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看我弄不死你
見我驚得說不出話來,岳父仍舊一臉笑意地說道:“蕭劍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些事情我們就算不挑明,心裏也能明白對方的感受。茜茜是你的妻子,但她是我的寶貝女兒,父母對女兒的愛,絕不亞於丈夫對妻子的愛,這種感覺等你以後當爹了自然就能明白。”
我沒敢插嘴,只是怔怔地聽他說下去。
岳父的心態也真令我無言,他顯然知道自己女兒和白紹南之間的事,此時是在做我的思想工作,但說起那麼沉重的話題,他臉上居然還是一樣的帶着笑!
“所以嘛,你的某些痛苦我是感同身受的。”回過頭看着我后,他接著說:“男人嘛,忍得一時之氣,才能成就一世輝煌。古往今來大人物,哪個不是吃盡了苦受盡了辱,最後才名揚千古的?韓信受胯下之辱、勾踐卧薪嘗膽的典故就不說了,就我們看得見的鄧公,不也曾經三落後才三起?”
以前懾於岳父的身份,我很少跟他單獨在一起談話,不過我覺得他第一次對我的這些“教誨”,倒真是在為我好,而且我感覺得出,他是推心置腹地對我說的。畢竟現在,我暫時和王茜沒什麼異樣,我們是一家人……
我對他唯一的不滿,是感覺他這個領導當得窩囊!但有一點,他舉的韓信和勾踐兩個例子給了我啟示:這兩人後來不都揚眉吐氣了嗎?我也必須要做到他們那樣。
韓信和勾踐受辱后再翻身時,都用了很長時間,但我覺得自己不用!白紹南想跟我和王茜一起度蜜月已經過分得逆天了,想不到還要跟我們去老家參加結婚儀式,他顯然是沒安好心。既然如此,我就讓他看看我們農村人的厲害!
想到熱血處,我的語氣和神態立時就變得不同,看着岳父露出一個笑臉回應道:“爸爸,你的話我一定銘記在心,一輩子也不忘記。”
岳父沒料到我如此“明理”,略為詫異后給了我一個讚許的眼神,問了一句:“如此說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知道!忍一時風平浪靜。受得了一時之氣,才做得成大事業!”我點頭回應,心裏卻暗自得意地想:白紹南,我再忍你一天,你是白領導的公子、是漢爺的乾兒子又怎麼樣,到了我老家看你怎麼死?
岳父不知我心裏所想,對我的表現頗為滿意,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起起我單位里的一些事……
白紹南是吃過午飯後過來岳父家與我們匯合的,這傢伙也不愧是個人才,過來后沒和王茜有任何交流,連眼神上的交流也沒有,只是一來就跟我岳父嚷嚷,說好歹我們是城裏人,去農村不能太寒酸,得讓我和王茜風風光光的才行。
而他的建議很簡單:弄一個豪華的車隊送我和王茜去老家。
他可不只是嘴上說說,見我岳父沒啥意見,當場就打起了電話叫車。
說起來他也真是牛筆!電話打過後沒十分鐘,陸續就有三輛奔馳和一輛寶馬開到了岳父家門口。
以他的說法,本來要叫一隊更加豪華的車隊,可現在的農村土鱉只認識奔馳寶馬,如果開賓利和勞斯萊斯之類的車去,人家反而不認識。
我對此是持反對態度的,雖說他叫來的四輛車上,除了駕駛員外都再無他人,可那些駕駛員肯定是他的跟班小弟,人多了去老家后我不好對付。
可我也無法拒絕,因為我說這麼多車跟着跑趟長途太浪費時,白紹南當即表態所有費用無需我和茜茜負責,不但如此,連我家辦喜宴的費用他都願意一力承擔,只要能達到給我和王茜掙面子的目的就好。
人家有這心意,岳父岳母對此早就感激涕零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所幸的是白紹南沒來坐我們的車,也沒提出讓王茜去和他坐同一輛車。
一路上王茜沒什麼異常,只撿些有趣的話題給我解悶。中途停車休息時,白紹南也未跟王茜有什麼親密的舉動,總體來說沒讓我怎麼窩心……
接近天黑時,我們趕到老家那個山溝溝里后,確實在那小山村裡引起了不小轟動,村裏的左鄰右舍都聚到了我家湊熱鬧,而我知道他們全是被那幾輛奔馳寶馬給吸引來的。
不得不承認,白紹南此舉給我們夫妻長了臉,更長了我家的臉。若不是心裏早就裝着仇恨的話,我恐怕會感激他一輩子……
家裏早就安排好了晚飯,到家后我沒流露出什麼異樣來,只是熱情地跟家人一起招呼白紹南他們,還有前來的村民。不過安排得差不多后,我卻獨自一人駕車趕去了趟鎮上。
我去鎮上是要到賓館給白紹南他們開房的。農村條件相對簡陋,為了表示自己不怠慢幾位貴客,我要讓他們住得舒適一些!
