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他們的天長地久！
龍家大門口，龍老爺子帶着龍羿兄弟親自迎接龍震恆家的老爺子與老太太。
這兩位年紀相差無幾的堂兄弟已經有數年未見了，所以今日這相見場面很是歡愉。數度寒暄之後，便領着人進屋。
客廳里，龍雪兒帶着雲錦溪等人亦是等候多時了。看到他們一行人進來，正要起來招呼一聲，龍老爺子揮着手：“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坐着，坐着。”
前來的老爺子與老太太也笑着讓她們不必客氣。他們是長輩，但是小輩身體狀況不一樣嘛，一家人沒必要拘於那麼多繁文禮節。
“雪兒，來，這是給你的新婚禮物，還有孩子的見面禮。”
老太太示意跟在身後的長女龍雅琳將禮物拿出來。
她們臨時起意來的G城，根本沒有準備任何東西，但是一向極要面子的二老怎麼可能空手上門？隨便去一家珠寶店買些首飾也不是他們的作風，所以，在決定要回G城龍家的時候，老太太一個電話打回家，讓大女兒將家裏珍藏的私品親自送來。
“嬸嬸，謝謝啦。”龍雪兒接了后將東西放到秦程手裏。
送完給龍雪兒，自然不可能少得了雲錦溪的。
“來，小溪，這是我們二老送你跟阿羿的結婚禮物還有兩個孩子的見面禮。”
“謝謝二爺，二奶奶。”雲錦溪接過兩個精緻的檀木盒子有禮道。
“我來拿。”龍羿隨即將接了過去，就怕自家老婆給累着，惹得龍雅琳側目不已：“阿羿這麼會疼老婆呢？”
龍少爺面不改色：“那是當然，自己老婆不疼，誰疼呢？”
“雅琳，我們家阿羿懂事很多啦。”
龍雪兒笑咪咪地回道。
主人家寒暄過了，重要的客人也不能疏忽大意的。
不用介紹，與龍家二老及龍雅琳都很熟的司徒瑤自己跳了出來摟着擠到二老中間笑眯眯的：“龍爺爺龍奶奶，禮物沒有我的份嗎？”
老太太笑呵呵地點了點她的鼻子：“瑤瑤的禮物下次再補吧！誰知道你這個鬼精靈也在這邊呢？”
司徒瑤；“奶奶，以後我會三天兩頭都會出現在這邊的。”
老爺子嚴肅着聲音：“你這丫頭，聽你爺爺說都要訂婚了！真是女大不中留。今天你的未婚夫婿沒一起過來嗎？”
司徒瑤轉着圓溜溜的大眼，“那我爺爺沒告訴您老人家，我未婚夫婿就是小溪的哥哥呀！”
老太太：“說是說了，但人沒見着呀。”
司徒瑤：“那我們訂婚禮的時候，你們一定要來參加呀。”
老太太：“我們這把老骨頭要是能折騰的話，一定會到的。”
幾個人談笑間，龍老爺子示意雲錦溪將一直緊張不已的姜恬拉了過來。
“好了，好了，你們跟瑤瑤等會再聊。小溪要介紹她另一個好朋友給你們認認識一下。”
有了龍老爺子的開口，明明猜測得到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的女孩就是龍震恆新交的小女朋友，但是二老就是故意忽略不去理會她。
但是如今龍家這位大家長都開口了，這個面子，他們怎麼樣也要給的。
再說了，人家說的是小溪的好朋友，與龍震恆半點關係也扯不上，他們還能拉着臉不理會人家嗎？
雖然見到這個年輕女孩長相秀氣可人，但完全不可能僅憑一面之緣就對她有任何的改觀。
姜恬與雲錦溪一起走過來，看着眼前這對銀色白髮的老人家，實在無法想像等會兒可能怎樣的為難她。
原本談笑的人忽然全都安靜下來了，似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她身上。
她努力地保持着臉上的甜美笑容，希望不要太僵硬，心裏默數着踏出的步伐，一步、二步、三步……
終於還是停了下來，面對面龍家二老，還有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的龍雅琳。
她緊張得口乾舌燥，腦袋亂成一團。
龍震恆讓她就像面對普通老人家一樣就行了，但是她怎麼可能將他的父母當成普通老人家？
“二爺，二奶奶，她是我的好朋友小恬，還是我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呢！”
雲錦溪臉上揚溢着甜甜的笑。
“老爺子，老太太，你們好。”姜恬輕聲而有禮地道。
短短的一句開口問候，其實已經在心裏演變了無數次。
