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4.少了我,江湖亦有事
我此前已經隱隱猜到伍興昊他們忽然對我這樣是與李蓉有關,但真正聽楚義輝說是因為李蓉約我才對我進行“隔離”的時候,心裏還是有種“巴涼巴涼”的感覺!
同樣抽了兩口悶煙,我才再次追問剛才我問的那個問題:“我的家人他們都好吧?我被‘抓’的消息他們知道了沒?”
“這還得多虧了你平時很少與家裏聯繫,你的家人那邊有興昊安排,就算你在這裏住上個三五年也不會出什麼亂子,所以你儘管放心就是!”楚義輝笑了一句后,接着應道:“王茜那邊我們已經安排人單獨約談過了。對她宣稱你涉及鄒、白兩家的事,而且把你以前槍殺金鍵和混黑道的那些舊賬翻了出來,明確告訴她你已經被相關部門秘密批捕。”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給我帶來的那些東西說道:“你的這些物品,全部都是我們以證據為由‘查封’的,你看看還少了什麼,我回去后立即安排人再收拾了送過來。”
我心情複雜,緩緩搖頭。
楚義輝應該是能理解我心情的,見狀後有點感嘆道:“王茜那個女人吧,可能因為她以前跟白紹南的那些事,我們向來對她都不是很感冒,但這回等你出去與她重逢的時候,我倒覺得你其實應該好好感謝一下她。”
他說到王茜。我便有點不知所措,連手中香煙燒到了過濾嘴都未察覺……
楚義輝解釋,說王茜發覺我失聯后,當晚就從扔下她父親的那些事從紅塔市趕回春城。找我的那些兄弟、找昆房集團老總許利力、甚至去金牛小區找了李蓉,幾乎是鬧騰了一夜,直到伍興昊有點看不下去了,打電話讓她別再生事,她才好像反應過來了后消停。
以楚義輝的話說,伍興昊如果再不約見王茜並向她透了一點底的話,估計她會飛去渝市找谷總甚至飛到京城去找白福潤或者鄒順利。
讓我有點心酸的是,楚義輝說王茜得知我出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給我媽,當著伍光昊他們的面,謊稱我因為公司安排得出國去學習一段時間,因為怕家人擔心就沒告訴家裏,說她一直都會在春城獃著,讓我媽有什麼事直接跟她聯繫就。
難怪楚義輝說出要我以後感謝王茜的話……
特意來見我,楚義輝顯然是要讓我好好安下心來的,說完我的家人和王茜后。他也不等我再問,又跟我說兄弟們和鄒一冰。原來我失蹤的這兩天,他們在春城也做了好多大事,而最重要的就是把我之前的計劃給落實了,用我那個被文維“收買”的兄弟,在我失蹤的第二天便成功吸引了漢爺到呈貢去救文維和鄒一冰。
在漢爺心中,不知是他自己的弟弟文維重要得一些,還是他的靠山鄒順利特意交由他“關照”和“培養”的鄒家大公子更重要,但他這回在春城鬧的動靜很大,成功鑽入了我們事先策劃的圈套:不但沒救出已經被提前轉移走掉的兩人,而且真實地暴露他自己在黑道的實力。
楚義輝說得輕描淡寫,但不難聽出漢爺親自出馬後那場面有多壯觀!他說漢爺這些年已經基本洗白,去參與營救鄒一冰他們的人,除了他一直暗中佈置在春城的黑道勢力外,不乏楚義輝他們的同行和當地的警力,因為死人了,所以牽連了好多參與其中的人。
“這次收穫最大的要數巡視隊的老王,好多人想着要討好漢爺,進而討好鄒大老總,結果有全都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包括省.廳的孟廳和市局的杜成明,都算是已經將自己乾的那些好事交待給了巡視隊。”
“還有就是裘躍和,他倒沒有去參與那自己已經失敗過一次、差點連自己女兒都給搭上的事,不過他幹了件蠢事,出來一口咬定部隊上有人參與進去,還‘大義滅親’指認自己的准女婿劉勇,結果好像被巡視隊的人給挖出他利用商人劉勇為自己家謀利的事。”
我沒想到這幾天會是如此一個多事之春,剛開始還一直覺得伍興昊他們“抓”我真是小題大做,但這才三天時間就發生了那麼多事。如果我還在春城還參與其中的話,真的不知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
但我更關心的是我的那些兄弟們,漢爺去救人的時候既然死了人,不知祁關強他們有沒有事?
