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楔子】

夜色如墨。

富麗堂皇的寢宮裏燈火通明,阿史那鷹斜靠在長塌上,右手拎着白玉酒瓶,身上一襲名貴綢緞黑袍已被褪至腰上,一條皮繩木雕項鏈垂掛在古銅色胸肌上,黑不見底的深邃黑眸沉澱着一抹狂妄的邪氣。

赤裸裸的蓉妃偎靠在他胸前,撫摸他結實的胸膛,一邊以她的唇又啄又親。

阿史那鷹傾斜酒瓶,將濃烈醇酒緩緩的倒上她饑渴的臉、微晃的豐滿,一路往下。

她淫媚嬌喘,舌尖舔舐着唇邊的酒汁,挑逗的搖擺腰臀。

將酒瓶丟落地上,他厚實的大掌從她的粉嫩香肩往下到她的水蛇腰,蓉妃又狂野的挪動身體,大膽跨坐到身前人的腿上,迷戀的眼眸凝睇着眼前這張容顏。

不愧是天之驕子,身為突厥可汗的他是如此的英挺出色,即使隔着衣物,他胯間的亢奮仍然令她銷魂。

「喔喔……我的王……我的王……」

相較於她的激情,阿史那鷹卻像是個旁觀者,冷覷在他身上呻吟喘息的女人。

女人,不過是洩慾的工具,他也只圖新鮮,所以,未曾有一個女人有機會與他的靈魂交心,但他發現,女人要的也不是一顆心,而是淫慾上的滿足。

瞧她剋制不了慾火,一手摸胸,一手直接朝他的下腹探去,他冷笑一聲,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突地,入門處的珠簾微微晃動,一道身影在簾下乍現。

黑眸閃過一道犀利之光,僅在瞬間,阿史那鷹從枕頭裏抽出一把利刃,「咻」地一聲,利刃飛射過去,痛呼聲陡起。

幾乎在同一時間,六名黑衣侍衛也迅速現身,把偷竊之人押了進來。

沒想到,偷竊者竟是風姿綽約的寧妃。

她也是阿史那鷹的後宮妃子之一,因為過度驚嚇,已是滿臉淚水,右肩上還流着令人觸目驚心的鮮血。

阿史那鷹一個眼神,黑衣侍衛便放開了她。她痛苦的跌跪在地。

「幹什麼?」阿史那鷹冷冷的問。

她一手按着右肩的傷,顫巍巍的抬頭看着她熱愛的男人。他身子半裸,長發不羈的垂落在肩,看來既狂野又危險,黑眸里更有令她膽顫的冷峻,但她還是好愛他、好想愛他,尤其是想到過去那些銷魂夜,她實在忍不住的哽咽埋怨。

「因為王好久……沒疼愛臣妾了……臣妾曾是王最寵愛的女人啊!」

他只是冷笑。

蓉妃仍側躺在床上,看着端坐在床緣的王,不由得替寧妃捏了把冷汗。王最厭惡女人糾纏拿嬌,她是被妒火燒到忘了,果不其然,阿史那鷹冷冷的開口了,「送寧妃出宮。」

聞言,寧妃驚慌的猛搖頭,「不要!見不到王,臣妾就活不了了——」

「那你就去死。」

臉色刷地一白,寧妃絕望的眼神望向斜躺在床榻上,僅以被子遮住重點部位,露出香肩美腿的蓉妃,美麗的臉上頓時充滿恨意,「好!沒有王的疼愛,臣妾寧願死也不願苟活!」

說罷,她突然抽出一旁黑衣侍衛的劍,刀刃冷光一閃而過,她竟朝自己的脖子一抹,刺目的鮮血頓時噴濺而出。

「啊!」蓉妃捂嘴尖叫,嚇得別開了臉不敢看。

但阿史那鷹黯黑的眸子卻冷血的看着寧妃倒卧在血泊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黑衣侍衛訓練有素地迅速處理掉屍體及血跡,不過一會兒,地面又是一片潔凈,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很快又退了出去。

