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的腦海里塞滿齊子非跟其他女人從窗帘后衝出來的畫面,一顆心亂槽糟,不知該怎麼辦?她好想哭啊……
他跟那個女人單獨在陽台幹什麼?那個女人對他做什麼事?
他們已經交往,他怎能隨便給其他女人接近他的機會?
純麗瞪着眼前的義大利蔬菜湯,臉上的顏色跟五顏六色的蔬菜湯一樣,非常精采。
「太累了,沒胃口,就去睡覺。」洗完手,回到餐桌前的王惜土,看到純麗只是拿湯匙攪拌蔬菜湯,卻愛喝不喝,感覺非常可惜。
今天的菜肴,都是大飯店聘來的廚師所煮的,比起他老婆的手藝,不止好上幾百倍,這樣浪費太可惜。
「我……」純麗欲言又止。
她感覺非常難過,覺得自己在餐廳再也坐不下去,就算她什麼都不能做,也想找齊子非問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也餓了,送一份消夜到樓上來。」送朋友回家的齊子非,路過廚房,看到他們大快朵頤的畫面,忍不住表示。
「沒問題。」蔡春好丟下手中的食物,趕忙找乾淨的餐具。
「就你送去吧!」王惜土看向整天都心神不寧的純麗,不禁搖頭嘆氣,「做完就可以休息了。」
還好今天的幫手多,夾雜一個精神恍惚的人不會怎樣……
「喔!」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寧的純麗,聽到齊子非的聲音,削瘦的肩膀不禁顫抖。
終於等到跟他獨處的機會了。
「嘩!」純麗一推開門,腰肢就立刻被人從身後扣住,把她嚇得差點將端住手上的消夜摔落。
「小心。」齊子非騰出一隻手,替她端住托盤。
兩人的身子緊緊貼住,氣息相聞。
「你幹嘛躲在這裏嚇人?」純麗沙啞的嗓音有點顫抖,想用責怪的眼神瞪身後的男人,卻瞥見他毫無表情的俊臉,高張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
門板瞬間被齊子非關起,室內頓時一片黑暗。
管家夫妻的說話聲從樓下傳來,兩人的身體緊緊粘貼着,傾聽彼此的心跳,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沒做過虧心事,幹嘛害怕?」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替她把托盤放到茶几上。
室內的擺設,他比她清楚,她只能任由他擺佈。
「我哪有做虧心事啊!」聽到他冷淡的詢問,純麗心裏一把火,「做虧心事的人是你吧?」
「嗯?」挑起眉梢,他在等待她質問的下文。
「我看到了!」純麗用憤怒的口氣表示,「你下午……跟一個女生單獨躲在陽台!你們在那裏幹什麼?」
聽出她的怒氣,齊子非終於笑了。
雖然慶祝他康復的無聊餐會讓他火氣很大,不過可以測出她對他的心意,又讓他覺得很不錯。
「你說詩詩嗎?」他立刻知道她在說誰,他微微聳肩,「就只是聊天,她是我的表妹,我能跟她做什麼?」
「聊天?聊什麼?幹嘛兩個人躲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聊?」純麗咄咄逼人。
「聽起來,你好像在吃醋。」他斬釘截鐵地宣佈。
「不可以嗎?我們不是交往了嗎?你是我的男朋友,對吧?」她趕着回來陪他,沒想到會看到這種場面,心裏很不舒服。
「目前是這樣,沒錯。」他同意她的疑問。
「所以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吧?」她看到女生靠近他會生氣,也是很理所當然的。
感受到她的憤怒,齊子非臉上的線條柔和很多。
「我解釋了,她只是剛從國外回來的親戚,多聊兩句而已。」他摟住她腰肢的力氣很大,卻沒弄痛她,只是將她牢牢箍在懷裏。
「親戚也是一樣!只要是女人,就不能靠你太近!我很小心眼的。」輕撫他的臉頰,她怕她們也這樣碰他。
尤其,她這麼普通……他應該要知道她很沒安全感。
「現在知道了,以後會小心。」他露出久違的笑容,王惜土夫妻要是看到,應該會很驚訝。
因為在這幾天,他天天擺臭臉,連挂名着幫他慶祝的宴席也沒看到他出現,很難討好,幾乎都是杜詩詩和齊文凱跟阿好嬸討論相開事項。
「真的嗎?」聽到他同意自己的要求,純麗的眼睛眨啊眨的,露出星星般的燦爛光芒。
「我講的話很沒信用嗎?」抵着她的額頭,他輕聲詢問。
她輕笑出聲,「不是,我只是不相信你這麼快就答應。」
他輕率的允諾讓她好像踏在輕飄飄的雲朵之上。
「因為我也不喜歡別的男人靠你太近啊!」齊子非露出頑皮的微笑,「所以你的要求,我可以接受。」
「沒問題!」她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獻上鮮紅的唇。
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們毫無障礙的溝通實在是太美妙啦!