從昨晚龍震恆告訴她，他們二老要過來的時候，她就一直想着與他們會面是什麼樣的情景。
一直到現在，她似乎還在緊張的夢中沒清醒。
老太太一雙挑剔的眼細細地打量她一番后，只是點點頭，不應聲。
而老爺子不失精銳的雙眼看着她，也只是‘嗯’了聲，就沒多說什麼。
他們身側的龍雅琳態度與二老是一樣的，但畢竟她在龍老爺子面前是小輩，所以在雲錦溪介紹她時，不冷不熱地哼了兩個字：“你好。”
幸好這時候，龍翼與徐靖遠帶着龍霄從山頂下來，客廳里瞬間熱鬧起來。
姜恬才喘了口氣。
在他們熱聊的時候，雲錦溪在龍老爺子的耳邊說了句：“外公，謝謝您。”
若不是龍老爺子開口給姜恬牽了一下頭，雲錦溪真不敢保證，那看着客氣有禮的二老會不當場給姜恬下不了台。
當然，只以雲錦溪好朋友的身份介紹給他們，不談起半點與龍震恆的關係這一點，也是老爺子提醒她們的。
所以，今天首次會面，算不上太糟糕。
“跟外公說什麼謝謝呢？今天你是小壽星，絕對不許有任何不開心的事情發生。”龍老爺子笑呵呵地拍着她的手。
“外公，您真好。”
……
在客廳里眾人閑聊的時候，司徒瑤將姜恬拉到了庭院裏。
“恬恬，你不要難過啦。震恆叔叔那兩位老人家，除了家人及相熟的朋友，從來不拿正眼看人的。你看看龍芊芊小姐還是他們的親外甥女，十幾年來為了面子問題都不願意公開相認。所以，剛才他們的態度，已經是非常好了，別介意。”
“瑤瑤，我知道。”姜恬忍不住抱了一下司徒瑤，“謝謝你，瑤瑤。”
她心裏一直明白的，像龍震恆家這樣的高門，她攀不起。縱然與男女朋友的名義在一起，她也沒想過，會與他結婚的。
但是很多事情總是來得措手不及，她沒有多餘的想法，但是他們已經認為她就是他那種為了抓住名利，地位一個勁地往龍震恆身邊貼着不放的女人。
其實也難怪他們會這樣想，畢竟現在的社會風氣大抵如此，他們之間的背影確實是天與地之別。
若是身份換過來，她或許也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她可以理解他們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理解歸理解。
真正去面對時，心裏還是很難受的。
姜恬是一個挺敏感又有些自卑的女孩，在所有周邊的朋友明顯都不是一個社會階層時，她對她們很真心，但在心裏卻又一直都挺小心翼翼地。
幸而，在與她們交往的這一陣子裏，所有人對她都抱着友好的態度。
所以，她才在她們面前漸漸地放開自己。
在對於與龍震恆的關係上面，開始她也是很小心翼翼的，後來龍震恆對她多了些耐心與喜愛后，她也才放下心防與他在一起。
但是，今天面對的是對她毫不客氣的龍家二老及龍雅琳，她心裏一直固守着某個角落還是崩了一角。
她抱着司徒瑤，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裏砸下來，吧嗒吧嗒地砸在地下。
第一次為自己的出身感覺到不平。
每個人的出身並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權利，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沒有偷沒有搶，生活給了她什麼，她便去接受什麼，但有時候，有些東西接受起來，竟是這麼難。
“恬恬，你別哭呀……”
司徒瑤認識她這麼久，從來沒見她掉過一滴眼淚，如今她忽然哭成這樣，她倒不知怎麼安慰她才好。
哎……
“瑤瑤，對不起。”她哽咽地說著：“我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她只是需要個發泄口，將壓抑在心裏的東西發泄出來而已，很快就好了。
—
晚上七點，正餐結束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山上而去。
太陽還未落山，夕陽一縷縷穿過樹梢，灑在環山路上，灑在行走于山間的人、車身上，紅通通地透着喜悅。
雲錦溪與龍羿的車子率先抵達，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扇全部由粉紅色及白色氣球做成的拱門，浪漫卻又不失童趣。
