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瞞天過海

周鳴海是個一向來絕對鎮定的人，他是不可能忽然之間變得這樣不冷靜的，我知道，問題一定十分嚴重，他掛斷電話之後，還沒等我發問，他就冷聲說：“曹大林死了。”

“死了？”我一怔。

周鳴海冷笑一聲，說：“那個傢伙，居然有這種本事……居然能在跟蹤我們的同時殺死曹大林。”

“零二八？”我呆然問。

周鳴海說：“我們的人，被狙擊了，一槍，直接貫穿了曹大林的頭部，我們的人倒沒事，只是因為急剎車有些擦傷，那人顯然是一槍之後立刻逃離，速度非常快。”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坐在後頭，被秦思瑤和另外一個人看着的張曉晗忽然開口了。說：“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他手底下，還沒有失手過。”

“是嗎。”周鳴海淡淡的說，“可是，他卻培養出了你們這一群草包。”

“在他眼裏，我們本來就什麼都不是。我們不過是炮灰，用來迷惑你們視線。”張曉晗說。

我咬牙問：“那你為什麼還要相信他。”

“因為他強大。”張曉晗說，“他能夠辦到我們，甚至你們都辦不到的事情……”她頓了頓，又說，“而且，他回來救我的。”

“那就讓他來吧，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周鳴海恢復了鎮定，但是我發現，他握方向盤的手，這個時候握得更緊了，看起來，應該是有那麼一些緊張，周鳴海還是第一次表現出這樣的情緒來。

然而，我們的車依然在城郊打轉，我一直注視着周圍的情況，卻總是感覺有人跟着我們。

這個時候，周鳴海似乎也已經不再多想什麼。居然直接向城區開去。

我低聲問：“你想賭一把。”

“我不會一直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他說。

我皺了皺眉，說：“我打個電話吧。”

“打電話？”

我沒等他發問，直接打電話給溫雪菲，我讓溫雪菲現在立刻把車開到城郊來，也沒告訴她過來幹什麼，溫雪菲大概是從我語氣中聽出來這是個任務命令，不過十幾分鐘后，我們還沒到市區，她的車就已經在附近了，並且聯繫上了我，我讓她在路邊等待，然後對周鳴海說：“我叫溫雪菲過來接應，我們過去，換輛車。”

“換車有什麼用？”周鳴海愣了一下，接著說，“換車的時候，是最好狙擊的時候。”

我點了點頭，說：“對，停下來的時候最好進行狙擊。但如果他一直不出手，那麼，我們也一直都沒有機會。”

“你是在找死么？”周鳴海說。

我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直接帶着張曉晗步行過去。”

“你……”周鳴海嘆了口氣，終於沒再說什麼，立刻開車向我所說的地點過去。這個時候，溫雪菲果然已經在等待，而我也非常確定，如果剛才零二八一直在追蹤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也一定會跟上來。兩輛車停下之後，我立刻反身下車，一把拽着張曉晗，直接朝樹林裏衝去，旁邊的灌木叢並不茂密，但是地面雜草叢生。

我身後的那幾個人。應該已經完全是懵了。

剛進入林子，我就能明顯感覺到，有人影在身後竄動。

但是，我根本聽不到腳步聲，我藉著樹的阻擋，直接穿過了一片灌木。我覺得那個黑影也已經跟了上來，但是我依然沒有停下來，我穿過那片草地和小樹林之後，直接拉着張曉晗向人多的地方跑，郊區公路有的地方四周雜草叢生，但有的地方卻又加油站，修車店和一些超市之類的，我直接往那個地方跑去，我相信，就算零二八有多大的能耐，也絕對沒有辦法把我直接在人群中幹掉。

旁邊店裏的人，還有修車店的人。都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我和張曉晗，大概在他們眼裏，我們倆是一對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玩的小年輕，但是他們不知道，有一個可怕的殺手就在這附近轉悠。

我直接找了一家飯店，沖了進去，把張曉晗拽在我身邊，在一個角落的桌旁坐下。

“你要幹什麼？！”張曉晗厲聲問我。

我伸手按住她的手腕，說：“最好別動。”

張曉晗就算是和零二八學了一點本事，但是也並不是什麼練家子，根本不會武術，我按住她的手臂，幾乎能夠讓她渾身發軟，根本動彈不得，她咬牙瞪着我，什麼話也不敢亂說。

我拿出手機，撥通周鳴海的電話，說：“你們直接開車回市區，晚上再返回來接我。”

“你在哪裏。”周鳴海問。

我把自己的地址報了一遍。接着，我扭頭看了看外邊，確定這附近應該有住的地方。

周鳴海說：“你能保證安全？”

我說：“沒別的選擇，現在開車，只能是坐以待斃。”說完，我掛斷了電話。接着，我坐到了張曉晗的身邊，張曉晗盯着我，說：“你要幹什麼？”

我笑了笑，說：“不幹什麼……”說完，我伸手在她身上摸索起來，另一隻手依然按着她的手腕，張曉晗當時臉都綠了，說：“你，張文正！你幹什麼？！我是被你抓了，但你不能侮辱我，我……”

腹部，腿上，還有腰附近，都沒有什麼東西，接着，我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直接把手從她領口伸進去。

“張文正。你！”她依然不敢動，說話聲音也不敢太大，大概是害怕旁邊的人看過來，而我根本就不是在調戲她，而是，從她領口附近。摸出一個吊墜模樣的東西來，那玩意兒看起來是一塊玉，但我很清楚，張曉晗從小就沒有戴首飾的習慣，我把那塊玉扔在桌上，接着笑了笑，沒說話，拉着張曉晗就出了那家店。

出了飯店之後，我拽着她直接進了停在加油站附近的大巴車上，大巴車這個時候並不允許中途上人，但架不住我塞了幾張鈔票在售票員手中，緊接着。我拉着張曉晗，到了最後排坐下，大巴車發動之後，張曉晗依然在冷冷盯着我。

我看着她，說：“那個是竊聽器吧，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你脖子上掛着個東西，你從來都不會帶掛件的。”

“你……”

“零二八也是人，不是神，我就奇怪了，為什麼他能一直跟着我們，而且還能抽空狙擊曹大林，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一直被他竊聽和定位，他能短時間內知道我們的去向，並且找到近路在好幾處地點之間迅速移動。”我頓了頓，說，“而且，你那麼自信他會來救你，也是這個原因……你上車之後，抽空把玉佩塞進了自己的脖領子裏頭，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還不敢確定，現在看來，是可以肯定了。”

“張文正……”她顫聲說，“你……”過了一會兒，她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暗淡，低聲說，“我從來不知道你那麼厲害，我也從來不知道，你在這條路上會有天賦。原本，我們兩個都可以不用這樣的，但現在，沒有回頭的路了。”

我點了點頭，說：“是，沒有回頭的路了。濠江市的事情一做完，就會立刻回去，到時候，我一定會解決掉雲家的所有人，還有，這背後如果還有什麼幕後黑手。還有什麼別人的話，我也一定會一併除掉。”

“不過，還有事是你不知道的。”突然，這個時候，張曉晗臉上，又露出一絲狡黠的笑來。接著說，“你也不是什麼，不會什麼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