「呵……」回應她的熱情,他低下頭,薄唇落在她的額頭、鼻尖,最後來到她的嘴唇,靈動的舌尖在她的紅唇來回舔舐。
在她來不及反應時,溫熱的唇辦就封上她的檀口,霸道地侵入她的唇齒之間,純男性的氣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純麗已經被他迷惑了,小嘴微啟,情不自禁地發出低吟。
兩具軀體在華麗的卧房裏激烈的糾纏,房內沒有任何光線,只有落地窗外閃爍着遠處的燈光。
「子非……」意識模糊中,她只能呼喚他的名,兩手環住他的脖子,任他擷取口裏的甜蜜。
「這三天,你有想過我嗎?」他扣住她的下顎,低聲質問。
「有!」她無時無刻,強烈思念擁抱她的力道。純麗失神地凝視着面前的黑影,感受着他的氣息。
「騙人!想我,為什麼不回來?」低沉的嗓音蘊含無限的哀怨,熱氣從她的唇邊滑動。
「我想……但不敢……」畢竟阿好嬸跟阿土伯都不知道他們在談戀愛,她放假時跑回來,一定會覺得奇怪的。
「所以你不夠愛我!」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齊子非緊緊纏住她,反覆跟她計較關於愛情的深度、廣度。
「噢……」這樣也有話說?
他好像很在乎她?
察覺到這個事實,她的心被不斷湧現的甜蜜給淹沒,纖細的身子不斷輕顫,不能自己。
「還有,電話咧?為什麼連一通電話都沒有?」他瞪着她,口氣忿忿不平。
「我……手機沒帶回去,電話號碼統統記在上頭。」她垂下頭,眼神無辜而膽怯。
「左一聲不敢,右一句忘記……」齊子非恨得咬牙,偏偏不能拿她怎樣。
「原諒我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攀住他的脖子,她在他耳邊低語。
「你這樣讓我太傷心了!」蓄意增加她的罪惡感,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施展魔咒般,在她的耳邊盤旋不去,讓她無法自拔地耽溺了。
「對不起。」她愧疚地道歉了。
在隱約的光線里,初嘗情滋味的少女深深陷入在情人佈下的天羅地網,對愛情發出絕望而甜美的嘆息。
砰!砰!
門板被用力踹了幾下,然後門被踹開,門上留了幾個黑色鞋印。
在床上糾纏的兩具軀體被嚇了一大跳,迅速分開,在大燈打亮之前,衣衫不整的少女尖叫一聲,拉過棉被,將自己大半的身子都掩藏起來。
「幹什麼?」齊子非高舉手臂,擋住突如其來的光線。
「我才要問你們在幹什麼咧?子非,這個爛女人是誰?為什麼會躲在你的床上?」端着餐盤的杜詩詩,氣沖沖地把餐具丟在桌上,火大地衝上前,拉扯着那條高級的蠶絲棉被。
躲在裏頭的純麗被嚇得半死,使盡全力拉高棉被,不讓棉被被掀開。
「詩詩,你在幹什麼?不要胡鬧了!」齊子非彎過身軀,伸手拉住表妹的手臂,阻止她無理取鬧。
卧室門口還站着齊文凱,他的眼中閃爍着好整以暇的光芒,他的女友高蕾蕾親昵地靠在他的身上,悶不吭聲地看着室內混亂的景象。
看戲的人非常專業,沒有說話。
「我鬧什麼?從沒聽說你有女朋友,大半夜的,聽到你房裏有女人的聲音,打開門,看到有人自動爬到你的床,我想知道她是誰!這樣算鬧嗎?」杜詩詩用力抹掉臉頰上的淚水。
純情夢碎。
她以為他沒有女友,不是在等她長大嗎?
小時候,他們差點指腹為婚了,他媽媽沒生女兒,非常喜歡她,每年暑假都接她來台灣玩,熟知內情的家人都笑她,她要去台灣找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