“公主殿下，可以下車了嗎？”
打開車門的龍羿站在車邊低聲問道。
雲錦溪從驚訝中回神，在龍羿的攙扶之下小心地下來，滿帶喜悅地看着那扇氣球門，“呀，這是誰想出來的啊？”
若是上面的氣球換成鮮花，她都以為他們要辦婚禮呢。
“當然是本小姐我啦。”脖子上掛着DV負責今晚全程拍攝的司徒小姐傲嬌地揚着小下巴：“這可不是你一個人過生日呢，還有肚子裏兩隻小朋友一起過，他們一定非常喜歡這個氣球門。”
“小朋友的媽咪也喜歡。”
雲錦溪笑着，挽着龍羿的手一起踏進拱門。
到了山頂，那滿是鮮花點綴的草坪也是讓雲錦溪開心得想掉淚。
這時，龍翼坐到了置於中間草坪一角的鋼琴架前，試了幾下琴鍵，惹來所有人的目光。
“龍翼會彈琴嗎？”雲錦溪同樣驚訝無比。
“看看就知道了。”龍羿笑道。
他的話音落下，那邊一身休閑打扮依然氣宇昂揚的龍翼少爺拍了拍手，揚聲道——
“下面由我這個鋼琴王子來為我們今晚的壽星揭開山頂生日派對的序幕！”
“龍哥哥，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不相信他會彈鋼琴的司徒瑤的大聲地笑道。
“阿翼，別丟人啊！不會就下來，讓我來！”徐醫生也在起鬨着。
接下來眾人也是起鬨聲一大片的。
龍翼完全不理會眾人的調侃，瀟洒自如地坐了下來，隨着修長的手指彈出第一個音符的時候，動人的旋律，行雲流水間，揮灑出的他的瀟洒與愜意……
“是星空……”雲錦溪驚訝不已地抬頭望着身邊的龍羿。
雲錦溪對於鋼琴並沒有多大的喜愛，但是小時候在媽咪的要求之下也學了好些年，對於那些成名的曲目還是很熟悉的。
龍翼剛彈出曲子的時候，她就聽出來了。
龍羿點點頭。
“天啊，真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了……龍翼會彈鋼琴，他竟然會彈鋼琴……”
雲錦溪難以置信地低嘆了好幾次。
在優美的音樂聲中，她的目光從龍翼身上收回來，雙手抓住龍羿的手臂，抬眸盯着他：“龍翼會彈鋼琴，那你會不會？”
龍羿笑了：“你覺得我會不會？”
雲錦溪驚呼：“你也會，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她激動的小模樣，龍羿摟着她的肩膀：“我其實，只會彈一首。”
“哪一首？”
龍羿在自家老婆滿是期待的眼神中緩緩吐出三個字：“小星星。”
雲錦溪卻笑得更開心了，“我也會小星星呀，我們一起彈好不好？”
本來龍羿是想拒絕的，因為她怕大着肚子坐在那裏會很辛苦，但是，看她今晚這麼地開心，而且一臉很期待與他來一次四手聯彈的模樣，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好，我們一起彈。”他柔聲應了。
於是，在龍翼的曲子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時，龍羿一手牽着自家老婆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緩緩地鋼琴架走過去。
“老大，來一首嗎？”
龍翼很主動地站了起來。
“哇，龍老大也要大展身手了嗎？”
“四手聯彈，不簡單哦，快點快點……”
龍羿緊握着雲錦溪的手，在眾人的笑鬧聲中朗朗開口：“看我們兩個怎麼碾壓剛才那位偽鋼琴王子……”
龍翼聽了表示，很委屈。
龍大，你要表現就表現嘛，至於要這樣損他嘛？
只會彈一首《小星星幻想曲》的人有什麼資格說他是偽鋼琴王子？
但是此時沒人理會龍翼少爺的委屈，因為那對搶眼的男女已經坐到鋼琴架上前，試了幾下后，小聲地商量了幾句話，一個彈左手，一個彈右手，前湊已經響了起來——
男人與女人，修長的手指在黑白鍵上來回的跳動，猶如在花叢中偏偏起舞的蝴蝶。
四手聯彈需要不僅僅是對彈湊技巧的要求，更多的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其實雲錦溪與龍羿都是多年沒有碰過鋼琴了，但是當他們的手一起放在琴鍵上，節奏聲響起來的時候，那種好到他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默契讓整支曲子聽起來更是流暢十足……
