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幽冥人族
幽冥山往大處說，是一座蜿蜒千百里的巨型山脈，而從小處說，卻不過是處於人界和鬼界之間的夾縫中，一個獨立的奇異空間。
傳說中，幽冥山是上古魔神以**力開闢的空間，非人非鬼，卻同時存在着這兩種原本不不相容的種族，儼然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幽冥山就是美好的世外桃源，這裏每天都充滿了無數的血腥和殺戮，比起六道中的修羅界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整個洪荒大地來說，這裏不過是個鮮為人知，鳥不拉屎的小地方，甚至一些活了很久，實力超群的大羅金仙級別的強者，也不清楚這裏和被稱為鬼界的“幽冥界”是不是存在着什麼聯繫，兩個獨立的界面夾層這種地方，別說被人遺忘，對大多數人來說，壓根是聽都沒聽說過。
幽冥山不是鬼界，也不是後世的陰曹地府，所謂“幽冥”之稱，不過是這裏的環境和鬼界頗有一些相似而已，久而久之，這個名號逐漸成了這裏特有的名稱。
幽冥山比起鬼界更加危險，雖然楊戰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卻已經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那刺鼻的血腥味。
楊戰和採蓮兩人，直接進入女嬌用**力開闢的通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條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的通道終於露出一個灰暗的出口，從這裏出來，就是傳說中的幽冥山，只是傳說畢竟只是傳說，幽冥山的恐怖和奇特只有用親身來體驗才能明白。
本來楊戰並不希望採蓮跟着他來這裏冒險，但是要打開刑天所在的戰神陵封印，必須用純凈的天狐血脈才行，因為當初封印戰神陵的，就是採蓮的母親女嬌本人。
剛剛來到幽冥山，楊戰他們最先感到的卻不是什麼恐怖氣氛，而是一幅和人界幾乎一摸一樣的畫卷，說不得還要寧靜安詳一些呢。
天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現在是晚上還是這幽冥山根本就沒有太陽的緣故，使人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無盡的寧靜。
蜿蜒曲折的巨型山脈像一條猙獰的卧龍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不安的氣息，而在山腳下，卻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小村莊。
村莊卻是很小，只也就住着二十來戶人家，雖然楊戰和採蓮都屬於修士，即使在夜晚也能夠清晰地看清周圍的景物，但是兩界通道還是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負擔，身體狀態並不佳，何況他們也需要好好了解一下關於幽冥山的情況，立即決定到小村中去看看。
幽冥山的夜晚格外寂靜，甚至連小蟲清脆的鳴叫聲也沒有，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尤其想到此地的地名，一種不安感更是在心中久久不能淡去。
漆黑的天幕中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唯有村莊中那微不足道的燈光……
當然，幽冥山的人們究竟用什麼作為光源楊戰他們不清楚，暫時姑且算是一種燈吧。
就近找了一間簡陋的屋子，屋子的主人在微弱的燈光下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位年老的婆婆，滿臉的皺紋就像乾枯的老樹皮一樣，在微弱的燈光映照下，楊戰不禁想起在後世西方傳說中的老巫婆……呃，如果屋中還有破舊的掃把，灰暗的骷髏，還有無數煉金器材的話。
不過這年頭，大概連巫婆的祖宗都沒有出生呢，眼前的老婦人自然不可能和她們有任何關係。
即使這樣，楊戰的心中依然大為驚訝，不是這位老婦人長得過於恐怖，反而是她過分的“國色天香”了，要知道雖然幽冥山的確有人族的存在，但是那畢竟是極為稀少的種族，要是開門出來的是某種妖怪，反而倒是最正常的事。
楊戰正對老婦人產生疑惑，殊不知自己和採蓮更加令老婦人感到不可思議，幽冥山地界人類比大熊貓還要稀少，幾乎人人都認得對方，可是眼前這兩位貌似前所未見，最主要的是，從來沒有人類膽敢在半夜四處溜達，難道活膩歪了不成。