蓉妃很清楚他們都是王培養的精英侍衛,比朝中軍隊的身手都要來得矯捷,出現時總是一身黑色勁裝,個個冷絕殘酷、心狠手辣,在執行王的命令時,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完成任務。

曾有一名貪官姦殺婦女,被掏空了五臟六腑,架空在沙漠上,任動物撕咬其肉;一名妾妃與官員偷情,該名妾妃被送至妓院,一再被霸王硬上弓后,撞牆自盡,該名官員則被捆綁在一密室里,被割斷喉管,慢慢流血而亡;更有意圖謀反的權臣被凌遲而死,也有地方官強向老百姓徵稅中飽私囊后,突然得到怪病暴斃死亡……

這些事都沒有目擊者,他們都是被秘密處置后再現於世,但傳言就是遭了黑衣侍衛的毒手。

而總是隱身在他們背後下令的王,便因其血腥、冷峻的陰暗面,被冠上「黑五」的恐怖名號。

就在她思緒翻湧間,阿史那鷹大手用力一扯,她身上的被子飄然落地,赤裸的身子落入他的眼眸,他再度將她壓在身子下方,雙腿間的亢奮證明他的慾火仍然熾烈,蓉妃卻感到奇冷無比。

剛剛在這裏才死了一名妃子,他竟然……

多麼暴戾冷血的黑王!

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阿史那鷹不理會她已冷下的情慾,一個挺身,狠狠撞進她的身體,她痛呼一聲,但他動作未停,還加快節奏,皮繩項鏈更是上上下下的磨傷她柔嫩的雙峰。

在他殘暴的蹂躪下,她眼淚狂流,但漸漸地,一股疼痛中帶着酥麻的快感跟着攀升,她又陷入交歡的狂潮里,嬌喘呻吟。

感覺身下的嬌軀在緊繃過後,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戰慄,尖叫着抵達顛峰,阿史那鷹也在同時間釋放了慾望。

他粗聲喘息,離開身下人泛紅的身體。

即便剛享受了狂野的激情,但蓉妃仍閃動着情慾余火的美眸仍貪婪的掃過他結實的胸肌、緊實的臀部及那雙強有力的長腿,這或許就是後宮妃子對他普遍又愛又懼的矛盾心緒吧。

然而,阿史那鷹早已下床抓起外袍披上,逕自走往與寢宮相連的浴間去。

蓉妃在心中低嘆。黑王在釋放慾望后,就不願讓女人伺候,更厭惡他淋浴回來后床上還有妃子等待糾纏,這是他的習慣,後宮皆知。

所以,自他即位可汗至今,這張雕花大床上,未曾有妃子躺在上面過夜。

她的手眷戀的撫着仍然溫熱的床,這才起身逕自穿妥衣裙后,由侍女護衛回宮。

阿史那鷹浸泡在以岩石堆砌成的浴池裏,池裏的水是引用皇宮外所銜接的溫泉水,不管何時入浴池水皆是恆溫。

不着寸縷的他,僅有那條從不離身的皮繩項鏈飄浮在氤氳的水面上。

他伸手爬了爬濕亂的長發,一手撈起木雕墜子。

這附飾是一張雕鑿而出的俊美臉孔,人臉面容鮮活、雕工精湛,其肌理線條,甚至神情的微妙細節都栩栩如生。

龍眉鳳目、嘴角微揚,這明明是依他的輪廓刻印而出的臉龐,然而——

他嘲諷的撇撇嘴角。就連他自己都對這個附飾上的表情感到無比陌生,更甭提他的親信友人有多麼錯愕了。

那是不屬於他的笑容,從小到大,所有認識他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不曾見過。

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他握緊木墜。

「是誰?是誰為我雕了這個墜飾?究竟你是男是女?又是帶着什麼樣的心情雕刻的?是惡作劇,還是以同樣的眼神看着我?」

可惡!他身為突厥可汗,集威權於一身,人生中竟然有一段是空白!

究竟,他消失的記憶去了哪裏……

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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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元配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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