夕陽下，山頂，草坪，鮮花圍繞中，兩人親密並坐，四隻手飛舞在黑鍵與白鍵之間。
他們倆倆相望，默契十足而又深情款款……
在這一幕，在所有人眼中，他們彈的不是《小星星幻想曲》而是地久天長，不是友情地久天長，而是他們的愛情天長地久。
“艹，你家老大真是越來越會玩，小溪妹妹這輩子能離得開他才怪呢！”
徐醫生望着那對壁人，一隻手搭在龍翼的肩膀上不停地感嘆着。
剛才被自家老大說是偽鋼琴王子的龍翼少爺表示：“我老大也就這能耐騙騙她老婆，下次我跟我老婆也給你們露一手，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四手聯彈。”
徐靖遠無語地望着他。
“怎麼？不信啊？”
“我說，你都結婚幾個月了，老婆長什麼樣我們都不知道，你現在說你跟她一起彈琴我就信啊？”
“愛信不信。”翼少爺懶得跟他費那個勁解釋。
“我奇怪的是，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學鋼琴的？為什麼我不知道？”
十三歲之前，他們一直都是膩歪在一起的，出國也不例外，那陣子從來沒聽說過這兄弟倆要學彈鋼琴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做為他們幾乎穿着同一條內褲長大的至交竟然不知道，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真的是完全不可能啊，但是事實勝於雄辯，他們真的會啊！
難道是他回國學醫后，他們兩個偷偷去學的？
十幾歲才開始學，會不會太遲了點？
龍翼看着徐醫生不解的神情，嘴角輕揚着：“有本事自己猜。”
徐醫生：“……”
他還真沒有這本事呢。
—
等龍少爺與嬌妻的鋼琴秀結束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所有的燈光亮起來之前，提前一個月預訂的以花草為主題的五層水果蛋糕被推到了草坪的中間。
在心愛老公的簇擁之下，雲錦溪來到了蛋糕前。
十九根蠟燭點燃了，搖曳的燭光映照着女孩豐潤絕倫的臉龐，漆黑的水眸里有燭光在閃爍。
早就對這個漂亮的蛋糕流口水的司徒瑤率先開口唱起了生日快樂歌，接着眾人的聲音快樂地加入，然後是鋼琴架那邊的有人在彈琴，有人吹口哨，有人拍手，夜色籠罩下的山頂熱鬧了起來。
蠟燭吹滅之後，周邊所有的燈光都閃爍起來，亮如白晝。
龍羿手裏拿着一小塊蛋糕喂親親老婆時輕聲問道：“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她歪着小腦袋，臉上的每一個細小的表情及動作都帶着滿滿的甜蜜與幸福，“說出來就不靈了。”
龍羿跟再餵了她一小口，“那願望里有沒有我？”
“嗯……”她含着蛋糕，似是思索了一會後才點頭。
“許了願望要跟我恩愛到白頭嗎？”龍少爺極其自戀的問道。
雲錦溪嬌哼一聲，不應他。
“點頭或搖頭，要不然不許吃蛋糕了。”最近為了控制孕期後期血糖，她已經很少吃蛋糕類的甜點了。
本來他們預訂蛋糕的時候是要照孕婦的標準做的，可是雲錦溪不同意，因為那樣口味會差一些，所以為了照顧大家的口感還是照正常的來。
反正徐靖東說她吃一點蛋糕也沒有關係啊。
“不吃就不吃。就不告訴你。”今晚最大的小壽星傲嬌地轉過臉，一勺蛋糕遞到了她的唇邊。
“寶貝，嫂子罩着你。”司徒小姐大義凜然道。
“謝謝小嫂子。”雲錦溪張嘴將蛋糕含了進去。
有人開了頭，大家都圍過來要喂蛋糕，不能抹蛋糕，但是喂喂總可以吧？
但是孕婦不能多吃啊！
最後還是龍羿進來護妻，不許她多吃一口。
熱鬧的吃完蛋糕后，優美的舞曲響了起來，現應由龍羿帶着雲錦溪開舞的，但是彈完鋼琴又切了蛋糕后，雲錦溪已經很累了，所以開場舞由龍霄小朋友與司徒小姐代勞了。
山頂上燈光通明，樂聲悠揚，年輕人都在隨着音樂起舞。
龍羿陪着嬌妻坐涼亭舒適的沙發里，相互依偎地望着天上的一閃一閃的星星。