嬌弱的採蓮對老婦人恐怖的相貌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笑靨如花道：“婆婆，我們兄妹路過此地，不知能不能在此借宿一晚？”
老婦人木然，似乎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楊戰還是注意到她臉上微微出現了一絲不屑。
“靠，原來如此，誰說古人純樸了？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晚飯。”
楊戰心中暗道，老婦人臉上的神情他再是熟悉不過，顯然是想要好處嘛。
從懷裏掏出一塊沉甸甸的金條，直接塞給老婦人，比起鬼怪也好看不到哪裏的老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嘿，金銀果然是天生的貨幣，老馬誠不欺我。”
楊戰暗暗苦笑道，直到現在他以為無法完全擺脫前世的痕迹。
有錢自然好辦事，楊戰兩人的面孔在老婦人眼中頓時變得順眼了不少，立即欣然答應了借宿的要求。
這年頭，即使是洪荒大陸上，房子都是無比簡陋的，隨意用稻草一鋪，就是一完美的茅廬，而幽冥山這種更加荒涼的地方，就算是茅廬也是劣質產品。
不僅草廬簡陋，就連裏面的擺設也讓楊戰他們大吃一驚，這也太那個啥了。
沒有最普通的桌椅，也沒有床鋪……甚至可以說該有的卻什麼都沒有，這已經不是用簡單可以形容的了，如果硬要用某個詞彙來概括，那就是“原始”，還不是一般的原始呢。
眼前的景象令楊戰不禁想起了前世最最有名的山頂洞人，話說這裏除了沒有石器以外，似乎和他們也沒有任何區別。
尤其是看到老婦人那滿臉不屑一顧，彷彿在說“你們能夠住在這裏是無上的榮幸”，楊戰已經徹底無語了，就像生活在井裏的青蛙不知道世界的廣闊，夜郎也絕對想不明白這大漢朝究竟比他們強大多少一般。
“無知也是一種福分啊。”
楊戰忍不住苦笑起來，就連向來天真無邪的採蓮秀氣的雙眼也變成了彎彎的月牙，“好像蠻好玩的樣子。”
咕嚕嚕……
奇特的怪叫聲在屋中響起，楊戰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自從修仙者的真元再次變成武者特有的真氣之後，這種久違的感覺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修仙者是一種很奇怪的存在，雖然口口聲聲說是順應天道，可是實質上卻是在大大的違逆天道，諸如眾所周知的辟穀、長生等等……而純粹的武者則不同，他們通過搏殺來提升自身實力，恰恰暗合天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規則，兩者的差異及優劣使其成為完全不同的道。小理
儘管內心中依然看不起楊戰他們這種不知來自哪個鄉下旮旯的傢伙，但是看在金條面子上，老婦人服務態度到還不錯，自動去準備食物，着實令無數狗眼看人低的勢利眼們為之汗顏。
“大木頭哥哥，你怎麼知道那人……”小丫頭不經意看了看老婦人的背影，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低沉，“她要那些怪怪的石頭？”
“怪怪的石頭？！”楊戰頓時呆住了，眼前的小丫頭也太沒有常識了，“昏死，居然連金子都不認識，算是徹底被打敗了。”
“金子？那是什麼東西，上面怎麼一點靈氣都沒有？”
“有靈氣才怪，那又不是法寶。”楊戰顯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法寶。那有什麼用？”小丫頭眼中滿是一種叫做疑惑的光芒，此時楊戰才明白她的單純已經到達了多麼可怕的境界。
“有用，大大的有用，雖然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就算是神仙也抵擋不了它的無上威力。”楊戰忍不住給小丫頭補充一些生活常識。
“哦，大概是一種很厲害的兵器，難怪上面的銳金之氣如此濃重。”小丫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只是她還是不明白這東西看起來一點都不鋒利，究竟該怎麼使用呢？話說不會用來砸人吧？嗯，一定是這樣的，傳說中最強法寶之一的翻天印就是這麼用的。
小丫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頓時令楊戰真的以為她懂了，只是那古怪的看法卻還是令他差點狂笑起來，這丫頭實在太好玩了吧。
正說著話，老婦人從房中的罐子裏，取出兩根像雜草一般的植物，隨手拋到楊戰他們面前，上面還散發出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臭味。
“好臭，這是人吃的東西嗎？”楊戰大怒，一股像山嶽一般龐大的氣息從身上衝出，猶如一隻張牙舞爪的猛獸，肆無忌憚地向老婦人壓去。
