸小果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先不管這力量能撐多久,殺一個算一個,一會兒恢復過來也算是多出一份生機。
得了這話,與弦月一合作,當即隔空就抓來一個萬家長老,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那位長老瞬間就魂魄離體,身體更是被弦月在第一時間打得粉碎。
一招,僅僅是一招,這樣一個長老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肉身粉碎,元神在陸小果的威懾之下,猶如剛出殼的小雞一般,兢兢戰戰,連飄浮都不穩當。
不只是下面觀戰的眾人,連上空的長樂君等人也是心生恐懼。
“大家一起出手!不能坐以待斃!”如今他們與陸小果,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狀態了!沒有後退的餘地,只有拚死一戰。
隨着寧安侯這一聲冷喝,所有的人竟然拼棄前嫌,一起合力攻擊陸小果。
至於她身邊的人,已經油盡燈枯,完全不必放在眼中。
數十人之力合為一,倒是可以勉強和此刻的陸小果過上招。但是他們也是心驚膽顫的,深怕此刻其中一人掉鏈子,那就功虧一簣。
陸小果此刻何嘗又不是心驚膽顫的,鬼知道這個股強大的力量會不會在下一瞬間消失,所以她只得示意弦月去偷襲。
弦月會意,正欲飛出去,卻見地上幾家的數百位小輩竟然齊齊朝他攔過來,顯然是授了諸位長輩之命。
那一刻,陸小果只覺得天要亡我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將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強大攻擊擋住。
只是還沒容她鬆一口氣,那股力量竟然逐漸開始消失。
她頓時嚇得蒼白了一張臉。
而沒有了這無形間的威懾,對方也發現了,萬家一個長老更是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天助我也!陸小果受死吧!”
沒有了陸小果給予的威懾,他們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寧安侯更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面朝陸小果道:“你也算是個人物,能讓我等數位強者聯手!”
陸小果這一瞬猶如焉了的茄子一般,長長的吐了口濁氣,但卻沒有打算放棄。
沒有了那麼強大的力量,可還有這本來的修為,以及這血肉之軀!血肉之軀?她腦子裏忽然一個念頭飛快閃過,一面朝逐望去,他不是從古傳送陣來的么?
她眼睛頓時一亮,想來是太過於得意,讓長樂君一下發現不對勁,“不好,小心讓她逃了!”一面朝上空的傳送陣望去。
眾人頓時會意,當下各自使出自己的絕技,而目標,則是陸小果。
顯然,是打算一擊擊殺陸小果,不得萬無一失!縱然陸小果還有什麼通天本事,也不可能躲得過了。
“總算結束了,可見這些老傢伙,也不見得多強。”東方白已經看得有些不耐煩了,但是作為一家主,此刻自己若是離去尋東方紅兒的下落,又不大妥當。
可是,東方白的話才說完,臉上那不耐煩的表情都還沒退去,就見天空的傳送陣忽然一亮,一個青衣身影從中率先出來。
“運氣真好,總算趕上了。”隨着這歡脫的年輕人聲音,原本凝神出手的三大諸侯頓時猶如雷轟一般,手上的動作也滿了一瞬。
可也就這一下,使得那年輕人趕到了陸小果等人的面前。
他的出現實在太過於讓人駭然,而且此處的這些高手,又都偏偏是見過他的,一個個難免是忍不住吃驚。
而他們吃驚的同時,卻不知那傳送陣中又出現了數個人影。
幾乎是鬼界十殿閻羅都已經聚集。
“小祖宗,您可看好了,這做事情一定要專心,不然下場和他們一樣。”他只是在眾人眼前一晃,就屁顛顛的朝陸小果跑過去,然後指責起長樂君等人來。
數十個人,每一個人都是在凝神使出自己的絕招,可是因為離魂忽然的出現,讓他們都驚駭無比。也就是這個小小的分心,就被隨後而來的閻君等人偷襲……
雖不至死,但也是受了傷。
這種大起大落實在是讓陸小果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受不住,聽到離魂的話,更是忍不住抽起嘴角來:“不是還要半個月才能到么?”之前她還想,等離魂他們來,屍都不能替自己收了。
“哦,是你夫君給我們開的古傳送陣。”離魂不以為然的說道。
逐卻隱隱有些擔心:“墨王連開兩次古傳送陣,那他的修為豈不是?”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離魂很不客氣的一腳踢到臉上,被其打斷:“小祖宗傷重不重?”
於是,逐的話也就沒能全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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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女媧是個輔助外掛,哪裏知道········幸好掃地僧最後關頭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