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6.暫時的自由
此話如果不是從張世明嘴裏說出來的話,我真是聽着就是調侃我的,等反應過來后,我卻頓時就有點欣喜若狂。
“畢竟人年輕呀,聽說有女人找就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這回張世明是真的在調侃了。
跟張世明在讓我少了一直以來的警惕和顧忌,有點難為情的情況下,便想着岔開話題,開口問了句:“二哥。你說蓉姐咋就真的變了?你應該以前了解過她,她不像是那種人的呀。”
“你覺得她應該是哪種人?”張世明反問了我一句后,輕聲嘆道:“從前……我對一些女人也不能理解,不明白我為了她們命都可以不要,她們為了我也曾什麼都不在乎,但轉眼過後卻一切都變了,愛得死去活來的人,可以瞬間就變了陌生得讓人懷疑人生。”
“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妻,有了自己的女兒后,我明白了,也理解她們了!”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護犢,女人護老!所以自古以來孝子很少。大義滅親的男人和為了權勢利益弒父弒親的男人倒數不勝舉,但從古至今孝女都很多,因為多,所以反而不被傳揚了。”
“男人愛子的心情倒是和女人的孝心一樣。據說以前盜墓就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能兒子下坑,老子在上面拉繩索,老子是永遠不會把兒子給落下的,要是反過來的話那可就不一樣了,遇到危險或者撿到寶的話,兒子非把老子給扔下了不可。”
“不過女人就反過來了,要是盜墓的是母女或者父女,那必定是老人下坑去的,女人很多時候寧願丟下孩子也不會放棄父母。”
給我說了那麼多,張世明想表達的意思,是說李蓉為了她的父母,變成什麼樣其實都能理解!他說自己有了女兒后就理解了女人愛父母的心思,要是為了他遇到自己女兒有事,可以付出他所有的東西來求得自己孩子的平安無事。
為此他還給我又說起了王茜的例子,說同為女人,李蓉和王茜所做的事未必值得同情。但絕對是能理解的,只不過王茜的問題得到解決后,現在已經看開了,而李蓉以前對自己家的事不知情,是現在才正式掉入漩渦的。
“說來說去,都是我們做男人的不夠強大,讓女人們不得不改變自己來應對。如果我們可以像澳吧瑪一樣想打誰就打誰,我們的女人也就永遠不可能讓我們們產生這陌生的感覺了。”
張世明一番感嘆,卻讓我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要說在我心中的形象,這個經歷看似簡單、對任何人卻都感覺神秘無比的二哥,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感嘆似在感嘆自己,但如果他都覺得自己不夠強大的話,我這種男人就只能稱為渣渣了……
榕樹下聊了一陣后,我邀請他到屋裏聊,張世明也不客氣,說正好他要看看我近期的“工作”情況,親自查看一下我整理的那些材料。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看我收集的材料,這讓我倍感欣喜!那些東西可算是我所有的“財富”和至今的所有成績了,就等着他或者許利力兩人主動要起呢,因為他倆一個跟金副總關係密切,另外一個傍上了柯副總,可以說是我要與邪惡勢力鬥爭的唯一希望。
在我的介紹和張世明的仔細查看后,他對我這些東西還是很滿意的,當即表示要我全部複製一套給他。但他的話卻有點嚇人:“這些東西事關重大,現在是分頭保管的時候了,以防你出去遭遇不測后,很多人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的心血就都白費倒也罷了。為此還搞得個殺身之禍的話,那可就冤逼枉了!”
見我愣着不說話,他又笑着問道:“咋了,聽說‘不測’二字后,膽兒沒嚇破吧?”
我倒不是被嚇着了,而是在想一個問題:張世明說我出去之後難說會有什麼不測,會是什麼呢?兄弟們被收買後背叛我了,還是李蓉真的對我已經水火不容,又或者是王茜或者其他人的態度也有了轉變?
聽了我的疑問后,張世明安慰道:“你可別想那麼多了!就算你手上有這些東西,其實也遠遠達不到享受眼前這種‘大熊貓’的待遇,讓京城和滇省兩地最秘密的警衛來保護着你。但有一點不一樣。你是你所擁有這些材料最有力的證人,今後老總們不打擊那些老鼠或者打不下來倒也罷了,如果真的動了真格,那麼無論是鄒順利、白福潤,還是裘躍和、王勁松,恐怕有你這個人證的話都會省卻很多的麻煩。”
張世明跟我說話不客氣,道明了我的“價值”所在後,接著說道:“所以這次你出去安撫那些女人。我會先親自守在你的身邊給你做保鏢,要是我不方便出面的場合,那也少不了最可靠的人在你背後。以前我讓鹿嘉嘉守着你,而你卻不知道合理利用,現在可別再那樣好面子了,能讓別人來為你服務,恰恰纔真正說明了你自己的本事。”
我是真的很驚喜,不僅因為自己可以走出這封閉的地方,而且還因為張世明的話讓我感到了莫大的榮幸……
把張世明需要的東西給了他之後,當天我們就被人給接走了,還是老規矩,上車后立即被戴上頭套。不讓我們看見出了這營房大門后的情景。不過這次有所不同,我們只坐了幾分鐘的車,之後居然被拉下來上了一輛直升飛機,讓我第一次體驗了那種乘坐那種特殊的交通工具的感覺。
這次離開其實只是暫時的。張世明後來跟我解釋了,把我帶出去的目的有幾點:確實有幾個女人這兩天忽然間就齊聚春城,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在打聽我的下落,張晴晴回來了、黃秋婉也來了、還有就是跟我有過“一腿”的主持人盈盈居然也來了。都說三個女人一齣戲,加上王茜和一直躁動不安的李蓉,關於我的話題讓幾個女人頓時就來戲,我再不出面的話她們很可能要搞出些節外生枝的事,畢竟那些女人每個都不簡單。
但我出去最重要的目的。卻是將鄒一冰親自交給李蓉。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我親自把鄒一冰安排好了,才能化解鄒家有可能給我和我身邊人帶來的危機及潛在的威脅。
張世明說每到京城大老總們要大變動的時候,都註定各方勢力的不安分,很多有抱負的人,都想着趁此機會放開手腳大展鴻圖,這次也不例外,因此才有谷總和東山協會那些人的各種表現和博弈。
現在鄒順利已經想通,他自家作孽太多,已經不可能再做那持續當大老總的夢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少招惹一些是非,為其兒孫保住那麼多年鑽破了腦袋而得來的錢財和地位。而在主動地配合了巡視隊收拾其兩個親兄弟之後,再通過白福潤的“平安着陸”來分析,他們是自認為“捨車保帥”計劃已經成功,新一批大老總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也不至於對他們怎麼樣。
因此別的事他們可以收斂。對付我的事情上鄒家是絕不可能手軟的,我出去后快速處理好手上的事,還必須得儘早回到營房獃著,至少得等到年中的京城大會甚至明年春的另一場京城大會過後,我才能夠得以自由。
現在失去自由,為的是消除以後的隱患!張世明說他自己是為此,我也一樣……
但縱然如此,我的興奮仍舊難以言狀。我進過真正的看守所。也被人給真正綁架過,經歷了很多常人沒有經歷過的危險,不過我都沒有像這回一樣對自由充滿渴望。頭套被拿開的瞬間,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市,我不但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更真正體會到了“自由無價”的含義。
不過我的興奮勁僅持續了幾個小時,傍晚時分我悄悄回到滇康園,無意中看見李蓉的時候,卻頓時就有了一種看破紅塵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