“龍羿，你什麼時候學彈鋼琴的？”她雙手放在肚皮上，掌心可以感覺得到肚子裏的兩個小傢伙開始跳舞的動作。
今天是她的生日，小傢伙們肯定也在為她開心，所以，在裏面歡快着呢。
男人溫暖的大掌覆到她纖柔的的手背上，愛憐地撫摸着，“七歲。”
“看不出來你們兄弟倆也喜歡彈琴。後來為什麼不學了？”
龍羿在她耳邊輕輕地笑，“誰說我們喜歡彈琴？”
“那你們還學？”雲錦溪很是驚訝。
“我們是為了討好龍雪兒女士才學的。”
那時候的他們，第一次從外公那裏得知自己的身世，特別心疼他們嬌弱美麗的龍雪兒女士。
所以，他們才決定在龍雪兒女士的生日到來之前，悄悄去學鋼琴。
他對彈琴本身沒有多大興趣的，所以在學會之後除了彈給龍雪兒女士聽之外，他基本上沒再怎麼練習，倒是龍翼興緻挺濃的，一直有持續練習。
只是，他們兄弟倆一直都覺得彈琴是件挺娘娘腔的事情，所以，壓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而徐靖遠那群人雖然跟他們關係很好，但是在少年至青年大概十年的時間裏，他們只有在假期的時候才會見面。
所以，不知道簡直是太正常了。
又不是討好他們，何必浪費時間彈給他們聽呢？
雲錦溪聽着，不由得輕笑：“那你以後彈給我跟寶寶們聽，好不好？”
龍羿也笑了：“好。”
之後，他們沒有再說話，靜靜地摟着彼此，感受着對方的體溫與氣息，還有孩子們隔着肚皮的竄動。
此時此刻，已是最美好。
—
在眾人都陶醉在歡樂之中時，姜恬將司徒瑤拍的視頻發給了紀初夏，還有鍾楚楚。剛發送過去，還沒有來得及聊兩句，她身後傳來一個冷然的聲音——
“姜小姐，我們到那邊談談，好不好？”
姜恬抬頭，是一直沒拿正眼看過她的龍雅琳。
雖然不知道龍雅琳找她有什麼話談，但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可以輕鬆應付的事情。
姜恬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朝她露出個淡笑，“好。”
龍雅琳雖然幾年沒來龍家，但不代表她對這裏不熟。
她手裏提着精緻的包包，一直朝武館旁邊的露天泳池而去。
泳池邊有幾個保鏢在值守，龍雅琳示意他們退開后，才回頭看着離她有三米遠的姜恬道：“離這麼遠，怕什麼？”
姜恬挺直着身子，看着滿臉不屑表情的龍雅琳道：“不知龍小姐要跟我談什麼？”
龍雅琳輕笑一聲：“姜小姐，看來你很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幸好你叫我龍小姐。我可不像我妹妹一樣隨便讓人糊弄。聽說我哥包了你？他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姜恬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修剪得平平的指甲掐進肉里，卻一點疼痛也感覺不到。
“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但是出口之後，還是帶着顫抖。
“這裏也沒有別人，你也不用裝給誰看。你不要跟我說你跟我哥在一起不圖錢，不圖利，就圖人。不過，就單單是我哥這個人，你也圖不起。今天我爸媽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不管我哥現在是什麼態度，他們永遠都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先不提你對他的前程沒有絲毫的幫助，就憑你的身份，就算我哥不顧一切願意娶你，你也擔不起龍太太這個名份。但是今天是小溪的生日，很多話，他們不方便說，那隻能由我來跟你談談了，要怎麼樣才願意跟我哥斷了？”
姜恬定定地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可是，她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
若是這個人是沈蓮，或者其它不相關的人，她還可以理所當然地拿當時反駁沈蓮的話來應對她。
