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陸澤銘,你有想我嗎?
看着慟哭中的耿雪娟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問題倘若她都如此難過的話那麼另外那些愛我的人會更難過。
離別最痛,這種生與死的分離是其中最讓人心酸的吧?我該如何隱藏這種傷悲?
正當我要走過去勸慰她的時候,她忽然站起身直接走向了卧室,跌跌撞撞的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折回身子的疾步向我走了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就往卧室拉。
我任由她拽着。
她的力度很輕,彷彿生怕弄傷了我;她的動作很急。長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那張激動而又不知所措的臉。
她疼了。
我心急,卻也無力,只能任由她將我推進卧室。而後,她轉身,將門閉上后,竟消失了?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了酒瓶的聲音。她喝酒了。
……
她醉了。
回到卧室里的時候,她攥着我的手一個勁兒的嘟囔着一些我聽不清的話。不過,可以感覺到她是喜歡我、在乎我的。她不想我死,她還沒有愛夠。甚至還沒來的及“勾引”我。
天亮了。
我端了杯水來給她喝,那刻彷彿她像是病人,而我像是個健康的人。
她的目光還沒有緩過勁兒來,昨夜宿醉的眼神也是迷茫的厲害,自己拿過杯子喝了幾口后,放到床頭柜上后,直接轉身將我壓在了身下,“我去。我去給你打聽他們現在的情況……”
“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啊?”我問。
她的眼神晃動,眼中帶淚的說:“不……”
“你撒謊。”我笑着說。
“你還笑……”
“看開了。就笑得出來了。不過,娟姐,對不起……我喜歡你,我也愛你,可是,你懂的。”我如實說。也真的看開了。
“我知道你愛的是六爺,我今天先去六爺那裏吧。你告訴我地址。”她很是認真的說。
……
當天中午的時候,我坐在陽台上聞着花香等着耿雪娟。但是,心裏也是忐忑的。
想想,二爺都死了,他們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十二點多的時候,耿雪娟終於出現在了小區門口,下了出租車之後,便一步步的走來。
走在小廣場的時候,還停住身子看了看站在窗口的我。我拉開窗戶沖她擺了擺手。
“關上窗子!冷!”她大聲的喊了一聲。
我剛忙笑着關上的了窗子,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心態要比以前好的多。現在很多的笑都是發自內心的在笑,而曾經的笑里則填滿了苦澀。
所有的改變。只是因為我現在看開了那些曾經看不清的事情。人們總是說在一瞬間會明白太多太多的道理,我曾經不相信,可是這刻的我卻深信不疑。
人,有時候。就是一夜長大。成熟,也一樣,瞬間就會明白曾經一直領悟不了的東西。
死亡讓我明白了太多的道理,我該珍惜誰?以及。我該如何做。
“吱”的一聲,我拉開門后,耿雪娟一邊解着羽絨服一邊批評我說:“你能不能老實點啊?你現在是個病號……吃飯了嗎?吃藥了嗎?”
我哪裏關心吃飯的問題,趕忙配合著將她的羽絨服掛上衣架后,就急不可耐的推着她去沙發上坐下,拿起水杯趕忙添水給她,“飯也吃了、葯也吃了,你快說說,都打聽了什麼?”
她不緊不慢的喝了幾口水后,呼出一口氣的,目視前方的百合花說:“都沒死……”
“都沒事?”
“我是說都沒死。不過,都住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倆都住院了嗎?”我有些擔心的問。
“都住院了。六爺和顧風都住院了。但是也傷的不是很厲害,不過有個你認識的男人,倒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她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
“李龍?”我當即就呼了出來。
“你真是個聰明的傢伙。”耿雪娟着又喝了口水后,若有所思的放下水杯。猶豫了片刻的說:“顧風那邊其實你也不用過去了。我感覺你現在過去的話,他反而會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我不解的問。
“對啊……”她盯着我的眼睛,彷彿還覺得我會有些不舒服一般的說:“難道……難道你不知道他心裏還有李龍嗎?”
