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她的忐忑不安,阿史那鷹全看在眼底,他從座位上起身,將臉色微微一變的她拉起,往與寢宮相連的浴池走去。

這是以岩石堆砌成的溫泉浴池,帶着氤氳水氣,但對左瀠瀠來說,霧氣顯然不足,要不,當他褪去所有衣裳,身上僅有胸口那條皮繩項鏈,露出強健體魄時,她不會呆愣愣的瞧得那麼清楚。

直到瞥見他性感的嘴角揚起,她才回了魂,急急別開羞紅的臉,心臟狂跳。

他靠近僵立不安的她,動作輕柔的為她褪去衣裳,帶着慾火的雙眸灼熱的盡覽春光。

這樣的目光太過熾烈,左瀠瀠忍不住以雙臂緊緊環住自己,羞慚的低頭,不知所措卻又心有不甘。

是啊,他要她認清事實,他不會放她走,她不屈服,又能如何?

他是這裏的王,也撂了狠話,說她此生只能老死在這裏,深愛他的她,要如何跟他對抗?

或許,真的讓他厭了、倦了,不愛了,他才能大發慈悲的還她自由吧?

儘管這麼想,她還是不夠大膽,壓根不敢看他,只敢將眼神定視在他肌肉糾結的胸口,凝睇她為他刻的木墜。墜子上的俊美臉孔是她細細雕鑿而出,是她以她的眼、她的手記錄的溫柔與深情……

思緒翻湧間,他陡地將她打橫抱起,踏入冒着氤氳白煙的水池裏。由於她始終不敢將目光對上他的,他不得不捧起她的臉,讓她不看他都不成。

左瀠瀠即便不斷說服自己配合他就好,等他厭倦了,說不定就不會再留她,可一對上那雙眼,臉仍是不爭氣的陀紅一片。

那張英俊的臉上噙着一抹邪笑,眼神又是如此露骨,黑眸中清晰可見慾火竄動,打量她的感覺,就像是用眼神在愛撫她,品嘗她一樣。

「我等你等了好久,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我日日為你淋浴,那是多大的煎熬,你不會懂。」

他的聲音唔咽,憶起當時,心也跟着激動起來。

他也是在那時才發覺她對他有多重要,他不能失去她,一定要她活過來,那樣的渴望是強烈而巨大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情感,超越他所能想像。

所以,當他撫摸她、擦拭她美麗的胴體時,面對那極限的誘惑,天知道他要用多麼大的自制力才可以抵禦對她的狂野慾火,她不會懂的!

他束在腦後的濃密黑髮早已散下來,俊美的五官因而多了一抹粗獷的危險魅惑感,就像只看準獵物的豹,猛地發動攻擊,狂熱的攫住她誘人的唇,雙手也強勢的將她壓向他的胸懷,聽見她嬌喘一聲,他的吻更為熾烈,霸氣的索取她更多的回應。

左瀠瀠根本無法抵抗他特意挑起的情慾,體內像有一把火在燒,火苗還往她的四肢百骸流竄,她渾身顫抖,長發同樣散在身後,雙眸因被挑起慾火而迷濛,臉頰艷紅,唇瓣紅腫,一副勾人心魂的誘人模樣。

阿史那鷹的眸子一黯,驀地將她重新抱起,回到他的雕花大床上。

另一波的挑逗再起,他用他的唇、手在她身上探索,兩人汗涔涔,肢體交纏,當確定她已為他準備好,他的慾望也已高漲不下后,他粗喘着氣挺身進入,但臉色也在剎那間變得難看無比。

她並非完璧!

可惡!他雙手握拳,身體緊繃且僵硬。

突厥人或許生性豪放,對情愛態度大膽,但被選入宮中當他妃子的,仍都是清白的女子,所以他從未想過會有例外,更沒想過這個例外會是讓他不惜捨命相救的重要女子!

他無法不妒忌,無法不發火,因為,她曾經屬於另一個男人,可讓他更氣惱的是,就算如此,他也仍是想要她!