但對她說這些話的人不是沈蓮或其它人，她是龍震恆的妹妹，代表着龍家父母來與她說這些話的。
她能一臉義正言辭地跟她說，她與龍震恆是正常地男女朋友交往嗎？
她能說，其實她對他真的是感恩，仰慕之後，慢慢地才變成心底的喜歡嗎？
她能說，她其實真的沒想過要結婚之類的話？
喜歡她的人，相信她的人，會信，可是，一開始就對她有成見的人，不會信。
她說得再多，也是徒勞。
所以，她除了心痛，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龍雅琳冷冷地看着那個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年輕女孩，心裏對她更是不滿了。
都不知道她哥怎麼看這樣一個女人？比起沈蓮的世故圓滑，她差得太遠了，更別提她還沒有沈蓮的家世。
除了年輕漂亮，一無所有。
可是這個世上，永遠不會缺少年輕漂亮的女孩。
她與沈蓮同歲，與沈蓮的關係是龍家三姐妹中最好的。
當初，他哥與沈蓮離婚，她真的很不解。
也以為他們可以有修復的機會，便沒想到，她哥竟然看上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而且還為了這個小姑娘一點面子也不給沈蓮。
這讓她心裏極度的不快，沒想到他哥也是這種男人……
跟她結婚十幾年，最近越來越飛黃騰達的老公一樣……
可她抓不到他的把柄……
今天見到姜恬的第一眼，她一直將對年輕女孩那種怨氣深深地壓抑在心裏。
如今爆發出來，什麼難聽，什麼傷人挑什麼來講。
反正爸媽是不會同意她哥與她一起的，她說什麼都不會影響以後與她的關係。
“怎麼？被我說中了啞口無言了？”龍雅琳踩着高跟鞋一步步逼了過來。
姜恬定定站在那裏，看着她離她越來越近，一直到，她的影子籠罩下來，她被迫抬眼與她四目相對——
“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說的是：我跟三叔在一起，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姜恬用了最平穩的語調在龍雅琳的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說出她唯一想對她說的話。
當然，龍雅琳不會信。
她冷笑着：“以退為進，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我哥色令智昏，我可沒昏。你自己不願意，我哥還能強迫你？”
是啊，如果她不願意，他是不會強迫她的。
這一點，她無法一口否認的。
但是，她與他之間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清楚。
她也不想跟龍雅琳說再太多，因為說得越多，只會讓她對她更沒有好感。
“你自己離開我哥吧。我相信他不會為難你。”
她也不相信，她哥那樣的男人會去為難一個女人。只要她主動離開，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先回那邊了。”
姜恬沒有正面回應她這個問題，因為離開不是她一個人馬上能說了算的。
她總得好好想一想。
她說完，轉身要走。
龍雅琳對她這樣的態度極其不滿，叫了聲“站住”，姜恬沒理會她，她更是怒火攻心，三兩大步追了上來，從身後拉住她手臂。
姜恬下意識地掙了一下，穿着高跟鞋的龍雅琳一個站立不穩，身子搖晃了一下，手中拿着的精緻小皮包“撲通”一聲，直直落入泳池中，沉了下去。
姜恬回身，看着那落入水中的皮包，臉色刷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已經站好的龍雅琳咬着牙，冷冷地瞪着她一字一句道：“要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馬上給我跳下去，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