“知道。雖然年前的時候,我因為這件事來找過你,可是現在我都相通了。尤其是在魏小松家被關起來的那段日子,我都想過了。當我看着陸澤銘來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顧風已經成為我的過去了。而且,我越來越相信。一個人這一輩子只會愛一個人了。顧風,或許命中注定就是李龍的吧?他總是在抵抗,總是在倔強,可是他改變不了自己內心的。”
“我看未必……”耿雪娟撅了撅嘴說:“李龍畢竟是幫了二爺。還綁架了你,你可是顧風法律上的妻子,而且顧風內心裏是對你有感激的。而且,我去醫院的時候還聽說李龍的妻子去大鬧了一場。讓很多人都知道了顧風跟李龍的關係不簡單,這會怕是顧風都犯愁了呢。”
“那去六爺那裏的時候,打聽到了什麼?六爺現在安全了嗎?還有四爺他們?”我問。
“他們比較神秘,而且我根本進不了身。只是通過醫院的一些護士打聽的。你可以問問蘇小暖啊……你幫過蘇小暖,她應該也會幫你的。”
“我還是先去顧風那裏吧。完事兒,我再自己去六爺那。”
……
中午收拾了收拾自己,主要還是化了化妝,畢竟自己現在的樣子,如果不化妝的話,真的很蒼白。
這會化着妝的時候,便想到了自己當年剛離婚的時候。還想着化了妝去找個男人,只是沒成想,此刻化妝水平可以了的時候,卻是在偽裝自己的病。
只是,我更喜歡自己現在的妝容,粉底遮蓋了蒼白,口紅妖艷了生命,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而正常。
這就是我想站在六爺面前所表現的。
曾經我以為一個人愛另一個人愛的是他的表面,漂亮或者帥氣,可是現在,我猜知道,靈魂是那麼寶貴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靈魂。而靈魂的成長卻需要巨大的折磨。在彼此經歷了婚姻的糾葛、情感的折磨、甚至是生命的考驗之後,我實在是找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六爺了。
而且,死亡的步步逼近,也讓我知道,我不能再退縮了。
……
“你真的可以嗎?”耿雪娟在門口拉着我的手,有些捨不得的問。
“可以的,我先去顧風那裏,他那邊的人都認識我。然後,我跟顧風講清楚之後,我會去六爺那裏。我已近決定了,我的生命可能沒多久了,如果你問我最想幹什麼的話。我想說現在想得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想放開自己,好好的愛一次。我想他,”我笑着說。笑着說出想他的時候,心裏竟海有種特別飽滿的感覺,“我現在很想站在他面前,一刻都不想等。”
耿雪娟攥着我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可是你的病……你現在根本就不知道愛情不止是會讓人幸福,還會要人的命!如果你愛上了六爺,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你現在、你現在……”
“好了。我會有辦法的。”
“不是,你聽我說完,你現在是絕症,醫生也說你的配型不好找,這幾乎就是判了你的死刑。六爺那麼愛你,如果六爺知道你會死的話,他……”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永遠不會。”
“我的傻紓兒……你何苦弄疼自己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抱住了她,下巴枕在她的肩上,看着遠方的斜陽說:“我現在的感覺很奇怪,心裏越疼我卻感覺舒服,心裏疼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什麼是愛的滋味,那麼疼又那麼舒服……就像是飛蛾撲火……我看見了那片火,我現在幾乎就是本能的想撲過去,完全是發乎於本能的想去找六爺……”
“我真後悔讓你打開心中的枷鎖,真後悔……”她說著直接的轉過身子的去的不再看我。
“娟兒姐,”我從背後摟住她說:“我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對‘心’有那麼真實的了解,謝謝你……”
……
當天傍晚我打車去了耿雪娟給我說的醫院,去醫院的路上,我給母親打了電話,她一陣虛驚,念念叨叨的說這個年因為我是一點兒都沒過好。
可能是顧風的慌話撒的比較圓吧?她一點兒都不知道我被綁架的事情。只是數落着我的毛病。
這會再聽着她那些數落的時候,也沒有了曾經的那種反感,反而將手機放在耳邊一陣陣的聽着她的嘮叨,說弟弟準備訂婚,各種地方還要幫忙!說著以後各種各種的事情,我只是附和着“道歉”,一遍遍的說著“放心放心,我會想辦法”。
放下電話的時候,腦子裏仍舊是陸澤銘。
陸澤銘,你有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