“嘿嘿……”面對突如其來的攻勢，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婦人原本彎腰駝背的身形反而挺直起來，赤紅的光芒猛地截住楊戰的攻勢，隱隱間還有反撲的模樣。
修仙之人很少有利用氣勢壓人的，事實上除了至高無上的聖人以外，哪怕是最接近聖人的准聖，他們的強大之處也不過是利用法寶或者本命神通驅使部分天地法則進行攻擊，對於所謂氣勢，從來沒有人研究過。而楊戰則不同，雖然修仙多年，但是當他的真元恢復成武者的真氣之後，所有武者的能力再次回來了，運用氣勢克敵就是武者特有的攻擊手段之一。
在前世，天下的武者說多也多，說少也相當少。說多，就是自古代流傳下來的武學何止成千上萬，隱藏在人世間的練武之家不計其數，其中也不乏接觸到修道邊緣的絕世高手；說少，相對於地球幾十億的總人口，也只有在東亞地區存在純粹的武者，平均下來幾百萬人中也不過寥寥數百人，自然也算得上很少。
經過數千年的發展，原本相對零散的武學也被後人漸漸整合起來，形成一套獨立的修鍊系統，一個個代表武者實力的等級，也深深印人那些狂放不羈的江湖人士的心目中。
俗話說“練功不練氣，終究一場空”，充分說明了練氣的重要，然而練功卻不僅僅是練氣那麼簡單。
氣，隱藏在世間萬物之中，即使最先進的科學也分析不出武者所謂的氣究竟是什麼物質，但是它卻普遍存在於天地之間，武者就是通過不斷地將其壯大煉化，來提升自身的實力，可以說氣是練武者的基礎和根本。
然而，這氣不是那麼容易練的，即使擁有最好的功法和修鍊環境，自身先天資質和肉身強度達不到要求都會嚴重阻礙練氣的效果，所以世間練武者都明白一個道理，要練氣，先煉體。
煉體是所有武學基礎中的基礎，分為煉皮，煉筋，煉骨和煉血四個階段，只有完成這些步驟之後，才是練氣的開始。
今生的楊戰天賦異稟，半仙的資質足以令他擁有最完美的基礎，龐大的廝殺經驗和破碎虛空的經歷，使他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速度達到武者的超級等級——先天境界，從而可以使用氣勢來發動進攻。
只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幾乎一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的老婦人為什麼也能擁有類似的強大氣勢，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照理說，氣勢之戰在瞬間就能分出勝負，楊戰那經過千錘百鍊的氣勢明顯比對方強大的多，然而結果卻出人意料，明明是弱者的老婦人居然真的抗住了，雖然看起來有些勉強的樣子。
如果說楊戰的氣勢就像山嶽一般沉重，那麼老婦人就像山上一棵頑強不屈的松樹，任憑風吹雨打，卻也屹立不倒，韌性十足。
兩者相交，空氣中不斷的發出猶如電擊一般的噼啪之聲，隱隱還有火光在閃動，儘管佔盡優勢，但是楊戰還是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濃郁的近乎粘稠的血腥味，殺破千軍的恐怖殺氣……還有無數數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氣息，和當初的天魔一族有些相似，但卻也有着決定性的差異，那就是沒有半點邪惡的感覺。
如果說她是個達到先天境界的武者，或者是常年靠吞噬血食提升修為的妖族，那倒還算正常，只是眼前的人卻是個很普通的人類，而且還是個風燭殘年的老婦人，那麼所有一切就只能用古怪甚至詭異來形容了。
“嘿……”一口紫色的血液從喉頭噴出，老婦人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在此時幽冥山恐怖的環境映照下，更增添了幾分厲鬼般的感覺。
到這時，楊戰頓時收斂了幾分氣勢，畢竟眼前的人並非生死大敵，剛才的攻勢不過是一時憤怒爆發而已。
清靜無為，喜怒不形於色是修仙者的心境，而對武者卻有着本質的不同。匹夫一怒，血濺當場，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才是真正的武者。
而楊戰正處於從修仙者蛻變成武者的初級階段，心境尤其不穩定，極易造成走火入魔的慘劇。
此時，那個老婦人口中發出猶如夜梟般凄厲恐怖的聲音，身上散發出強大到近乎實質的戰意，更加令人心驚膽戰的是，從她的眉心處冒出一股濃烈的黑煙，其中隱隱現出一尊魔神的形象。
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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