但我去鎮上還有個真正的目的:實際上,我是要去找一個人。
路上我就想好了,絕對不會放過收拾白紹南這個絕好的機會!我去找人,自然是要對他動手了!
我要找的人叫魏碩,是我初中時的同學。此人還在上中學那會就是有名的街痞,長大后更是成了鎮上的街霸,什麼正事都不做,就養着一幫不良青年在本地混社會。
說起我們老家,是滇省西南靠近緬甸的一個小鎮,此地民風固然純樸,但那只是形容大多普通百姓,對於少數的人來說,那就要用剽悍來形容了。
魏碩就是屬於剽悍的一類,他帶着手下從來不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而是直接來明的:在街上收保護費。
敢公然干違法的事還能生存下去,魏碩自有他的道理!一來他跟當地領導關係很好,據說邊防派.出所的所長也得巴結他,才能搞好當地的治安工作;二來是此人出了名的義氣,並非那種只收錢不辦事的傳統痞子,比如有做生意的人遇事,只要交了保護費,他總會挺身而出替人家擺平。
關於魏碩的故事很多,但以前我和他並沒啥來往,是上次我帶王茜回家過春節時,在街上恰好遇見他,他可能見我開的車還不錯,主動和我打招呼,而我出於某種虛榮,也就和他敘了敘舊。
當時我除了帶着點炫耀外,也是想拉攏這個關係,好讓父母和兄弟在老家有事時可以找他幫忙,畢竟他在鎮上是跟各級領導稱兄道弟的人。
所以聊到後來,我就約他在鎮上吃了頓飯。沒想一頓飯的交情,今天還真給我用上了!
出村后打電話給魏碩時,他不巧去縣城辦事了,不過他讓我有什麼事儘管講,說只要是在我們鎮的事,他不在家同樣能搞定。
我將事情說的半真半假,謊稱我們公司有個男人多次騷擾我老婆,礙於同事情分我不好處理,所以這次回來結婚就故意約着一起來,想在家鄉給他吃點苦頭。
魏碩一聽就明白了,當即就向我保證沒問題,還問我想讓對方的苦頭吃到什麼程度,他說除了要買人家的命以外,對方的傷殘由我作主。
這倒讓我有些犯難,之前一直想着要報復白紹南,可我真沒仔細想過要報復到什麼程度。
還好魏碩接着就跟我直說,他們辦事是得有報酬的,並且是明碼標價,比如說弄掉對方一個指頭是一萬、弄一個手掌則是十萬等等,這話讓我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要說從我的角度,當然是想直接幹掉那個王八蛋,但那一是連魏碩都做不到,二來我更不敢想,只能退而求其次。
衡量了一下自己的經濟實力、以及錢花得值不值的問題后,我告訴魏碩說要對方一個手掌,最好今晚就搞定。
說實在話,我跟魏碩說了自己的要求后,心裏感覺非常緊張!我深知自己這種行為屬於買兇傷人,萬一事情敗露,我可是得跟着兇手一起蹲大牢的。再說白紹南的身份還擺在那!
但一想起他對我的侮辱,我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要我一輩子生活在屈辱之中,那還不如來個痛快的,何況我沒打算讓他知道是我在買兇收拾他。
魏碩肯定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聽清楚后先安慰我不用擔心,說他們都是“有原則、有規矩”的人,不會出賣我這個客戶,出任何問題他們都會獨立承擔,我只要備好錢就行了。
我相信他不是在誇口,因為他見我決定好了后,接着就在電話里安排我該怎麼做:去鎮上指定的賓館開房;今晚最好讓對方都喝點酒;一定要親自送他們來入住。
同時他還給我打預防針,說今晚動手時我可能得跟着受點皮肉之苦,還教我說到時記得要全力反抗,以免露出馬腳……
見他的安排佈置得如此周密,我放心了,到鎮上開了房間趕回家裏后,陪着前來的鄉鄰們就開懷暢飲。
當然,我並沒有忘記正事:把白紹南和他的四個小弟當成上賓陪好。
白紹南肯定沒想到自己的危險來了,到了我家后就一直比較興奮,冒充王茜哥哥的身份跟鄉親們聊成一片,吃飯時更是喝得那叫一個高興!
不過要說最高興的還是數我,一想起白紹南明天就將是個殘疾人,我就有點控制不住要仰天長笑。心頭一遍遍得意地喊道:白紹南,看老子今天弄不死你……