“文漢號稱西南道上的大哥大,實力確實不是我們平日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這回即使沒有那些吃着皇糧卻甘當走狗的馬屁精出面,他也絕對是以碾壓式的優勢來行動的。”
楚義輝先感慨了一句,聽得我心頭更加的不安。但真正聽說鎮雄邦有兩個兄弟在呈貢被文漢的人給當場打死、十餘個兄弟在打鬥中身受重傷的時候,還是瞬間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對我的這種反應,楚義輝並不覺得奇怪,他說這事本來不想跟我說的,但現在漢爺還在鄒順利的庇護之下,剛升職的瞿自豪不敢與其抗衡。便跟鎮雄邦商量想將此事化小,不過祁關強咬死不同意,非得要請示我才行。
我一聽就明白祁關強的意思了,瞿自豪的面子他是肯定要給的,堅持要請示我肯定只是想弄清我究竟出了什麼事,要不像那幫中的事務他不敢作主的話,現在伍興昊還在暗中給他們撐着場子呢!
所以我寫了一張字條,讓祁關強配合瞿自豪對那件事的調查。簽上我的大名之後想了想,又接着在後面寫了一句:我很好,勿掛!
本來我還想留言讓祁關強保護好王茜,轉念一想,楚義輝他們既然已經約見過她,還提出讓我出去后感謝她的建議,那自然會對她的人身安全給予保障,所以也就免了,只向楚義輝提了個要求,說能不能讓伍興昊把我的情況悄悄告訴祁關強!他們對刀仔都沒隱瞞什麼,祁關強在鎮雄邦儼然就是真正做決定的那個角色,我覺得更不應該瞞着他真相,否則難說因為我而給幫中兄弟帶去麻煩。
但楚義輝卻回絕了,他說把我帶來這裏“避難”的事,只有幾個高級領導和他們幾個經手的人知道,連我的家人都隱瞞着了。對其他人更是不能透露半點風聲,否則就失去了讓我呆在這裏的意義。
我們本來都很默契地沒提李蓉,說到這事的時候他卻把話題扯到了李蓉的身上,告訴我說祁關強他們一場鎮雄邦的老兄弟對李蓉始終有着特殊感情,如果將我的行蹤透露給兄弟們,難保不會被李蓉知曉。
“你要相信,即使這個基地是我們能絕對控制的地方,但以李蓉現在的後台,想從這弄個人出去也是完全可以的!從你對白福潤和鄒一冰下手起,我們要考慮的就不僅是你一個人的安全了。”
楚義輝的雖沒說得太明朗,但話里話外好像都對李蓉充滿着戒備之意。
所以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主動向他問道:“輝哥。蓉姐家不就是因為加入了什麼凌總成立的東山協會嘛,為什麼搞得好像非常嚴重,為何不得不去找高雄的關係?而且她原本對鄒一冰恨之入骨,現在卻一心要救他。我可以理解為她是為了讓鄒順利承情后幫自己父親度過危機,但這跟攀附高家好像沒什麼關係,咋就……”
楚義輝嘆道:“她家如果只是涉及經濟的問題,那麼別的不說,光是你手上的那些證據,就足以讓鄒順利為其擺平了。但那東山協會所做的事,可是要比經濟上的事嚴重很我倍,甚至其性質比鄒順利里通國外和汪鴻叛逃都要惡劣。”
“這些事說起來實在太過複雜,也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我只想告訴你,李蓉雖然是個很理性很冷靜的人,但她對家庭的那種維護心理我們也猜不透,所以更多你想不通的事。我們比你還摸不透。”
“不過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高家是指控槍的人,有着絕對的實力幫李蓉擺平家裏的所有事情,至於高家要求她救鄒一冰,則是牽扯到京城鄒老總和高副總之間那些勢力的爭奪。”
楚義輝見跟我聊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告辭,對李蓉的事,他臨走前說了一下自己的觀點,覺得我像以前那樣遇事直來直往、不想太多原因和理由的那種態度值得發揚!他說希望我能保持本色。
我以為他這一去就意味着我要忍受很長時間的孤獨,但沒想到的是在這與世隔絕的環境裏,我一點也沒有真正地與世隔絕。除了無法主動與外界聯繫外,外面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我都能及時知道,而且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有熟人來跟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