不知他心情的左瀠瀠仍陷在情慾中,迷濛的眼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知他驀地擁抱住她,粗魯且帶着怒氣的啃吻她的唇,要她的動作也變得猛烈。

他的動作太狂野、太粗蠻,她很快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試着想掙脫,但是他卻以幾近箝制的方式將她推拒的雙手拉高到她頭頂。

「痛……」

她呼痛,但他卻沒有理會,甚至用力吮嚙她細膩的脖頸,留下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印記。

「好痛!」她痛苦喘息。

久違了六年多的歡愛,他的動作不帶任何憐惜,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卻不知道原因。

她仍記得當初互許終身的美好,可是現在他只讓她感覺到痛,一次一次的佔有,她毫無快樂,只能啞聲呻吟、求饒。

阿史那鷹宣洩了慾火后,便迅速從她身上離開。

這個動作令左瀠瀠感到一陣屈辱,她強忍住已在眼眶間打轉的淚水,顫抖着手,拉起一旁的被子遮住赤裸的身體。

而阿史那鷹只是沉默,不看她,也沒有離開,空氣頓時凝結,帶着一股幾乎使人窒息的沉悶。

半晌,左瀠瀠幽幽的開了口,「為什麼……這麼粗暴?」

這是埋怨?黑眸冷光乍現,他也不再客氣,直接質問:「他是誰?」

她一愣,不解的轉頭,「什麼意思?」

他突然翻身,再次將她壓在身下,冒火的黑眸直勾勾的瞪着她:「什麼意思?我在問你,那一個曾經教會你情慾,教會你享受激情的男人是誰!」

她懂了!左瀠瀠身子一僵,望着他火冒三丈的模樣,覺得這一切真的太荒謬,太可笑了!

是他!教會她一切的男人就是他!但要她怎麼說?他完完全全的忘了她,若她說是他,他會相信嗎?

阿史那鷹不知道她的眼神想表達什麼,因為那裏面有憤怒、凄涼、嘲笑,還有一種複雜難懂,不想再在乎的悲哀,似乎是死了心,放棄了什麼……

難道是想放棄他?「該死的!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裏?回答我!」他咬牙低吼,拒絕承認因思及自己可能被放棄而感到慌亂。

左瀠瀠神情木然的瞅着他,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了。

原來被遺忘還不是最痛的事最痛的是即使被遺忘,依然很愛很愛對方,卻又被質疑自己的忠貞……

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可惡?怎麼能忘記她忘得如此徹底?是因為一個個的女人持續不斷走進他的生命,讓他無暇回首嗎?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說話!」

「那個男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他一怔。

左瀠瀠悲哀的苦笑。不是嗎?愛她的他只存在於過去,只存在於她的記憶里,如同死了,也一如她娘曾經對外撒的謊,她都差點忘了自己是一名「寡婦」了。

沉沉的吐了口氣,她推着他的肩。

阿史那鷹蹙眉從她身上離開,看她抓着被子就要下床,立即伸手攔阻,「你去哪裏?」

她咽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平靜反問:「我該離開不是?有人告訴我,你在歡愛過後,不喜歡女人遺留在你的床上。」

他立即抿緊唇,「在這裏,你只要聽我說什麼就可以,不必管別人說什麼!」

她擰眉。

「我才是這裏的天,我沒要你走,你就不許走。」跳下床,他擄過她,硬是把她重新放回床上,可也僅止於此。

今晚他心頭一片混亂,無法再若無其事的抱她,但還是不許她離開他半步,他不曉得這樣的舉動代表什麼,只是順性而為。

而左瀠瀠只是靜靜的任他擺佈,被放在床內側的她,在發覺身邊人側過身背對自己后,更加心灰意冷,緩緩閉上眼,不再說話。

反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可她不知道,在她疲憊睡去之後,原本背對着她的男人才悄悄的轉身,無聲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把她擁進懷中。

沒人知道,同樣一個夜晚,位於皇城外的森林裏,一棟偏僻、隱密性極佳的宅第里也上演着激情戲碼。

卧房的地下密室里,一對男女在微亮的燭火下赤裸交纏,黑暗中,不時傳來女人的呻吟及男人的粗喘,還有肉體激烈交撞的拍打聲。

驀地,男人發出釋放慾火的低吼,可女人卻不滿的埋怨道:「怎麼回事?這樣就完了?你是不是男人啊!」

「夠了,也不想想自己還挺個肚子!」這話顯然讓男人也不滿起來。

「那也是你的種啊!」

「對,所以我要保護它,而你也要剋制一下。」

「明明自己不行,還要找借口搪塞……」

「你!好,再來!」

激喘聲再起,然而男人似乎遲遲無法重振雄風,到最後女人都開始冷嘲熱諷了。

「我看是你前一陣子耗損過多,如今才會玩個一次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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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元配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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